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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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稱呼足夠親切,也就足夠引起別人的重視。 先前打傷寇翊的幫眾們都戰戰兢兢,法不責眾的道理匡不住他們的幫主,有多少人聯手打傷了寇翊,他們的幫主就會一個不落的要他們全部人的命。 有人答道:北舵主仍在島心大獄,小竇大夫應當在主船上,已經派人去尋了。 寇翊是什么時候成為的北舵主,這個問題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可無人敢提出疑惑又或是非議。 范岳樓面色嚴肅,抬腳直向主船而去,語氣重了幾分:曹佚秋呢! 他的步伐很穩,但卻避免不了的有些慢。 幾個親信連忙追上去作勢要扶,范岳樓這次沒有拒絕,而是借力用著最快的速度跨進主船的艙門。 小北舵的數十名幫眾此時正圍在主船內臥中,他們已經與曹佚秋對峙了一盞茶的時間。 不是因為勢均力敵,而是因為曹佚秋正死死勒著昏迷不醒的竇學醫。 雙方僵持不下,小北舵的幫眾牢牢記著寇翊保全小竇的命令,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寇翊拔尖錐。 對了,寇翊的身高粗略估計在192左右(一直說他高但是沒說過到底多高)。裴裴的話最開始不到180,現在長了一點,超過180了,預計后期還會再長一點點,畢竟他虛歲才19,而且后面還要補充營養養身體。就醬!感謝在2021041420:26:26~2021041518:20: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左丘芷云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7章 萬不得已 曹佚秋的身手絕非常人能抵抗,即便是臥虎藏龍的小北舵,要論單打獨斗,能敵得過他的也只是少數。 竇學醫這樣的,在曹佚秋手上稱得上是毫無生還之機,即便是十幾位小北舵高手圍在周圍,也很難將其毫發無傷地救下來,更別提他還人事不省了。 范岳樓的拐杖與地面觸碰,發出篤篤的聲響,那聲響越來越密也越來越近。曹佚秋目光中的憤恨與不甘漸漸升騰,這股子激烈的情緒頂到了最高峰,而后他的瞳孔竟縮了縮,染上了一道又是陰鷙又是毒辣的光。 那甚至不像是人能露出的兇光,倒像是一只得了瘋病的惡犬,逮著誰咬誰。 竇學醫那可憐的脖子被曹佚秋用一只手掌托住,頭向下垂著,全身的力量都襯在他自己的喉嚨上。 范岳樓就在此刻出現在了門前。 他面沉似水卻不發一言,眼神始終停留在竇學醫的身上,一步跨入了門內。 透過曹佚秋的指縫,他能隱隱看見竇學醫脖子上深一道淺一道的紅痕。 小北舵的高手們看到幫主進門,有幾人往門前挪動了幾步,做出了保護的姿態。 讓他們出去。曹佚秋將聲音混在了嗓子眼里,說出的話都淬著毒,一雙眼睛陰狠狠地瞪著范岳樓。 范岳樓稍作遲疑,曹佚秋的手指已經驟然收緊,暈厥中的竇學醫嗆出一口氣,垂在腿邊的手無意識地亂抓了一下,又松垮垮地垂了回去。 都出去!范岳樓銳利的下頜線繃得死緊,當即下令道。 范岳樓全盛時期完全可以與曹佚秋一戰,可如今的他殘了一條腿,情況便不甚樂觀,小北舵的高手與跟隨范岳樓前來的親信們都不敢隨意離開。 曹佚秋周身煞氣四溢,威脅般地將竇學醫的喉骨捏得吱嘎作響。 出去!范岳樓攜著怒意斥了一句,又對曹佚秋急道,住手! 周圍的幫眾即便再不放心,也還是一同向后退了下去。 剛出門口,一位小北舵幫眾便低聲道:此事重大,我去稟告北舵主。 語罷,他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閃,便無聲無息地向著艙口奔去。 這邊,曹佚秋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氣,帶著竇學醫一同上前一步,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道:范岳樓,你果真還是這樣蠢! 為了區區一個竇旻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怎么不蠢? 范岳樓不理會他的挑釁,而是說道:你現在負隅頑抗還有什么意義? 負隅頑抗?曹佚秋深深吸了一口氣,你以為我多想茍延殘喘?我只是想拉你們一起去死!讓門外的暗衛都離開,否則我立刻要他的命! 范岳樓向來是不屑與旁人廢話的人,此刻卻別無他法,只能說道:旻兒叫了你十五年義父!你真舍得? 