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李元芳玩得不差啊,能從百里手上茍住還單殺,怎么看都不像你們說的代打】 接下來的比賽里對方換了戰術,開始有配合地選擇英雄,相比之下新人組卻開始放飛自我,什么玩得順手選什么。 感覺新人組開始藏戰術了啊,也不要過于輕敵了。解說嘴上那么說著,但他已經能看出。 實力差距太過明顯。 現在位置調換,是新人組在玩,對面認真了。 BO7的四把比賽結束,新人組一把沒輸,反而將比分越拉越大,越戰越勇。 最后一把衛嶼更是直接掏出了發育路馬超,在敵方陣容里七進七出,把可憐的小后羿宰了一遍又一遍,魯班大師閃現拉都保不住,看得新人組幾人遍體生寒。 果然。 知道如何高效送射手歸西的,只有另外一個射手。 * 比賽結束得比預期中還早。 原本想著打完能一起晚飯,沒想到四點多就搞定了全部賽程,廚子都還沒生火。 溫喻要看某個產品發布會的直播,衛嶼睡了一個短短的午覺。 睡醒后,懷里多了一個人。 溫喻蜷在他身邊,只占著小小一塊空間,一張被子蓋了個小角,大半截長腿露在外面。 握著的平板跌在枕頭邊緣,畫面上的英文直播進行到了尾聲,看來是等到一半睡著了。 衛嶼剛拿起被子準備蓋上,男人濃密的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也許是午覺睡醒發懵,溫喻怔怔地看著前方,眼底滿是水色。 被衛嶼突兀抱住的時候,他渾身一顫,這才回過神來。 吵到你了?衛嶼小狗一樣拱著溫喻后頸,輕聲問。 沒有。溫喻搖搖頭,眸中透著點點后怕:只是做了個噩夢 衛嶼垂下眼,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臂環得更緊了。 溫喻靠在床角昏睡時,眉頭皺得很近,白皙的肌膚融入雪白的被單中,仿佛下一刻就如冰雪般在他眼前消融。 溫喻推了推他,但依然甩不脫鐵了心粘人的大型動物,只好掙扎著爬起來,繼續看直播視頻。 十幾分鐘后,有人敲門。 衛嶼從床上爬下來,發現熊平站在門外,握著手機,滿臉憤憤不平。 他低下頭,才發現熊平給他私發了十幾條信息,而他一條都沒看到。 衛嶼面不改色:沒睡醒。 熊平滿臉狐疑,半天都沒能從衛嶼沒有多余表情的臉上找出端倪來,只好說:我找到了幾家評價不錯的店,你看看,這邊喜歡吃什么。 衛嶼頓時了然。 唯有在吃這方面,此人才會如此上心。 他點點頭,打開圖片一一看過,最后選了個比較溫和不傷胃的淮南菜:就這家吧,吃清淡點。 嗜辣嗜甜的熊平再次失望。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口味不同,而是我們曾經一致,你卻忽然變了心。 跟群里約定好時間,衛嶼回到房間,正打算跟溫喻商量這件事時,忽然看到溫喻站在窗前,低頭看著手機。 溫喻赤著腳站著,白玉般的足踏在冰涼的地面上,嘴角弧線平直。 衛嶼還是第一次在溫喻臉上看到那么脆弱的表情,哪怕上次在公司,因為闞丞被許多人指責也不曾有過。 似是糅合了憤怒,不解,還有一絲孩童般的無助。 晚飯我不去了。溫喻抬起頭,朝他扯起了一絲不算好看的笑,臨時有點事,我要回趟海城。 說完,他換上鞋子,什么都沒帶,就要從房間里出去。 像小錘敲擊心臟,衛嶼的胸膛里似乎有什么塌了一塊,大腦只剩一個念頭。 他快步走上去,一把拽住正打算推門的溫喻,把那纖薄的身影強硬地掰轉過來,捧起溫喻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懷中的人開始掙扎,但很快就沒了動靜,像團春水般化在了臂彎里。 一吻畢。 衛嶼低下頭,看著溫喻水意朦朧的眼,聲音低?。航窈鬅o論有什么事,都不要瞞著我。 我是你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沒什么大事~ 感謝小可愛牙羽的1個地雷; 感謝小可愛楓墨的10瓶營養液; 感謝小可愛十二君的2瓶營養液; 感謝小可愛大寶的1瓶營養液; 感謝小可愛45636657的1瓶營養液; 感謝x桑桑的1瓶營養液! mua愛你們!今天好多! 第79章 溫喻從不撒謊(7) 一句話說完, 衛嶼臉頰后知后覺地發燙。 他還從來沒有說過那么直白的話。 是你男朋友什么的聽上去似乎有那么一點點rou麻,還有一點點王婆賣瓜。 