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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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捏了捏眉心,昨晚他一夜都沒睡好,現在其實有些累,如果不是答應了王哥,他昨天就會回鯨海。他確實愛陳月白,確實無時無刻都想見到陳月白,可這次,他的心被刺得疼到麻木,他現在只想暫時躲開陳月白一個人舔舐傷口。他在陳月白面前確實低到了塵埃里,可也有自尊。 盛計看著青年不卑不亢的模樣,眼里終于沁出些笑意,他朝賀知伸出手,道:賀先生,我是盛世的盛計,那里有個咖啡館,耽誤您幾分鐘,我們談談。頓了下他丟了把鑰匙給少年,道:盛星筵你給我去車里等著,不許再亂跑。 盛星筵雖然想跟著,但也知道他跟著去了會引來一大堆人,他哥和賀知根本談不了事情,所以還是不情愿地走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盛計輕輕點點桌面,道:這個角色是男三號,雖然是個反派但演好了很出彩。接這個角色對賀先生來說是個機會,當然,賀先生如果答應也是幫了我一個忙。 他弟弟用那種方式毀了約,哪怕這戲盛家投資了,方導也一定會生氣,傳出去對他弟弟影響也不好,所幸這戲還沒正式開始拍,換演員相對來說沒那么難,如果方導對賀知滿意就更好了,劇組損失會降到最低。而且賀知拿了原本屬于他弟弟的角色,他等于拉了賀知一把,日后他弟弟任性罷演的事情也能找他幫忙配合著蓋過去。 賀知垂了眸,這確實是個機會,這個圈子里出不了頭的人那么多,這個角色對娛樂圈許多人來說都是個夢寐以求的機會。不知為什么,聽到能夠拍戲他心中莫名其妙感到些興奮,就仿佛在很久之前他那么快樂那么酣暢淋漓地演過戲。而且賀知桌下的手握了拳,指甲掐進手心有些疼這部戲劇本是陳月白寫的,能夠演陳月白筆下的角色,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賀知深吸一口氣,看向對面的男人,他道:盛先生,我答應。頓了下他道: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我欠你一次。這片子我不要任何片酬,日后只要有我能做的,你盡管說。 盛計看著對面的青年瞇了瞇眸子這個年輕人,不卑不亢,并且自尊心很強。再看向賀知時他眼里帶了真正的欣賞,他再次朝賀知伸出手:賀先生,合作愉快。站起來他道:我帶你去見方導,盡快擬合同敲定下來。 好。賀知道。 化妝室里,黃青悄悄湊到白憐耳邊說了些什么,白憐把手機扣在桌上,皺了眉看向對方,道:你沒聽錯?盛星筵要把角色讓給賀知? 黃青點點頭:沒有,今天早上我無意中聽到的,后來盛總就帶著賀知去咖啡館了。 白憐一向帶笑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他重新拿起手機,邊繼續打游戲邊道:他倒是有本事。聲音里泛著冷意。 不知想起什么,他退出游戲撥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他道:陳哥,吃早飯了嗎?我讓黃青給你送一些這邊的特色小吃。 不用了。不知為何,陳月白的聲音帶著些仿佛一夜未睡的疲意。 陳哥,白憐的聲音還是溫溫和和,他狀似無意地道:昨天抱歉,我不知道賀知來了劇組就把你叫過來。宋哥跟我說你早上一直在找他,剛剛黃青看到賀知和盛總進了劇組對面的咖啡館,你去看看他吧。 對面傳來一陣長久的沉默后,陳月白才道:多謝,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白憐抬眸看向黃青,面無表情道:你說陳哥現在是不是真的在意他了。我哪里比不上他。 黃青一時不知該怎么回話,最后只好道:憐憐他怎么配和你比,陳先生只是一時語塞,半晌他才道:陳先生只是愛新鮮。 是嗎?白憐把手機扔在桌上,面上是明顯的不虞:他靠爬陳哥的床和陳哥結婚來撈好處,現在還想靠巴結盛家爬進娛樂圈,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底層的垃圾就該當一輩子垃圾。 說罷他看向黃青,眼眸中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他道:當時拍陳哥的狗仔呢?你把他找來見我。 黃青一怔:憐憐你找他白憐的母親白夫人特意囑咐過他,不能讓白憐見不干凈的人。 白憐嘴角浮出個冷笑,他挑了眉道:我想和他談一筆生意。 第10章 失憶終章 方導,您可以先讓他試試戲。 