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沉歡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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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琳學小提琴她也學,郁琳學芭蕾她也學,等郁琳因身體原因不得不放棄什么時,她也立馬跟著扔下不學了。 畫畫也一樣。 是為郁琳一直喜歡,郁歡明知道她自己不是那塊料還非跟著攀比。 可惜,贗品就是贗品,怎么高仿也不如正品。 私生女在要強,垃圾也該是垃圾,誰讓她血脈天生骯臟卑賤。 郁歡早就做好被批評作品的準備,卻沒想到簡教授會提起她不堪身世,不由臉色大變。 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墻。 她到底是郁琳雙胞姐妹,還是郁家從外面領回來的私生女,不少人心下都有數。 但那天訂婚吵出來的各種陰私,也就幾個人清楚,簡教授怎么都... 同學陶斯見她臉色大變,趕緊拉了下罵到興頭的簡教授。 簡教授也知道自己有些言辭過激,但既然已脫口,干脆不給臉到底。希望她能好好清醒下。 也不枉彼此師生一場,不枉她父親為她一片心拜托自己。 “郁歡,你要是只想借著郁家名頭做個有名無實美女畫家老師我無話可說,要是真喜歡繪畫這門藝術,就干脆放棄,趁年輕做別的還有希望?!?/br> 教授的話太重太打臉了,不僅在藝術上否定,還在人品上貶斥,畫室里一時針落可聞。 郁歡面上低垂眼簾好似十分難堪,心下卻一片平靜無波。 的確,人人都說天道酬勤努力就有收獲,但不得不承認,在太多事上都是努力決定下限,天賦決定上限。 尤其在藝術造詣方面,勤奮真沒什么用。 畢加索十歲畫的畫,他父親看了就發誓再也不畫畫了。實在傷透了心。 要知道,畢加索他父親可是大學美術教授。 看,這就是天賦和努力的差距。怎么付出辛苦也是白費力的 簡教授當初雖然看在郁家面上才收她這平庸弟子,幾年來也是認真負責教導的。 如今,覺得她在繪畫上注定失敗,又受人挑唆,說話難聽點也有情可原。 可惜,郁歡不想計較,林少川卻不肯大度能容。 認真點評完課業,簡教授讓學生們自己創作,走出畫室時,他看也沒看還在倔強著努力畫畫的郁歡一眼。 放棄理想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在年輕,郁家條件也好,隨她去吧! 搖頭著轉過拐角,他卻差點被一只橫在路上的長腿絆了個跟頭。 “你是誰,怎么上五樓來了?”簡教授扶墻站穩后口氣不虞。 五樓是他和親傳弟子畫畫的地方,連其他老師都很少上來,不知這個學生怎么這么不守規矩。 林少川是什么脾氣,怎么會搭理他的質問。 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拿出煙盒,修長食指中指并攏,一下兩下三下拍出支煙叼到唇上。 他動作刻意放緩,優雅好看也囂張十足。 簡教授十分愕然。 這個學生樣貌如竹俊逸,怎么性情修養如此糟。老師問話充耳不聞還敢當面抽煙? 對于這種放肆痞壞的普通學生,他是不肯放下身段教訓的。 搖頭哼了聲,就往樓下走,想去找教員上來管一管。 “沒有天賦就不配學畫,那和自己學生偷情的大教授又配不配為人師呢?” 林少川在他身后,漫不經心扔了炸雷。 和自己學生偷情?簡教授像被一拳擊中后腦,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下樓梯摔死自己。 慌亂轉過身,就見林少川依然虛叼著煙,冷冷佇立在臺階上,眸光如刀。 林少川有一雙標準的桃花眼。 深邃,迷離,多情,不笑時也似笑非笑,讓人似醉非醉。 可惜,只要他起了殺心冷意,如刀眸光森寒陰沉,看得人就不自覺哆嗦瑟縮。 簡教授這種講究斯文雅致的藝術家,頂多言辭刻薄些,別說真跟人動手打架就是白給,吵起來都斗不過一般潑婦。 被林少川如有實質的目光盯上來,他差點腿軟。驟然間額頭起了層冷汗,質問的勇氣都沒有,落荒而逃。 哈,這么個無膽廢物,還敢害自己的女人,林少川不屑轉過頭,扔了手里一直未點燃的煙。 