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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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盡頭是冬日坊,剛烤出來的糕點甜膩的味道彌散,風吹起那人的竹青色衣袂,他冷冷的獨自立在街中間。 仿佛和世間為敵。 第10章 靈巖山,廣場大殿。 自劫難過去已經六年,罪魁禍首方星劍伏法,靈巖派眾人多下山斬妖除魔,隱隱有在正派中獨占魁首之意。 然而在這天下第一派中,弟子們窸窸窣窣的聲音卻并不坦率,反而酸氣惡臭四溢,像是陰溝中的老鼠。 他是魔修的弟子,恐怕也沾染了一些魔氣...... 是啊,就連朝夕相處的同門他都能下死手,誰知道是不是早就被那人影響了。 聽扶香巧師姐說,他甚至私下悄悄去祭拜那人,一直不愿稱白仙長作師尊。 靈巖山頂上有一汪泉眼,圍繞泉眼修筑了一片行刑廣場,只有罪大惡極的弟子才會被壓上洗骨泉,洗凈道心。 幾個相熟的白衣弟子圍在一團,口口聲聲不屑溫紫宜,心里卻盤算的最好他被踢出內門,將弟子之位讓給他們。 畢竟他們只是外門弟子,沒有親自指導的仙長師尊。 溫紫宜和他們相同出身,本不是修仙世家的大家公子,只是略有仙緣半路出家的泥娃娃。 憑什么他們同人不同命。 也有才進門的小徒弟傻傻嘟囔:洗骨池真的那么恐怖嗎?傳說碰上一滴就修為盡散? 方才還在嘰喳的幾個弟子面色蒼白,皆是閉口不言,只剩下小徒弟在旁邊傻傻撓頭。 不是他們不說,只是,洗骨泉的恐怖非常人想象。 在他們進門派之時,見過一次行刑。 那弟子年不過半百,就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卻一次歷練中道心受損、走火入魔,瘋起來能將一座山頭夷為平地。 讓雜修弟子一時都是提心吊膽,生怕被牽連,不敢輕易出門。 然而,就是這樣的天賦絕艷的人,泡進洗骨泉后,那凄慘劇烈的哭嚎聲,就連山腳下也能聽到。 慘叫聲圍繞在其余弟子心中,幾乎成了夢魘一樣的存在。 金丹期況且如此,更別提溫紫宜只是筑基大圓滿。 他們咽了口唾沫,視線慢慢看向靈泉周圍。 溫紫宜被縛仙繩緊緊綁住,身邊是一臉嚴肅的掌門和白星樺。 他無聲咧嘴笑了笑。 縛仙繩是難得的神品,就是元嬰期的修士也難以掙脫,竟然用來捆他,也太看得起他了。 也或許是這回,讓這幾人真切的怕了。 玉朝是白星樺和方星劍二人的師兄,修仙世家的長子,第一大派靈巖派的掌門,沉穩嚴肅的符修。 他示意身邊弟子把溫紫宜帶到靈泉前,遠遠揚聲,用了一分靈力,整個大殿和廣場都能聽見這道莊重的聲音: 溫紫宜,你可認罪? 溫紫宜挑了眉,沒了在牢獄中的固執,竟帶上幾分戲謔: 何罪之有? 玉朝冷冷的督了他一眼:不侍尊長、不聽教誨,此為一罪;見死不救,傷及同門性命,此為二罪;固執己見、同門相殘,損扶香巧修為,道心受損,此為三罪! 溫紫宜似笑非笑的環顧一周,臉色蒼白虛弱的倒霉同門和扶香巧坐在不遠處,靜靜審視他受罰。 大殿下是一群幸災樂禍的白袍弟子,雖沒開口,那臉上眼中都是看笑話的神情。 離他最近的還有白星樺總是在煉丹的師叔,滿眼擔憂,好像想要以身相替。 有趣,可真有趣。 玉朝提醒道:你可認罪? 溫紫宜最后把眼神落在白星樺臉上,他直勾勾的看著他,像是要透過白星樺看見什么人。 他微微張口,聲音很輕,問道:您說,我要認罪嗎? 白星樺楞了片刻,又很快反應過來,斬釘截鐵道: 我相信你不是壞心眼的孩子,只是里面有些誤會對嗎? 但只要你承認,我會向掌門師兄說情,今日洗骨池之罪,可免。 溫紫宜垂著頭,長長的發蓋住了他的臉頰,渾身發抖。 白星樺心里暗笑,剛準備走上去擁住他,再好言寬慰一番,卻不料溫紫宜竟然忽的抬起頭。 那張貌美絕色的臉微微發紅,眼角甚至還帶著些淚,日光之下,一雙黑眸隱隱閃過金光。 玉朝緊緊皺起眉頭,白星樺抿唇退后一步。 溫紫宜在笑? 他樂的淚水都沁了出來,渾身的顫抖是憋住笑聲的動作,看到幾人的動作,笑聲再也止不住。 清脆響亮的笑聲打破寂靜,打在白星樺的臉上。 他笑夠了,挺起腰背,直的仿佛一根青竹,玩世不恭的賞了眾人一眼,道: 不,師叔,都是我做的。 我不敬你不愛你,我見死不救,我親手損了扶香巧的道心。 沒有誤會,我快活極了。 玉朝板著一張臉,臉頰上的肌rou微微顫抖,一道禁言咒飛出打在他的嘴上。 