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妾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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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快說?!?/br> 修長有力的手驀地掀開珠簾,楚山潯只穿了身月白睡衫,就兩步跨到了紅兒面前。 看五爺的反應,當是在乎桃jiejie的。紅兒便把心一橫,不僅一五一十把之前的事全說了,還不經意地提了句昨日畫沉jiejie進出廚房的怪異之處。 楚山潯聽得一言不發,到最后猛地將桌案都掀了,他恍然大悟地冷哼:“好一個欺主狂妄的刁奴!” 這回兒畫沉他是決計不能留了,而眼下最急迫的事,便是去三房里把胖丫頭救出來。 到的三房外墻下,楚山潯叫紅兒先回去,自己沒有走正門,而是一個翻身趴上了墻頭。 他倒要看看,這三房的多管閑事,會怎樣對付他院里的人。 往下朝院里一看,楚山潯心口一滯。 但見胖丫頭被反捆了雙手在后,還是穿了昨夜那件被他撕碎的破衫,就這么跪在一眾丫鬟婆子間。 人群外甚至還有兩個監房的男人,其中一個叫金六的,正目光露骨地瞧著胖丫頭的肩膀。 “三奶奶說了,此等禍亂門楣的賤蹄子,本該打死了扔出去??伤降资菦]了身契的,既然領著楚府的月銀,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難??!” 畫沉仙姿玉立地正色開口,說完了,朝邊上一使眼色,就有個小丫鬟端了個銀盆子過來,暮春四月,里邊竟燃著炭火。 “來,先跪著磕兩個頭,朝三奶奶謝恩吧?!?/br> 小丫鬟一腳踢翻了銀盆子,地上頓時鋪展開半丈遠的炭塊,隱隱燃著火光,一股灼熱撲面。 婆子們退開,金六和董大上前,兩個中年漢子輕輕松松,如老鷹抓雞仔般,就把福桃兒提溜了起來。 胖丫頭想要掙扎,卻還是離著炭火越來越近,“你們、你們這是濫用私刑!難道不怕王法嗎?” “呵,王法?”畫沉笑的尤如鬼魅,她踢了踢地上的炭塊,掂量著這熱度能否廢了人一雙膝蓋,“你一個外鄉來的賤婢,在楚府跟主子們說王法?” 好像是聽著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畫沉嬌笑著掩了口,清麗妖嬈的身子前后俯仰,連帶著兩個要討好她的婆子,也禁不住笑著附和。 “jiejie這般陽奉陰違,是著意要廢了我的腿吧,就不怕五爺知道了責罰!” “五爺會為了你這賤婢責罰我?!”像是被踩了痛腳,她再不猶豫,對金六道:“動手?!?/br> 就在福桃兒目光驚駭的死命抵抗時,忽聽兩聲石子破空的呼嘯聲,抓著她的兩個男人竟手腳發麻,一齊摔倒下去,那金六摔得不巧,半邊肩膀跌在了炭堆里,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出頭 [vip] “你們這些大膽刁奴, 還不都給本公子住手!” 眾人皆是一驚,回頭就看到府中剛中了舉的五爺,竟像一只飛鵬般幾個盤旋從那高墻上落了下來。 才站穩了身子的福桃兒同他對視一眼, 昨夜諸般種種盡數浮上心頭, 那白皙的圓臉上再添一層驚駭, 頓時顯得整個人搖搖欲墜,再加上周身磕碰的大小傷口, 還有破布似掛著的衣衫,整個人顯得狼狽至極。 這一幕讓楚山潯那顆萬年不動的孤高之心晃了下, 他只覺得,胖丫頭怎么瞧著這么可憐, 而這一院里的奴仆們,真是無一不可惡,盡可都拉出去杖斃了。 快步走到院中,楚山潯當著眾人的面,解下自個兒的外衫將胖丫頭罩住了,朝懷中帶了下。 “別怕, 這里交給我了?!?/br> 他身量頗高, 襯得福桃兒如一只胖鵪鶉般,堪堪陷進了他的肩頭。這自然默契的一幕, 瞧著兩人竟也意外得有些般配起來。 “五爺…”畫沉氣紅了眼,又帶著些怯意地上前軟聲道,“這丫頭不知廉恥,妄圖攀附。我等也是依著三奶奶的令在此懲處, 望您明鑒?!?/br> 她一把嗓子刻意放溫存了, 只聽得人骨頭也要酥了半邊。然而此刻聽在楚山潯耳朵里, 卻只覺拿腔作調, 令人作嘔。 