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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這個撩精美人我罩了在線閱讀 - 分卷(76)

分卷(76)

    一個月,裴郁離保持著抬頭的姿勢與他對視,嘴角掛著一抹微微的笑,道,久個屁。

    他不知道周元巳此來何意,但一定是與寇翊有關的事。

    這周元巳是在寇翊母親的膝下養大的,在寇翊人生的前十年一直將母慈子孝、兄弟情深的戲碼演得很好。

    周老爺走得早,周家的家業一直靠周夫人傾力維持,周夫人病逝后,年幼的寇翊滿心以為自己的人生中只剩下一個真心待他好的人,那就是他的二哥。

    可結果,不必再多說。

    裴郁離的眼神中都竄著火,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恨不得將周元巳給生剝活剮了,那都算是輕的。

    他自己有過一段不幸的童年經歷,知道其中的苦楚,而造成寇翊少時就漂泊無依的罪魁禍首,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似乎一直對我有敵意。周元巳坐到了裴郁離的對面,與他隔有一桌案的距離。

    裴郁離立刻又將那盅粥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幾乎拉到了桌子的邊緣。他又將桌上的青玉枝合入鞘中握在手上,不說話,只是并不友善地看著周元巳。

    這甚至有些像小動物的護食行為,令周元巳略微一愣,不解其意。

    只有裴郁離自己知道,因為這盅粥有一半是屬于寇翊的,青玉枝也有一半是屬于寇翊的,他不想讓任何與寇翊有關的東西離周元巳太近,包括他自己。

    裴郁離毫不遮掩地往后退了退,將自己與周元巳之間的距離也拉遠了一些。

    是姓周的不配。

    周元巳看他不說話,才問道:當初你入那掛頭局,有意害我得罪秦昭,可是三弟的授意?

    周少爺是要與我秋后算賬?裴郁離反問道。

    你壞了旁人的計劃,卻不許旁人找你算賬嗎?

    你不是在我的藥盅里下過藥了嗎?那不叫算賬嗎?

    周元巳雙眼一瞇。

    就這短短一瞬沉默的功夫,裴郁離的心卻微微抖了一下。

    他所說的下藥自然是指賭船上被小賀呈碰巧識破的那次,可周元巳方才的反應顯然多了一層其他的意味,周元巳想到了什么?

    據我猜測,那是戰必贏做的,周元巳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我早先同三弟解釋過一次。

    戰必贏是你的人。

    可我不能預估他的行動。

    那他人呢?

    可能仍在司斯薩海峽吧,周元巳面不改色道,你若非要一個交代,我遣人去抓便是。

    不必了,裴郁離只覺得他廢話一籮筐,又問,那桃華呢?

    桃華是誰?周元巳問。

    裴郁離往后靠了靠,尋了個舒適的坐姿,跳躍著問道:你們家那艘貨船呢?

    李府貨船上有許多硝石火/藥,這一點裴郁離一直都知道,他之所以不在寇翊的面前談,只是因為不想臟了寇翊的耳朵。

    他對周家人的確有懷疑。

    不僅僅因為個裝滿硝石火/藥的官船,還有許多緣由。比如證人們在短期內的紛紛倒戈,比如桃華為何可以被打點進府衙大獄,比如試圖滅口桃華的殺手們。

    行事謹慎、動作極快、花得起錢也行得起威脅,放眼可能與李府有瓜葛的人,周家實在是太好成為懷疑對象了。

    這些他能想到,寇翊也能想到。

    這是他與寇翊的默契,既然牽扯到周家,那便讓寇翊去解決,反正寇翊會保護他的。

    什么貨船?周元巳揣著不知情的表情問道。

    沒什么,裴郁離不會傻到覺得三兩句話就能問出什么,只是道,桃華你不認得,貨船你也不知道,那便離開吧,我同你有什么好廢話的?

    今日本是周元巳自己找上門來,可來意還未說出,便被下了逐客令。

    周元巳摸不清裴郁離的路數,可還是按部就班地表明了來意,道:我此來是面見三弟的,他人呢?

    這話該我問你,裴郁離道,他人呢?

    兩人的話一句搭著一句,連個思考的空余都沒有,這就顯得每一句話都帶著咄咄逼人的意思。

    周元巳笑了一聲,道:三弟怎么...

    怎么找了這么個不饒人的悍...悍夫?

    我忍你很久了,裴郁離用大拇指頂著刀柄,青玉枝出鞘了一寸,他不耐道,別再喚什么三弟了,誰是你的三弟?

