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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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魂識堂內,掌門修善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飲著杯中的靈茶,悠然自得的歇息著。 待他端起茶壺為自己斟茶的空檔,隨意向一旁泛著湖藍色的池子中望了一眼,緊接著他手中的動作兀地停下了。 他師弟不是閉關呢嗎? 剛剛那道入宗的氣息是個什么?? 另一邊剛從入宗陣法中走出來的楚煥,現在心底正破天荒的緊張得很。 他從未想過自己入魔后還可以再以相同的身份回來。 并且這身份還不是真的。 一旁并排走著的長樂,看到了身側的人再一次習慣性板起的臉,心底有些難受。 她不知道小師叔閉關這十年來發生了什么,但是卻能明顯的感受到小師叔他少了許多笑顏,整個人看上去滿是孤寂。 長樂在心中想著逗他的法子,忽然她靈機一動,換了一個話題。 她走到了楚煥身前踮起腳尖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師叔,我給你說,那一年你初閉關之時,師叔祖每日都板著個臉,比我都要念你。 似乎覺得不夠具體,她給楚煥現場學了一個玄鴻真人眼中滿是深沉的模樣,倒也有幾分相像。 頑皮。 楚煥看了一眼面前搞怪的女子,緊繃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 太玄峰上很是安靜,因著玄鴻喜靜的緣故,整座山峰上的其他弟子做事都養成了輕手輕腳的習慣。 半晌,遠處走來了兩個人,紅衣在前,白衣在后,只單純從畫面來看就很是唯美。 遠處的弟子看到那身紅衣后走過來,向前一步微微行了一禮。 長樂師姐。 只要是紅衣來的話,基本不用仔細辨認便可知曉這是誰。 因為整個天衍宗中只有長樂一人喜著紅衣,且隔三差五的就要來一次太玄峰。 那個弟子接著將目光落在長樂身后的白衣男子身上。 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后,弟子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再次行了個禮。 修辰師叔。 楚煥微微頷首,步子沒有停下來,和長樂繼續往前走著。 身后的弟子待二人走遠后,才疑惑的喃喃自語道:修辰師叔何時出的關?消息竟未傳到太玄峰中。 隨后他困惑的撓了撓頭,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另一邊的楚煥二人已經走到了玄鴻真人日常所待的昭陽殿外。 昭陽殿內看上去依舊如他離開前一般,就連他當初送給玄鴻的那些小玩意,也都還掛在原地。 楚煥眼底泛起了一絲懷念。 長樂走到了殿前回頭對楚煥小聲說道:師叔祖這會兒該是在打坐。 隨后只見她側過身敲了敲門靜靜地站在了門外。 進來罷。殿內傳來了一聲沉穩的應答聲。 兩人聽到后,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只見殿內一位身著白色華衣的銀發老人此時正在內室打坐,聽到有人進來后,他也未睜開微閉的眼睛。 只是問道:怎么這次來的這般早? 師叔祖,你都騙我了,還不許我早些來找你了。長樂走到玄鴻真人身旁道,語氣中帶了些裝出來的委屈。嗯?何來此一說? 玄鴻真人問完后動作忽然一頓,就在方才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站在一旁的長樂還在道:小師叔都出關幾日了,我上次來尋,你去誆騙我他還在閉關。 玄鴻真人睜開眼睛,抬眸看了一眼。 只見一襲白衣的男子此時正站在他身前,眼中全是笑意。 你怎么? 師尊。楚煥的鼻尖忽然泛起了些許酸澀,現在他的師尊還活著站在他面前。 我出關了。 何時的事?玄鴻真人回過神來,隱下了口中險些問出口的話起身道。 就在前幾日。 好啊,你小子竟也不告知我一聲。 小家伙,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師叔聊聊這件事。玄鴻側身對著遠處已經熟門熟路的跑到一旁鳥籠處逗弄起小靈雀的長樂說道。 聽到玄鴻的話后,長樂反而瞇起眼睛笑了:原來師叔祖你也不知道啊。 是啊,我可從未騙過你。玄鴻笑道。 那我便先走啦。長樂和鳥籠中的靈雀揮了揮手,走到門外又轉回了身道:你不許罰小師叔。 好好好,我不罰他。玄鴻無奈中帶了些寵溺的說道。 看到玄鴻答應后,長樂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昭陽殿內,只剩下了楚煥和玄鴻二人,玄鴻抬手布下了一層結界。 