門外其實根本沒有什么暗衛,范岳樓斷不會拿竇學醫的命冒險,那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可曹佚秋不僅不信,還像瘋了似地又笑了半晌,字里行間都不很正常地說道:我舍不得?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 范岳樓的雙手狠狠一抖。 曹佚秋還在繼續道:不信你過來看,他早就沒氣兒了! * 舵主!小北舵幫眾步伐極快,流星趕月般前往島心大獄,尚未進門便是急急的一句,曹佚秋劫持了小竇大夫,正與幫主單獨對峙!請舵主定奪! 寇翊才剛聽到天鯤吞并戍龍、局面被控制住的好消息,還沒來得及松下一口氣,就被這樣一道接踵而至的壞消息當頭砸下。 他立刻抬眼道:具體說來。 那幫眾推開石門,語速很快:情況不好,小竇大夫甚至不知是死是活,幫主一人在主船內,屬下皆不敢陪同! 寇翊當機立斷:不可留幫主一人,你且去,直接攻擊。 寇翊并非鐵血無情不顧竇學醫的性命,而是此等情況下萬不可被人拿了命脈,若他在那里,他有把握直接拿了曹佚秋的命。 可那也只能是他。 果然,幫眾為難道:幫主下令,屬下豈敢違抗!舵主... 幫眾的話還未說完,寇翊已然做好了決定,作勢便要起身,道:我去吧。 范岳樓和竇學醫兩人的性命都系在刀尖上,他不可能坐得住。 你的功力都被封死了,怎么去?裴郁離立刻摁住寇翊的手,卻在與寇翊的目光相撞時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他猜到了寇翊想做什么。 拔尖錐。 錐子釘入琵琶骨,封住的是全身的內力,只有拔出方可使經脈通暢??烧f是這樣說,隨意拔釘的疼痛和失血都是能要人命的,若沒有大夫在身邊,誰都不能保證會發生什么。 幫我。偏偏寇翊低頭注視著裴郁離,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裴郁離的瞳孔在那瞬間震顫了一下,嘴唇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他實在太想阻止,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此事阻止不得。 你最好別死,否則...裴郁離說著,雙手已經扶到了那極其銳利的尖刺上。 他甚至沒做任何防護措施,攥住尖刺的那一刻,兩只手的手心立刻涌出血來,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幫寇翊分擔一些疼痛。 否則怎樣?寇翊倒抽了一口氣。 我不管,裴郁離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么威脅的話,而是耍賴道,你答應我的,不會留我一個人。 一旁那幫眾看得目瞪口呆,趕忙上前阻止道:舵主三思,這... 他的話尚未說完,裴郁離先道一句:勞煩,有無紗布與止血藥粉? 那幫眾怔愣一下,答道:止血藥粉倉庫里便有,但萬萬不... 去拿??荞吹拖铝隧?,只看著裴郁離的臉,接上話道。 幫眾再不敢耽擱,如風般而去。 倉庫距離大牢很近,幾乎不到片刻的功夫,那幫眾已經回來。 裴郁離聽到后方有人踏進石門,先閉上了眼睛,guntang的淚水從他的眼尾啪嗒一聲流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的雙手遽然發力。 那兩根尖錐連著鮮紅的血rou猛地拔出,饒是寇翊做好了心理準備,都沒能忍得住悶哼了一聲。 他的臉色在短短的一瞬間漲得通紅,身體劇烈搖晃一下,猛地往前扎去,栽到裴郁離的肩頭時,整張臉的血色又如潮般退去,突然變得煞白。 裴郁離睜開雙眼,將手中的尖錐往地上一擲,接過那幫眾急急遞過的止血藥,一邊哭一邊往寇翊的后肩血洞上撒。 寇翊的呼吸聲就在他的耳邊,又是粗重又是急促,氣息亂得不像話。 那幫眾很有眼力見,立刻蹲坐到寇翊的身后,手腳利索地將他往后一撈,隨后便看見眼前不知是何身份的俊美郎君大刀闊斧地將全部的止血藥都撒在了寇翊前肩的傷口上。 乍一看覺得他動作粗魯、可仔細一瞧,便能發現他的手已經抖到了連藥瓶都拿不住的程度。 那幫眾的目光掃過裴郁離的臉,又看見他滿眼滿臉都糊著一層淚,只怕連傷口具體在哪里都看不清。 ......幫眾頓覺rou疼,不止是替自家舵主感到疼痛,也實在是與裴郁離共了情,覺得眼前這場景悲慘極了。 可拔刺時毫不猶豫的是這郎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是他,這又是什么情況? 那幫眾不合時宜地生出了這些混亂的想法,再做不得多想,就眼看著裴郁離一把拽開了外衫,拽出干凈白皙的里衣,嘶啦幾聲撕成了長條,半跪起來往寇翊的肩膀上裹。 止不住,裴郁離完全忽視了那位幫眾,自己的胸部以上全暴露在外也完全不管,只是哭著問,血止不住怎么辦?! 