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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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未能寄出的郵件里,一年之內還沒有找到答案就放棄的單方面承諾就提前到今天吧。 江聲 嗯? 去咖啡館吧,陳里予放下杯子,手腕上額頭點金的貔貅掛墜磕到玻璃杯,發出幾不可聞的清脆響動,不是剛才那家,換一家嗯,換一家有貓的。 第一次捅破窗戶紙是在某個晴朗午后、被貓與陽光圍繞的咖啡館同樣的時間與場景,再來一次吧。 江聲愣了愣,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卻也沒有挑明,只是拿出手機,搜索附近的貓咪咖啡館:離這里1.5km的地方有一家,在商場里,要去嗎? 嗯,走吧。 昨晚趁江聲睡著、偷偷摸索到沙發片,借著清淺的月色窺視良久,終于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地吻了他的嘴唇,然后落荒而逃,回到房間戴上這枚戒指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疑慮尚且存在,畢竟他生性偏執,又極度缺乏安全感只是這一次,他已經攢夠了放下疑慮重新開始的底氣。 尚未明晰的那部分答案,就留待日后再證明吧,反正他們來日方長。 第94章 回信 作者有話說: 小瑜,這是一封回信。 收到郵件是三月的最后一天,只是后來那幾天滿腦子想著假期去找你,有些本該放在假期的學習計劃也提前了,沒能抽出時間來好好回信給你;從F國回來之后又已經和好如初,不必再通過郵件聯系,拖著拖著,還是拖到了今天五月的最后一天,也算是湊了個整,雖然嚴格來說已經過了零點,是六月的第一天了。 想說的話很多,不過大多在網上或是電話里和你說過了,這次就看著之前的郵件,想到什么說什么吧。 晚上好,現在是一點二十八分,我剛剛結束了最后一輪復習(當然是對我自己的計劃而言),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做什么,甚至有點兒想提前高考,這樣考完就能去找你倒也算不上勝券在握,只是一貫不喜歡臨時抱佛腳,最后這六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最初我也并沒有特意將它們預留出來,是提前完成了復習計劃,才多出這么尷尬的六天啊,一不小心說多了,回歸正題。 算起來,你那里應該早已天亮了吧,吃過早飯了嗎?我剛喝了一杯杏仁奶,就是你近來很喜歡喝的那個牌子,確實很好喝,聞到香味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你還有冷泡紅茶的味道,冰淇淋,芝士蛋糕總是看到什么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和你有關的事,大概是異地戀人的通病吧,也不錯,總好過什么也不記得。 逐漸入夏,最近的天氣總是很晴朗,對我來說有點兒太熱了,所以還是少出空調房為妙,說起來,這還是我們認識以來的第一個夏天,真好,現在春夏秋冬都一同體驗過了。 說到學校,因為參加競賽太多,前兩天也有學校通過老師聯系我了,細節都在電話里和你講過,這里就順帶提一筆吧因為你發給我的郵件里寫到了。結果你也知道,我說了高考結束后再考慮,其實就是變相拒絕了,我還是想考和B大有交換項目的大學,應該也算十拿九穩了吧,再不濟,準備留學也來得及。唔,總覺得你似乎對我有什么奇怪的誤解,在這里澄清一下,我對未來并沒有那么多規劃,期望也不高,是個普普通通的俗人,永遠把愛人放在學業與前程之上,我會那么努力學習,說到底也只是為了能陪在你身邊而已啊,不是不思進取的意思,為了和你一起走得更遠,我當然也會一直努力的,不過如果未來不是你的話,說不定我就會像高一高二那樣一直閑散下去了,畢竟我不信宗教不信鬼神,唯一比較贊同的,也只有道法自然的思想了。 不想用你離開這樣的表述方法,總之,分隔兩地的這段時間里,我的生活倒是很單調,學校和家兩點一線,由于隔壁鄰居家裝修,周末有些吵,偶爾也去市圖書館自習。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和學習,連同學叫我打籃球都沒有去過怎么說呢,倒也沒什么不好,在遇見你之前,我的生活也是這么單調的,雖然活動更多,也和不同的人說話,但在我眼里都和學習一樣,是沒什么波瀾起伏的日常,日復一日,平庸又暗淡,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有點像黑白照片,雖然內容豐富,但終究局限于黑白灰,是認識你之后,我的世界才開始出現彩色的現在也一樣,每次復習累了的時候,一想到和你有關的事,回憶也好,對未來的想象也好,都能讓我覺得視野變得鮮活了些。