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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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是不是已經過了1米7? 這破學校到底什么時候體檢??? 大合唱的隊形分四排,第一排是四位領唱,第二排是全女生,第四排是全男生,中間第三排男女混合,男生在中間,女生在兩邊,蔣赟就是站在中間偏左位置的一個,他的正前方,就是章翎。 四位領唱在前面看著全班同學,討論如何微調隊形,許清怡小聲地對蕭亮說:“蔣赟不好看,在中間太扎眼,要不把他換去第四排邊上?” 蕭亮說:“行……” “為什么?”章翎問,“那剛才排身高還有什么意義?” 許清怡說:“學委,你應該知道,大合唱也有印象分的?!?/br> 章翎看了一眼蔣赟,男孩子正無精打采地垂著腦袋,她沖他大叫:“蔣赟!打起精神來!” 蔣赟突然被點名,嚇得虎軀一震,瞬間挺直了腰背。 同學們嘰嘰咯咯地笑成一片,蔣赟垮著臉,瞪了一眼章翎。 章翎被他瞪得莫名其妙,轉頭對許清怡說:“我沒覺得蔣赟不好看啊,到時候會化妝,給他臉上打點粉就行了,他五官又不差?!?/br> 許清怡呵呵笑:“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br> 章翎眼神凌厲地盯著她,許清怡漸漸止住笑,別過頭說:“不換就不換,玩笑都開不起,哼?!?/br> 排完隊形,許清怡帶著大家練了兩遍歌,快下課時,終于說到了演出服的事。 她沒有搞紙上投票,一本正經地說:“買衣服是為了班級榮譽,鄧老師已經同意,所以我來征求大家的意見,少數服從多數,不同意買演出服的人請舉手?!?/br> 這saocao作……同學們都傻了眼,沒人敢第一個舉手。 章翎很佩服許清怡精巧的心思,但還是果斷地舉起了手。 見她舉手,薛曉蓉、孫妙嵐和李婧都舉了手,她們私底下討論過,買衣服只是錦上添花,如果唱得不行,打扮成王子公主都白搭。 有人領頭,湯子淵、杜善杰和吳炫宇也舉了手,劉陳飛看一眼蕭亮,右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最后還是舉了起來。 蔣赟沒再固執己見,遵從本心高高舉手。 沈漫站在純女生那排,想舉又不敢舉,差點糾結死。 越來越多的人舉手,許清怡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望向姚俊軒,出乎意料,姚俊軒一直沒舉手。 最后,舉手的人是二十七個,超過半數,買演出服的事徹底歇菜。 沈漫心里高興極了,蔣赟也松了一口氣。 看許清怡一臉要哭的表情,蕭亮頭都大了。 章翎走到許清怡身邊,說:“其實還有個辦法,我們四個領唱各買一套演出服,后面的同學只要著裝統一,精神風貌好,整體效果一樣出彩?!?/br> 許清怡低頭想了想,冷冷地問:“你為什么不早說?” 章翎愕然:“哈?” 晚上,蔣赟又沒參加晚自習,但他不是去打工,而是回家睡覺。 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混混沌沌地睡過一個晚上,蔣赟悲催地發現自己并沒退燒,反而病得更加嚴重。他沒有犟到帶病去補課,給章翎發消息,說自己發燒了,周六請一天假,周日家教也暫停,周一再去學校。 五中教學進度很快,離期末還剩一個月,大多數學科高一上半學期的課程已經上完。周六上午的課,鄧芳和潘老師各發一套卷子,說是高一上的綜合卷,讓大家下午自習時做,準備為期末考沖刺。 章翎幫蔣赟領了卷子。 鄧芳問她:“蔣赟生病嚴重嗎?” 章翎說:“我不知道,他只說他發燒了?!?/br> 鄧芳懊惱:“臭小子肯定是穿太少,著了涼,你平時也勸勸他,換件外套穿穿,他那件衣服薄得就剩兩片布,里頭的定型棉都快漏完了?!?/br> 章翎垂著眼睛:“我知道了?!?/br> 這兩天,她和蔣赟之間氣氛怪怪的,蔣赟借口感冒要傳染,都不和她說話,章翎主動對他開口,他也是一副“懶得理你”的模樣,次數多了,章翎也就不理他。 反正,從開學到現在,他倆一直是好了吵,吵了好,好了又吵,卷毛同學陰晴不定的壞脾氣人盡皆知,連薛曉蓉都知道怎么對付他,晾他幾天,他包準會來討饒。 不過這一次有點不一樣,蔣赟生病了,昨天一整天都蔫蔫的,章翎思考以后,問鄧芳:“鄧老師,需要我去看看蔣赟嗎?順便把作業給他帶去?!?/br> 鄧芳說:“也行,你是學習委員,又是他同桌,去看看他,他應該會很感動?!?/br> 章翎倒不是為了讓蔣赟感動,他倆還在“冷戰”呢,章翎只是……有點擔心他。 得到鄧芳的允許后,她給蔣赟發消息。 【菲羽】:發卷子了,我給你送過來,你家住哪兒?地址給我。 【菲羽】:你在睡覺嗎?我下午不自習了,去你家看你。 【菲羽】:蔣赟? 【菲羽】:小卷毛小卷毛,你還活著嗎? 章翎一直沒收到蔣赟的回復,只能再去找鄧芳,問她要蔣赟家的地址。 鄧芳說:“他家房子是租的,在袁家村,我不知道開學后他搬沒搬過家?!?/br> 章翎說:“應該沒有,他沒和我說起過?!?