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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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畢竟還是零基礎呢,悵然若失的小貓也需要人摸摸腦袋,而且既然現在覺得簡單,那就說明我們小瑜在進步了,對不對? 小貓默然,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復又拿起筆,開始寫他做錯過的幾何題:幾點了 江聲看了看一旁的手機:九點四十,一會兒要提前一點走嗎,避開放學人多的時候。 陳里予嗯了一聲,輕聲說那就等他寫完這道題。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江聲的話音離他很遠,像是隔了一層海霧,從潮汐的那一側傳來。 大概是困得過了頭,感官也有些遲鈍了。他默默想著,順著先前江聲教他的思路一步一步往下寫所幸這題不難,不到五分鐘他就算出了答案,果然是用相似三角形去做,兩兩代換,就能得到結果。 走吧,他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腦袋,使喚江聲收拾書包,還是沒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困 他實在很喜歡被人抱著,像只脾氣不好又黏人的貓交往之后脾氣倒是好了很多,黏人也變本加厲,高興或不高興都喜歡伸手討抱,或是把自己貼進江聲懷里,默不作聲地充電。于是江聲也漸漸摸清了安撫他的門道,察覺到他情緒不佳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抱一抱他。 今晚早點兒睡吧,江聲溫柔道,只是一場模擬考,為了這個熬壞身體,不值得你看我不也沒怎么準備么。 那是因為你什么都會陳里予閉上眼,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在溫熱的洗衣液香味里睡過去,說話也含混不清,過了片刻才努力睜開眼,撐著對方的肩膀站起身來。 還有十分鐘下課,正是放學前最安靜也最躁動的時候。提前出來似乎是個明智的選擇,至少他們還有余裕慢慢穿過cao場走向校門,不用受人潮裹挾也能在昏暗處肆無忌憚地稍稍越線,靠近對方,從短暫的肢體接觸中取暖。 今晚夜色昏沉,流云緩行,四周路燈明亮,更明亮的卻是教學樓窗格間晃眼的白熾燈光,還有cao場上的白色照燈。 風聲里摻雜著體育生訓練的口號,恍惚間能聽見一樓教室傳出的紙頁翻動的響聲,有人將生銹的窗戶推開一隙,發出低沉又遙遠的摩擦聲似乎所有人都在風聲中奔向未來,或喧鬧或默然,在高中最后的時光里留下僅自己可見的痕跡。 那他呢陳里予在格外吵鬧的風聲里閉上眼,一根手指勾住江聲的衣袖,在他腕骨間輕輕摩挲,勾畫紅繩與木玉貔貅的輪廓,還有順勢而下,修長指節上許久之前他送給對方的、一枚小小的素色戒圈他的未來是什么,他又留下了什么痕跡呢 無星無月,暗淡無光,又不知何時變得明晰起來,關于他從未想過的試卷、筆記、課文,那么普通卻出人意料。 還有江聲。溫柔又明朗的少年,在他晦暗的世界里熠熠閃光,像太陽也像月亮。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世界是一片宇宙,有最璀璨的萬千星辰,亮晶晶的,華麗又孤獨不知何時云霧漸起,星辰黯然,他卻從厚重云層中窺見了月光的痕跡,然后滿月明晰,照亮他失而復得的疏朗星光。 他的青春月明星稀,江聲是唯一的月亮。 第61章 洶涌 作者有話說: 十幾分鐘的路程,依舊從地下繞一繞路,就成了半個小時。走路時候陳里予偶爾會念叨幾句古詩,七七八八記了個大概,背完一首就朝江聲的方向看一眼,什么也不說,眼里卻藏著小小的得意。 嗯,真厲害,江聲見停車場四下無人,便伸手揉一把他的頭發,夸他的語氣與平時表揚小貓乖乖吃飯不挑食無異,又把手里的布丁奶茶遞到他嘴邊,來喝一口,熱的。 他其實不太贊成晚上十點喝奶茶的行為,可耐不住某位小朋友撒嬌,偶爾一次也就答應了剛在一起的時候陳里予不冷不熱地調侃過他一句,說他以后勢必不能做個嚴父,孩子一撒嬌就底線盡失。當時他專注于替小畫家洗筆,聞言便隨口回了一句有你一個就足夠了,慈父嚴父都和我沒什么關系,余光撇見對方愣了愣,似乎紅了耳根。 他對陳里予還是有底線的,只是除去有時候格外粘他,陳里予總是冷淡又乖巧的,離他所謂的底線還有很遠其實只要不做傷害自己的事,他也不會去過分干涉對方,畢竟照顧歸照顧,養貓人的指責是讓小貓安心,而非干涉貓的自由生長。 