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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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赟想,跟著章翎去北京,真的正確嗎? 一年多不見,他自然不會變,那章翎呢? 她的喜歡不像他,有著經年累月的基礎,對章翎來說,和他相處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半,這一年半里,她還喜歡過喬嘉桐,那她對他的喜歡會不會像鄒帥的女朋友那樣,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變淡? 蔣赟搖搖頭,看著手里的剃須泡沫,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 十八歲,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日子,前一天后一天,照舊吃飯睡覺,上課做題,過得沒什么不同。 可對蔣赟來說,十八歲是不一樣的,在這一天他做出一個決定,只是不能和翟麗講,因為他不能主動聯系她。 —— 四月中旬,距離高考還有五十天時,錢塘五中所有高三學生在新校區cao場上進行成人禮和高考誓師大會。 大家都穿著那身藏青色正裝校服,男生西裝領帶,女生百褶裙黑皮鞋,儀式結束后,還要拍畢業照。 高三生發言代表是林師妍,站在臺上說得慷慨激昂:“……我們十八歲了,步入人生中的嶄新旅程,青春點燃夢想,激情放飛希望,站在少年至成人的大門口,面對國旗,我們莊嚴宣誓……” cao場上,五百多個高三生同時舉起右拳,置于耳邊,跟著大聲念誦宣誓詞。 有人神情疲憊,有人目光堅毅,有人眼含熱淚,也有人笑得沒心沒肺。 章翎抬頭看向遠方,國旗在飄揚,藍天上,一群鳥兒剛好飛過,她想,她念這個成人禮誓言還名不副實,不過那個人倒是名正言順了。 大會結束,大家去拍畢業照,這是高三(1)班最后一次拍集體照,四十八人全員到齊,還有各任課老師和校領導。 排隊時,章翎和邱遠峰擦肩而過,邱遠峰早就有了新朋友,幾個男生打打鬧鬧,互相調侃對方穿西裝的樣子好傻。 章翎想,他還記得蔣赟嗎? 一年多了,再也沒人提到蔣赟,這個在高二(1)班短暫逗留過半年的男生,運動會上的表現讓人振奮,文藝匯演中又帶給大家驚喜,成績一直普普通通,最后因為打架被開除,從此杳無音訊。 是不是,只有她還在默默惦記? —— 翟麗終于記起要給蔣赟打電話,他們已經有小半年沒見。 “蔣赟,最近有缺什么嗎?衣服夠不夠穿?錢呢?夠用嗎?”這是她的經典開場白。 蔣赟說:“什么都不缺,我挺好的?!?/br> 翟麗問:“你什么時候回錢塘?五中的老師會幫你安排嗎?” 蔣赟回答:“放心,會安排好的,六月初過去?!?/br> 他的高考報名和體檢都在臺城做,是梁軍幫他協調好的,蔣赟只要在六月初回到錢塘,拿到準考證就能直接參加高考。 翟麗說:“哦,那沒什么事了,我最近工作比較忙,就不過去看你了,你好好學習,下個月我去看你?!?/br> 她要掛電話,蔣赟叫住她:“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br> 翟麗很緊張:“什么話?” 蔣赟說得很平靜:“我成年了,就是上個月,所以,你的義務已經履行完畢。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來看我,也不用再給我打生活費,我奶奶給我留了些錢,我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都能自己解決,足夠了。高考以后我不會再來臺城,不會再打擾你。謝謝你這一年多對我的照顧,你說的什么出國,買房,我心領了,我走以后你放寬心,好好照顧兩個孩子,不用再惦記我,我能照顧好自己?!?/br> 翟麗:“……”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蔣赟你在說什么?你什么意思呀?” 蔣赟說:“不用我重復了吧?我不會破壞你現在的家庭,再過一個多月我就走了,以后咱倆就別見面了,我知道你的難處,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br> “什么解決辦法?要解決什么問題?!”翟麗失控地叫起來,“你有沒有良心的?蔣赟,你這算什么?過河拆橋嗎?沒地方去了過來找我,要考大學了拍拍屁股就走?你把我當什么?!” 