他氣的聲音發顫:聽見了吧,星樺,并非我不給他機會,這小子恐怕已經走火入魔了! 白星樺眼中飛快閃過煩躁,倏忽間便恢復成擔憂的形狀,自責道: 是我沒有看管好他,入我門下一天,不管他叫不叫我師尊,我都有義務教管他。 掌門師兄,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場下弟子窸窸窣窣聲音響起,都被溫紫宜這番舉動嚇得不輕,紛紛嚷著要讓他進洗骨泉,好好洗干凈一身魔氣。 玉朝雖心疼白星樺的處境,卻不得不先把宗門放在之前,指揮弟子將溫紫宜帶進洗骨泉。 弟子不敢過多靠近,只能將他推到入口,讓他自己走進去。 誰知溫紫宜轉身看著玉朝,粲然一笑,徑直向后倒,幾乎是躺進池中。 洗骨泉的泉水嘩啦濺出,三四點飛到白星樺身邊,裸露在外的手臂被腐的噼啦作響。 他連眉毛都沒變化一下,隨手捏訣遮住腐爛手臂,面上仍舊擔憂的看向溫紫宜。 洗骨泉陡然升起薄霧,這是魔氣被清洗掉的證明。 除了滋滋水聲,再不見溫紫宜的痛呼。 他就靜靜躺在池底,透過泉水看向遠遠的天穹,對周身的疼痛毫不在意。 只是這痛苦有些熟悉,不知方星劍被他穿心之時,是不是也這樣的難受。 思及此,渾身皮rou的疼痛似乎都要淺淡幾分,抵不上心里翻騰的悔意和痛苦。 直到水聲停住,溫紫宜被縛仙繩迫著從洗骨泉中走出來,面色慘白,嘴角帶血。 就連衣服都被泉水腐蝕殆盡,只剩下一件灰撲撲的外袍被稱作鳳麟羽的法器。 外袍中間透出幾分長成的軀體,結實的胸膛小腹,線條流暢的喉結,水珠流成線,小溪流似的順著線條,落進看不見的深淵。 皆和幾年前的他毫不相同。 玉朝朗聲問道:你可知錯? 溫紫宜被下了禁言咒,索性懶得張嘴,側頭過去看著面色怒紅的扶香巧。 那眼神直白又簡單。 一雙黑眸帶著嘲諷,像是在說話: 我并非手軟,只是你不會死的那么簡單。 我們之間,還沒完。 *** 白星樺將他帶回沁泉峰,擇了許多上好靈丹給他喂下,幫他解開禁言咒和縛仙繩。 他拿起帕子輕輕擦掉血跡,動作十分細致,只怕弄疼他。 溫紫宜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白星樺放下手帕,溫柔含笑道:從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好好練劍好嗎? 他拿出兩本劍譜,和丹藥一起放在溫紫宜身前,體貼道:你是天生劍骨,為何要辜負自己的天賦呢,與其做些旁門左道,不如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修煉一事上。 溫紫宜瞥了一眼,劍譜稀有,方星劍卻早就給過他了。 他嗤了一聲。 白師叔,扶香巧受傷雖是我所為,其間的彎彎繞繞你當真不知嗎? 他抬了抬眉,語氣刻?。耗氵@般好心,我真要以為你是全心全意待我了呢。 白星樺面色一僵,旋即恢復正常: 你是誤會什么了嗎?扶香巧那孩子從前就喜歡搗亂,若是哪里惹了你不快,我另尋一個時候,你們相對說開就好了。 溫紫宜搖搖頭,沒有再言語,靠在床榻上,擺出一副送客的狀態。 白星樺眼里閃過煩躁,心里砸了下嘴。 他剛才動過的香爐徐徐飄起青煙,彌散在整座房中。 溫紫宜是天生劍骨,難得的爐鼎,更兼絕好的天賦道心。 方星劍死后不過六年,他就從筑基二層到了大圓滿,就是整個靈巖山,不,整個修真界,也再找不到比他修煉速度快的人。 白星樺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只是不知為何,這小子是敬酒也不吃罰酒也不吃,白星樺饞的牙癢,卻只能看著。 想到這里,一貫帶笑的溫和白師叔,微微眨了眨眼,無邊媚意都從眼角里泄出。 這香叫做玉髓香,聞之則醉。 生出無邊臆想,和心里最渴望的人顛鸞倒鳳、云雨巫山。 快活足足三日夜。 白星樺笑了笑,任由床上的人闔眼,畢竟接下來的三日夜,他都不能睡了。 *** 長劍入鞘的一瞬間,方星劍就知道不對勁了。 他嘖了一聲。 雖然他挺喜歡打架,但現在這狀況,瞎子也能看出來不對。 周圍魔修的動作很是古怪,他們不敢靠近,卻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方星劍右手挎著長劍,另只手從儲物袋里拿了什么東西,悄悄握在手中。 恐懼過后,暴怒就充滿了金衡的大腦。 這人既然敢動他,那就不要怪他手段兇狠。 