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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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斂皺著眉,停了手,出來。 小亞雌鉆了出來。 這是休中將的嗎?他將通訊器交給顧斂。 顧斂看了眼,問,你在哪里撿到的? 小亞雌瞥了眼一旁的工蟲,模樣有些害怕。顧斂皺著眉頭,朝著工蟲道,滾。 工蟲走后,小亞雌才瑟瑟道,我在地下通道里撿到的。 他帶著顧斂前往地下通道, 這里本來是衛冕大人他們的叫工蟲修建的地下避難所,平常時候沒有蟲會進去的。只有我經常偷偷溜進去 對于小亞雌來說,地下避難所是能容納他的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我今天偷偷溜進去的時候,沒走幾步就聞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像死了蟲的那種小亞雌說到這里的時候,顧斂的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 被嚇壞的小亞雌面色慘白,我被嚇得摔在地上,然后就撿到休中將的通訊器。沒等我反應過來,又聽到里傳出腳步聲我太害怕了,就躲了起來 恐懼感幾乎要吞噬小亞雌,他不敢聲張。在內心煎熬了許久,才做出要通知顧斂閣下的決定。 他知道,腳步聲是賽因閣下的。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又或者顧斂閣下和賽因閣下打起來了,衛冕和迪文大人知道了告密的他一定會遭殃的。 小亞雌停在通道口,血腥味隱隱飄來。他抖著身子,回頭,滿眼恐懼地問顧斂,我會死嗎? 不會。 顧斂看了他一眼,聲音沉著有力。 大貴族家的地下避難所都建得很大,與地面的庭院幾乎沒有區別。一進到通道,果然如小亞雌的說的一樣,濃重的血腥味直沖進鼻腔。 眼中黑壓壓的一片,顧斂加快腳步。 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順著血腥味顧斂終于找到源頭。 入目。 一只蟲子趴在血泊里。 顧斂的腳步一頓,冰冷的眼中窺探不出的情緒。隨著精神海域的暴戾翻滾,他走到那具蟲子的尸體面前。 衣服已經破爛,被血侵染得看不出顏色了。血rou模糊下,殘缺的骨翼被生生折斷。 是只軍雌,身形很像。 密密麻麻如針扎般,在毀滅邊緣上游走的意識割裂拉扯。太陽xue劇烈跳動,恐怖的精神能力在海域不斷積聚,直至顧斂伸出腳準備將那具尸體翻面。 雄主?忽如其來的輕微一聲。 顧斂聞聲轉頭。 四目相對。 躲在角落的休一怔。 那雙被猩紅占據的黑色眸子,如同深淵里泛起血海。不斷拍打的毀滅欲,幾乎要吞噬一切。 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顧斂,毀滅性 的精神能量幾乎籠罩了整個地下避難所。壓制得休無法動彈,全身進入戒備狀態。 雄主?休又喊了聲。 雄主是在擔心他 他的蛋嗎? 被血跡染了大半張臉的休始終沒有放下護著小腹的手,他朝著顧斂安撫地笑了下,您放心,我沒有讓蛋出事。 他們的蛋很強,甚至還救了他的命。 顧斂看著這只蟲子的笑容,感到十分刺眼。暴戾狂瀉的精神能量都在這只蟲子的笑容中,極其陰郁地湮滅下來。 顧斂盯著他那副護著蛋的樣子,忍不住罵了句: 蠢貨。 過來。顧斂壓抑住想抽蟲的沖動。但這并不是這只蟲子的問題,如果一開始他就不讓這只蟲子獨自回主家或許就不會有這一出。 這是他的失誤。 發生了什么?弄成這幅模樣。 顧斂眼神沉沉巡視著休身上的傷口,這只蟲子滿身鮮血,唯獨腹部一干二凈。怒意的苗頭又噌噌地升起,顧斂忍了又忍。 伸手擦過休那邊血跡的臉。 粘稠。 顧斂眼中閃過暗光。 休對于顧斂的動作沒來得及多想,瞬間冷肅了表情,是賽因。 那只雄蟲以衛冕和迪文的名義想把您騙過來,發現只有我過來后惱羞成怒。 賽因被我傷到了,一時半會還沒追上了。但是您小心,賽因的精神能量沖上了S級。 休沒有說全,賽因抓著到他并用精神能量折磨他試圖逼他將顧斂騙來。