蔣赟很困惑:“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個定時炸/彈嗎?或者是……拖油瓶?是你自己說的,不能讓你的家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需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我是想過好日子,但我不需要你來幫我,之前十幾年我都過來了,以后我也能一個人過!” 翟麗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要我公開認你,對嗎?” 蔣赟吐血:“不是!你別瞎想!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翟麗又開始哭了,邊哭邊喊,“你是我兒子!親兒子!我也想認你,但現在沒辦法!我說了我不會虧待你的,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蔣赟強忍住掛電話的沖動:“反正,不管你怎么想吧,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這樣吧,下個月你有空就過來一趟,咱倆見面聊,就當最后見一次,完了我就回錢塘高考,以后……你就把我忘了吧?!?/br> 打完這通電話,蔣赟感到很舒心。 他也算是體驗過有mama的感覺,盡管兩人的見面次數一雙手都數得過來,一點兒也不親密,但他好歹吃過mama做的飯菜,穿過mama買的新衣,住過mama租的房子,睡過mama鋪的被褥。 也沒什么可遺憾的了。 時間進入五月,是高考前沖刺的最后階段。 鄒帥再也不敢和蔣赟閑聊天,蔣赟做著章翎寄來的錢塘模擬考卷,還附有答案,自己做,自己批,估摸著這時候的自己在五中是什么水平。 他托著下巴想:不用擔心章翎,她心態特別好,成績一直很穩定,就是不知道姚俊軒現在考得怎么樣。 蔣赟不再是村通網少年,已經知道上海交大有多牛逼,他希望姚俊軒能順利考上,他一直記著姚mama給他吃的那支旺旺碎碎冰。 玉橋中學的高考氛圍一點也不濃厚,要出國的那幫人還有空閑搞社團活動,蔣赟班里也不緊張,拍畢業照那天,有女孩偷偷給自己化個妝,甚至扎起復雜的辮子。 他們去外面拍照,蔣赟坐在椅子上沒動,宋露璐興奮地叫他:“蔣斌,走啦,去拍畢業照!” 蔣赟說:“我不去了,和葉老師說過,我是借讀的,不用拍?!?/br> 宋露璐睜大眼睛:“為什么借讀不用拍?” 蔣赟笑:“不用拍就不用拍嘛,好像是規定的,我學籍不在這兒?!?/br> 宋露璐怔怔地看著他,咬咬唇,又問:“那……一會兒,我能單獨和你拍個合影嗎?” 蔣赟有些為難:“不要了吧,我不喜歡拍照?!?/br> 他不想在這里留下影像記錄,也是佟躍東交代過的。 原本高高興興的宋露璐再也笑不出來,遲皓叫她:“露璐,走了?!?/br> 宋露璐一撇頭,和遲皓一起往外走。 路上,遲皓說:“我總覺得,蔣斌是故意和我們保持距離,來了一年多,從來沒融入過我們這個班級?!?/br> 宋露璐不吭聲。 “你別太在意他?!边t皓勸她,“他本來就不是臺城人?!?/br> 宋露璐實在忍不住,眼淚掉下來:“你閉嘴!真煩人!要你提醒我嗎?” 五月中旬的一個周末,蔣赟從學?;氐匠鲎馕?,翟麗之前給他打過電話,說這個周末會過來看他。 蔣赟做好心理準備,估計又要看到翟麗哭哭啼啼的樣子。 對于這位mama,他真的有點頭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蔣赟把房子打掃了一下,坐在書桌前做卷子,下午,門鈴響了。 翟麗是有鑰匙的,每次都會自己開門進來,蔣赟感到奇怪,從貓眼往外看一眼后就愣住了。 他打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那位老人,七十多歲的年紀,有著高大清瘦的身材、花白又微卷的頭發、極為立體深邃的五官,只是臉上的表情很冷峻,每一道皺紋似乎都透著威嚴。 這是……翟麗的父親? 蔣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外公”為什么會來。 翟仕和緩緩走進門,把門關上,上下打量蔣赟,問:“你就是蔣赟?” 蔣赟覺得自己不用回答。 翟仕和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居然長這么大了,個子很高啊,唉……我也老了?!?/br> 他在餐桌邊坐下,蔣赟說:“我去給你泡杯茶?!?/br> “不用了,一會兒你mama也會來,我和她約好在這里見面,她來了我就走?!钡允撕吞ь^看蔣赟,“你和你mama長得很像,和思儒更像?!?