他將福桃兒護在懷里,眼底不帶情緒地斜睨著畫沉,醞釀著深暗的風暴。 “哦,是嗎?”楚山潯涼涼地反問了句,覺察到懷里人朝后退去,他心里更是不高興了,“不知廉恥?妄圖攀附?” 這兩句不陰不陽,離他最近的福桃兒汗毛都豎起來,她微側了身子,想要從他懷里溜出去。 這舉動卻被男人發現,卻只是朝后看了眼,也許是察覺到她的尷尬,并未阻止。 “你們兩個,先退下吧?!彼焕懋嫵?,轉頭直視著那金六和董大,“這次念在你們只是聽令行事,本公子便不計較,下回若再敢傷她分毫……” 余下的話他沒有說完,可那眼神里的厲色,卻叫兩個男人當即就跪下磕起頭來,“五爺的話,我等謹記了?!?/br> 說完迅疾躬身退下了。主子間的紛爭,若是參與了,可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那邊畫沉也覺出了不對,往常她說話,五爺便是再不耐煩,也總是笑著應對的。今日雖未斥責,這副模樣也是讓她心里不安的。 “五爺,三奶奶說了,叫她在這兒跪上一整日,鞭笞二十,您這樣…” 她邊說邊湊近了,想順手去替他掖平衣襟??删驮谟袷謩偱錾纤陆?,楚山潯忽然發難,一把抓了她腕子,怒不可遏地將人甩了出去:“做的好事!” 兩個本來就離著炭火堆極近,楚山潯又不是那等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這一下竟把個畫沉直接甩去了炭火邊緣。 慘呼聲和著一股皮rou焦爛的臭味便傳了出來,周圍的婆子看的都驚呼不已,便是福桃兒都被嚇了一跳。 女兒家容色最要緊,畫沉這一回手上燙了還不打緊,卻是整個上半身連頭面處都恰好磕進了火里。 她哭著抬起臉來,左頰上竟是血rou模糊,眼見得是非破相不可。 可楚山潯卻像沒看見一樣,院中眾人皆是大氣都未感出一聲。只剩了女子低啞著哭聲哀泣。 福桃兒心下不穩,連帶著腳下無力,才晃了下,就被楚山潯朝懷里又帶了回去。 “本公子慣的你太縱了,既然不認我這主子了,便在這院里跪著吧?!?/br> 福桃兒皺眉,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且不說他一個爺們,這般刁鉆地害大丫鬟破相不好。便是在三房院里擺主子派頭,恐也要起紛爭的。 還不等楚山潯再次開口,她的憂慮便落了實處。 “呦,五弟這才過了鄉試,真是好大的氣勢??!” 武凝琴抱著個三四歲的奶娃娃,身邊跟著楚玉音,還環繞著一眾姨娘。最末的一個是原來漠遠齋的碧樹,她瞧著憂心忡忡地,不住地盯著武凝琴抱孩子的手。 “三嫂?!背綕±渲?,只是掃了一眼那個方向,極是敷衍地開口叫了聲。 武凝琴先是著人安置了畫沉,等院子里安靜下來了,她抱著孩子緩步走近了兩人,神色輕蔑地對福桃兒喝道:“人證物證俱在,沒廉恥的賤婢,還不領罰,躲在爺們后面作什么!” 福桃兒被她利箭似的眼光駭的一抖,猶豫著正要跪下,卻被自家主子扼緊了手腕朝后掩去。 “三嫂,您是夜里未睡好,分不清主次尊卑了嗎?”楚山潯對三房的早有積怨,此時見武氏面色不善,當即才懶得隱忍轉圜。 “你!”武凝琴雖聽說過他的脾性,卻沒想到,他會絲毫不給自己這個作嫂子的面子,“倒要請五弟說說,編排長嫂,是什么主次尊卑?!?/br> 楚山潯瞇了瞇好看的眸子,本是連話都不愿同這些婦孺多說的,此刻見胖丫頭縮在自個兒身后的那可憐模樣,他頓時就不想再讓,哼笑了聲: “漠遠齋的丫鬟叫人陷害,若要定罪,若不是老太太和夫人發了話,怎么都該問過本公子才作數吧。我可是未曾聽說,什么時候老太太將掌家之事,交與三嫂了。 再者說,這丫頭已經不是府上的家奴,往重了說,三嫂你若今兒個真的鬧出了什么,難道不是在給父親添了個把柄嗎? 作兄嫂的沒個兄嫂的模樣,還有臉面拿主次尊卑來壓人?!?/br> 一段話洋洋灑灑,卻條理清晰擲地有聲,每一句都直戳進武氏的心里。她氣得花鈿釵環都在隱隱作顫,連帶懷里的娃娃有感,竟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不敬長嫂,告去學政那兒,看你還怎么考功名!來人,把那丑胖的狐媚子給我捆了監房去?!?/br> 武氏打小也是無法無天的偏執性子,當下不顧形象大喊著命令著,對著懷里的娃娃,也是連聲訓斥起來。 