但休沒有照做,死咬著牙抗著。 他眼神冷冽,我懷疑他跟安東尼是一樣的,但很奇怪,他沒有失去理智。 呵,把我跟安東尼那種沒用的臭蟲比較? 休的聲音剛落,賽因就追了過來。他捂著腹部的淌著血的窟窿,陰沉沉地盯著休笑,你死咬著不肯騙顧斂過來,你看,他不還是過來了嗎? 懷了蛋就是不一樣,連低賤的雌奴都能多得到雄蟲的施舍的眼光。賽因猙獰地盯著休的腹部,咬牙切齒道,還真得感謝這顆該死的蛋! 他明明都快殺了那只雌奴,可關鍵時候這顆蛋居然爆發出比他升到S級還要強的能量。將他的攻擊擋了下來,讓那只賤雌乘機重傷他,在他的腹部捅 了個大窟窿! 憑什么? 憑什么顧斂這種惡心蟲的廢物一下就能升到SS級,連他的雜種蛋也比他的能量高! 賽因嫉妒得發瘋,顧斂搶走了屬于他的榮耀和矚目,連他的蛋也要踩他一腳。他暴漲的精神觸角猛地朝休的腹部攻了過去。 在他的面前還敢如此張狂地對他的雌奴和蛋動手。顧斂沉沉的眸子里滿是殺意,他擋下了賽因的攻擊。將精神能量全開,帶著鐮刀般恐怖的精神觸角沖了過去和賽因打斗在一起。 S與SS間差了一條鴻溝。 賽因的精神觸角被齊齊砍斷,從眼睛到顴骨被鋒利的觸角狠狠劃破。皮rou綻開,鮮血四濺。賽因狼狽躲過,迅速逃竄。 顧斂的觸角在身后追趕,幾次差點將賽因的脖子生生掰斷。 他不甘心。 他不相信自己贏不了顧斂! 賽因邊逃竄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支試劑,這是他再一次向奧斯汀討要過來的。牙一咬,賽因掀開蓋子就將試劑喝了下去。 觀戰的休眼尖,雄主他喝了什么東西! 顧斂瞥了眼地上被賽因摔碎的試劑管,眼神一凝。張狂的笑瞬間響起,賽因的能量迅速突破S直奔雙S。 你以為只有你才是SS級嗎?數十條精神觸角兇殘地朝著顧斂攻擊而去。 顧斂對付著,卻沒想,那只是賽因的障眼法。在顧斂無暇顧及之時,兩根觸角猛地鉆向休。 躲!顧斂余光凜冽。 休只能爭分奪秒地打開受傷的骨翼,可SS的攻擊速度太快。他的骨翼還沒完全展開,攻擊就已經到了眼前。 忽然間,一道精神屏障展開。 蛋的精神觸角飛快集結,在賽因的攻擊來臨之前將屏障擋在雌體的面前。 砰的聲,屏障破裂但賽因的攻擊也隨著破裂的屏障而被抵消。 休的骨翼順利張開,飛在了半空中。他伸手撫摸著腹部,感受到了蛋的虛弱和疲憊,不禁有些擔憂。 乖乖睡著,雌父和雄父很快就會解決的。休安撫著蛋,眼中決然。 A級的身體難以消耗SS級的能量,在顧斂面前,賽因的攻擊依舊差了火候。他吃力抵擋著顧斂猛烈的攻擊,難以顧及依舊飛到他身后的休。 一只精神能量重傷軍雌而已,怎么 可能對SS級的雄蟲造成什么威脅。 賽因嗤笑著想著,下一秒他所有的觸角就被顧斂給糾纏住了。而后背忽然感到一絲寒意,那只被他瞧不起的軍雌拔出匕首,狠厲地刺了過來! 休并沒有想下死手,畢竟賽因對于變異蟲的研究還有價值??僧愖兺簧?,賽因像是最后拼死一搏般,將所有的能量調動掙開了顧斂的束縛。 然后,卻猛地用后頸撞上休的匕首。 鮮血淋漓,倒在地上的賽因最后一個表情是驚愕。 他自己撞上來的?休錯愕。 顧斂看了眼休,有詐。 那一刻,與賽因交手的顧斂明顯感到了不對勁。他看清了賽因驚訝和恐懼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人cao控般讓他撞上了休的匕首。 地下通道傳來整齊的步伐。 休看著這個狀況也知道,這里邊還有問題。很顯然,無論是賽因還是幕后黑手,他們的目標都指向顧斂。 敏感的直覺告訴休,或許他們是想用賽因的死嫁禍雄主。 盡管不知道為什么會陰差陽錯地賽因撞上他的匕首,但幸好最后殺了賽因的是他。 休狠狠皺下眉,落地對顧斂道,這件事一旦牽扯進來就摘不干凈。死了的是迪文最寵愛的雄子,您又只是霍華德家的養子。 衛冕和迪文也并不是真的愛護您,很有可能是有蟲子故意將您引入險境。他冷靜分析,無論如何,您都不能淌這趟渾水。 賽因是我殺的。冰藍色眼睛直視著顧斂,毅然決然。 蟲子的意思很明顯,自己抗下罪名讓他摘干凈。 顧斂無言地看著這只腰板挺直的蟲子,蟲子的逆骨從來就沒有被壓彎過,壓彎的只不過是他屈服的表象。 就像凜冽在寒冬里不肯與天氣妥協的白楊,可此刻,這棵白楊卻心甘情愿斬斷軀干,留下一地碎葉。 