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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我動手能力其實不錯?!鄙蚱礁愂阋膺M了辦公室,把那一大捧玫瑰放在陳抒意的桌子上,而后把自己的電腦包也放上去。 這電腦包是他讓自己助理去辦事的時候托那兩位搬花的壯漢帶過來的。 當然,那倆壯漢其實也就是沈平自己的保鏢,和陳抒意的司機一樣,基本派不上用場,不出/境基本用不著。 沈平鄭重的把玫瑰擺好之后還左看看右看看,滿意了之后打個響指:“非常不錯!” 而后他開始坐在陳抒意旁邊工作。 一時間辦公室里只剩下了敲鍵盤的聲音。 這種狀態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沈平又耐不住寂寞了:“聊聊天?” “可以?!标愂阋鉀]有去看沈平,“聊什么?” “你不覺得你太孤僻了嗎?”沈平也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你和我算朋友,你和你們公司那些老骨干也是朋友,但是上個月你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我問過楊春樺他們,他們也沒和你有過公司以外的私下碰面?!?/br> “工作比較忙?!?/br> “已經沒有剛創業那段時間那么忙了?!鄙蚱接值?,“你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像個機器一樣,一直一直不停的為了工作運轉?!?/br> “你說的有道理?!标愂阋庹Z氣有些無奈。 他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的事業正在蒸蒸日上,而他本人的狀況卻似乎在滑向不太好的方向。 簡而言之,他越來越不在乎某些東西了。 沈平覺得這家伙扔掉的東西就是生活,而對生活失去熱愛其實是一件相當糟糕的事。 人不可能永遠工作的,說到底再怎么堅強冷漠的人也會有破防的時候,這種破防堆積到一定程度甚至不需要外力去推動。 只要給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們自己待一待,他們都有可能自己給自己整崩潰。 沈平甚至懷疑那場道德綁架的pua之所以會發生,就是因為陳抒意心理防線出現了問題。 而對于陳抒意而言,最無奈的一點就是,他對自己的狀態其實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他沒有辦法。 “你對這些很了解?” “我之前就是這樣?!鄙蚱揭膊槐苤M,“我和你不同,我是因為自己什么都有了?!?/br> 他這番發言可以說是相當凡爾賽,但確實也是他當時迷茫的點。 從出生起就什么都有了,而且因為有個出色大哥的緣故,家里人對他的要求也不嚴格。 他不需要努力啊,他不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得任何東西啊。 他和陳抒意保持朋友關系大概是因為陳抒意身上那種不屬于他的頑強生命力。 人的生命力來源于欲望。 在最糟糕的環境里,在食不果腹也許明天就要餓死的情況下,人不會去思索什么“存在的意義”也不會自怨自艾,不知尊嚴為何物,他們只想活著。 或者是對金錢的欲望,對于成功的欲望,對于權利的欲望。 遺憾的是這些沈平通通都沒有。 甚至因為什么都有了,所以才讓沈平的思維有時候跳脫的讓人無法理解。 “所以我后來不是去出家了么?!鄙蚱教崞鹚谴螞]成功的出家,稍微還有些遺憾。 “出家感覺怎么樣?”陳抒意又問。 沈平老實回答:“不清楚,我被我爸抓回去了?!?/br> 陳抒意點點頭,沒有再繼續了,他覺得等項目結束之后他可以去了解一下。 找個清凈的地方待一待也不錯。 天抒科技外的咖啡館里。 衛思白安靜了好久。 柏安喝完了第三杯咖啡,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太突如其來了,誰能想得到呢? 他剛給表姑父發了消息,而表姑父讓他觀察衛思白的反應。 觀察什么反應?衛思白現在壓根就沒有反應! 跟塊木頭似的杵在這兒,杵了好一會兒了。 柏安憋不住了:“我先去上個廁所?!彼鹊陌螂锥家?。 “如果他接受了怎么辦?”衛思白終于出了聲。 那一瞬間,柏安的臉色刷一下垮了下去,也幸好衛思白沒有看他,只是自顧自的垂著頭絮絮叨叨。 柏安想要罵娘,但是只能重新坐回去,他算是知道為什么衛思白沒個朋友了,只怕能做他朋友的做到最后都得得尿毒癥。 “如果他真的接受沈平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一開始就是彎的?”衛思白聲音都在顫抖,“那他就真的只是在釣著我吧?!?/br> 牛逼啊這思路!柏安眼睛一亮,好家伙,這人完全不需要自己再引導,自己就找著道了。 “啊啾!”沈平打了個噴嚏,而后吸溜一下鼻子,抬頭看了眼空調,“奇怪,溫度不低啊?!?/br> 與此同時,沈平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人,是他的mama。 沈平按下接聽,那頭女人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了?!?/br> 沈平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那頭女人又道:“好好把握?!?/br> ???沈平皺眉和陳抒意對視一眼。 然而沈平的母親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平的母親接受良好,或者說非常良好,神清氣爽。 喜歡男人沒什么,男人起碼還在人類的范疇里面。而且他們家和陳抒意雖然算不上有太深的交流,但也清楚陳抒意人品相當不錯,這算是意外之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