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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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奕酒醒了一些,有點眩暈地抬眼。 榮裕漆黑的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身上的白襯衫被水浸濕,透出性.感清晰的胸肌和腹肌輪廓,額發也沾了水,濕噠噠地凌亂在長睫上。 水珠順著喉結和修長的脖頸滑落到鎖骨,最后流進打開兩顆扣子的襯衫領口。 盛奕看傻了。 瞬間感到口干,鼻子發漲,差點流鼻血。 這樣的榮裕,也太欲了 榮裕一手托著他的背,再次俯下身,用牙輕磨著他的耳垂,啞.聲在他耳邊說:補償我。 盛奕快要融化在榮裕的懷抱里,緊緊攀著他的背,濕潤的睫毛暈開浴室的燈光。 好。 第71章 喜歡 浴缸的水滿溢了一地。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 還是榮裕的溫度。 盛奕感覺周身的水快要沸騰。 熱得他無法呼吸。 只能從榮裕那里接過救命的氧氣。 榮裕殘忍地控制著給氧的頻率,在盛奕的雙眸失神時才抬起他的頭,用溫熱的唇溫柔地緩解他。明明是罪魁禍首, 卻還問他還好嗎, 要不要結束。 在盛奕做出回答之前,卻又徹底剝奪他的選擇權。 只允許盛奕不斷為他沉淪。 盛奕的呼吸和意識完全亂了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艱難地瞇開眼,發現榮裕還是好整以暇的樣子。 只有那張臉, 在濕意和霧氣的襯托下俊美得帶著光暈,宛若被召喚到人間的大天使。 潔白神圣的羽翼化作身上濕透的白襯衫, 黑長睫羽濕潤垂斂,用清冷的黑眸清醒地審判著眼下的人。 根據盛奕沉淪的程度, 決定懲罰還是獎勵。 兩只交扣的男人的手摁在浴缸白色的瓷壁上,透明的水一次又一次漫過指尖。 盛奕放棄了找回自我,信任地把自己交給榮裕。 放松身體, 他閉著眼整個人沉入水中。 榮裕追著盛奕沉下去,在水下安撫地輕揉他飄動的柔軟發絲, 滿意地給了他一個獎勵的深.吻。 在最后的熱吻中,盛奕入了夢。 他夢見自己身處于危險的迷霧中,被冥冥地蠱惑著, 無知無覺穿過涼涼的霧氣, 靠近月下礁石上的人魚。 人魚緩緩轉頭,用漂亮無情的深藍色眼睛看著他。 迷霧漸漸散去,月光下,藍銀色的魚尾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他著迷地伸出手,小心地觸碰冰冷的鱗片。 一瞬間,他被人魚拖入漂浮著粼粼月光的海洋。 盛奕墜入了被體內另一個自我徹底掩藏的一段過去。 那天的夜空烏云密布, 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他托著行李箱帶著小杰從榮裕家離開,兜帽拉得很低,沒有回頭。 榮裕在門內看著他,眸光很涼。 小杰跟在他身后,不斷回頭望向榮裕,似乎在期望榮裕說出挽留的話。 直到盛奕淋著雨走出庭院的大門,榮裕沒有說一個字。 盛奕加快腳步,回到了那個許久無人居住的家。 關上門,他低頭呼出一口氣,用力蹭了一下眼睛。 小杰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看向門,似乎想讓他回去。 盛奕眼眶泛紅,對小杰牽強一笑,蹲下來摸了摸小杰的頭,啞聲說:對不起,小杰不可以了。 小杰很溫柔地舔了舔盛奕的手心。 用力抱住小杰,盛奕用臉蹭了蹭小杰的毛。 徹底整理好心情,再抬起頭,他的目光堅強起來,微笑說:我會學習照顧你的。 盛奕自己不太熟練地把家里的灰塵清掃了一下,被浮起來的灰塵嗆得咳嗽不停。 小杰也一直在旁邊打噴嚏。 盛奕已經上了高三。 開學前夕,盛銘的公司出現了重大的財務危機,不到一個月,整個公司的資金鏈徹底斷裂,瀕臨破產。 從來沒有了解過盛銘的生意,盛奕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只知道,從現在開始,他需要靠自己生活。 過去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導致他沒有存下任何錢,盛奕算了算自己身上的生活費,不到一千塊錢。 