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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手背覆著的溫度似乎還在。 路知雪重重合上書本,不禁舉起曾經被懷童握住的手,他伸出舌頭,做出了和那張清冷禁欲臉毫不相符的下流動作。 他生來就在野獸堆,如果不是懷童把他撿回去,他可能一直是野獸中的異類。 路知雪閉上眼。 可就算懷童把他撿回去,他也是披著西裝的野獸。 懷童說,人的欲望貪婪沒有盡頭,可他一直沒告訴他,野獸的欲望是否也是。 - 路口還有十秒變綠燈。 這邊人跡稀少,四下無人,懷童拉下口罩呼了口氣,他低著頭,腳尖在地面輕點。 正當他戴上口罩,一輛囂張至極的紅色法拉利在他面前停下,車窗降下,一顆腦袋探出來,聲音震驚至極: “黑蛇?!” 非上班時間,還是裴青學的弟弟。 秉著只要沒被看到臉,他就不是的原則。懷童否認:“不是?!?/br> 裴嶼:“……” 那天從pk賽回去之后,他就想盡辦法搜刮了所有有關于“黑蛇”的所有pk賽視頻,并且熬夜看完了。 看得他熱血沸騰,當場宣布“黑蛇”就是他的第二個精神偶像??! 咳咳,第一個是黑神。 雖然還是看不清楚臉,但是他怎么可能會聽錯偶像的聲音! 裴嶼倔犟地探出頭,“你就是!” 懷童低頭,和他對視。 那雙熟悉的無辜狗狗眼倔強地看著他,隱約和當年鬧騰的大金毛重合。 欠揍。 懷童手插兜,移開視線。他面無表情:“我不是?!?/br> 裴嶼急了,“你怎么不是!” 懷童看向已經綠了的紅綠燈,不理會他,抬腳離開。 眼看人要走,裴嶼著急地回頭:“司機,跟上他!” 于是變成了這樣的畫面: 懷童在前面走,眼皮懨懨地耷拉。囂張的紅色法拉利跟屁蟲一樣墜在后面。 真正的跟屁蟲坐在車里,巴巴地望著他,“我知道是你,不愿意承認也沒有關系?!?/br>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好喜歡你!我看過你所有pk賽的視頻!你滑滑板的時候特別帥!…” 果然是兄弟,一樣吵。 裴青學是煩人的大金毛,眼前這位跟屁蟲是話多的小金毛。 懷童在心里下定論,腳步不由加快。 只是他加快速度,法拉利也迅速跟上。 跟屁蟲還在后面叭叭:“pk賽里我最喜歡你在街道口pk的那一場!當然,我不是說其他的不好看!我只是覺得那場是最好看!我最喜歡的!” 說起街道口那場pk。裴嶼看著懷童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滑著滑板從黑暗破空而出,囂張闖進光里的少年。 最后收尾的滑板動作漂亮干凈利落,沒有一絲贅余。 裴嶼的狗狗眼愈發亮了。 因為“黑蛇”,他好像更喜歡滑板了。確切來說,是更喜歡與“黑蛇”有關的事和物。 他是這么想的,也這么說了。只是后面還綴著一長串不重樣的彩虹屁。 以帥和滑板為主題的彩虹屁。 聽到那句,“像一束光從黑暗闖進我心里”,懷童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囂張的法拉利也乖巧地跟著停下。 裴嶼繼續探出一顆純真的頭,他睜大眼睛,把沒說的話說完:“真的特別喜歡你,我會永遠支持……” 但接下來,他說不出話了。 因為“黑蛇”那張臉倏爾離他極近,并且伸出手鉗住他的下巴。 裴嶼臉色通紅,被迫抬起下巴的感覺并不好受,但他什么也沒說,甚至還覺得懷童放在車窗邊緣護著他頭的動作很貼心。 “怎、怎么了?”他干巴巴地望上去。 像只小狗。 毫無防備的, 懷童拉下口罩,一雙漂亮的眼睛逼近,語氣不善:“看清楚了,我是誰?” “我是懷童,還喜歡我?” 殷紅的唇,被口罩悶得微微發紅的臉。漂亮純欲指數直線上升。 那唇張張合合,似乎在和他說話。 但剛剛成年的高中生裴嶼什么也聽不到,只覺得喉嚨發緊大腦宕機,臉更是像爆炸的火山,Pupupu地冒熱氣。 裴嶼不說話。 但懷童實在是嫌他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湊近兩分,語氣也不留情面: “討厭嗎?這張臉?” 這可是嫌貧愛富偷了別人十幾年富裕生活,貪婪惡毒的一張臉。 裴家、路家、懷家沒有人會不認識。 討厭…?這張臉? 裴嶼宕機的大腦勉強捕捉到一個詞,他轉動眼珠,眼神聚焦。 然后,臉通紅。 懷童的臉自然是極好看。 膚色白皙,五官恰到好處。那張臉無論笑不笑都很純,但偏偏他眼尾微上勾,眉梢眼角間的昳麗慵懶風情藏也藏不住。 極致的反差,極致的純欲。有一種模糊性別,超越性別的漂亮。 不,或許用漂亮來說也不準確。裴嶼在心里否認了這個說法。 “黑蛇”滑滑板這么帥,漂亮怎么夠??! 況且??!怎么會討厭! 渾身變成紅色的小金毛手忙腳亂想解釋,但懷童已經退開。 “離我遠點,別喜歡我?!?/br> 他重新戴好口罩,出現時突然,走的時候也像一陣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