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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對‘上一代的人不應該摻和進小輩的游戲中’的堅持,以及對笨蛋兒子的選擇的信任和尊重,藤原文太耐心地等兩車馳離一小段路后,才靜靜地跟了上去。 北條凜完全沒有在意身后跟著的黑色GTR。 他并沒有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而是在后面觀察了一小陣。 在得到‘轉彎能力不相上下,馬力上GTR遠超FC,制動系統是FC小勝一籌’的結論后,他身上那股不死不休的殺氣才驟然釋放出來。 在這場一生只會有一次的重要決戰中,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更不可能在意涼介的性命。 他就是懷著兩人間至少有一人要死在這場比賽的決意來的。 剎不住也沒關系。 當兩車在高速下相撞時,就看誰更受香織的青睞,才能迎來死亡的結局吧。 對于先發的藤原拓海而言,盡管后面的對手絕對不是他遇到的最強的,卻一定是最難纏的。 其實他只要使出全力,是能將北條凜甩開的——但這樣一來,就算取得了追逐賽的勝利,也永遠無法解開涼介先生跟對方的恩怨和心結。 也就失去了他不惜自作主張、也要冒充涼介先生跟對方比賽的意義。 既不能甩開對手,又不能讓對手追上。 要通過后視鏡頻繁地觀察對手的狀況,還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模仿涼介先生的跑法、以免被對方懷疑…… 要不著痕跡地做到這幾點,才是最讓藤原拓海感到吃力的。 但在后車蠢蠢欲動、隨時想要致他于死地的陌生賽道上,他還是奇跡般地做出了這種像拽動鋼琴線般精細的cao縱。 或許是闊別了兩年,也或許是毫不懷疑高橋涼介的絕倫天賦。 即便察覺出了跑法大有不同,但北條凜還是通過這部最熟悉不過的車,以及那細節上的一些似曾相識的痕跡,認定了車手就是高橋涼介。 相比起機械增壓的引擎,渦輪增壓的引擎在彎道上的優勢,其實在于更強的出彎加速。 但面對馬力遠超自己、還兼具了4WD和FR優點的GTR車型,他卻不得不采取最安全的防守姿態去逃亡——仗著GTR在制動上略遜于FC,他采取快進慢出的過彎方式,用過彎的高速彌補直道上的落后,敏捷地躲開了北條凜一次次兇猛的攻擊。 “在你毫無留戀地忘掉了香織后,車技居然進步到這種程度?!?/br> 幾次攻擊未果后,北條凜稍有收斂。 既然是這樣的話,就將墳場留在最后的路段吧。 他面無表情地自語著:“看來過去那一個月的空窗期,也沒能影響你的技術。果然是個堅定到毫無感情的男人?!?/br> “是我太低估你了啊,涼介?!?/br> 以驚人的速度干凈利落地切入彎位,精湛優美得沒有絲毫浪費的四輪漂移,恰到好處地利用了坡度的傾斜角來調整制動的時間點,出彎時敏捷流暢的加速…… 無不是靠車手豐富的經驗和得天獨厚的敏銳直覺,在瞬息間做出的完美判斷。 根本無法讓人相信,這是第一次跑這條賽道的車手就能發揮出的超強實力。 “盡情地逃吧?!北睏l凜神色漠然,聲線漸轉陰冷:“畢竟你或我的性命,只剩下這最后的幾分鐘了?!?/br> 在這條山路的后半段里,是一段綿密的發夾彎。 制動性能會不可避免地逐步下降的FC,是絕無可能逃過徹底喪失了畏懼心的他,所發起的最后追擊的。 ——一小時前,群馬縣赤城山。 還沉浸D計劃的激烈比賽剛結束的余韻中,感到手癢的中村賢太來到了赤城山上。 因為擔心被啟介先生嘲笑,他還特意等到啟介先生開始新一輪的車技訓練后,才開著他的Q’s朝山下駛去。 就算車速只有六十多,他也絕對不敢一上來就像藤原拓海那樣在彎位關掉車燈跑,決定先拿輔助燈練習一下。 然而就在他找到一點手感,想要進一步提升速度時,由涼介先生發給D計劃后勤隊員的手機就忽然響了。 對于這種他根本負擔不起的精貴東西,賢太當然不敢拿來做其他用途,上面儲存的電話號碼,也全是D計劃后勤成員的。 既然是隊員打來的電話,他立馬精神一震,趕緊將車聽到一邊,將電話接了起來。 讓他意外的是,這次打電話來的人,居然是他在隊里最少接觸的松本技師。 中村賢太的臉上,起初是茫然的神色。 聽到后面時,就變成驚詫了。 “不會吧,你說的是真的嗎?” 賢太不安地皺緊了眉,下意識地張望了下,沒能聽到啟介先生的FD的動靜:“我剛剛還見到了啟介先生,他沒接電話的原因,應該只是專注練車、才沒注意看手機吧?!?/br> 當高橋啟介跑完今晚的第六輪,準備稍微在山頂休息下時,就看到了慌慌張張的賢太。 他頓時擰緊了眉頭:“發生什么了?” “啟介先生,”中村賢太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說:“藤原拓海借走了涼介先生的FC,不知道去做什么……現在消失了?!?/br> “你說什么?!” 高橋啟介一臉莫名其妙:“別胡說了,他親口跟老哥借車時,不是說要是跟秋山涉那家伙比賽嗎?!?/br> 中村賢太緊張地說:“但是,涼介先生已經聯系過秋山涉了,對方說根本沒有這回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