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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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中的手緩緩抽出,決絕的模樣,我只想為你難過一次,多了心會疼的。柳曉曉這樣說道,輕輕的一句話幾乎壓得楚離喘不過氣來。 楚離曾無數次想過這嬌氣包心里到底有沒有他,現在他終于知曉這答案,代價竟然是失去。 第21章 塞北(十一) 然而楚離終究是如愿把人帶了回去, 柳曉曉發著高燒,滴水未進撐了整整一個早晨,終于是撐不住昏了過去。楚離慌亂地把人接住, 抱人起來時那小臉兒埋在胸口, 呼出的氣都是guntang的。 楚離心下慌亂, 攬著腿彎既送懷里帶了帶, 卻見那意識不清的少年皺眉。他與這嬌氣包相處許久,自然是曉得自己大約是碰到他哪兒讓他不舒服了。 雪越落越大, 楚離深色的披風上都似乎被染白了般, 楚離弓著腰,生怕雪落到懷中的寶貝身上。抱著人急匆匆往回趕, 路上抓了個士兵讓他季醫找來立刻見自己。士兵還未回應, 就見將軍用上了輕功, 才抬頭就看不見人影了。 回到主屋,昨夜放進火籠里的炭火幾乎燃盡,只剩下點點余溫, 屋外寒意逐漸滲進屋內。楚離小心翼翼薊杷中也眉頭緊鎖的寶貝平放在床上,低著頭, 怔怔地看著那張精致的仿佛瓷娃娃般的少年。 楚離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不知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 只知道自己要緊緊看住這小孩兒。 不敢眨眼, 害怕失去般。 等到躺在床上的柳曉曉張開有些干澀的唇瓣大口呼氣時,楚離渾身一震, 恍惚從無邊的噩夢中驚醒般。動作快速地從桌上倒了杯水,用內力寄撬暖熱,試了試溫度, 覺得正好后才際直鄯旁諏曉曉腦袋下面枕著,喂了進去。 喂了兩杯水后,楚離看那唇瓣潤濕了些,這才又既說耐庖巒嚴攏拉過一旁疊好的被子鋪在少年身上,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般,又去屋外搬了一大堆炭,動作機械地往火籠中添。 楚離總要給自己找些事做,或是放空頭腦守著那嬌氣包,才能自欺欺人地忘記柳曉曉剛剛說得那些話和千瘡百孔的心臟跳動所帶來的疼痛。 是他親手既送瓶,所以所有的痛苦也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然而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楚離才無法忍受,怨自己,惱自己,但卻也無法讓時光倒流。 他明明知曉這小東西的性子并不像外表那樣柔和,有時候倔強的不得了,卻還是把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 楚離動作很快,等房屋中四周靠墻的火籠都燃上了新炭,軍醫才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未等軍醫行禮,楚離便拎著老頭的后領提溜人到床邊兒上,狼般的眼瞳緊緊盯著軍醫,墨色的眸子有些空洞。 楚離什么話也沒說,然而卻是讓那軍醫汗都出了不知幾回,也不知是因為逐漸暖起來的屋子還是被嚇得。戰戰兢兢地號了脈又試了試柳曉曉額上的溫度。楚離的目光像是要寄侵環旁諫倌晟砩系氖侄緦艘話悖軍醫一刻也不敢停地弄完,然后飛快把手攏進寬大的袖里。 公子怕是著涼染了風寒 楚離自然是知道這嬌氣包為什么染了風寒,也是因為自己。 男人垂下目光,落在床上的嬌氣包身上,似乎不想多說吵了床上人的夢,薄唇只吐出一個字來。 