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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地哭了一會兒后,眼淚又流干了,便不再哭得出來,她低垂著腦袋吸了吸鼻子,說話的模樣可憐至極?!皦娜藗兙褪窍雽⒇慾iejie騙過來,要是阿貞jiejie也被他們抓住了怎么辦……” “不會的!”云階立即打斷,支吾片刻后又道:“阿貞jiejie那么厲害,她、她還有很厲害的門派,她肯定會叫上許多仙人懲治壞人,救我們出去?!?/br> 月地癟了癟嘴,低落道:“那天晚上,那個大魔頭說,要阿貞jiejie獨自前來?!?/br> “才不要聽壞人的話!”云階說完,又沉默了許久。他總是斬釘截鐵地告訴月地鼓足信心,可他略微恍惚的神情卻昭示著他內心的擔憂。 “我去給你要點食物來?!?/br> 云階撫了撫月地的額頭,他走到牢門前,整個身子都趴了上去。 “有人在嗎——” 聲音回蕩在陰暗的空間內,耳中唯聽回響,周圍靜得可怕。 云階又用力喊了幾聲,片刻后一個身影驀地自陰影中出現,他冷峻的眸子俯視著云階,如同在看一只蟲子一般。 云階被他那可怖的眼神嚇得狠狠一縮,對方只是盯著他沒說話,他壯著膽子直起身,望著那人的雙眼,央求道:“求求你,給點吃的?!?/br> 對方沒有理會他。 云階咽了口唾沫,又抬高了一分聲音:“求求你了,我們餓得不行,如果死了,就沒有用處了?!?/br> 那赤霄魔修自他眼前離開,片刻后帶著一疊餅回來,從牢門縫中塞給了他后再度消失不見。 云階連忙抱著餅跑到月地跟前蹲下,將餅分給了她,二人拿著餅狼吞虎咽,不管它如何干澀難嚼。 月地看著云階進食的模樣,喉頭一哽,說道:“阿云,分明你也餓壞了,卻還要裝作沒事的模樣來安慰我?!?/br> 云階拿手擦了把嘴角的餅渣,微微笑了笑:“其實我還能多撐一會兒的?!?/br> 月地干枯的嘴唇輕輕顫抖,她縮了縮雙腿,整個人抱作了一團?!鞍⒃?,我想爹娘?!?/br> 云階的眼眶瞬間濕了一圈,強撐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 “我也想?!?/br> 赤霄魔修送來的餅供他們吃了五天。 五日后,那名魔修再度出現,卻是動手打開了牢房門。 云階下意識護住月地,兩人警惕又害怕地看著對方。 魔修面無表情地盯著二人,說出了這么多日的第一句話:“收拾一番,跟我來?!?/br> 云階和月地面面相覷,不知對方意欲為何,在那魔修再度回頭催促后,兩人方動身跟上。 “清洗,更衣?!蹦拗钢环剿貙Χ苏f道。 說完魔修轉身離開,云階思索了片刻,對月地道:“小月你先,我背過身去不看你?!?/br> 月地抓著云階的袖角,怯生生道:“阿云,他們要做什么?” 云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br> 月地的聲音都在發顫:“他們該不會要將我們洗干凈吃掉吧!” 云階的身子也抖了一抖,卻還安定著月地道:“又、又不是野獸,哪里要吃人呀!” 月地擰著小眉頭:“可他們比野獸更可怕?!?/br> 云階緊抿著唇,不知再該如何安撫,只能雙手捧住她的肩膀,正色道:“不論如何,我都會陪著小月的?!?/br> 月地泫然欲泣,哽著聲音走向了水池。 二人將全身清洗干凈后,換上了那魔修給他們準備的衣裳。 鑲紅的黑衣,與這赤霄殿的配色極為相像。 魔修將二人領到大廳,二人謹慎地僵著身子,悄悄抬眸看到那高座之上俊美無雙的男子。 他馬尾高束,肆意倚在寬大的寶座上,右手手背撐著腦袋,琥珀色的眸子銳利的如同野豹的眼瞳,兩名孩童在那輕描淡寫的注視下都感受到無邊的寒冷,想逃也無處遁形。 那眼球純黑的詭異魔修就站在寶座旁,氣息陰沉的不似活人。 月地和云階又恨又怕,他們恨追煙帶人摧毀了他們的鎮子、殺害了所有的親人鄰里,可他們弱小的什么都做不了,就連這條命都是因為身懷靈根而被敵人保留下的。 “你也下去?!睂氉系哪凶訂⒋秸f道,聲音清冷,帶有一絲不快。 他看著兩個可憐的孩童,話卻是說給一旁的追煙聽。 “是?!?/br> 追煙心中對男子不滿的語氣有一絲不解,但仍聽命瞬間閃沒了身影。 寶座上的男子略微將身子坐正,注視二人半晌后,輕輕抬手朝他們勾了勾指尖。 “過來?!?/br> 月地害怕地望著他,云階當即抱住了月地將她掩護,他向那男子問道:“你要做什么?” 云階戰戰兢兢打量著他,他并沒有見過對面的人,他只覺這男子面相雖不及追煙可怖,但其隱隱散發的氣息更加令人不安。 男子瞇了瞇眸道:“我又不會殺了你們?!?/br> “可你們殺了所有人!”云階喊道,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兩行淚從眼角汩汩流出。 “失去了爹娘同鄉,便如此憎恨我等么?!蹦凶诱f著,云淡風輕的語氣之中還帶著一絲戲謔。 “那當然了!我恨你們這群壞人!怪物!”云階喊啞了嗓子,兩眼瞪得渾圓,月地縮在他懷中愈發害怕。 男子眼神驟然冰寒刺骨,假意的笑容掛在了臉上。 “你們可知,你們敬愛的阿貞jiejie,曾在幼童尚在襁褓中時,殺了他的父母與上萬同族,血染滄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