幾個婆子試探要上前,卻被楚山潯冷厲的神色駭到,進退兩難地杵在院中。 “都是死人?!還不快去!”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奶娃娃嚇得愈發大哭起來,福桃兒被人推到了前頭,眼見著武氏手一松,那孩子就要大頭朝下的翻落,連忙抬手一托。自己卻不知被哪個沖上來的婆子狠狠捏了把。 混亂中,曾姨娘(碧樹)抹著眼淚,從福桃兒那兒將孩子拉出了戰圈,對她報了個感激的神色。 “誰敢再造次!”一腳踢開了個要去拉扯福桃兒的婆子,楚山潯終于是徹底被激怒了,他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后宅女子的厲害之處。 他再懶得同這潑婦費神,好看的眉心一蹙,雙臂一撈,打橫就把福桃兒抱了起來。 “主子,你……”從人堆里脫了身,福桃兒有些不安地將臉埋的很低。 “別怕,我們這就走?!鼻嗄甑穆曇艉軠睾?,一改對著眾人的肅然傲氣。 這一下,眾婆子是再無人敢上前了,只好眼巴巴地望著三奶奶武凝琴。 “五弟,何必為了個婢妾同三嫂鬧成這樣?!背褚舫鰜泶驁A場,“沒的叫祖母知道了……” 見四小姐幫襯,武凝琴的臉色剛轉的好了些。卻不想,楚山潯連瞧也不瞧自己這庶出的jiejie,連她的話都沒聽完。 他冷冷地留下句:“本公子是錢同甫大人親筆批的鄉試第九,你一個七品縣尉的庶女,三哥又連官身都沒的。見了學政,恐怕不被人當庶民轟出來,就不錯了?!?/br> 重重地又哼了聲,楚山潯緊了緊雙臂,就這么抱著懷里人,堂而皇之地出了三房的院門。 留下一眾仆婦默然無聲,等武凝琴一個發狠,摔砸了門前的人高的一個青花瓷瓶子,仆婦們和幾個通房姨娘,才里三圈外三圈地跪在了地上。 楚玉音也是心中不快,她倒是不懼武凝琴,只攛掇道:“五弟這也太過放肆胡為了,三嫂,走,我們找母親說理去!” 到了云寰閣,云夫人一聽女兒和三奶奶來告狀了,卻只說她本是個庶母,管不了這檔子事。見武凝琴要去藕生苑,云夫人點頭說正該如此,卻將自己女兒給拉住了。 最后也就是武凝琴一個,怒氣沖沖地進了藕生苑。老太太倒是仔細聽她說了事情始末,可聽完了,對她將胖丫頭處以重刑的提議只是充耳不聞。 “希妹,現去配個萬全的方子,熬了與那丫頭喝了?!狈馐铣瘜O媳婦笑了笑,心底里其實最厭惡這個不著調的。 桂參家的領命去了,可那武凝琴還不依不饒,對著老太太扔在鼓噪。 “三奶奶糊涂!”封氏將茶盞重重拍在案上,“今日你與小叔爭執,無論如何都是犯了婦道??旎厝バ?,再多說一句,莫怪老身細查?!?/br> 封氏是朝廷欽封的六品誥命,又是楚府真正的管事,武氏 不敢得罪,只得壓著眼中兇光,又恨又羞地退了。 再說回福桃兒,她叫楚山潯一路橫抱著出了三房的院子,路上傳來丫鬟仆婦們或是驚異或是偷笑的私語聲。 到了回廊處,她實在是受不了被人這般指點,便從他懷里抬了頭:“還是放下來吧,我自個兒能走的?!?/br> 回應她的卻是男人收緊的臂膀:“怎么?還怕本公子抱不動摔了你了?” 他的聲音里也帶了絲顫音,看來誰也沒能忘了昨夜的狂亂旖旎。楚山潯到底還年輕,自己野獸般的模樣歷歷在目,如今□□的回憶起來,也還是有些不適的。 衣衫破碎的聲音,雪白肩背上的紅痕,還有胖丫頭驚慌哭求,怯生生的可涼樣。主仆這許多年,縱然是叫人欺辱杖責,他也從未在那張臉上瞧見過這般脆弱的神情。 脆弱卻意外的也顯得惑人,甚至回想起來,還有些許嬌艷? 到底是女兒家,瞧著圓胖,那胳膊腿兒細弱無力的。只要他想,輕而易舉地就能將她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可不知為何,見了她丑臉上的淚痕,他的心慌亂難止,總覺著被什么針尖似的刑具在不停地戳著。一個通房而已,定然是自個兒心地良善,才不愿以勢迫人吧。 “昨夜的事,紅兒都同我說清了……”想要給她一個交代,卻不想被驟然打斷。 “莫提了!”福桃兒慘白的臉上潮紅一片,連帶著身子都難以自控得顫了一下,“奴婢什么都不記得了,主子就當昨夜沒過的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