他陰厲一笑,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凝成一副網,將方星劍攏在其中,兩人的身影霎時消失在原地。 眨眼間,就落到城主府中。 方星劍被他修為捆綁,靈識無法自由使用,眼前漆黑,聽不見任何聲音,仿佛被封了五感。 只有身下的觸感真實。落在柔軟的東西上。 片刻之后,強烈的光線從門口照進來,方星劍不悅的偏了偏頭,霸道的薄荷味道闖進他的鼻腔。 金衡性子暴戾,但越是生氣的時候,他越是不顯。 他手臂上涂著藥膏,站在暗室門前,眼神陰郁而狠毒。 那人靜靜坐在草墊上,神態自若,并不緊張慌亂。 是個美人。 金衡舌頭頂著上顎,甚至還勾了勾唇。 可惜,今日就要死在這里了。 第11章 金衡慣常不喜歡冷酷清高的人,羸弱的妖修也不得他青睞,只唯獨喜歡嬌艷似紅花的模樣。 方星劍不嬌,但是艷到骨子里。 配合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反倒更讓人想撕開他的假面,讓他被迫承/歡。 換句話說,他垂眸就能挑起征服欲。 金衡伸出五指,隨手掐訣,威壓便化作游蛇,穩穩綁住方星劍的手腕,將他像兔子一樣提起。 青衫從袖口垂下,露出線條優美的手臂,白如皓月,上面卻攀爬著新舊傷痕。 如美玉裂紋。 金衡眸色一沉,任由暗室門重重關上,斷絕所有光線。 這里是城主府的暗室,能夠束縛住化神期以下的修士,不論他實力有多強,到了這里,都變成了案板上的魚rou。 方星劍皺了皺眉,霸道的冷冽薄荷苦藥味道傳來,炙熱的呼吸在朝他靠近,那人就站定在他面前,一步之遙。 金衡哼笑一聲,抬手就握住方星劍的下巴,挑釁道: 你可知,傷了我是什么下場? 方星劍本就是熾陽之體,體溫比常人還要高些,只是觸摸到一點皮膚,竟讓燙的金衡心里一動。 他被迫抬起頭,雖然看不見面前的場景,但面前人顯然沒有善意。 對方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就是當初巔峰時期,恐怕也只有五五之數,更別提現在凡人之軀。 雖狼狽至此,鴉羽似的長睫卻連一絲顫動也無,有恃無恐的笑了笑: 算你運氣好咯。 金衡一愣,眸光打量著他,淺淺皺眉問道:什么意思? 方星劍垂著眸子,猩紅的舌尖滑過唇角,薄唇微微發亮,看的金衡喉嚨一緊。 他語氣很輕,卻帶著有恃無恐的氣勢,笑意不達深處,似有若無道:運氣這樣好,才能躲過我手下的劍。 金衡瞳孔微縮,兀的捏住他下巴的力氣更大,白如玉的皮膚上留下紅痕。 他松了手退開一步,反倒覺得這人真是有趣得緊。 金衡喜歡火辣的人,更喜歡把火辣的人變成呆滯的奴隸,只聽從他一人的溫順貓兒。 真是可笑,要是有本事,你還能被我帶進來? 他邊說邊細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宛如情人一般溫柔的整理方星劍的衣領,倏地發狠一扯,只聽布料刺啦一響,變成碎布。 金衡仿佛能聞見他皮膚上散發的陣陣香氣,低下頭,貼近他脖頸嗅了嗅味道。 方星劍仰起脖子,動作卻像是在欲拒還迎。 金衡心里跳快一拍,心里暗道這人還真是懂事。 他自然不愿辜負美人好意,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到他的臉頰。 只聽美人吞咽一聲,喉結上下滾動,金衡心癢難耐,就要上前抱住他。 陡然,方星劍睜開雙眼,瞳孔中的湛藍光透過暮云紗,隱隱閃耀。 仿若日光下的凌凌波光。 金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正踹中□□,直直飛了好長一段,才砰的一聲狠狠砸上墻壁。 束縛方星劍的力量一松,他雙手垂到身邊,眼里的光線仿若在黑暗中連成線,長劍微微震動。 劍來。 聲音很輕淺,卻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長劍鳴響,鏘聲灌耳。 脖子旁的衣物破碎,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鎖骨,長發落在頸側,烏黑與柔白交織,反倒多了幾分高嶺之花的禁欲氣質。 他雙指并攏,表情漠然,直直盯著墻下的金衡,長劍飛起靜待他的吩咐。 去! 話音未落,劍已到金衡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