藥。那聲音低沉,預示著楚離現在的情緒。 臣馬上去煎一副來。軍醫擦了擦額上的汗,提著自己的小藥箱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于是房中又只剩下了兩人,無邊的沉默蔓延開,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楚離望著那少年精致的面容出了神,驀然,一滴水珠落在床上人緊閉的眼睫上,順著眼角滑落,最終又被一只顫抖的手抹去。 楚離剛剛抱著人的時候注意到這嬌氣包似乎很不舒服,大手伸進被中,輕輕觸上柳曉曉柔軟的大腿內側,果不其然聽見一聲小聲的抗拒的嗚咽聲。 漫無邊際的痛幾乎把整顆心臟都淹沒,楚離收回手,輕聲喘息著似乎這樣才能緩解心痛般,想到昨晚少年下馬時的踉蹌和走路的姿勢。 這也是他造成的。 從箱子里翻找出已經曾經給柳曉曉第一次騎馬時消腫的藥膏,那藥膏的瓶身已經積了灰,用拇指寄竊灰抹去,楚離重新跪在床邊。 他曾以為自己會頰獯蟊Ρ幢;さ煤芎茫一絲一毫的傷都不會再受,可現在面前的小東西遍體鱗傷甚至想要離開,而造成這些傷的人卻是他自己。 楚離心中蔓延開的無力感幾乎讓他拿不穩手上的小藥瓶,輕輕掀開那床棉被,解開柳曉曉的褻褲往下拉。 少年身上因著常年不曬陽光,白皙得近乎透明,每一寸都如月光般美好,然而內側通紅的一道道痕跡卻破壞了那美感,像是有人用刀在青花瓷上劃花了那漂亮的花紋一樣。 食指沾了藥膏,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往那紅腫的地方抹,分出視線注意著柳曉曉面兒上的神情,生怕弄得人不舒服。那藥膏抹在腿側冰冰涼涼得,倒是緩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看見那舒展開的眉心,楚離松了口氣。 稍晚些的時候,軍醫煎的藥便讓人送來了,黑糊糊的一碗,聞上去就很苦,若是這嬌氣包醒著的時候定是不樂意喝的,楚離像剛剛喂水一樣把人半抱著喂。 然而事實證明就算是昏睡意識不清時這嬌氣包也不樂意喝,楚離傾著碗才喂進去一點兒,柳曉曉舌尖嘗到苦味就怎么也不肯往下咽了,楚離只得一口一口嘴對嘴給渡進去。 一邊兒喂,一邊兒注意著柳曉曉面兒上的神情,怕人醒了,瞧見了,更討厭自己。于是就是喂個藥,楚離都心驚膽戰。 好不容易家┪雇輳兩個人口中都滿是苦味,可楚離卻覺得心更苦澀些,只要一想到這懷中人那冷漠的神情,那苦便怎么也壓不下去。 喂著懷里皺著眉頭的嬌氣包喝了幾口水,寄強轡凍宓,看眉心舒展開,楚離才拿著他喝剩下的喝完,重新把人放著平躺在床上,拉著人的手坐在床邊守著。 楚離面上看不出情緒,模樣卻輕易能看出那失魂落魄,他一夜未眠,此刻情緒又大起大落,一雙眼中已布滿血絲。然而他卻仍不愿意合眼,輕輕捏著掌心里那只柔軟的手,似乎生怕一閉眼,這小東西便不見了。 天色快要暗下來時,床上整整睡了大半天的人終于醒了。睜著霧蒙蒙的眼睛,還帶著水汽的眼睛迷茫地盯著房梁,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楚離是一直守著他的,柳曉曉要醒時他便曉得了,知道這小東西現在不待見自己,心中緊張,卻沒有像今晨那樣選擇逃避。 床上的人轉動著小腦袋想要搞清楚狀況,剛對上楚離那滿是血絲的眼睛嚇了一跳,清醒了些,幾下坐起身子,然而又發現手還被人拉著。 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嗓子也并不干澀,柳曉曉知肯定是楚離喂了他藥。下半丨身早晨還疼的要命的地方剛剛還不覺得,一動便涼嗖嗖的,肯定也是楚離。 可這人現在又做出這樣的姿態是做什么呢? 柳曉曉甩不開,便任由楚離拉著他的手,權當空氣。楚離望著他的模樣,看出這小東西想的什么,心里難受的要命。 