更何況素來矜貴又冷淡的人軟下姿態來,用那雙透著琥珀光澤的黑眼睛望上他片刻,說些同樣柔軟的近乎撒嬌的竊語,大概是任誰也無法冷下心腸拒絕的。 陳里予喝什么都是小口啜飲,一杯奶茶也能喝出宴席間解酒豆漿的優雅,就著他的手微微頷首,長而柔軟的睫毛斂住眼睛,自額頭到嘴唇的輪廓流暢又分明,從江聲的角度能看見他唇角沾上細微水光鋒芒收斂,便只剩下格外柔軟的乖。 似乎同什么不合時宜的臆想重合,牽動了心底出于本能的guntang沖動。江聲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的想法正在不受控制地歪斜,快要游移到某個十七八歲男孩子都似懂非懂的幻想場景上,連忙轉開視線,在心底里提醒自己這只是給小貓喂食,與那些莫名其妙的晦澀鏡頭無關。 即使心上人的嘴唇比以往紅一些,沾著不可名狀的水光,垂下眼睫的模樣與自上而下的視角都顯得格外乖巧也不行。 陳里予喝了兩口就厭了,嫌太甜,布丁也沒有奶味,皺皺鼻子推開他的手:下次五分糖就夠了。 好嘞。小本本上又記下一筆,也虧得江聲記憶力出眾,從認識第一天起就沒有弄混過他那些難伺候的忌口與癖好也不算難伺候,畢竟就算真的有所欠缺,陳里予也會忍著不說,裝作渾然無事的模樣,只是他自己樂得去記,不想他的小貓受一點委屈。 江聲父母比他們先到家,夜宵也捎上了他們的一份。 今晚是涼面,蕎麥面上淋香醋紅油,配細細的花生碎,不知加了什么江母的獨門醬料,聞起來比市售涼面還要誘人。在暖氣充足的室內吃一小碗涼面,還有溫涼的牛奶紅豆沙,再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了。 可惜再愜意也不過十五分鐘,晚上還有復習任務在等著兩個人大概是因為有所壓力,這一次陳里予看起來也沒什么胃口,為了照顧江聲母親的心情將將吃了半碗,便端著他那杯紅豆沙回房間了。 江聲啊,江母看著他剩下的半碗涼面,有些擔心,是我的錯覺么這孩子這兩天看起來,怎么有些憔悴了? 何止有些,剛睡醒時候嘴唇白得毫無血色,眼下原本淺淡的青黑也深了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病初愈江聲默默想著,不自覺嘆了口氣,咽下嘴里的面,壓低聲音道:考試有點兒緊張了吧,沒事兒媽,我會照顧好他的。 考試也不能熬壞了身體啊,本來身體就不好,再熬病了可怎么辦,像你小時候唉,不說也罷。 江聲嗯了一聲,暗自收拾情緒,刻意輕松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媽,還信不過我么我了解他,倔強得很,別人勸也勸不進去,考完試自然就好了。 那行吧,你看著他點兒,有什么想吃的就和媽說,江母放下筷子,似乎想起什么來,沉默片刻,略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話鋒一轉,不過啊,江聲,一方面得照顧人家,另一方面,你也不能太影響自己的生活媽知道你心里有數,成績都是其次的,但人一輩子只活一次,還是要慎重 江聲一怔,直覺母親話里有話,抬頭卻只對上婦人如常關切又慈愛的眼神,只好暫時壓下心頭疑竇,扒了一大口涼面,放下筷子站起身,含含糊糊地說:媽我吃飽了,先回屋復習了考完一定洗碗! 怎么了? 今晚江聲似乎有些奇怪,不知心里裝了什么事,看他做題也會走神。陳里予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扯扯他的衣袖問道。 江聲一驚,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朝他笑了笑:沒什么可能是吃多了,還沒消化。 怎么了,沒什么社交活動間最大的騙局莫過于此,倘若真的無事發生,又怎么會有人問出這個問題來呢。只是陳里予慣常相信他,心有疑惑也只是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那你下次少吃點。 還學會關心人了,就是關心的話聽起來有些奇怪。江聲被這個念頭逗笑,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心底略顯沉重的心緒便輕松不少算了,事在人為,也不必杞人憂天。 看到哪兒了?江聲問。 陳里予指指面前的生物題:這頁看完就沒有了。畫之前還有時間的話,就再寫一張數學 話沒說完先打了個哈欠放在平時是莫大的失態了,然而這一次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只是低低地唔了一聲,便把視線落回了習題冊上。 江聲伸手摸摸他的頭,溫聲道:那我就先去復習了,有問題叫我,嗯? 陳里予頷首,微涼的發絲就順著動勢蹭過他的手心,有些癢。