至于享受不享受嘛,當然是希望這種日子趕緊過去,畢竟你不在身邊。 這幾個月里我沒有給其他人講過題,也沒有跟別人一起回家,如果有人問我的話,我會直接告訴他們哪本教輔上出現過類似的題,讓他們自己去參透倒是有時候會和老劉談心,他總擔心我繃得太緊,精神狀態會出問題,其實真的不至于,盡人事聽天命,我對結果看得反而沒有這么重,考上那些對接B大的名校只是最優解,并不是我心里的唯一解。 換句話說,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解。 還有不少想寫的話,不過時間不早了,對你來說再長的篇幅讀起來也會有些費神,就先寫到這里吧。剩下幾封郵件的回信我也會在閑暇之余慢慢地寫,高考結束之后一起發出的。 早上好,晚安。 編輯時間:6月1日,2:04;發送時間:6月9日,12:00。 江聲放下手機,喝完最后一口早已放涼的杏仁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距離他上一次見到陳里予,已經過去一個月零二十五天了。 上次見面是他趁著清明假期偷偷跑去F國找陳里予,懷著看一眼就走的心思在那里待了一天一夜,放棄了本該在那時參加的競賽,沒有告訴父母老師,自己買機票乘往返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在高考倒計時不到百天的時候,實在稱得上有些荒唐了。 不過荒唐一次也很值得,因為他終于等到了陳里予的答案,比預想中還要早。 那天下午,和陳里予的同學們一起看完畫展又吃了午飯之后,他名義上的前男友將他帶到附近一家貓咪咖啡館,鄭重又隱隱有些緊張地告訴他,有事要和他說。 那是個似曾相識的晴天,午后的陽光帶著F國特有的濕潤氣息,像水墨畫跡一般暈染開來,讓不大的店面看起來格外溫暖。 那是一家以布偶貓聞名的小咖啡館,店里養著五六只貓,清一色都是漂亮又黏人的布偶貓,毛發長而柔軟,眼睛是海一般澄亮的藍,仿佛藏著沉淀的星星和他喜歡的人很像。 或許因為氣質相近,那些貓很黏著陳里予,自午后困倦中悠悠轉醒,便跑來蹭他的褲腿。 和上上次相比,那天的陳里予已經很擅長與柔軟的小動物相處,彎著腰陪它們玩了一會,才用盛在玻璃碗里的凍干將小貓們引到一旁,將他帶到了角落清靜的座位。 撒著巧克力碎末的杏仁奶,還有桃子味道的冰氣泡水,這是他對那天記憶最真切的部分。 至于其它盡管確實發生了,卻依然虛幻得像是夢境。 陳里予小口啜著杏仁奶,隔著騰升的熱氣望向他,眼底的情緒也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分明聲音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一旁安睡的貓。 江聲,我想清楚了,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相隔兩地卻還要強迫自己不和你聯系的生活,實在太難熬了。 不沖動,我真的想清楚了,我想確定自己有和你在一起卻不拖累你的能力,想確定你像我在乎你一樣堅定地熱烈地在乎我,這些我都確定了抱歉,我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想法,聽起來可能有些拗口,但我真的想清楚了。 嗯,你是需要我的,這樣就足夠了。 那時陳里予就這么看著他,眼底閃動著柔軟的笑意,耳廓有些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鮮活又漂亮,和第一次袒露心跡時的他別無二致。 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時隔半年,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往好的方向轉變。 那個時候他說了什么呢,誠然,已經記不清了。大概是看著對方手上的戒指,有些語無倫次了吧。 恢復情侶關系的當晚,他們又一起吃了飯,看了電影,自然而然地牽手,在街道無人的轉角擁抱,心上人口中的糖很甜,裹著他的外套的模樣也像從前一樣可愛嚴格來說,那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約會。 說起來,陳里予的床鋪似乎比他的柔軟許多,床被間揉著某種好聞的味道,像紅茶又像什么清淡好聞的花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次摟著他入睡江聲摸了摸自己冰冷的床,有些苦惱地想離高考結束還有不到八天,不如趁早買好機票吧。 不過陳里予似乎兩周前就已經考完了,卻還留在F國,說是學校的教授留他作助手,有時候要跟著教授去不同的學校還是等到考完再和他商量買機票的事吧,每天行程都不固定的話,他貿然去了恐怕只會影響對方。 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拿出學習時間慣常關機的手機,打開陳里予的對話框,像以往一樣給人發了一個可愛貓貓頭的表情包。 