碎葉似乎飄到了顧斂的腳邊,顧斂眸子沉沉。 說你蠢你還真當夸你了?顧斂隨意地抽掉休手中的匕首,淡淡道,別做那些無謂的事。 我還不需要一只雌奴來保護。 顧斂忽視掉休瞬間黯淡下來的目光,直面對上沖進來的軍隊。 上將帶領著軍雌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迪文霍 華德最寵愛的雄子慘死在血泊中,而把玩著沾著鮮血的匕首的顧斂,表情淡淡地站在傷痕累累的休身旁。 他的心瞬間下沉。 尤其是在皮爾斯和詹姆斯后腳跟進來后,詹姆斯驚愕了句,死了的雄蟲不會是賽因吧?迪文還不得瘋了? 上將就知道,這件事絕不會簡單。 第47章 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40 我殺的。 是我殺的。 上將看著異口同聲的顧斂和休, 陷入頭疼之中。眼前的兩只蟲身上都沾著血跡,但一只表情擔憂,另一只把玩著匕首冷淡漠然。 雄主!休不敢置信, 顧斂居然想擔下殺死賽因的罪責。 已經沒有呼吸了,初步看致命傷口是匕首造成的。查看完情況后, 軍雌湊到上將身旁匯報。 休聽到了這一句, 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聪蛏蠈⒌?,上將,賽因是我殺死的。殺死賽因的匕首也是我的。 上將的視線滑過那把匕首,那是把軍用匕首。但此刻卻滴答著血跡,在雄蟲修長手指間被把玩著, 泛著寒光。 休一直以為顧斂拿走匕首只是隨意為之, 可現在看來他想不通顧斂為什么要這么做,但無論是哪種原因, 他都不能再讓對方陷入危險之中。 匕首是雄主剛從我手中拿過去的。 雄主,您不用這么做的。休看向顧斂, 希望顧斂能開口。 顧斂卻沒有理會他, 忽然嗤笑了聲。 真是蠢。 帶著羞辱和貶低意味的話在上將的眼里,是顧斂在罵休主動擔罪的行為愚蠢。他皺了眉,接著又聽到這只不識好歹的雄蟲嘲諷道: 你認為像他這種精神能量創傷的廢物軍雌能殺死能量暴漲到S級的雄蟲? 雄蟲的黑眸中血色殺意還未退卻, 叫與他對視的上將都不禁警備起來。 怎么看, 這只S級的雄蟲都更像兇手。 但上將警覺到了一點, S級? 如果他沒記錯,賽因的能量等級只是A級。 上將沉了眸子,目光死鎖著顧斂。 雄主似乎有意無意地在誘導著上將他們相信是他自己殺死了賽因。 上將,賽因的死與顧斂并沒有關系。休再一次試圖解釋。 啊。詹姆斯忽然感嘆了句,他掃視著四周, 像是琢磨道,地上避難所沒有監控,現場著沒有證蟲,要證明起來可有點難啊 說不定是共犯!皮爾斯冷嘲了聲,目光掃過顧 斂和休,別以為你們這樣就能混淆視聽,爭取給同伙脫罪。一個都別想跑! 他指揮著,諾林上將,還不將他們帶回軍部審問! 事關變異蟲,上將盯著顧斂冷肅道,顧斂閣下,請。 顧斂沒有異議,走到上將面前只說了一句話。 把一只姓衛的小亞雌帶走。 這是第二次,顧斂坐在審訊室內。 你說賽因是喝了藥劑后能量暴漲到S級的?上將坐在審訊桌的另一端,親自審問著顧斂。 是。顧斂淡淡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 上將的食指無意識點了點桌面,的確,他們找到了顧斂所謂的藥劑瓶的碎片。而碎片也拿給化驗部門化驗去了。 如果照顧斂所說,賽因是喝了藥劑后能量暴漲蓄謀殺害他和休,他才反殺賽因的。那他的行為可以被鑒定為自衛。 上將沒有再問,兩分鐘后,一名軍雌走進來遞給了他另一份審訊口供。 審訊室內沉靜,只有紙頁翻動的聲音。 顧斂不語,目光落在上將手中的那份審訊口供上。直到上將合了資料,眉皺了起來。他看向眼前這只雄蟲,雄蟲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是冷淡,冷淡到近似冷血。 我不明白休為什么要替你頂罪。上將撐著下顎,盯著顧斂。休和顧斂的口供前邊基本一致,但只有最后一點。 誰拿了匕首殺了賽因。 他或許是怕你被霍華德家族追責?上將揣測道。 他設身處地想了下,如果他是休。自己冷血又絕情的雄主被軍部定罪,被本家追殺。就算對方能為軍部做出貢獻,但私心地講他也會因此松了口氣,期盼這只雄蟲直接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