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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跟著余海走入室內,這才發現屋子里昏暗的原因——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窗簾也全部拉緊,室外的光線透過這層層阻隔后,能進入室內的著實不多。 房子里彌漫著一股嗆人的氣味,是線香燒過之后的味道,在香火鼎盛的寺廟道觀之內聞到很正常,在尋常人家,則顯得非常突兀。 余海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對面是兩張黑白的照片,一張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照片看著有些年頭了,應該是他早逝的妻子;另一張是新放上去的,上面是余書弈那張秀氣的臉,一雙貓似的眸子看著鏡頭,顯得有些靦腆。 照片前面擺著滿滿一桌子貢品,還有個香灰已經滿出來的香爐,里面正靜靜燒著一把香,青煙直直往上,劃出一道分割了陰陽兩界的直線。 余海愣愣地看著兩張遺像,沒有動作,仿佛一個被掏空的木偶。 肖澄和蘇鶴延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有出言打擾。 過了一陣,余海才開口,聲音里透著無力和沙?。骸皠倓偟氖虑?,謝謝你們了,還有之前的……書弈的事情也謝謝了……” “他……終于回家了?!庇嗪R簧砟簹?,眼里最后的那點光似乎也熄滅了。 “對不起,沒能把他活著帶回來?!毙こ螐亩道锇研『凶幽贸鰜磉f給余海,“這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項鏈?!?/br> “不怪你們,要不是你們書弈還回不了家呢?!庇嗪5氖诸澏吨?,接過了那個小盒子。 他顫巍巍地打開盒蓋,在見到那一抹銀色的時候,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決堤了,臉上的麻木一點點剝落,他的面部肌rou抽動著,逐漸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他突然捧著盒子大哭起來。 “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再也不晚回家了……” “就好好看著你們……” 余海垂著頭獨自絮絮叨叨:“淑芳做飯我洗碗,書弈不開心我就陪他聊聊,然后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去散散步,再買點水果回家,要挑最好的那種,回家了我們就一起看電視……” “淑芳皮膚白,穿粉色的衣服最好看了,要給她買條好看的裙子?!?/br> “書弈喜歡貓,我也給他買一只,要長毛毛的那種,胖胖的……” “我們一家人……好好的……” 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頭子,此刻捧著兒子留下的項鏈,對著亡妻和愛子的遺像,蜷縮著哭得像個孩子。他細細地說著那些曾經不在意的天倫之樂,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細節,回想起來竟然都是那么溫暖,簡直如夢一般。 耳邊似乎縈繞著許多年前的一段對話,那是在他年輕力壯,妻子還活著,兒子尚且年幼的時候。 “爸爸,mama,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賺好多好多的錢~” “哈哈,我們家書弈賺那么多錢是想要做什么???” “我要帶你們吃螃蟹,吃好多好多螃蟹~” “哈哈哈哈,好啊,那mama就等著書弈長大啦?!?/br> “嗯,爸爸也等著?!?/br> “那我一定要快快長大~” 當時的歡聲笑語似乎還在,一起笑鬧的家人卻都已離他而去。 這場天倫之夢已經徹底碎裂,只留下冰冷孤寂的現實。 “沒事了,沒事的,我也撐不了幾年了,到時候我們一家還能在一起……” · 某五星級酒店的高級套房內。 一個穿著高定西裝的男子正在打電話:“抱歉,沒能及時獲取留存物,讓GE的人搶先了,現在長發女的余念已經消散?!?/br> 明明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這人卻依舊站得恭恭敬敬,從發絲到腳尖都見不到絲毫松懈,就像他的面前有個位高權重的存在正打量著他一樣。 電話那頭的聲音慵懶:“你知道的,失敗會有什么懲罰?!?/br> 男子脊背繃得筆直:“是?!?/br> “不過……GE真的很煩人,這群家伙簡直是人類進化的最大阻礙?!彪娫捘穷^的人說,“要找個機會回敬一下才行?!?/br> 。 從余家離開的時候,肖澄和蘇鶴延兩人都沉默著,生離死別這種事,總是能觸動人心底的那份柔軟,讓人忍不住感同身受。 無言地一起走了一段,蘇鶴延突然開了口:“你當時也這樣嗎?” 他沒有明確地說出“當時”到底指的是什么,肖澄卻明白了,這是在說他全家去世之后。 肖澄回想了一下:“我好像沒有像這樣哭過,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當時身上傷很多,根本出不了院,家里人的后事都是親戚幫忙cao辦的?!?/br> “再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成了三個小盒子,一起抱著也沒多重?!?/br> 蘇鶴延深色的眸子凝望著他:“后來呢?” “后來……”肖澄吐出一口氣,“后來我挑好墓園,處理好下葬的事情就回家了,日子還是要過啊?!?/br> 他說得云淡風輕,沒有多提自己面對充滿家人氣息,卻再也不會有家人出現的家時那種空蕩蕩的心情,以及這些年來,又是怎樣努力地保留著家人留下的痕跡。 蘇鶴延卻回想起那個他只去過一次的房子,里面到處是另外三個人的痕跡,就連書桌上隨意擺放的雜志都還保留著原樣。 或許,肖澄心中對家人的思念并不比余海少,甚至因為他們是朝夕相處并且感情融洽,這樣的思念只會更加深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