對方很快回了消息:今天好晚。 稍微有點事,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原諒你了 還不睡嗎 想和你說說話 要打電話嗎 算了,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 快睡覺吧 明明以前是纏著他聊到三四點都不肯放下手機的人,還會夜深人靜時候突然來敲他的門,什么時候也開始學會關心他了江聲不自覺彎起嘴角,移開了停留在發起通話圖標上的手指,一字一句地輸入道:那我先去洗漱了,很快就睡。 好,晚安 好夢 記得夢到我 月色昏沉,少年眼底晃動著細碎的笑意,眉眼溫柔。 嗯,晚安。 第95章 迷夢 晚上十點還是會更新的,快完結了趕趕進度 太純凈的白色,會讓人感到不安。 江聲看著眼前茫茫一片的無機質的白色,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樣的場景,他是見過的。 素白的墻,與白墻同色的床被和枕頭,半透明的紗質窗簾,乳白膠管連接的透明點滴瓶,瓶中是同樣澄澈透明的藥液,床頭有一束盛開的白色玫瑰花。 唯一不同的是,躺在那張白床中央的人不再是兒時染病的他,而是一個纖細的、臉色蒼白如紙的少年他靜靜躺在那里,鴉羽般墨黑的睫毛安然垂斂,黑發黑睫,顯得皮膚更白,幾乎與慘白的枕頭融為一體。 床頭的信息表上白紙黑字寫著他的名字,陳瑾瑜。 少年察覺了他的到來,悄然睜開雙眼,目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上揚的眼角讓他想起了貓:你來了。 他們似乎認識,又似乎素昧平生。他禮貌地點點頭,回以微笑,卻不知為何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仿佛一旦對視,心頭便會涌起讓他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悲傷,甚至恐懼。 少年緩緩坐起身,靠在床頭,不錯目光地望著他他太單薄了,以至于只是平白坐著,素白的病號也會耷拉下領口,露出那毫無血色的脖頸與鎖骨來。 手背上扎了針的青色靜脈,是他渾身上下唯一的顏色。 云動風起,悄然揚起薄薄的窗紗,陽光無聲灑落。少年柔軟的黑發染上細碎淺金,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柔和,柔和得近乎透明,幾乎要融進一片蒼白的病房中。 像天使一樣。江聲看著他,鬼使神差地想。 天使招手示意他靠近,他便走上前去,坐在床邊的唯一一張白色木椅上,盯著對方毫無血色的手背,不知該說些什么。 為什么不看我? 他只好依言抬頭,恰好撞上對方眼底澄澈的笑意,心頭一緊,毫無征兆地疼痛起來。 然后他想起來了,自己是來帶他走的。 他張開嘴,卻不知為何無法出聲,像是喉嚨啞透了,怎么用力都只剩下流出氣體的功能看著少年眼底安然的笑意,他焦急起來,越焦急便越說不出話,只好狼狽地用手比劃,指指床鋪又指指門的方向。 少年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似乎理解了他的意圖,卻依舊感到奇怪。 他回頭看去,才發現來時的方向早已融入一片茫白,連門的輪廓都消失了,陽光如水,讓空氣中細小的浮塵都泛著微光。 為什么要帶我走呢?少年歪了歪頭,整個人沐浴在柔軟的陽光里,看起來毫無鋒芒,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是啊,為什么呢,他們是什么關系,他為什么要來帶他走江聲望著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漫無目的地想。 可是外面的世界很熱鬧,不像這里安靜得近于無聲,有好吃好玩的東西,還有各種各樣的人他這么想著,卻說不出口。 少年洞悉了他的想法,眼底的笑意漸漸沉落,有些抗拒地板起臉來:這里很好,很安靜,沒有人來打擾我,也沒有人傷害我。 可你就沒有在乎的人嗎,保護你的人,愛你的人 我不知道,少年看著他,神色平靜,但我喜歡這里,閉上眼睛,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說罷,少年伸出手,從盛開的花束中抽出一枝白玫瑰,遞給他,再次笑起來:快走吧,你也不要來打擾我。 然后他意識到,滿室陽光,唯獨少年的眼底一片沉黑,一絲光也沒有。 他接過玫瑰,不知不覺握緊了,花枝上細密的刺扎在手心,疼得他一驚眼前茫白一片的世界陡然被陽光淹沒,他又跌回了現實。 江聲猛地睜開眼,盯著隱隱透出天色的窗簾,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枕麻了一條手臂,掌心細密的刺痛正來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