不過,既然敢做就要敢當,看到時他還有沒有臉裝什么為人師表。 第18章 做自己喜歡的事,時間總是格外快。 沉浸在繪畫快樂中的郁歡,在畫板前全神貫注了一上午。 午休鈴響,她才戀戀不舍起身,然后,一把扯下畫板上自己精心畫好的畫,撕成碎得不能再碎塞進垃圾桶。 畫室里幾個同窗都習慣了她的次次失敗,當然,不失敗留下的她自認好作品也不能看。目不斜視收拾自己的東西。 只有陶斯走過來,挽著她的胳膊一路勸慰。 “天生我材必有用,不畫畫也沒什么,走走其他路子也能成功,試試攝影,造型,雕塑...” “天下無難事,只要肯放棄嗎,我偏不?!庇魵g玩笑著堅決。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她當然要在最有天賦的路上堅定走下去,才更能成功。 知道她對畫的執拗,陶斯也不再勸,兩人說笑著走到學院大門前。 下意識的,郁歡往花樹下瞥了幾眼,扎眼的林少川和他超酷的機車竟都不在。 更意外的是,郁家來接她的車也沒到。 不會啊,家里司機準時的從來令人發指,尤其她自己一個人在外時,生怕她會自由一分鐘。 郁歡思忖片刻,給司機去了電話,沒想到,竟是交警接的。 原來,郁家司機來接她的路上出了車禍,眼下正配合著調查。 是老天開眼嗎? 呆愣站在原地好一會,郁歡忽然起了個沖動的念頭。 不如,自己就趁機跑了算了,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扔下,只帶著還有命的自己跑去天涯海角。 跑去郁家再也找不到,跑到沒有小病秧子,沒有郁夫人,沒有郁... 跑去能讓自己安穩睡一覺,好好吃頓飯,隨心畫幅畫的地方就行。 哪怕做個沒有國籍的黑戶,哪怕再苦再累她也甘之如飴。 只是,沒了司機,自己身后就不會有別人跟蹤監視嗎?就像在國外的郁家護工,助理,保鏢... 攥緊汗濕如漿的手,郁歡跟要沖出重重陷阱的小獸一樣,屏息靜氣環顧四周。 ... 林少川是什么人,要是真如表面看起來那么痞壞沖動,還能在龍潭虎xue的林家殺出條血路成為太子爺。 畫室外,聽完簡教授對郁歡苛刻到殘酷的喝罵,他已發覺出不對。 但他猜不透郁家干嘛要逼郁歡去死? 郁歡自己又知不知道她已性命有危? 那天主動到不可想的一夜情是她破罐破摔的放縱,還是破釜沉舟的自救? 糾結不出答案,就主動去找尋。 所以,林少川并沒有走,他吩咐人纏住郁家司機,只身藏在隱蔽角落觀察著郁歡一舉一動。 眼見小丫頭從驚喜到驚惶,臉白如紙冷汗如瀑,他已有了準確無疑的答案。 原來,看起來風光無限的郁大小姐一直掙扎在地獄里求活。 別說吃什么穿什么一點不能自主,就連小命都隨時會不保。 怪不得郁歡從不分辨從不解釋,不管是她替身的緣由,出身的難堪,失貞的真相... 郁家既然有心要用流言逼死她,她一個孤女解釋又有什么用,又能解釋給誰聽呢。 在自己只有自己時,她也只有她一個人了,也只能靠她自己去搏命了。 驀地,林少川抬起手,按住大慟的心口。 ... 陶斯今天也沒按時等到接她的車,但她不急,正好去旁邊店里買了些點心。 沒想到出來時,見郁歡不僅沒如常坐車回家去,還呆呆站在校門前一動不動,豆大汗珠還順著蒼白的臉往下淌 “怎么了,中暑了嗎,滿頭大汗的?”陶斯趕緊過來拉了她到樹蔭下,拿了水給她。 猛地擰開冰水,不管不顧撲在臉上一整瓶,郁歡才長出口氣壓抑下不理智的出逃計劃。 “我沒事,就是又累又餓又站太陽下久了?!彼p描淡寫解釋自己的失常。 “餓了,正好,你陪我一起胖胖吧?!碧账剐χ贸鰟傎I的奶油面包分享。 自己是該補充點碳水了,大腦都混亂到要毫無準備出逃送死了。真是。 郁歡接過面包,一大口咬下去。 “瞧你,小孩子一樣?!蹦腥藴責岬氖种嘎湓谒拇浇?。抹去一點奶油,隨即放到自己嘴里。 “嗯,更甜,更香?!绷稚俅ㄎ⒉[著眼回味,似乎郁歡嘴邊那點渣真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咳咳咳,郁歡差點咔著自己。 陰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冒出來了。還做這么色口的行為,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