寇翊緊皺著眉頭順出了一口氣,幾乎發不出聲音,可還是答道:很快就能止住... 他又短促地吸了口氣,說:別哭...衣服穿好。 那幫眾也不知為何不敢再看,而是一低眼,移開了視線。 * 咳咳主船臥房內,竇學醫輕輕咳了兩聲,眼皮艱難地翻了好幾下才勉強睜開,含混道,你才死了。 范岳樓攥緊的拳頭倏地松了松。 奇怪的是,曹佚秋惡狠狠的目光中竟也并不明顯地褪去了一絲癲狂,反倒像是短暫地怔了一下。 要拉著我死,你問過我愿不愿意嗎?竇學醫費力地將頭仰起來,后腦勺只能枕在曹佚秋的肩膀上,好歹緩解了些喉嚨上的壓迫。 他低低嗆咳了好一陣子,有血絲染紅了他原本已經發青的嘴唇。 曹佚秋的手還扼在他的脖子上,卻沒再使多大的力氣。 怎么不用力了?竇學醫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明明自己的命握在旁人的手里,他還將頭枕在敵人的肩上,全身的力量都倚在敵人的身上,用著毫不懼怕的語氣挑釁著問,是不是怕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范岳樓的眸中閃出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知道竇學醫對曹佚秋有多懼怕,他不會想到竇學醫能用這樣淡然甚至有些不屑的態度去對待曹佚秋。 你在說什么屁話?曹佚秋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說道。 那你想做什么?竇學醫咽了口咸腥味的血水,緩緩道,想讓我給你陪葬?我可不愿意。又或是,你想讓我給你送終? 你配嗎?竇學醫極端蔑視地嗤笑了一聲,問。 作者有話要說: 拔刺也并不是什么好事(狗頭) 第88章 即將破曉 你配嗎?曹佚秋。 竇學醫如今是要痛快不要命,明明感受到身后近乎瘋癲的怒氣,可他還是毫無畏懼地繼續說道:你以為你七個月前能活,是因為我替你求了情嗎? 曹佚秋的手指關節被他自己捏得吱嘎作響,聞言終于將始終放在范岳樓身上的目光轉了回去,斜著眼睛怒視著竇學醫的側臉。 我早不是你那個怯弱的乖兒子了,竇學醫又低低笑了一聲,問,曹佚秋,諷刺嗎? 怎么不諷刺? 曹佚秋從初建天鯤到現在,貪欲越擴越大,可失去的卻越來越多。 竇旻被他養在身邊五年,最后卻選擇了范岳樓,這是他心中始終深扎的一根刺,怎么都拔不下來。 更別提七月前的那次叛亂,竇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站在范岳樓的身邊,哪怕最終被逼至垂綸島,他也愿意為范岳樓盡死忠。 這也是曹佚秋最不能容忍的事。 唯一讓曹佚秋生出些愉悅心思的便是,他七月前保住一條命,多半是竇旻還念著他這個義父,向范岳樓求了情。 看,我的兒子依舊是我的兒子,范岳樓,你以為你贏得徹底嗎?你沒有。 這就是曹佚秋可悲又可憐的執念,一想到竇旻跪在范岳樓的面前替他求情,他的心中就莫名痛快,他瘋狂地渴求自己在旁人那里占著一席之地,至少能給范岳樓添個堵也是好的。 可就在方才,竇旻告訴他,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就連范岳樓聽到這話心中都狠狠一抖。 曹佚秋如今不殺竇學醫,無非就是挾持人質保全自身。又或是像他自己說的,他已經不想茍活,但唯獨想拉范岳樓與他一同去死。 垂死掙扎的局面里,他想拖范岳樓下水,唯一能利用的籌碼就只有竇學醫。 一切種種,曹佚秋瞎了眼看不見,可范岳樓清清楚楚。 竇學醫對他這義父雖然是憎恨里混著懼怕,但情感上的真摯是做不得假的。他四歲失去父母雙親,打開屋門看見父母尸體的那一夜,應當是他人生中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 在那樣的絕望中,當年意氣風發的曹佚秋單手抱起了他,對他說:孩子,跟我走吧。 那時的曹佚秋對竇學醫來說,是絕境里的神明,是他用盡全力也要攀住的繩,肝腦涂地也要報答的親人,是他發誓要用一生緊緊跟隨的父親。 短短兩年,他的父親被人之貪欲侵蝕,性情大變,由神明變成了惡鬼。 竇學醫在無數個日日夜夜里獨自痛哭流涕,最懼怕的事情竟然變成了見到他的義父。最終他落荒而逃,可即便是逃了,他也感念著先前兩年里的那份恩情。 七個月前,范岳樓處置了叛亂中的各方勢力,最終決定下令處死曹佚秋之時,竇學醫正坐在他的桌案邊幫他研磨治療病腿的藥物。 范岳樓下令時從不猶豫,可那時,他看著竇學醫魂不守舍的神情,嘴唇張張合合,最終還是道:將人關進大獄好生看守,永世不得放出。 竇學醫停下了磨藥的動作,先是看了范岳樓良久,而后端端正正地跪到他的面前,給他磕了三個鄭重的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