呆愣了幾秒,溫喻才雙手按住胸膛推開他, 清秀的臉上沒有過多異樣:那你快去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 衛嶼心情頓時明媚。 他知道, 溫喻這是同意了。 看著衛嶼扭頭翻箱倒柜地尋找身份證的背影,溫喻抬起手,指尖輕觸唇瓣。 上面仿佛還留有對方溫熱的體溫。 他臉頰羞紅, 手指火燒一樣避開, 片刻后又忍不住重新觸碰那塊被吻過的軟rou。 溫喻抬起頭, 隔著半個房間,被窗簾遮蓋了半邊的落地窗外風景優美,陽光在郁郁蔥蔥的樹葉枝干上散落。 似乎,一切都沒什么好怕的了。 * 衛嶼和溫喻的缺席,熊平表示出了強烈抗議。 【老熊】:這可是慶功宴, 你們怎么可以不來! 【老熊】:沒有你們, 這個團隊就不完整了。 【老熊】:你們不來吃飯,我就可以吃麻辣火鍋麻辣小龍蝦牛蛙鍋藤椒烤魚了! 【衛】: 【衛】:帶上你的慶功宴,給我滾:) 最后衛嶼跟著溫喻去了機場, 熊平如愿品嘗了他的重辣麻辣變態辣火鍋。 海城和江城是國內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二,航班非常緊湊, 他們運氣很好地買到了臨時上機的票。 飛機落地, 海城熟悉的風景出現在面前時, 衛嶼長出一口氣。 明明才過去幾日,卻像是走過了好幾年。 去江城前, 他還是縮在門口等溫喻回家的朋友,轉眼間 溫喻穿著白襯衫的清瘦身影正好出現在眼前,夜晚的場景晦澀地爬上腦海, 眼前被一幕幕情動掩過,衛嶼連忙住了腦。 有些事情,還是留到晚上再想比較好。 剛下飛機,溫喻就馬不停蹄地買了通往另外一個城市的高鐵票。 衛嶼瞥了眼車次,問道:不是海城? 高鐵站滾動告示牌上顯示的是個很陌生的城市名。衛嶼只知道是海城附近的一座小城,經濟發展相當一般,近些年依托海城的影響力,才逐漸有所起色。 不是。溫喻搖搖頭,他的聲音很輕,似是在回憶:是我長大的地方。 衛嶼頗有興致地挑起了眉。 比起大城市來,小城的建設則顯出了明顯的不足。 塵土滿天的街道,缺少灑水車和綠化,低矮的六層建筑,規劃不甚合理的交通路線,時常能看到在高峰地帶讀秒詭異的紅綠燈,和強行雙車道后無比擁擠的路面。 大一時向班長填報住址,幾乎沒人相信溫喻來自這個落后的小城。 溫喻在小路上走著,衛嶼安靜地跟在后頭,周圍路人投來的視線紛雜,衛嶼罕見地沒有說話。 自從來到小城,他就感覺溫喻的狀態不太對。 準確點來說,是緊張。 他不知道溫喻要跟誰見面,只知道接下來的會面從溫喻身上看不到任何期待,只有無限的壓力和逃避。 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衛嶼暗暗腹誹。 溫喻攔了輛出租,報上一串地址。 車子很快就停在樓下,那是一棟不大的老房子,迎街而造,一共九層,很典型的零幾年公司宿舍設計,一單元兩戶,兩邊都是能裝下一家五口人的大戶型。 溫喻拿上提前買好的果籃,讓衛嶼等在樓下,自己先行上了樓。 衛嶼在底下待得百無聊賴,正打算找個店坐下來玩把游戲,忽而聽見一個驚訝的女聲。 只見溫逸雅手上抓著一根半融不融的雪糕,漂亮的雙眸緩緩瞪圓:你是那個我哥的學弟? * 溫逸雅被爹媽抓包了。 原因很簡單,她和男朋友摟在一起看恐怖電影時無意中摁到手機,而老娘恰好給她打了電話。 于是乎,親媽就在手機一側旁聽了半小時女兒和男人的你儂我儂。 這個周末,溫逸雅就順理成章地帶著男朋友回了老家,見家長。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在樓底下碰見了溫喻的小學弟。 青年筆直地站著,姿勢利落得就像一把標槍。簡單的T恤牛仔褲套在身上卻穿出了一股不羈的氣質,配合一雙黑白球鞋,不知吸引了多少路過年輕人的目光。 要不是他長相實在有些兇狠,臉上近乎寫上了生人勿近幾個字,溫逸雅懷疑青年手機上就要多出二十幾個男男女女的微信號了。 作為從小看著溫喻長大的人,溫逸雅勉強算是有了百分之十的帥哥免疫力。 這個學弟在她心中留下最為深刻的印象,還不是帥,而是那一次恨不得鉆進地洞的丟臉事件。 現在想起來依然悔恨萬分。 看到溫逸雅,衛嶼臉上流露出瞬間的疑惑:你是誰? 溫逸雅: 老話怎么說來著? 你以為很丟臉的場面,別人壓根連一顆腦細胞都沒有儲存到。 溫逸雅忽然覺得那每夜一旦想起來,就惱羞到揪頭發的情緒全都白費了。 