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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為了看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不得不拿鏟子搗了幾下,強烈的餿臭味翻涌而出。祈雨喉結滾了幾滾,屏住呼吸湊近鍋邊,那一鍋被他搗爛的勉強還能叫作食物的中間露出了部分稍微能辨認出生前模樣的原料:面塊、番茄、雞蛋、rou片、綠葉菜。 祈雨把鍋鏟扔在鍋里掃了眼灶臺,一個干干凈凈的中號碗,一雙頭部位置裹著不明物質的木筷子。祈雨打開櫥柜,調料米面一應俱全,拉開冰箱,里面有雞蛋,水果,酸奶,冰淇淋。 祈雨退回房間,另外三個人剛剛翻完衣柜。溫彬指著衣柜角落摞得整整齊齊的一摞長方形盒子問祈雨:“拿走嗎?” 祈雨看到熟悉的規格包裝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么運氣,連著三個案子都跟這些破玩意分不開關系。 “拿走!” 祈雨拉開床頭柜,最上面是還有和衣柜同包裝已經開封的盒子,他抽出來數了數:還有五個。他合上盒子遞給溫彬,擱在盒子下面的是一摞亂七八糟的單子,他拿過袋子全部原樣裝了進去。 “死者還有部手機,年法醫先帶走了,說收集完表面痕跡還給我們?!鼻鸫ㄕf。 “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祈雨反問。 “就剛才樓梯上,你走得快。我走最后,年法醫跟我說了嘴?!?/br> 祈雨心里嘀咕了句,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看見我就忘記了?看見別人才想起? 薛斌的房間里陳設比較簡單,沒有太多的東西。沒多久,四個人收集完了有價值的物品,祈雨拿過掛在進門處墻壁上的鑰匙鎖好了門,把房門貼上了封條。 祈雨帶著幾個人走上了頂樓,一共四層,每層都是兩戶,一共八戶人家。幾個人拿著手機一邊走一邊拍,閃光燈伴著喀嚓聲此起彼伏。 走出單元門,柯呷還帶著人守在樓下,祈雨示意可以撤了警戒帶。他指了指樓的側面,讓包思齊和溫彬一起周圍轉一轉。他和曲瑞川站在樓下攔截著每一位準備回家的住戶,想進單元麻煩先配合詢問。 通過周圍鄰居的描述,祈雨知道了,薛斌不是本地人大概是兩年前搬到這里,跟周圍鄰居屬于點頭之交。人比較熱情,有時候上下樓看見老人,女人提著什么重物,男人搬個什么大件,他還會出手幫一把。大家聽說他出事都很震驚,雖然只知道姓,連全名具體哪個單位都不知道,但是大家普遍認為他是個與人為善的好人。 祈雨重點詢問了薛斌的感情狀況,住戶們都搖搖頭。 “好像是個單身?!?/br> “可能結婚了吧?老婆孩子不在本地?反正平時都見他一個人?!?/br> “他家好像就沒見過有客人來?!?/br> 祈雨在門口蹲到了七戶人,曲瑞川詳細記錄了每一家配合筆錄的姓名,房號。 祈雨問完最后一家,包思齊和溫彬走了回來,幾個人開車回到了院里。院里停車位那輛锃亮的新車已經不在,祈雨讓大家先去辦公室匯集初步信息,他去趟鑒定科。 祈雨走上二樓,走廊門虛掩著,他推開門走進去一片寧靜?;炇?,辦公室都沒有人,解剖室門下面透著光,他走過去敲響了解剖室的金屬門。 一陣窸窸窣窣細微的聲音之后,門打開了巴掌寬一條縫,祝仕添帶著口罩護目鏡帽子的臉出現在門縫里:“祈警官?” “我來看看解剖的怎么樣了?”祈雨手指了指里面,踮起腳看到年豐埋著頭站在解剖臺邊。 “早著呢…沒那么快,你先回去吧。解剖室外人不方便進來?!?/br> “玻璃隔間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祈雨不止一次進過這里,他知道年豐在解剖床正對面專門設計了一道玻璃隔斷,里面有對話擴音器,站在那里既不打擾法醫工作又能觀摩。 “那也不是為你們準備的?!弊J颂碚f完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門的震動逼得祈雨退了半步,他瞪大眼睛怔愣半秒不可思議的回過神:他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暴力阻攔!他深吸兩口氣轉身回到了一樓。 “林釗去哪里了?”祈雨走進門就問溫彬。 “他和馬文把一些緊趕著化驗的樣本送出去了?!?/br> “叮囑他們路上小心些,安全第一!” 包思齊關掉辦公室電燈打開了投影儀,大白墻正好充當幕布。溫彬調出剛整理的資料,概括介紹案情。 死者:薛斌,男,29歲,B省人,大專學歷。原為龍東市自然好味集團龍東總部工作人員,三年前隨集團新業務拓展開發調到魯姆那,之后一直在這邊工作了三年,工作內容是外勤。 今天下午公司同事程露見他兩天沒到崗,聯系不上,上門交流工作事宜發現被害。 溫彬調出了法醫拍攝的現場照片,祈雨還沒來得及問為什么照片沒傳給我,一把捂住了眼睛罵了句臥槽。 辦公室里抽氣聲此起彼伏,祈雨抹了一把臉:“小包子表現不錯,沒吐!” “沒味道還好…”包思齊扁了扁嘴,他可不想被這樣夸獎。 “林釗走之前把照片存到了u盤里,放在了我辦公桌上,手機里他給我消息介紹了下現場情況,他估計他走了,年豐那邊是忙不過來的?!睖乇蛘f了個別的話題給大家消化的時間。 祈雨深呼吸兩口目光釘在了大白墻上,尸體趴在衛生間里,表面血rou模糊帶著明顯的白點,紅白相間并不是因為兇手用刀劃爛了死者表層皮膚,而是死者整層外皮被徹底剝掉了,白色的點是某種小生物,皮膚組織不翼而飛不在案發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