/br> 思儒……大概是他弟弟的名字。 蔣赟沒回答,只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位老人,潛意識覺得,他可不是來重拾親情的。 果然,翟仕和收起那份溫情,沉聲問:“說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蔣赟都想笑了,好脾氣地回答:“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不知道你女兒和你們說了什么,我和她說過,下個月我就要回錢塘高考,以后再也不會來臺城,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br> 翟仕和冷冷地注視他,似乎在揣摩他話語的真假,良久后開口:“你mama前兩天對我說,你現在在臺城上學,馬上就要高考了,她想把你帶去我們家,讓我們認你?!?/br> 蔣赟說:“不用,沒這個必要?!?/br> “你來了一年多,她從沒和我們說起過?!钡允撕偷拿碱^皺起來,像是很不滿,“她向來都這樣,以前和你爸爸談戀愛也是,偷偷摸摸地談,明知道我們不會同意,還是一根筋地走到底,結果呢?” 蔣赟:“……” 老人坐著,他站著,特像學生在被嚴厲的師長訓誡,可蔣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說:“我還是給你泡杯茶吧,你坐會兒,我要去做題,馬上要高考了,我時間很緊張?!?/br> 這一次翟仕和沒拒絕,蔣赟給他泡來一杯綠茶,也不理他,顧自坐在書桌前做卷子。翟仕和坐了一會兒后,起身在屋里轉悠一圈,看看蔣赟的床,又站在他桌邊看他做數學題,搖頭道:“字寫得不好?!?/br> 蔣赟:忍。 二十多分鐘后,翟麗來了,看到老父親已經先一步上門,慌得不得了,蔣赟無奈地推開卷子,三個人一起坐在餐桌邊“談判”。 他幾乎沒說話,就聽翟麗和翟仕和在那里爭辯。 翟麗的意思是不想委屈蔣赟,只是暫時不能告訴她的先生和婆家,希望她的父母可以先接納蔣赟,承認他的身份。 說實話,聽她對老父親說出這些話,蔣赟挺意外的。 翟仕和的意思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蔣赟在老兩口家里露面,保姆能看見,鄰居和小區保安也能看見,萬一哪天他們多嘴告訴翟麗的先生呢?總而言之,蔣赟最好不要來臺城,認不認親先不提,至少在經濟上不會虧待他,以后他工作結婚,翟家都會給予他幫助。 翟麗果然開始抹眼淚,說自己這么多年都沒管蔣赟,讓孩子吃了不少苦,現在他奶奶去世了,在世上只有她這一個親人,如果連她都不管蔣赟,孩子以后怎么辦? 翟仕和火了,重重地一拍桌子,大聲吼:“翟麗,你現在哭有什么用?當初我們叫你分手,你不分!叫你出國,你不出!死心塌地地要跟著蔣建齊,現在知道哭了?如果你那時候聽我們的話,會是現在這樣嗎?!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這么不過腦子,你是好日子過膩了想給自己找麻煩嗎?思顏才九歲!這事兒你要是處理不好,你的家就散了!” 蔣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老人說話時,仿佛當他是死的。 翟麗哭哭啼啼地說:“爸!你不能這么說建齊,我當初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他生病,我也沒辦法!如果他好好地活著,我們也不會這樣??!” 翟仕和痛心疾首:“真心相愛?你到現在還惦記他嗎?那個窮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為了他不出國深造,留在錢塘,住在那種農村房子里,年紀輕輕就做了媽!如果沒有蔣建齊,你現在不會只有這點成就!做什么還要看你老公的眼色!我們辛辛苦苦把你培養成大學生,就是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結果你卻看上個一窮二白的男人,要不是后來我們把你帶回來,你有現在這安穩日子過嗎?!” 翟麗大哭:“爸!現在還說這些干什么?建齊已經沒了,現在是要說蔣赟!我對不起蔣赟!我想好好照顧他!他是我和建齊的親兒子??!” 蔣赟看著他們吼來吼去,不知怎么的,想起章知誠和章翎。 高考越來越近,已經不到一個月。 他到底為什么要去北京? 想要陪在章翎身邊,想要幫章老師照顧章翎、保護章翎,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