盛銘似乎欠下了巨額債務,在公司破產前就和再婚的妻子離了婚,現在不知去向,根本聯系不上。 盛奕翻了翻廚房,找出了一袋還沒過期的方便面。 說來可笑,他還是第一次正經下廚。 之前唯一一次涉足廚房,還是給榮裕做巧克力。 把面和調料胡亂扔進水里,盛奕就沒再管了。 二十分鐘后再回來看,水都快燒干了,面條看起來黏糊糊的。 自嘲地笑了笑,盛奕端著小鍋坐到餐桌旁。 旁邊的落地窗正好能看見榮裕家。 房子里亮著溫暖明亮的燈光。 小杰在旁邊安靜地吃著狗糧。 盛奕吃著煮糊的面,出神地看著對面房子的燈光,心想,榮裕應該也在吃晚飯吧。 今晚阿姨做了什么?是咖喱還是雞翅? 盛奕低下頭看看鍋里,突然覺得面條難以下咽 吃完晚飯躺到空氣冷清的臥室里,盛奕在沒有人跟他搶床位的大床上肆意滾了滾。 滾著滾著又大字趴在床單上,無聊地長長嘆了口氣。 盯著沒有任何消息發過來的手機發了一會兒呆,盛奕從床上爬起來,又忍不住趴在窗臺上看向對面的房子。 榮裕的臥室亮著燈。 盛奕心想,這個時間,榮裕應該在學習。 不對,也有可能是在洗澡。 下巴搭在手背上,盛奕怔怔望著那個拉上窗簾的窗戶,用手指蹭了蹭鼻子。 好想榮裕的味道。 盛奕立刻跳回床上,拿起手機搜榮裕同款的沐浴露。 看見好幾個零的價格,是他手里全部生活費的好幾倍。 不行,他還要給小杰買狗糧 盛奕的手無力地落到床上,失望地盯天花板上燈,怎么什么都這么貴。 一種無力感悠然讓盛奕心生絕望,他的眸光暗淡下來,用冰涼的被子蓋住臉。 剛剛整理好的堅強又變得不堪一擊。 過去的十幾年能和榮裕在同一個世界,仿佛是一場白日夢。 現在夢醒了。 現實就像一棟光禿禿沒有裝修的水泥房,榮裕的世界仿佛是傳說中的童話故鄉,有獨角獸居住的地方。 過去,盛奕一直以為只要變得足夠優秀,他就有資格永遠留在那個童話鎮里。 現在才發現,原來都是他幻想出來的美夢。 高二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試,盛奕終于逆襲進學年前四十,等到高三開學就可以去理科A班和榮裕在一起。 他做到了連老師都認為是不可能的事。 結果真的同班了,他卻主動逃得更遠。 容許自己消沉了五分鐘,盛奕振作起來。 他把卷子拿出來坐到靠窗的書桌上,對著榮裕的窗戶和他遠遠一起學習。 雖然不能和榮裕一起出國留學了,盛奕還是想盡量考上好一點大學。 這樣會讓他感覺和榮裕的距離近一點。 就像朝著天邊邁出了一步。 他想,能近一步也好。 高三開學還沒多久,A班的所有同學驚訝地發現,班里關系最要好的兩個人突然形同陌路。 盛奕不再和榮裕整天黏在一起。 誰也沒有刻意變得冷漠,只是忽然間無視起對方。 或許在同學們眼中,先變的人是盛奕。 畢竟榮??雌饋硪幌驅φl都是冷漠的。 下課后盛奕不再跑到榮裕的座位找他問題,體育課不再拽榮裕陪他去超市買水,中午不再和榮裕一起去食堂吃飯,放學后兩人不再坐一輛車回家。 沒有人知道他們怎么了,也沒有人敢問榮裕。 問了盛奕,盛奕也只是模棱兩可地說沒怎么。 程文歌雖然不知道其中內情,但他也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疏離。 他只知道盛奕家里破產了,最近盛奕過得很狼狽。 好幾次想要幫忙,盛奕都拒絕了他的幫助。 后來可能是真的吃不起飯了,有天放學一起往外走,程文歌想拿自己的零用錢卡給盛奕,盛奕笑著拒絕,說:給錢就算了,我也還不起。要是真想幫忙,你幫我找個兼職吧。 程文歌蹙眉說:別鬧了,周末學校都全天上自習,你哪兒有時間打工? 晚上可以。盛奕夾著滑板打著哈欠說,我可以少睡一點。 盛奕這么跟他見外,程文歌有點生氣,沒接他的話。 到了校門口,盛奕把滑板放到地上踩上去,忽然聞到一陣清冽好聞的氣息。 他踩著滑板停下動作。 榮裕單肩挎著書包,沒什么表情從兩人身邊走過,上了道路對面的車。 程文歌看著榮裕的背影,皺了皺眉,真夠冷血的,這種時候竟然還和你置氣。 不是他的問題。等榮裕過去,盛奕才敢怔怔望著榮裕的背影,失落地垂下眼,不要說他。 看看盛奕,程文歌欲言又止,雖然不是很想摻和他們之間的事,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到底因為什么鬧成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至于嗎? 盛奕落寞地笑笑,沒答,拍拍程文歌的手臂,抓著書包踩上滑板,走了。 