正巧晚上要喝的那貼藥連著粥一起送了過來,楚離一手端著碗,為難怎么讓這已經清醒了的小東西喝下去。然而卻不曾想曾經嫌惡這味道不得了的嬌氣包想了想,竟然自己主動把碗接了過去,幾大口未停頓地把藥喝了,又賈喑粵恕 柳曉曉想的無非是不能和自己身子過不去,生病了就得喝藥,楚離卻失去了那寶貝沖他撒嬌的權力,像個局外人般站在床邊。 天色越來越暗,屋內點了燈,所以自始至終都能看清楚離面上的茫然,像是無法接受般。高大的身子一動不動地站在床前守著,楚離本就是個軍人,筆挺的站姿看上去像是尊雕塑般。 柳曉曉自己坐床上捧著小臉發呆,權妓當空氣,還以為到睡覺這人也會一句話都不說。不說話才好,柳曉曉對著已經不在乎的人實在是連敷衍都懶得。 等到傍晚時,楚離終于是動了。先又薊鵒里的炭加了一遍,保證整晚都會有東西燃著,余光一直望著床上的少年。迅速做完這些事兒,在一旁的銅盆中凈了手,擦干水,這才敢重新靠過去。 曉曉,我能睡在這里嗎?許久未說話的男人嗓子有些啞,望著那歪著頭看過來的模樣精致的寶貝,面兒上竟顯出幾分哀求的神色。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楚離才聽到柳曉曉對他的宣判。 可以呀,為什么不可以?這是你的屋子。 楚離心中一喜,正要紀庖陸庀攏卻看見床上的小東西動了,要下床。 你去哪兒?楚離在人兩只腳落地之前便趕緊用手接住了,一雙骨節分明的腳踩在他掌心,小腳趾因著冷還動了動,若不是怕人嫌惡,楚離幾乎想吻上去。 無關情丨色,只是想那樣做。 然而柳曉曉接下來的話卻是給他潑了盆冷水,讓他渾身冰涼到僵硬。 我去偏房睡,不打擾將軍。 仍舊是早晨那般平淡的語氣,楚離卻覺窒息。 寄撬露出來又開始變冰的腳放回暖和的被窩,用被子嚴嚴實實蓋住后,楚離這才站起身。 他勉強沖柳曉曉笑了笑,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沒有處理,曉曉就睡這里不要走,好么? 柳曉曉望著他,眨了眨眼,楚離不敢對上他目光般趕忙移開視線,然而神情中的苦澀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多謝將軍。 得來這么一句話,楚離轉過身往外走,面上那笑容也因苦澀而變了味。背手關上門,屋中的溫暖隔絕在身后,冷冽的風吹過,楚離輕輕呼出一口氣,因著胸口處的抽痛,那呼氣聲也有些顫抖般。 終究是承受不住,緩緩滑坐在地上,背靠著門,仰頭大口喘息著,然而卻仍舊壓抑著聲音,怕屋內的人聽見。 心原來可以這樣疼,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比他所有戰斗中受的傷都疼,讓他近乎崩潰。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入V第一章沒有評論QAQ,晚一點還有一更,因為還沒寫完,記得要來看哦ww 第22章 塞北(十二) 蒼涼的月光落于廊前, 映在皚皚的雪面上,幾分冷意。坐于門前的男人身影隱沒在黑暗中,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顯出些寂寥來。 廊上的屋檐并不寬, 抬頭便能看見半個天空。日落星起, 星辰組成的河流落入那雙墨色的眸底, 壯麗而遼闊,讓他覺自己是那樣渺小, 連那一小縷陽光都抓不住。 男人呼吸輕淺, 月光下呼吸的白色霧氣很快便消散在銀色的光中,然而那心緒卻無法隨之一樣輕易平靜。他一直側耳聽著屋內的動靜, 楚離自小習武, 五感本就比常人敏銳許多, 此刻刻意去聽,那大寶貝的呼吸聲就像在耳邊一樣。 這小東西還在自己的地盤,倒成為支撐著楚離不倒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隨著時間流逝, 屋中人的呼吸聲逐漸放緩,變淺, 偶爾還能聽見幾聲喃喃的模糊不清的夢語。