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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剛將腦袋抬起來的高橋啟介,就頭皮發麻地看著大哥以那種溫和到了極點的目光,征詢性地看向他身邊的呆子:“我家離這里只有二十分鐘車程,你愿意跟我來一趟嗎?”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不光史浩大吃一驚,拓海也是面露茫然。 在高橋啟介難以直視的復雜眼神中,自家大哥簡直就跟誘哄人一樣,笑著說:“前天我剛通過一些途徑,得到了幾年前的土屋博士比賽錄影帶,準備跟啟介一起看。我猜,你或許也會感興趣?” “誒!”藤原拓海果然一下就上鉤了:“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打擾了?” “怎么可能?!备邩驔鼋椴唤Γ骸半m然時間有些短了,但今晚與你聊得很愉快?!?/br> 或許是剛才十分投契的交談切實地拉近了距離,藤原拓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多謝涼介先生,那我就不客氣地打擾了?!?/br> 史浩這一晚上被震驚的次數實在太多,對土屋圭市的比賽資料,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于是在Familys的小聚過后,他立馬就找了個借口,讓一位RedSuns隊員順路帶他回去了。 只留坐立不安的啟介,獨自去應對舉止越來越古怪的大哥,以及那個仿佛具有雙重人格的小怪獸。 然而啟介的擔憂,應驗得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在他們三個起身往柜臺前走,路過飲品區時,高橋涼介好像順手一般,取了只干凈的紙杯。 這看似尋常的舉動,完全沒有引起高橋啟介的警示。 當他帶著藤原拓海先出了大門,往車子停放的位置走時,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大哥在結完賬后,還向店員提了個要求。 ——直到他坐進FD里,突然被高橋涼介輕輕敲響車窗為止。 “大哥?”高橋啟介一頭霧水地把車窗按下:“發生什么事了嗎?” 高橋涼介言簡意賅:“拿著?!?/br> 高橋啟介迷茫地伸手。 下一刻,他就從大哥手里接到了一個裝了三分之二水的紙杯。 他還特意湊近點聞了聞,遲疑地問:“水?” 剛從餐廳出來,他又不渴,大哥特意給他一杯水做什么? “拓海的方法是個不錯的參考,你也應該試試?!备邩驔鼋闊o奈地看著拿著紙杯發呆的弟弟,冷靜地說:“考慮到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訓練,所以只裝了三分之二。今天給你布置的課題的目標,就是爭取到家為止,別讓水灑出來?!?/br> 啟介的油門控制方面的技術,說好聽些是跟本人的脾氣一樣沖動好斗,而難聽一些,就是太過粗糙。 赤城山道的路面狀況比大多數公路都要優秀,也在一定程度上縱容了啟介,讓他一直沒有意識到油門控制細膩度的重要性。 哪天去到路況比較差的賽道,沒有精細的油門技術,就不可能在時高時低的顛簸中穩住。 等真正吃了虧才練習,未免就為時過晚了。 高橋啟介:“………” 他木然地看了眼一臉好奇的藤原拓海,又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大哥,默默咽下那點不甘心和憋屈:“我知道了?!?/br> “嗯?!?/br> 高橋涼介對這個答案顯然毫不意外,點頭離開。 高橋啟介咬了咬牙,惡狠狠地把紙杯扣在固定架上,怨念地瞪向身為始作俑者的藤原拓海。 然而對前暴走族老大眼神中的殺意,一點未曾察覺的藤原拓海,在接觸到那道目光的瞬間,急忙向他比了個鼓勵的手勢。 “可惡!” 真是豈有此理! 高橋啟介一肚子邪火無處宣泄,下一刻就想也不想地就按下手剎,來了個他平時極少在市區用的彈射起步! 唰—— 原本三分之二滿的紙杯,瞬間灑得只剩下一點杯底。 上一刻還怒氣沖沖的高橋啟介,下一刻只剩麻木不仁。 高橋涼介也未想到,在鍛煉出弟弟的油門控制技巧前,紙杯里的水就先犧牲在了弟弟的暴躁脾氣之下。 到家之后,他先把拓海帶到了書房。 以準備飲品為理由下樓后,當黑著臉的弟弟悻悻地將水杯交出來時,他對剩下的水量之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看來還是太不習慣了?!备邩驔鼋闇睾偷卣f:“沒事,明天開始你先別跑秋名山,在更熟悉的赤城練吧?!?/br> 高橋啟介一聽這話,頓時傻眼了:“大哥!交流賽就在這周六了!” 有藤原拓海這個怪獸級的天才車手守著,才練了兩個晚上不到的他,只可能面臨再次慘敗的結局! “周六的交流賽,下坡會由我出戰?!备邩驔鼋槠届o地說:“昨晚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雖說上坡還要派出一名代表出戰,但沒有馬力的86是不可能跑上坡的。 而除了橫空出世的86以外,秋名速度隊也根本沒有像樣的對手。 在車手們眼里,含金量更重的必定是下坡道的比賽。 就算上坡道的比賽靠大馬力的車子贏了,也不可能與下坡道的輸贏相提并論。 高橋啟介不由語塞:“可是……”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也清楚由大哥出戰,會比自己的勝算要大得多。 但面對那個年紀輕得嚇人,車技卻好得可怕的強大對手,但凡是個有勝負心的車手,都一定想跟他再比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