滑行時盛奕看了眼手機上發來的面試通過信息,回頭朝程文歌開心笑說:不用幫我問了,兼職找到了! 程文歌: 榮裕坐在車里,看著從路邊風一樣滑過的男生。 盛奕踩著滑板危險地經過車路,差點和闖紅燈急轉的電動車碰到。 還好盛奕及時停下,明明不是自己的問題還是禮貌地對電動車的車主道歉,抱著滑板走人行道過馬路。 榮裕手指不自覺用力攥著腿上的書包,擰緊眉頭。 直到盛奕的身影消失在車來車往的道路拐角,榮裕的視線才從窗外冷冷收回。 少爺,可以走了嗎?司機回頭問。 榮裕心不在焉地垂下長睫,淡淡嗯了聲。 盛奕在學校對面的便利店找到了一份兼職,可以晚自習結束后直接去工作,比較方便。工作內容也不復雜,整理貨物兼顧收銀臺到十二點半,等到夜班的正式員工來接班就可以。 店長人很好,不忙的時候允許他看書學習。 和他一起在便利店做臨時兼職的還有一個很可愛的高二學妹,才轉學到鴻宇國際中學,叫安言。 安言家里好像也出了點問題,和盛奕同病相憐,而且比盛奕還要慘,幾乎連飯都吃不起。 深夜店里無人時,安言低價買下四個快要過期下架的飯團,一邊大口吃著一邊云淡風輕地說:我被棄養了。 盛奕驚訝地睜了睜眼:棄養? 像電視劇里的情節吧?現實可狗血多了,不然那些編劇哪兒來的靈感。安言還能笑出來,以為被有錢人領養了就能過上好日子了,結果這次的老爸外面有小三意外懷孕。有了親生的,我就多余了。 盛奕不知道該說什么。 安言吃了四個飯團還是摸著肚子,一臉沒吃飽的樣子,滿不在乎地開朗說:現在沒人管我,但我不想從這里退學,我喜歡這個學校,在這里說不定我能考上B大,以后就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了。 盛奕還有空擔心別人:那你學費怎么辦?這里學費超貴的。 我說他們要是不給我出學費,我就曝光他們。安言狡猾地瞇了瞇眼,勾起一邊嘴角,他們是大名人,不敢不給我拿學費。 學費都拿了,那生活費為什么不給?盛奕不理解。 小氣唄。安言又買兩個特價的三明治,幾口吃沒一個,很可愛地鼓著腮幫子說:根據我這些年的觀察,越有錢的人越摳門。 盛奕心說榮裕就不。 兩人的關系很快就親近起來。 覺得這個學妹可憐,盛奕在學校里也經常照顧安言。 雖然盛銘還是一直聯系不上,但有天盛奕突然被老師找去談話,說學?,F在有一筆助學金,因為他成績優異,可以提供給他。 助學金到賬后盛奕驚訝地發現數額很大。 甚至可以讓他像以前那樣揮霍到畢業,甚至上完大學。 但盛奕還是沒敢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地揮霍。 他不能確定以后還會發生什么,經過這一個月捉襟見肘的狼狽生活,差點被曾經最不放在眼里的金錢壓垮,盛奕知道了金錢的重要性。 有了助學金和兼職的薪水,盛奕的生活好轉了一些,有時候還能奢侈去學校的食堂吃飯,順便請因為天生食量很大總是吃不飽的安言放開吃飽一回。 兩人每天走得太近,盛奕又一直是很有話題性的人物,學校里很快傳開了他們在戀愛的緋聞。 盛奕一向懶得理這些事。 他一心忙著準備藝考,每天兼職回家還要練畫,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 盛奕也是故意讓自己忙碌起來的。 因為一閑下來,他就會很想榮裕。 每天在班里他要刻意無視榮裕的一舉一動已經很艱難了,他怕一旦松懈下來,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又沒皮沒臉地黏上去求和好。 在家里練習人像素描時,盛奕因為太困走了神。 回過神,他看著畫紙上的榮裕,眸光猛地晃了晃。 盛奕手里的鉛筆掉在地上,怔怔看了幾秒畫上的人,他坐在椅子上彎下腰捂住眼睛。 這段時間一直被他努力壓制的感情,忽然洶涌地絞痛他的心臟。 盛奕深深呼吸,感到痛苦地摁了摁胸口。 腦海里還是不斷浮現榮裕的一眼一笑。 好想回去 明明每天都有看見榮裕,為什么還是這么想他? 盛奕放下手,紅著眼睛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對面已經關燈的臥室窗戶,小裕 門鈴忽然響起。 爸爸? 盛奕遲疑地回頭,揉了揉眼睛,立刻跑去開門。 榮裕穿著運動服站在門外,額發潮濕,好像剛跑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