怎么回事? 邊問著邊走到了楚煥面前,抬手在他的手腕上探了探。 身體可有損害? 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人,楚煥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擁住了這個天下對他第一好的長者。 你這小子...玄鴻真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眼眶卻也是紅了些許。 就這么靜靜地過了半晌,楚煥才松開了面前的人。 接著玄鴻真人拉著楚煥坐到了一旁的桌椅前,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你的氣息似是以前,卻又很是模糊? 楚煥沉默了片刻,隨后解釋道:是法器。 他知道玄鴻真人是最想讓他修回原來仙道的人。 原來如此。 聽到楚煥的解釋后,玄鴻真人的表情也明顯低落了許多。 二人在昭陽殿內又談了許久。 直到深夜楚煥才從太玄峰中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峰中。 次日,整個天衍宗內的弟子便都已知曉修辰長老出關的消息了,原因是有人見到掌門從凌華峰中將修辰長老硬拉了出來,在宗內四處晃了一整天。 光陰如梭,一年時間在修真界內很快就過去了。 此時在距離天衍宗并不遠的玄元宗外院內,一個身穿青色衣袍的男子正帶著一群人對一個少年拳打腳踢著。 躺在地上的少年默不作聲的護著頭任他們罵罵咧咧的踢打著,仔細看去才可以看清少年的嘴上被人纏上了一圈東西,致使他此時不能發出聲音來。 趙霖,可以了嗎?別一會兒給打死了。站在一旁的人看向青袍男子小聲勸道。 一個外門弟子,就是打死了又能怎么樣?一會打完后我就將他直接逐出宗門!被喚作趙霖的男子嘲諷的朝地下唾了口唾沫。 蕭卓是吧?我要讓你知道,什么人是你連碰都沒資格碰的!說著趙霖走上前又猛的踹了躺在地上的人一腳。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心儀著的女子竟和一個外門弟子有往來,氣就不打一處來。 過了許久,一番單方面的毆打才結束了。 趙霖領著自己的幾個跟班離開了外院,只留下渾身是傷的蕭卓一個人勉強爬起來后,側倚著身后的墻重新跌坐了下去。 第7章 蕭卓離宗 滿是傷痕的少年坐在院子里緩了許久,才扶著墻角踉蹌著站了起來。 一年前,他滿是期待的拿著信紙一路艱難的趕到玄元宗后,卻未曾料到當年將信紙贈與村長的那位修士早已在一次秘境中身死道消了。 見到蕭卓手中的信后,引路的人將他帶到了宗內隨意安排成了一個外門弟子。 蕭卓當時并未覺得有何不好,他甚至對那個將他帶到那兒的引路人很有好感。 可是,直到后來他才知道,在玄元宗這個小門派內,外門弟子的身份其實就是做雜事的,每日的修煉,也不過是給內門的人做完事后,再由一個練氣期的修士看管著他們,隨意講解一些簡單的東西,這一整天便算是結束了。 想到這兒蕭卓低頭嗤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里,去了外門弟子的住處。 院子里意料之中的很是寂靜。 玄元宗中外門弟子的修煉時間便是在辰時,現下該是都去修煉場了。 蕭卓走到一間格外樸素的屋子前,推開了面前的木門,沉默著走到坐到床榻上將藥物從儲物袋中拿出來打開后擺在了一旁,接著脫下了身上的幾件衣物,露出了線條流暢布滿勻稱肌rou的上半身。 不過此時他光|裸的后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青紫傷痕。 少年皺眉向身后瞥了一眼,隨后咬著牙將一旁的黃褐色藥水灑在了背上。 嘶 只見背后的那片皮膚隨著藥水灑上去后瞬間紅了一片,其上還散出了淡淡的煙霧,少年的身體也隨著顫了兩下。 仔細看去,就連他的眼眶中也疼出了些許水光。 蕭卓坐在原地疼的半天沒有動作,待后背沒有那么疼了,才動作緩慢地將上身的衣物重新穿了回去。 這個藥水是他用幾顆低階靈石在外面的小鎮中換來的外傷藥。 藥賣的如此便宜,便是因為此藥淋上去時,痛感會放大十倍,故而買這藥的人很少,店家也就隨之降了價。 他將藥瓶蓋上了蓋子,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木箱前,將里面的衣物拿了幾件,簡單收拾了收拾便推門走了出來。 看他走的方向正是去內院的那條必經之路。 避開路上的人后,蕭卓徑直向深處走了過去,那邊的盡頭便是趙霖的院子。 趙霖幾個人在離開外院后,便去了別處作威作福了,故而此時他的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蕭卓抬頭望了一眼墻的高度,隨后一個借力,利落的翻身跳進了趙霖的院中,起身走進了他未關的內室中。 