江聲上癮似的又多揉兩下,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轉身去寫自己的試卷了。 他其實沒有太多復習任務,也并不太把一次模擬聯考看作意義非凡的檢測,依舊按部就班地依照計劃復習計劃也模模糊糊,當天看什么全憑心情,認識陳里予之后就變成了補習什么就順便學什么,譬如今天他的補習對象要看生物錯題,他便也跟著復習生物,聊作陪伴。 寫著寫著卻感覺有些不對太安靜了。以往即使陳里予自己安靜,也難免發出些紙頁翻動的聲音,更何況每隔十幾分鐘還會湊過來,貓似的蹭一蹭他。 然而今天過了幾個十幾分鐘,四周卻依然格外沉寂,好像這個房間只有他一個人。 江聲察覺奇怪,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小貓趴在桌面上,半張臉藏進臂彎,依舊睡著了。 手里還握著筆,筆尖下一道蜿蜒的痕跡,看來睡著前還有所掙扎。江聲不禁輕輕笑出了聲,好笑之余又覺得心疼,輕手輕腳地拿過外套蓋在人肩上,順勢摸了摸他白凈的側臉。 心上人的睡顏實在很好看,映著一方臺燈光,愈發白皙漂亮,額發有些長了,散落下來斂住眉眼,連帶著鼻梁輪廓也變得柔和不少,某種近于安謐的乖巧就從隨著呼吸略略顫動的眼睫間流溢而出,像一件于展柜燈光下沉睡的藝術品,黎明將至,堪堪欲醒。 還會不清不楚地蹭蹭他手背,發出細微的、貓似的饜足氣音。 心口像被什么溫熱柔軟的東西充滿,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江聲輕手輕腳地俯下身去,在少年耳廓間落下一吻,又輕手輕腳地離開。 他舍不得叫醒陳里予,很想自作主張地讓人休息一晚,只是趴在桌上對脊椎無益,睡也睡不安穩于是思索片刻,想出個折中之計來,把右手手臂攤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將陳里予挪近些許,讓人枕著他的手睡。 用左手翻書圈劃的動作有些別扭,胳膊伸得久了也有些麻不過和聽到對方愈發安穩的呼吸聲比起來,這些小小的不適也就不算什么了。 等他復習完生物又順手寫完兩道數學題,將將零點過半,陳里予才有醒來的趨勢,似乎又陷進什么夢魘里,皺著眉低吟出聲。 小瑜,醒醒,江聲摟住他的肩膀,柔聲哄道,洗漱一下去床上好好睡,乖 按理說以陳里予的睡眠質量,被人一喚早該驚醒過來。然而這一次他卻毫無反應,依然皺著眉,一副睡得不好又醒不過來的模樣江聲心疼又無可奈何,只好用些力氣推了推他:快醒醒 夢里的人這才有所察覺,猛地睜開了眼,對上他的視線,第一反應卻是皺了皺眉。 你說什么?陳里予啞著聲音,一字一頓地問。 醒醒,江聲眨了眨眼,慣常溫和地安撫他的起床氣,去床上好好睡,乖 對方的神色卻有些異樣,對他溫柔的哄勸恍若未聞像是回到了幾個月前的某一天,墨黑的眼底霧靄沉沉,濕冷晦暗,透不出一絲光。 幾秒后陳里予閉上眼,伸出細白的手指,像往常一樣,緩慢地、用力地揉了揉太陽xue。 潮汐洶涌,終究淹沒了他。 第62章 耳鳴 對了,快完結了記得關注俺的作者專欄哦! 神經性耳鳴? 是的,大夫推了推眼鏡,道,考慮是壓力過大造成的,以前有過嗎。 以前 有。陳里予打斷他,突然開口道,第一次發作是七八年前,后來斷斷續續有過幾次,睡一覺過兩三天就會好上一次是一個多月前,當時沒過幾天也好了。 他的語氣很淡,像是在說什么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坐在醫院里也挺直著脊背,面色白凈,穿著柔軟的白色羽絨衣,幾乎融進一片白墻里。 江聲一怔,下意識低頭看去,恰好望見他斂下眼睫,眼底一片碎冰晃動,似乎并沒有表現出的那么淡然。 然而那波動的情緒只一閃而過,甚至不給他捕捉細看的機會,便徹底斂藏在密實的睫毛之下了。 醫生又問近期是否遇見了什么重大的變故聽見變故二字的時候,陳里予搭在腿上的手指動了動,低聲否認道:沒什么大事有場考試,有些緊張了。 他日夜胡思亂想的又何止一場考試。前途渺茫,天賦異稟卻要甘于平庸,現實與夢想背道而馳,喜歡的人也不能坦蕩示人還有過去的種種變故,哪一件都足夠讓他在入睡前反復想起,陷入難以自制的思維困局,又在夢魘中復現。至于那些并不擅長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去學的晦澀知識冰山一角,終究也是冰山。 大夫點點頭,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看你的年紀,快高考了吧還是要注意勞逸結合,這個病呢,目前還沒有針對性非常好的療法,藥物的效果也是因人而異的,反復性比較強,主要以保證睡眠、保持心情愉快為主睡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