秋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臨時導演辦公室里,盛計說明大致情況后道。 方導聽盛計說盛星筵沒法拍戲后本來一個頭兩個大,但在看到賀知時卻漸漸松開了緊皺的眉頭。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賀知半晌,隨即朝辦公室外頭喊了副導演:老文,給我找兩個化妝師過來!帶上化妝包和秦山雪的戲服!秦山雪就是這部戲反派的名字。 不一會兒,兩個化妝師姑娘拎著化妝包和一件素凈的漢服一頭霧水地進了房間,一進來就見方導一臉嚴肅地指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道:就在這,給他化妝,他試秦山雪。盡量快點。 化妝師們雖然一頭霧水,但導演都發話了,還是連忙給賀知戴了頭套上了妝,因為時間緊,妝上得很簡單,頭套也不是特別貼,賀知也沒有把樣式繁雜的衣服全部穿上身,只披了件白色的外袍。 化完妝一位化妝師看著鏡子里在束發映襯下眉眼更加精致的青年一愣,她沒想到這么簡單的裝束效果會這么好。 方導,好了?;瘖y師邊讓開邊道。 方導點點頭,看著賀知的臉沉默幾秒,終于開口對他道:秦山雪是個算無遺策的謀士,從生到死都心高氣傲,狂妄到連自己的死都只握到自己手里。你是秦山雪,我是你的對手,現在,你看向我。 賀知聞言一愣,他并未接觸過劇本,除了群演從未演過戲,甚至剛剛才知道自己有可能拿到的角色叫秦山雪。但不知怎地,聽到方導對角色的描述去忖度角色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也這么酣暢淋漓地走進過一個又一個角色的內心。 于是他慢慢抬起頭,看向方導 陳月白走進房間時,便看到身披素白外袍、黑發髙束向方導看去的青年。此時的青年完全褪去了平時溫順的模樣,站在那里高傲又疏離,整個人仿佛懸崖之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銳利冰棱,傲慢地向世人展示著棱角,從不屑于藏拙。過于寬大的素白外袍把青年襯出種脆弱感,他的眼里卻仿佛沒有放進任何人真正地目空一切。 青年仿佛有種魔力,整個房間都變成他的舞臺,兩個化妝師在一旁愣愣地看著,連手里的眉筆都掉在地上。 陳月白幾乎在看到青年的第一眼,心里就跳出秦山雪這個名字這是他創造的角色,他自然知道怎樣的演繹最切合角色的靈魂。 他一瞬間幾乎下意識生出種恐慌感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青年,今天早上找了賀知很久最終卻在咖啡廳看到對方和盛計交談甚歡的一幕此時又在腦海浮現,陳月白被某種他極為陌生的情緒占據,他敲了敲門,打破了青年構筑出的世界,面色冷淡地道:老方,這是演哪出? 方導猛地回過神來,他先朝賀知點點頭,眼里沁出些意料之外的驚喜,隨后便對陳月白道:月白,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盛星筵出了些意外,這個年輕人替他的角色,他叫賀知,很有靈氣。頓了下他道:盛世是投資商之一,盛總也同意。 是嗎?陳月白嘴角的笑幾近冷笑,他走到方導身邊,面無表情地看向賀知,像在打量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么說賀先生的后臺是盛總? 這話說得幾近刻薄,根本不像那個和誰交往都疏離而漫不經心的陳月白說的話,方導這才覺得不對勁,他有些訝然地看向陳月白。盛計和兩個化妝師也一愣。 賀知剛剛還沉浸在戲里,并未注意陳月白說了什么,出了戲看到陳月白的瞬間他眼里一亮,他想第一個和陳月白分享他有機會演他筆下角色的消息陳月白出現得太過突然,一時間他沒來得及憶起陳月白昨晚對他的傷害,于是他下意識想牽起陳月白的手,面上帶了干凈的笑:陳哥,我 啪 陳月白打掉了青年朝他伸出的手,面上帶著傷人的冷漠和疏離:賀先生,我們很熟嗎?結婚前就談好了吧,結婚后我們互不干涉,你的一切都和我無關。 賀知瞳孔一縮,他怔怔站在那里,手還保持著伸出去的模樣,心臟瞬間鮮血淋漓,那一瞬間連呼吸都是痛的。 在場的其他人睜大了眼睛,陳月白結婚的新聞人盡皆知,但他的結婚對象卻太過低調,除了聽說對方是用不太能見得了人的手段上了位外再沒任何消息。就連盛計都沒想到眼前這個樣貌不輸他弟弟、氣質干凈的年輕人是陳月白名聲不太好的結婚對象。 我知道了。不知過了多久,青年慢慢放下手臂,平靜地道。他微微低著頭,眉眼埋在額發里,只有唇緊緊抿著,蒼白得全無血色。 陳月白看著面前的青年便微微皺起眉,他腦海中便浮現出對方昨晚的樣子昨晚,青年也是這副模樣,一身蕭索孤寂,會刺疼他的心 陳月白突然沒來由地感到煩躁,他從不委屈自己,于是朝方導擺擺手便轉身離去,只留下句:不打擾你們選角了,先走了。