/br> 于是,鄧芳找出蔣赟在開學時填的住址,叮囑章翎:“下午去可以,晚上千萬別去,那個地方治安不太好,看完他后回到家記得給我發個消息?!?/br> 章翎吃完午飯就離開了學校,袁家村要比第四醫院遠一站,下車后,章翎在一家水果店買了一串香蕉,看到邊上有一家賣包子的小店,又買了五個大rou包,這才走進袁家村。 袁家村的地形相當復雜,自建房造得亂七八糟,門牌號碼形同虛設,完全沒有規律,章翎在里頭轉了半天,愣是沒找到蔣赟家。 手機上,他也一直沒回復。 章翎走著走著看到一家水站,眼睛一亮,拿著地址去問里頭的中年男人:“叔叔,請問您知道這個地址在哪兒嗎?” 看店的正是剛子叔,他看過地址,說不清楚,他們這兒都不用這些門牌號。章翎靈機一動,問:“我是找蔣赟家,蔣赟,我是他同學,叔叔您知道嗎?” 剛子叔搖頭:“蔣赟?不知道,沒聽過?!?/br> 正在水站做作業的曉曉突然抬起小腦袋,大叫:“我知道!jiejie我知道!蔣赟就是小斌哥哥!” 曉曉正懶得做作業,自告奮勇帶章翎去蔣赟家。 上小學二年級的小女孩一路蹦蹦跳跳,驕傲地說自己有文化,知道蔣赟的名字怎么寫,怎么念,還知道它的意思。 章翎笑著問:“那我考考你,我的名字你知道怎么念嗎?” 她把自己作業本上的名字拿給曉曉看,曉曉一看就樂了:“這是‘翎’!小斌哥哥教過我的,我們還一起翻過字典!這是鳥屁股毛的意思!” 章翎:“……” 曉曉把章翎帶到于暉家的院子前,指著蔣赟家的房門給她看,章翎掰了一個香蕉給她,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章翎走進院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去敲蔣赟家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 敲過幾聲后,門開了,一個留著花白短發的老奶奶站在章翎面前,扯著大嗓門喊:“你找誰???屋里有人睡覺呢!” 章翎看清老奶奶的臉后,徹底傻眼了。 第33章 “啊,被你發現了?!薄?/br> 從盛夏到嚴冬, 章翎已經由短發改為扎辮子,校服外還穿著紅色羽絨服,在李照香眼里, 就是個戴眼鏡的乖巧學生妹,和大街上其他學生妹沒什么兩樣。 老人家記性差, 李照香已經完全不認得章翎了。 門是半開,章翎看不見屋里的情景,只感覺黑漆漆的,應該是拉著窗簾,同時, 她還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像是路過垃圾桶時的那種氣味。 她看著李照香的臉,心中疑竇叢生, 嘴里卻說:“奶奶您好, 請問這里是蔣赟家嗎?我是蔣赟的同學,來給他送作業?!?/br> “哦,小崽在睡覺, 發燒了?!蹦棠贪验T拉開了些, “進來吧, 屋里亂, 你隨便坐?!?/br> 章翎走進門,把香蕉和熱包子交給奶奶:“我知道蔣赟生病了, 這些是買給他的,奶奶, 您是蔣赟的……” 李照香覺得她的問題很奇怪:“我是他奶奶呀?!?/br> “親奶奶嗎?” 李照香一瞪眼:“這叫什么話?還能是認的呀?” 章翎暈菜了。 李照香把香蕉和包子擱在寫字臺上,嘟囔道:“來就來了,還買什么東西?!?/br> 接著她把窗簾拉開, 光線透進來,整間屋子并沒亮堂多少,因為朝北,哪怕是下午采光都不好。 章翎終于看到這間屋子的全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屋里沒開空調,陰冷潮濕,擁擠雜亂,是章翎在社會新聞或紀錄片里才能見到的那種出租屋。 半屋子都是廢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另外半間住人,沒什么家具,最醒目的是一張高低鋪,還不是木頭材質,而是鐵架子。 上鋪有一個人卷著被子在睡覺,側身向墻,章翎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頭卷毛。 章翎轉學后也住過出租屋,一套老破小,一家三口租了兩年半,章知誠把房子布置得干凈溫馨,章翎住著還挺舒服。 她一直都知道蔣赟是租房子住,以為出租屋最多就是簡陋一些,從未想過他的居住環境竟如此糟糕。 李照香已經走到床邊,拍著床架子大喊:“別睡啦!快起來!你同學來看你了!” 章翎急忙說:“奶奶,別叫他了,讓他多睡會兒吧,我把作業放下就走?!?/br> “睡個鬼哦!他從昨晚睡到現在了?!崩钫障憷^續拍床,“起來!你肚子不餓嗎?rou包子吃不吃?” 上鋪的被子蠕動了一下,一個啞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響起:“吃,你別喊,我難受呢?!?/br> “難受你也得起來!你同學來啦!” “什么同學?誰???” 蔣赟翻過身,從被子里探出腦袋,就和站在寫字臺邊的章翎打了個照面。 蔣赟:“臥槽!” 他就跟被雷擊中似的,整個人打了個顫,腦袋里一陣眩暈,差點從上鋪栽下來。 章翎仰著腦袋看他,蔣赟大概睡得太久,頭發都是炸開的,臉上的表情仿佛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