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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劍訣》,是那位……”追煙嗤聲,牙間磨得咯吱作響,滿臉寫著不甘。 一旁的魔修陰聲道:“追煙大人,時機當前,方才為何不一舉殺了她!” “我何曾不想?”追煙咬緊了牙關,冷峻的臉顯得兇神惡煞?!翱墒恰鹬髯柚沽宋?,他還在等什么!” - 離貞只覺一陣飛旋,回過神來時已遠在赤霄殿之外,身體懸在一個冷寂的懷抱中。 鼻間傳來淡涼的清香,她錯愕仰首,看到一雙緊鎖的眉和晦暗的眼。 “師尊!” 師尊居然及時趕到,定是他分出了神識一直跟隨他們,知曉他們落入險境。但離貞確定,阻止追煙殺她的人并不是他。 “還好師尊及時趕到……” 步舟的聲音響起,離貞這才看到除了陳老板之外,所有的人都在此處。 她之前親眼看見,陳老板被赤霄殿眾人攔截,境界低微的他瞬間便沒了命。 他自知以卵擊石不可取,便牽纏華真弟子來壯力,到頭來卻還是栽了這一遭。 封焉沉著臉看著蕭念,眼神不善,好似蒙了一層陰霾。 “蕭師叔,阿貞并未受傷,自己能走?!?/br> 蕭念的臉略微轉向他,他眉頭微蹙卻不言語,似乎在嘗試洞察這乖張的少年。 離貞經封焉這么一提醒,也意識到自己被師尊這般托抱著著實不妥,便道:“師尊,我并無礙,放我下來吧?!?/br> 蕭念收回目光,低著眸放下離貞,面色并未放松。 封焉上前去撣離貞衣上的灰塵,離貞按住他的手,目光瞥向陳桑之,他失魂落魄神情恍惚,手上青筋時起時平,仿佛稍加刺激便會狂亂失控。 離貞眸中閃過銳光,驀然出手朝陳桑之胸口狠狠擊了一掌。 恍惚中的陳桑之并未能反應,被她擊飛在地口溢鮮血,他怒目而視:“離貞,你……!” 離貞筆直站立,眼神冰冷至極?!斑@一掌,是給你欲拉我同歸于盡的報應?!?/br> 陳桑之迅速爬起,兩眼之中血絲密布,他死死盯著離貞,喉中發出憎惡的吶喊:“就算你躲到華真宗,你對陸芝師妹做的惡事也不會抹消,瓊吾宗不會放過你的!” 李素素和步舟不由得看向離貞,二人神色各異。 離貞雙拳驀地緊握,殺氣自眸中一閃而過,她心中好似有暗潮涌動,再多一步便會掀起驚濤巨浪。 “可笑,那姓陸的父女行事齷齪,反倒來誣陷于我?” “呸!你這惡女還敢狡辯,數年前你金丹渡劫失敗,居然使出邪禁之術欲對陸芝師妹奪舍,若非陸宗主及時出手,豈不就讓你得逞,瓊吾宗還不變了天?!” 陳桑之說得撕心裂肺,恨不得用眼神將離貞千刀萬剮,此言一出,華真宗幾人神色驟變,唯有蕭念攏起雙眉隱有怒意。 離貞雙瞳緊縮,心臟都被那話氣得顫抖。 那該死的陸眠竟如此對宗門弟子歪曲事實,掩蓋他父女的罪行,反讓受害的她來承擔! 陳桑之聽信了這番說辭,故才對她有如此敵意,寧愿放棄家族仇恨拉著她同歸于盡,也要為他愛慕之人報“奪舍之仇”。 半晌過后,離貞松開雙拳,望向陳桑之的雙目一片冰冷寂靜。 “你回去告訴陸家兩人?!?/br> “不管他們如何粉飾罪惡,事實都無法被更改?!?/br> “有朝一日,離貞定報當年之仇?!?/br> “所以你也記住了,并非他們不會放過我,而是我不會放過他們!” 鳥雀驚飛,離貞擲地有聲的宣告響徹林間,陳桑之竟被無由震懾,想說話卻發布出聲來,分明他與她一般都是金丹期,為何自己竟會被她的氣勢所壓倒?! 蕭念眉頭微動,離貞的氣息變化異于常人,就在方才一剎那,她竟顯現出遠超金丹期的威壓,雖只有短暫一瞬,卻令他無法忽視。 說出那番話后,離貞已無意愿再待在此地,恰在此刻蕭念平靜出聲:“貞兒,舟兒,回去了?!?/br> 離貞回身注視蕭念半晌,他看不出半點情緒,離貞心中卻五味雜陳。 她走回蕭念跟前,又沉重看了步舟一眼。 步舟臉色還透著猶疑,他輕嘆道:“先回宗門再說吧,離師妹?!?/br> 一路上,離貞心中都壓抑不平。 封焉悄然盯著離貞的臉色,卻未出言替她解釋什么,沉默一反平常。 回到華真宗,眾人便各往各峰行去。 蕭念全程未發一言,直至回到劍峰上,他也依舊沉默不語,只有微鎖的眉頭透露出他心情欠佳。 他半句不問,反倒讓離貞更加惴惴不安。 最終還是步舟開了口,問她道:“你與瓊吾宗到底有何糾葛?” 離貞沒有直接回答,卻先反問他道:“步師兄,你愿信我么?” 步舟果斷道:“我自是信你的?!?/br> 離貞捏著拳頭醞釀許久,夕陽沉得緩慢,天地之間一片火紅。 “與陳桑之所說全然相反,當年我渡過小雷劫結成金丹,卻不知自己早就被陸眠下了禁術。他們一家資質平平,偏偏我這個撿來的弟子天賦超群。陸眠寄希望于女兒身上,想讓她在我晉升金丹之時奪我身軀、承我資質,那禁術并非奪舍,而是靈魂互換?!?/br> “還有這種邪術?聞所未聞!”步舟驚愕道,“那后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