聲音冰冷得仿佛沒有任何表情。 一室沉默。 賀知依舊站在人群中央,微微低著頭,周圍幾個人面上或同情或其他眼神像利刃一樣幾乎要殺死他。半晌,他抬起頭,朝導演溫和地笑笑,道:方導,我合格了么?聲音平靜。 方導怔了下,朝賀知點點頭:你合格了,這個角色是你的了。 好,謝謝。賀知面色平靜得仿佛剛剛什么都未發生:方導,接下來我直接開始拍么? 方導看向賀知時眼里真正帶上了溫度,他道:明天找幾個記者低調點宣布換角的消息和換角的原因,這樣你才不會被罵。說到這他看向盛計:星筵那賀知不被罵的關鍵是盛星筵得出來說話,但那位祖宗那個性子 盛計點點頭,道:您放心,星筵會來的。說罷他看了眼青年發紅的眼角,還是未多說什么這個青年有這么強烈的自尊,他也不會想聽他說什么。 賀知,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方導拍拍青年的肩膀:我等會兒讓人給你準備劇本,你好好準備明天的記者會。 好。謝謝您。賀知并未拒絕方導的好意。 第二天雨依舊越下越大,甚至隱隱有夏雨的趨勢。 方導要人聯系了幾家友媒的記者,以探班的形式組織了一次小型直播訪談。怕賀知第一次見媒體太緊張,方導和盛計在古宅選了個安靜的廂房,劇組大部分人都不在。盛星筵也相當自覺地來做了說明,他第一次和顏悅色地面對媒體,大大方方地展示著自己腿上的繃帶,嘴上說著很遺憾,眼里終于脫離這個劇組的興奮卻幾乎要溢出來,直播里他的粉絲一邊興奮地表白,一邊忍不住吐槽腿斷了角色也沒了還這么開心的愛豆看起來真有點傻里傻氣。 她們并不怪拿走盛星筵角色的年輕人,因為知道給白憐做配愛豆根本不會開心。 大家好,我叫賀知,是個新人。賀知站在鏡頭前,聲音純凈好聽,面上幾乎沒有任何緊張感,就仿佛已經非常習慣面對鏡頭和鎂光燈。 哇這個小哥哥有點好看唉。直播里有一些這樣的彈幕飄過。 盛星筵看著這樣的賀知驚訝地眨了眨眼。 記者繼續提問:賀先生是第一次拍戲吧?您怎么看即將飾演的秦山雪這個角色? 賀知昨晚熬夜看完了劇本,他確實有想要表達的內容。記者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并不咄咄逼人。一切似乎都非常順利。 賀知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正要說什么,門口一道有些刺耳的聲音便響起來 賀知,你當初要我去拍你和陳月白一起進酒店的錢還沒結呢! 接著,一個矮胖的男人大搖大擺大步走進來,來到賀知身邊,看著賀知大聲道:當初你為了和陳月白結婚去給他下藥又找我來拍照,你如愿以償了而且就要發達了,這錢是不是也要翻一番??! 直播彈幕猛地爆炸,現場的媒體也一片嘩然。 在一片混亂中,賀知看到和白憐一起出現在門口的陳月白此時冰冷的臉。 一瞬間,賀知覺得自己仿佛墜入地獄。 男人還在聒噪地說著什么,現場的記者面面相覷,盛計和方導也一時之間愣在那,盛星筵不耐地嘖了一聲皺了皺眉,煩躁地上前關掉了直播,他看向青年,眼里劃過道別扭的擔憂他根本不信,賀知這么個干凈的人會做出這種事。 賀知眼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他眼里仿佛只有陳月白。他猛地推開男人走到陳月白面前,眼眶發紅,他靜靜看向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對他道:陳哥,我沒有。他說的都是假的,我根本不認識他。聲音平靜,尾音卻忍不住顫抖。 陳月白依舊面無表情,眼里的冷意卻仿佛化出實質,他高高在上地看著青年,挑了眉道:那關我什么事。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陳哥?白憐叫了聲陳月白,隨即轉身朝賀知露出個笑,便大步追去。 秋雨又下大了,除了沒有雷鳴閃電外變得和真正的夏雨一般。 大雨和夜色籠罩了一切。 盛星筵在古鎮偏僻角落的大樹下找到了賀知,青年渾身濕透、黑發凌亂地貼在額上,以一種保護自己的姿態、渾身狼狽地坐在樹下,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天幕。 盛星筵撐著傘走近時才發現,青年渾身泥濘,望著天幕的眼神幾近空洞。不知怎地他心臟猛地一疼,連忙上前把傘撐在賀知頭上,道:那什么,賀知,你還好吧? 半晌,賀知動作遲緩地看向對方,空洞的眼神漸漸被極致的平靜填滿;多謝。我還好。 你別擔心,我哥一定會想辦法的。盛星筵似乎是第一次做安慰人的事情,此時說了這句后睜大眼睛嘴巴張張合合再也說不出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