    *

    天鯤幫如今成了海域唯一的大幫,內部在范岳樓的領導下重整,大大小小的領事都想立功表誠心。

    廣袤的西南地區,一隊天鯤支隊效率極高,通過僅僅十日的追蹤,便已經捉住了想捉的人。

    回程的路上,天鯤幫眾皆乘馬匹,手中拎著長繩,繩子的另一端捆著幾個口干舌燥、踉踉蹌蹌的光頭大和尚。

    西南荒蕪,一路上行人甚少。

    僅有的那么幾個行人也都避之不及,一邊遠離了看著就像是匪徒的馬隊,一邊小聲議論著。

    這年頭劫匪可真是橫,連僧侶都不放過!

    可不是嗎?那黃袍大袈的頭上可有八個戒疤呀,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真是造孽!那群悍匪也不怕遭報應!

    行人們一邊說著一邊遠離了是非之地,他們逃得匆忙,并不能聽到馬隊中的對話。

    那高僧雙手還被繩子綁著往前拖拽,嘴上連連念道: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誑語,不打誑語!

    這句話他一路以來念過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他是那一群和尚里的大和尚,他一開口,素衣僧服的幾個小和尚便跟著念: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誑語,不打誑語!

    真是和尚念經,吵得人頭疼。

    領頭的馬匹突然停下,緊隨其后的馬匹也都止住腳步,天鯤幫眾們紛紛回過頭去,個個兇神惡煞。

    其中一個斥道:他奶奶的一路上聽你們這群禿驢念經!老子頭都要禿!出家人不打誑語?他娘的跑到官府做偽證冤枉好人不叫打誑語?!一群cao蛋玩意兒!

    和尚們的喋喋不休當即止住,半晌,那高僧才又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怎好紅口白舌地冤枉人?

    去他娘的不打誑語!老子看你長的就像個誑語!天鯤幫眾兇道,人面獸心的狗東西,別他媽廢話,老老實實給老子趕路!

    和尚還在念著貧僧施主貧僧施主云云,啰嗦得很。若不是看這群和尚身嬌rou貴不抗揍,幫眾早八百年前就要動手了。

    駕

    馬隊重新出發,繼續向著東南地區前行。

    *

    周府祠堂。

    寇翊恭恭敬敬地捧著周夫人的靈牌,將其放回了當家主母該在的位置。

    祠堂大門正對著的是一座鍍滿了金漆的釋迦摩尼像,佛座距離地面一米有余,佛身足有三米之高。

    佛像前依照長幼尊卑的位序,端正擺放著周家的列祖列宗及新逝之人的牌位。

    人佛共堂,少見。

    寇翊的目光并未分給那佛像一分,而是始終放在周夫人的靈牌之上,定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在這半盞茶里,他怒火中燒,卻一言未發。

    靈牌不出祠堂,周元韜不敢搬動這祠堂中的任何一道,卻獨獨搬走了母親的。

    寇翊甚至分不清這究竟是求饒還是挑釁。

    您說,家宅不寧,是孩兒的錯嗎?

    寇翊眸子微動,心中在尋,在這距離母親最近的地方,他想尋到母親的一線蹤影,他想久違地詢問母親的意見。

    大門緊閉,祠堂中只有寇翊與周元韜二人。周元韜捂著尚在流血的右臂,距寇翊很有幾米的距離,并不動作。

    或者說,他不敢動作。

    不是。

    縈縈繞繞的香火中,似乎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寇翊的耳邊飄。

    孩子,不是你的錯。

    寇翊的怒氣又像是被這道低語撫平了。

    他真像個拿不定主意的孩童,殷切地希望家里的大人能給他一絲肯定,告訴他他做的是對的。

    他想從母親那里再拿到個什么獎賞,一朵小紅花也好,一顆糖果也好,一個帶著疼愛的親吻也好,他太久太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孩兒不孝,離開您十年有余。

    孩兒很想念您,您想我嗎?您...怪我嗎?

    娘也很想你,娘永遠不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寇翊的雙唇微微顫抖起來。

    兄長視我為釘為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我不想報復...母親,我不想報復的,這十年來,我未曾動過任何報復的心。

    可他們仍視我為隱患,道我處心積慮,對我窮追不舍。

    他們傷害了我最愛的人,母親,您在天之靈能不能告訴我,我可以報復嗎?

