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進去歇歇吧，我有點累了?！?/br>
    石頭被姜照月一點也不愛惜地扔在地上，她雙手背在身后，努力裝出一臉正色的模樣。

    “走吧，剛好看看東海的珊瑚長什么樣子?！?/br>
    “東海珊瑚長這樣？”

    姜照月嘴角抽了抽，指著面前穿的粉粉嫩嫩的小女孩。

    數日不見，茵茵這丫頭好像是長大了些，但是別以為她長得和珊瑚一樣高了，她就可以說自己是珊瑚了！

    “娘見到茵茵不開心咩？”

    茵茵咧著嘴傻笑，笑著笑著她卻又是哭了起來。

    “還以為娘不要我了嗚嗚嗚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下面那么久嗚嗚嗚?！?/br>
    “我不是我沒有?！?/br>
    小孩哭起來最煩人了，姜照月又不會哄人。思來想去，她瞥了一眼宋漸明，決定把這個鍋扔給他。

    “要怪就怪他，是他沒時間帶你?！?/br>
    茵茵抬起一只眼簾悄悄打量了一眼宋漸明，然后她閉上眼睛哭的更大聲了。

    “嗚嗚嗚茵茵不怪爹爹，茵茵知道娘喜歡了別的男人，爹得失寵了沒法子養茵茵了?！?/br>
    小姑娘還兩面派??？

    姜照月貼著宋漸明咬牙切齒，“當初我們把茵茵托付給哪戶人家來著？”

    “是個旅館，不過樓上是說書的?！?/br>
    那怪不得。

    “小孩不能亂說話的，亂說話會大舌頭?！?/br>
    姜照月塞了個白面饅頭到她懷里頭，見這丫頭嘴一癟又要哭的樣子，她連忙又伸手抓了一個饅頭塞到她的嘴里。

    “娘，三皇子一點也不好?！?/br>
    小丫頭哭餓了，開始一塊一塊撕著饅頭吃，“我聽外頭說三皇子不近女色，還喜歡到處送錢?！?/br>
    “一點也不好?！?/br>
    茵茵又特地強調了一編，她哭的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姜照月，沒法子，姜照月只能敷衍地點點頭，“是是是，全天下就你最好?！?/br>
    “你把這丫頭帶上來干什么？”

    宋漸明撓撓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她一個小孩子經常一個人在外頭不安全?！?/br>
    “不，茵茵是來保護大家的?！?/br>
    茵茵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十分認真地說：“有人想來偷走漂亮小魚?！?/br>
    漂亮小魚？

    姜照月回頭望向宋漸明，他們這兒的能把漂亮和小魚融合的，怕是只有宋漸明一個人了吧？

    “偷魚干什么啊，做成紅燒魚塊??？”

    姜照月扔了顆花生米在嘴里，她也沒將茵茵說的話當回事，反而懶懶散散地看著宋漸明，警告他再不老實就把他做成紅燒魚！

    “說是要回去再次獻祭，做成干尸魚嘻嘻嘻?！币鹨鹕焓秩尳赵率掷镱^的花生米，一邊搶一邊還說：“他們說什么東海主沒死透，得再獻祭一遍?！?/br>
    獻祭？

    花生米從指尖滑落，姜照月和宋漸明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能讓茵茵這陰陽眼看見的東西……定然不會是活物。

    難道東海還有怨靈活著嗎？

    姜照月輕輕靠著宋漸明，低聲問他，“死人獻祭是比活人好嗎？”

    “死人沒有意識，更好控制，活人會有自己的記憶和生活，難以完全服從?！?/br>
    “你說找你的這個人會是幽州魏氏供奉的那位鬼神嗎？”

    姜照月深吸一口氣，獻祭之事牽扯妖魔之說，她一個凡人觸及到這些，真是感覺可怕又詭異。

    不知為什么，她此刻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

    若非當時情勢危急，他們定然是要先殺了宋漸明再獻祭的，而不是讓萬千怨靈生生進入宋漸明鮮活的體內。

    這鬼神不會現在后悔了，要重新殺了宋漸明再獻祭吧？

    靠！姜照月擼起袖子擋在宋漸明跟前，十分有義氣地說：“沒事，你別怕，我馬上好好修煉保護你?！?/br>
    她伸出手輕輕蓋住宋漸明的眼眶，感受到他鴉羽般的眼睫脆弱地顫了顫，漸漸掌心也有了濕濡。

    “你怎么也哭了?！?/br>
    姜照月慌亂地收回了手，卻見宋漸明雙目輕和，眼尾漫紅，碎珠落淚，不甚美感。

    趁著宋漸明閉著眼睛，姜照月偷偷將掉下來的淚珠子撿起來塞在腰間。

    她拍了拍宋漸明，剛要安慰他，卻聽他說：“jiejie是不是在手上涂了藥水，這藥水辣的我睜不開眼睛?！?/br>
    嗯？

    姜照月埋頭嗅了嗅自己的手掌，然后……被手心的辣味給嗆到了。

    她自覺向后退了兩步，訕笑兩聲解釋道：“不好意思，中午做的辣子雞忘記洗手了?！?/br>
    虧她還以為宋漸明是被她感動哭了呢。

    “或許你可能不信，我是準備有人來抓你的時候，拿辣椒水噴死他們?！?/br>
    姜照月搓搓手，束手無策地看著被辣椒辣的直流眼淚的宋漸明。

    “我信?！?/br>
    宋漸明睜開了眼睛，水霧讓他看的并不真切，只能看見姜照月的腦袋動也不敢動，僵直著身子關切地看著他。

    宋漸明輕笑了一聲，重新將一雙眼睛閉上，仍然是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他們若是有命只管來抓我便是?！彼嗉獾种蟛垩?，閉上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嗜血的幽光來，“不管怎么說，我為王，他們是臣?！?/br>
    “所以jiejie為什么中午偷偷吃辣子雞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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