接著他站在里面打量了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打開儲物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木罐子。 罐子打開后,從不大的口子處可以窺見到里面正盤著一條五色的毒麻蛇,見蓋子打開后它還朝著蕭卓吐了吐猩紅的信子。 蕭卓將那條蛇掐著提起后,走到了床榻邊,放了進去。 你在這里乖乖等著人啊。 他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微鼓的被褥便轉身離開內室,瀟灑的翻墻離開了趙霖的院子。 即將決定要離開玄元宗,那么當然要送給那個三番兩次找他麻煩的人一點小禮物。 這剛剛放進去的五色毒麻蛇,毒素雖不至死,但被其咬傷后,若不立刻截斷那部分,毒素將會越蔓延越廣,直至最后失去知覺。 蕭卓眼底涌上了一抹笑意,抬腳走出了玄元宗的門。 修真界共分為四塊區域,分別為東陸,西陸,南陸,北陸。 其中南陸是距離俗世最近且最為遼闊的一塊區域,其中大小宗派數不勝數,被尊稱為天下第一宗派的天衍宗便是位于南陸中心地帶。 平日里南陸雖然地廣,但是人確實不多。 近幾日內,整個南陸的修士卻忽然間多了起來,走在路上都能明確的感覺到以往空曠的街上多了一些人。 此時荒野外的一家破舊客棧中,幾個穿戴極為干凈的修士正圍坐在一起吃著幾個簡單下酒菜,手中舉著杯聊的熱火朝天。 各位道友既然有緣與李某人聚于此地,那就是我李某人的朋友了!日后若我入了天衍宗,定不會忘了各位!只見一個生著絡腮胡子的黃衣男子,紅著臉將手中的酒杯猛的撂了下來,豪放不羈的拍了下木桌道。 那就先行謝過道友哈哈哈! 你還別說天衍宗百年一次的收徒大會就是氣派! 這南陸最近可是熱鬧了。 那可不,修真界第一門派誰不是想擠破頭沖進去,占個名額啊。 坐在窗旁的黑衣短衫少年聽到他們談論的事情后,轉頭瞥了一眼,眼中劃過了些許思量。 若此處有玄元宗的人,必定可以認出此人正是前幾日剛從宗內離開的蕭卓。 隨后只見他臉上掛起了一抹極為真誠的笑容,接著端起酒杯走了過去。 各位前輩,你們口中所說的這是何事??? 那位身著黃衣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回過頭看向他道:小兄弟,你莫是不知這天衍宗近幾日收徒大會的事? 蕭卓的長相本就討人喜歡,再加上他臉上的笑容,倒是沒人會不愿回答他。 幾個人給他騰出來一張椅子,一邊吃著一邊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去。 蕭卓聽著這些,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幾個人聊了一下午,蕭卓和他們順利打成了一片。 天色漸暗,客棧中的人越來越少。 明日我們幾個就要往那邊趕路了,若你也有心要去,我們一路去,你也好有個照應。幾個人看向蕭卓說道。 好!明日我與你們一路。 哈哈哈好!黃衣粗狂男子拍了拍蕭卓的肩膀笑道:那我們就先散了吧! 幾個修士都是直接住在客棧中的。 因著這塊地域方圓百里內只有這一處客棧,蕭卓也在這處客棧中歇息下了。 到了深夜他翻身躺在床榻后,靜靜地醞釀著睡意,但卻怎么也沉不下心來。 接著他坐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衣,走到桌前坐下,重新點亮了房內的蠟燭,昏暗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 暖黃色的光暈照在蕭卓面無表情的臉上,憑空添了些柔意。 他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蠟燭,低頭將系在身上的儲物袋解了下來,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小玉瓶,放在手心里把玩了片刻。 玉瓶通身呈純白色,放在蠟燭下滿是通透感,其上還雕了一些細小精致的花紋。 但是比之當初那人扔給他的時候,卻是少了個蓋子。蕭卓幾年前試圖回去找過,卻連那處樹林都未曾找到。 半晌,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小玉瓶緊緊攥在了手中,拉了拉身上披著的外衣趴在了桌上,側頭看向手中的玉瓶。 時間慢慢的流逝了過去,房間內的呼吸聲也愈發的平穩了起來。 第8章 湊個熱鬧 魘華殿外的一處木亭內,兩個人此時正坐在石凳上安靜地下著棋。 前幾日,我在霧塵山內感知到那小丫頭的氣息了。萬魏落下一白子后,忽然說道。 可是氣息若隱若現,只要一離開,便斷的徹徹底底了。 對面的楚煥聽到這話頓了一下,片刻后才將指尖夾著的黑色棋子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