    祠堂中靜極了,香火飄飄搖搖地往上去,它們纏成了幾條虛無的線,東倒西歪地尋著各自的支撐,也尋著一份答案。

    保護你自己吧,孩子。

    靜默中,有人這樣告訴他。

    也保護你愛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裴裴:莫挨老子,老子有主(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get)感謝在2021050723:02:28~2021050820:42: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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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0章 離心離德

    客棧上房中,周元巳并未接下那道逐客令,他的屁股像是涂了漿糊似的,死死黏住椅子不肯走。

    裴郁離盯了他好幾眼,直想用青玉枝把他的屁股鏟下去。

    三弟同你是怎么說的?周元巳甚至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準備將其端起。

    裴郁離用青玉枝刀柄在桌上狠狠一撞,木桌一個震顫,茶水噗的一下自杯口涌出,正好沾濕了周元巳的寬袖。

    我說了,裴郁離語氣不善道,別再喚什么三弟,你不配。

    周元巳略一怔愣,擺擺袖子將手收回,道:他當年也是個十歲稚童,記憶中的事未必都是對的。事實究竟如何,你不好奇嗎?

    事實如何,也輪不到你來同我說。

    他與我十年的兄弟感情,卻只記得我將他綁在礁石邊等死,周元巳道,怎么,我還不能申辯嗎?

    申辯?裴郁離笑了一聲,過去的十一年你做什么去了?幾個月前在賭船上又做什么去了?誰要聽你的申辯?

    那十一年里他在天鯤幫,我如何找得到他?

    你找他做什么?殺他嗎?

    我為何要殺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

    兩個人一句接著一句,每句話都像是吃了槍藥似的往外蹦。

    裴郁離滿心的不耐煩全都刻在了臉上,周元巳多在他面前一刻,他都隨時想拔出青玉枝要了這廝的命。

    如果我告訴你,我當初綁他便是為了救他呢?

    這話你去向寇翊說,看他信不信你。

    母親病逝,周元韜想方設法害三弟性命,我若不出此下策,三弟早就遭了不測,哪還有如今的他?

    裴郁離微微一愣。

    周元巳說得情真意切,繼續道:我想保住三弟的命,卻未想到他會提前被別人施救,這的確是我的失誤。三弟多年來漂泊在外,可我又何嘗想如此?我只是想保住他。

    周夫人病逝,寇翊作為年幼的嫡子,的確很容易招致殺身之禍。

    不僅僅是周元韜,貪圖周家家業的任意一個人,都可能將主意打到寇翊的身上。

    周元巳說出這樣的話,竟讓裴郁離一時辨不出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我今日來此,是特來提醒,周元巳的臉上竟露出急切的神情,周元韜賊心不死,仍想對他下手,據我所知已經雇了殺手跟蹤。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會希望他出事吧?

    ......他不會出事,裴郁離停頓了片刻,觀察著周元巳的表情,道,是你們太低估他了。

    周元巳輕輕松了口氣。

    據我所知,裴郁離面上的最后一絲不耐褪了下去,不再有趕客的意思,而是問道,你的親生娘親就是被綁在礁石邊活活淹死的吧?

    這句話問得直往人的心里擊,扎得周元巳神情微變。

    可裴郁離毫不在意周元巳的心情,接著問道:你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寇翊,卻告訴我沒動殺人的心,你怎么證明?

    周元巳面色僵硬了幾分,道:他還活得好好的。

    可他的獲救顯然在你的意料之外。

    我那時在與周元韜周旋,尚未趕到。

    這些話你盡可以去向寇翊解釋,為何來同我說?

    我本是來尋他的,可他不在。

    好吧,裴郁離收斂了帶有鋒芒的神情,像是打消了許多疑慮,低頭道,你說的這些,我會告訴他的。

    周元巳也道:多謝。

    不過,我正巧要去找他,裴郁離伸手去碰周元巳面前的茶杯,邊問,你要同行嗎?

    話音剛落,他的手指卻一抖,那茶杯被打翻在桌面上,滿杯的茶頃刻間流了一片,滴滴答答地自桌上往下落。

    裴郁離將手指一收,沒什么表情地道:不好意思,原本還想沏杯茶給你。

    周元巳擦拭了衣上沾到的茶水,只是茶漬卻怎么也去不掉,他笑道:無妨。

    *

    你們聽說沒有,今日有人拎著大刀闖進周府去了,可兇了!

    何止是闖府啊,據說門還未進,就已經將周家那塊鑲金的大牌匾給砍成了兩半,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

    ???幾個人吶?

    就一個!

    一個人?一個人闖什么周府呀?這年頭劫匪入室搶劫都這么明目張膽了嗎?那官差大爺們呢?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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