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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到錢希的肯定答復,確定這不是愚人節惡作劇后,他們欣喜若狂,卻也得一頓忙活。 錢希唇槍舌劍,靠著虞即‘多年來的首上綜藝’注定帶來的驚人熱度而談下了天價通告費,也費勁心力地把細節敲碎了挨個落準,確保這以直播為錄制形式的節目不會坑了他家大佛。 虞即也不可避免地忙了兩周。 等一切徹底落實,節目組官博喜氣洋洋地對此進行官宣,引發海嘯般的轟動時,虞即終于得空回到家里。 他在書房坐了一會兒,看著那已有幾分陌生的《一線天》圖標,才想起吃灰的游戲賬號。 他心念微動,沒忍住雙擊點開圖標,在等游戲飛速更新完后,輸入賬號密碼登陸。 他心想,很快要去A市參與節目錄制,至少將持續3個月。 那與其將《一線天》主題曲制作的拖到那時,不如趁這最后兩周的空檔,將這項工作完成。 他思索間,時隔二周的界面重新出現,一襲白衣勝雪的觀終朝腰佩長笛,翩然而立。 虞即的目光,卻在角色ID左側凝了數秒。 那里原本有代表公會“歸期”的‘歸’字前綴,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被踢出了公會。 第13章 在那把變成觀終朝的個人秀的戰場后,狐不歸當真找了好些人問情況,最后也沒能找出對方是007的證明,反倒由各方面佐證了人真是新手。 狐不歸卻始終懷疑難消,加上自認那日在宵月桃前丟了臉,心里一直梗著,總感到別扭。 原想著遠離觀終朝,日后不打交道也就罷了。 結果觀終朝一聲不吭地就連續兩周不上線,在公會活動里出勤為0,眼看著每周末系統將照發成員福利,不免招致一些不滿的聲音。 一個連游戲都不上、其他聯系方式一概未留的號,就算再極品又有什么用?還不如一個裝評掙扎在平均線左右、卻能保證滿出勤的玩家來得對公會有價值。 于是在一些成員委婉提起時,狐不歸連借口都不需要找,當機立斷地一鍵將對方驅逐出了公會。 只短暫地沉迷了小半天、之后就對游戲重歸不走心的虞即,自是不知背后還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時隔半月,就連曾有過些許交集的那些玩家的ID,都顯得很是模糊了。 虞即在系統提示里找到那小小的一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已被[歸期]管理[狐不歸]逐出公會,快重新去尋找志同道合的友人吧”,心道一句‘果不其然’,便不以為意地將提示關上了。 至于靈感從何找起…… 虞即凝視屏幕片刻,最后讓觀終朝傳送至一張名為‘昆侖’的陌生地圖后,召喚出了可進行低空飛行的騎獸鵬鳥,按空格鍵升空。 待升到坐騎可至的最高處時,他將游戲的背景音樂聲調大,再鎖定前進方向,就雙手離開鍵盤,讓角色沿著當前地圖的邊界慢悠悠地飛行起來。 《一線天》里雖有飛行騎獸,但由于飛行的高度和速度方面都受到極大限制,形同雞肋,通常只有被休閑玩家拿去觀賞截圖的用途。 昆侖這一地圖的景致雖也做得無不精致細膩,但由于只安置了兩個中級副本的入口,既無主城也無生活玩家可用的資源,要想回城還得費勁功夫回到右上角的山巔處才可進行傳送……是以鮮少有玩家單純前來看風景,稱得上人跡罕至。 游戲里的觀終朝隔著薄薄云霧俯瞰著山巒起伏、皚皚白雪。 游戲外的虞即聽著悠遠綿長的BGM,漠然的目光落在那一道道掠過的雪嶺上,一邊無意識地跟著輕聲哼唱,一邊以指節清晰敲打著桌面。 手機提示音忽然響起,虞即瞥了眼屏幕,見提示是來自秦子寒的視頻邀請,他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同意,神色不自覺地柔和幾分。 與他自高中時就相識的同桌,之后一直朝夕相處,還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同專業。 虞即大一時剛出了第二張專輯,聲名鵲起,而他不論是為了工作還是本身喜好,都是喜靜不喜鬧的。 在媒體和一些學生的sao擾接踵而至前,秦子寒主動邀請他一同搬了出去。 二人合住的生活,在秦子寒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比虞即想象的要舒適得多。他也投桃報李,對秦子寒尤為不同。 直到大三時對方家中出現變故、不得不提前繼承家業時,才遺憾分開。 習慣了秦子寒的陪伴后,他足足花了一年的功夫,才重新適應了獨居的節奏。 之后各忙事業,自然不復往日的形影不離,但多年來二人的聯系,卻始終不曾斷過。 虞即清楚自己性情冷淡,厭惡一些被視作社會鐵則的人情往來,除非必要,一概疏遠了事。 秦子寒卻始終是唯一的例外。 這么多年下來,他無疑是虞即心目中唯一視作友人的重要存在。對這樣的人,他自然愿意給與最多的耐心,三不五時會去彼此家中聚會,甚至小住一陣。 秦子寒因并購事宜不得不遠赴海外,有時差隔著,加上虞即生活起居是十年如一日的極為規律,不忍擾彼此作息,才斷了半個月的聯系。 那頭的秦子寒顯然沒料到他會接得如此之快,因而顯示在屏幕上的那張英俊面龐的神色,在起初幾秒都是堪稱呆滯的。 虞即耐心地等了幾秒,將對方修長脖頸上綴著的水珠,身上散發的薄薄白色起霧以及濕漉漉的頭發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