軟糯的聲音惹得人心下柔軟,冷厲的眉眼也隨之柔和下來。 夜已沉,只聽得萬籟俱寂, 連翻身時衣物磨蹭被子的聲音都無限放大。屋中的人已睡熟, 楚離這才緩慢地站起身,因著許久沒有變動姿勢加之屋外的寒冷, 那動作顯得遲緩而僵硬。 等到放在桌上的燭臺燃盡最后一絲燭芯,整個屋內又歸入一片黑暗時,楚離才抬起手, 輕輕推開門。楚離的動作很輕,幾乎無聲無息,等到他站到床邊兒上時那燃盡的燭火還在冒著一星火光。 男人在屋外待了許久,身上的溫度讓這敏感的嬌氣包感覺到了,怕冷地把整個人都團進被窩里,連腦袋都不愿意冒出來。 楚離的思維也像是被凍僵了般,愣愣地看著那團成一團兒的被子,半晌才有了反應。 是了,他的嬌氣包最怕冷了。 甚至等不及去火籠旁邊兒,楚離便直接用內力把身上暖熱。習武之人最重視的便是自身日積月累的內力,內力越渾厚,使出的招式越精純。若是楚離的師父在這兒看見他這樣用內力,怕是要氣得昏過去。 但楚離不管,他一心一意只有面前這個嬌滴滴的比孩子還要愛嬌些的人。 黑暗對楚離來說并不是障礙,他仍舊能看清面前那小團子的每一個細節,彎下腰輕輕地找到被角,怕人把自己悶著出不了氣,把小東西的腦袋從被子里扒拉出來。 因著蒙在被子中的緣故,柳曉曉面兒上帶了層櫻桃似的緋紅,襯著楚離頭頂滑落在他面頰上的朱紅色瓔珞,宛如某種精致的玉器般。因著人不安分的動作,那薄薄的褻衣松散開,露出大片瑩白的肌膚。 楚離把被子替他往上拉,卻見那本來戴在人身上的玉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不相信我,卻又不肯聽我解釋。]驀得,楚離想起這句話,心下抽痛。 我竟不如你勇敢些。楚離望著近在咫尺的睡顏喃喃。 他看了那睡顏許久,直到床上的人翻了個身,這才回過神。曲起的食指指節與手背輕輕碰了碰那張小臉,只是單純的渴望親近,等到燭臺上最后一星火光熄滅,楚離才終于轉身離開。 他去了側房睡,待看見那動過的被褥與桌上的筆墨,心中壓抑許久的酸澀便如潮水一般涌來。 他為什么昨夜不回來看看? 楚離倒在冰涼的床鋪上,睜著眼任由情緒撕扯著自己,過了許久,才因著疲憊而不得不入眠。他兩天一夜都未睡,心情又因著柳曉曉起落,此刻終于是抵擋不住睡意。 時間并不會隨著誰的痛苦而止步,流水般仍在消逝。 柳曉曉照例喝著一天三頓的藥,并不抗拒,然而楚離只要一想著他是想離開自己才如此乖巧,心下便難受的要命。 柳曉曉只是得了普通的風寒,但他身子弱,養了足足一月有余才養好,不再咳嗽。但因著天天喝那苦苦的藥,胃口差了不少,好不容易養得圓潤的臉蛋才過一月便消瘦下來,小下巴尖尖的,看上去少了幾分孩子的稚氣,讓楚離這才覺得這小東西也在長大。 若是這小東西還在江南,怕是不少姑娘家傾心的公子哥兒,然而他現在卻在邊關,在自己身邊。 楚離心中竟出現了幾分詭異的滿足感。 這病養了一個月,倒是把邊關最寒冷的那段日子熬過去了,然而北方的雪仍未融化,白天出的太陽也并無暖意,仍舊是冬天的模樣。 柳曉曉現在一天對楚離說的話很少,大多都是客套話,但楚離仍舊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柳曉曉看著他自欺欺人也不多做言語,也沒有再提出要走,等著楚離什么時候自己厭了倦了,主動放他走。 畢竟他不會騎馬,那天要走也是一時之氣,現在想想,倒是生出些后怕來。 柳曉曉病雖好了,可每天還是要喝些藥來養身子,中藥的味道千奇百怪,前幾天柳曉曉才適應了那帶點辣味的,今天就變成酸的了,是以胃口被這藥弄得一直好不起來。楚離看著他吃得少心急,一門心思想把人養得再胖些,變著法兒獵來些兔子野鹿讓后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