她深深吸口氣,開始重新介紹自己:我是溫喻的堂妹,之前在我哥家見過的。 溫喻的堂妹? 衛嶼在大腦里迅速比對了人臉識別譜,迅速在溫逸雅身上貼了標簽。 溫喻合租人,會打王者,水平還算一般,正在教溫喻玩游戲。 衛嶼點點頭,簡短地吐出兩個字:衛嶼。 氣氛頓時有一點點冷。 盡管帥哥話不多,溫逸雅卻越聽越覺得耳熟。 之前聽到衛嶼和堂哥聊天就有種熟悉的感覺,上次開小號跟溫喻打排位時聽到隔著電流音的大神指揮聲,那種奇怪的既視感就越發明顯。 她絕對在哪里聽過。 莫名想讓衛嶼多說幾句,溫逸雅開始翻箱倒柜地找話題:你怎么在這里,也是本地人? 我陪溫喻。衛嶼平靜地回話。 噢噢,我哥啊。溫逸雅了然地點頭,忽然敏銳地捕捉到哪里不對:等等,我哥? 老哥在海城待得好好地,為什么平白無故回來,爸媽也從來沒有提起過溫喻要回家的事啊。 該不會 是伯母吧? 警鐘頓時在溫逸雅心頭敲響,她目光移向那棟算不上熟悉的宿舍樓。 她只在小時候來過一兩次,后面伯母重新談男朋友后,就再也沒上過門了。 她對這曾經的伯母完全沒有什么好印象。 第一次見到堂哥,只大他兩歲的堂哥瘦瘦小小,手臂和她一個女孩一樣粗,安靜地待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角落,看到伯母就躲,像個丟了魂魄的木偶娃娃。 才剛上小學的溫逸雅清晰地意識到,她不喜歡那個總是渾身香味的漂亮伯母。 來不及多想,溫逸雅循著并不清晰的記憶跟了上去,邁上樓梯。 公寓的樓梯間很窄。 狹小的甬道使得光線更加昏暗,踩踏在地面上會發出響亮的回聲,放到現在是絕對過不了消防檢查的設計。 溫逸雅剛踏進樓梯間,就聽見了樓上響亮的聲音。 是個女人。 女人掐著嗓子,被香煙灼染過半的聲音里帶著濃重的沙啞,她似乎摔下了什么,粗聲粗氣地罵:溫喻,你成天擺著這副假笑死人臉給誰看?我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你爸,今天好不容易再婚,你還要給我臉色對嗎? 緊接著,是一陣久久沒有回應的沉默。 即便另一人讓步的態度明顯,女人依然不依不饒地接著罵道:讓你包個紅包也不肯給,我養你有什么用?那就帶上你的東西滾出去啊,你要是不拿,我把它們燒了扔了都不會留給你。 溫逸雅再也聽不下去,她加快步子上樓,沒走幾步,后面響起了另一道腳步聲。 什么時候被尾隨了? 她背脊一涼,回頭卻看到衛嶼逆著光的臉。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幾乎把她遮了個嚴實,青年眉頭緊皺,好看的薄唇緊緊抿著,一雙漆黑的眸子底部壓抑著洶涌的怒氣。 跟在后面的是認識的人,可溫逸雅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后背更涼了。 她有些害怕。 她這才明白,也許是因為溫喻,剛才衛嶼和她對話的態度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柔和。 溫逸雅壓低了聲音,努力不讓音調傳到樓上去,細聲說:那個,學弟,你要不還是在樓下等吧。這些都是家事,我們隨便摻和不太好,我也只是去看看情況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兩人就已經走到了樓梯平臺處。 一抬眼,就能看見二樓大開的老舊鐵門,站在門外的溫喻,和灑落一地的獎狀相冊。 這些都是溫喻曾經的獎章。 第一次獲得三好學生,第一次考取奧數獎項,第一次取得全年級第一 上面還配有一張不大的照片,小小的溫喻獨自站在講臺上,手里捧著一張裝裱漂亮的成績單,表情迷茫,后面是一排恭賀全級第一突破總分六百的巨大橫幅。 然而,它們全都被丟在了腳下,化成片片碎屑,與骯臟的泥土垃圾混在一起。 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聽到有人上樓的響聲,溫喻側過臉,遙遙移過視線。 一瞬間,溫逸雅感覺堂哥的目光穿過了她,落在她身后的衛嶼身上。 她從未見過溫喻這種眼神。 像是期待,像是渴望,像是如釋重負,像是終于等到了那個期許已久的人。 如果說是談戀愛之前,她可能不懂這眼神的意思,但現在溫逸雅已經完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