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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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谷玉門連忙表示抱歉,道:實際上我從友枝市回來就是因為要繼承神社,爺爺年紀大了,神社不能荒廢,只好由我來繼任了。 而且我也是最近才取得了神官資格認定,不然也不好告訴各位同學。風谷玉門微笑著道歉,他的身影一下子就在眾多同學的眼中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因為櫻井神社只是家傳的小神社,沒有什么名氣,過兩天就是神社的祭典,也是我接任神官的祭典,所以還希望各位同學能夠多多支持,到時候能來參加神社活動。風谷玉門笑著拜托道。 對于這個年紀的高中生來說,幻想的精神和探秘的好奇心都還沒有熄滅,風谷玉門三言兩語之下,就撩起了大部分人的好奇心。 好!中田海一腳踩在凳子上,高舉著宣傳冊,就決定了!風谷同學,我一定會去的! 謝謝中田同學,神社的祭典在上午,神社里會備上午餐,所以大家可以留下一起吃一頓飯。風谷玉門收起書包,道:也歡迎大家帶朋友一起過來玩,我還要回去準備祭典,所以先走了,后天見!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夏目貴志的身上,不過夏目貴志有些害羞,所以現在完全就是被圍在中在詢問。 誒?那個經常和你一起玩的風谷學長居然是神官嗎!西村湊近道,風谷學長人怎么樣??? 夏目貴志道:學長人很好的,你們不是也見過面嘛。 笹田純狐疑地看向夏目貴志,瞧瞧問道:夏目同學,難道風谷學長是和你一樣的人? 夏目貴志腦袋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什么什么樣人? 笹田純陰惻惻地看著夏目貴志,幽聲道:當然是 她還沒說完,田沼要就拿著宣傳冊過來詢問夏目,他還沒有問話,只是遞了一個眼神,夏目就偷偷點了點頭。 笹田純被打斷了,就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笹田純一直懷疑夏目貴志能看到妖怪,但一直也沒有證據,因為她自己并不能看到。笹田純曾經與舊校舍里的墮落的神明時雨結緣,后來這位姑娘溫暖了時雨的心,使時雨放棄了怨恨,離開了這里。 這件事還是后來夏目貴志告訴風谷玉門的。從那以后,舊校舍里就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有些小妖怪棲息,但已經沒有了時雨的身影,呱太他們三個還因為感慨了好久。 有夏目貴志在一年級宣傳,風谷玉門在二年級宣傳,縣立谷內中學很多學生都知道了這件事,風谷玉門一時間也有了些校園風云人物的氣象。 不過這個時候風谷玉門可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祭典活動已經在籌備,但籌備過程卻沒有那么順利。 櫻井神社說到底還是小神社,風谷長文就算是有心,也沒有足夠的財力來大肆cao辦。 風谷玉門最后還是動用了父母的遺產,父母意外去世,留下的保險和遺產足夠風谷玉門普普通通過一輩子。他原本是沒有準備動用這筆遺產的,但這個時候拿出來救個急卻也不是不可以。 去銀行取錢的時候,風谷玉門還很感慨。 父親在世的時候很抵觸回到八原這件事,也不想繼承神社。但他去世之后,風谷玉門卻走了爺爺的老路,還用他的遺產來修繕神社。 風谷長文原本是不同意風谷玉門動用這筆錢的,但風谷玉門說服了他。畢竟這一期祭典除了是神社的祭典,也是風谷玉門的繼承儀式。 有了風谷玉門的錢,神社的修繕和祭典的籌備雖然順利很多,但還有相當一部分沒有完工,要在兩天內完成還是需要加油一把的。 風谷玉門回到家里之后,便接到了八原神道廳分部沙梨小姐的電話。 沙梨小姐一直關注著風谷玉門,當然是默默關注,而不是湊到近前去找不痛快。風谷玉門散發宣傳冊,沙梨小姐也拿到了一份,并詢問是否可以前來觀禮。 風谷玉門當然不會拒絕。接著沙梨小姐又詢問是否可以為神社盡一份心意,風谷玉門毫不猶豫答應了。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最合適不過,比風谷玉門和風谷長文指揮著工人要方便得多。 很快沙梨小姐就帶著神道廳的干事前來幫忙,風谷長文被風谷玉門請到后面去休息,這樣神道廳的干事便可以放心指揮式神,以免嚇到老爺子。 連櫻井神社原本就有的五個妖怪也被風谷玉門委以重任,在他們的努力之下,一天之內,櫻井神社就煥然一新了。 神明大人最近很低迷。 風谷玉門如果在家,他大概率是不會出現的。 神道廳的人來折騰了很久,神明大人也沒有出來看一眼。他的思維似乎陷入了牛角尖,不知道把自己鉆到了那個死胡同。 櫻井神社煥然一新,破舊的建筑被拆除,連兩位山虎神使都會被重新打扮了一番。原本只有一個本殿,在沙梨小姐的建議和努力下,還是增添了拜殿和幣殿。 沙梨小姐還代表八原神道廳給櫻井神社捐獻了一座鳥居,在得知儀式沒有專人主持,而是由風谷長文代為主持的時候,沙梨小姐還自告奮勇的想要幫助主持儀式。不過風谷玉門有更好的人選,就婉拒了沙梨小姐的好意。 七月二十五日。 早上九點的時候在夏季已經很炎熱了,但今天的櫻井神社雖然炎熱,卻有了一種涼意。整個神社籠罩在一種奇妙的意境當中,神社中所有的注連繩都由風谷玉門親自編制并施加祝福,因此神社中的結界也充滿了寧靜、純凈的氣息。 祭典儀式從九點開始,十點結束。一早的時候,風谷玉門就在迎客。 學校里的同學,聽說神社有活動的其他人,八原神道廳的干事們,風谷長文邀請來觀禮的一些老人只有寥寥幾個,年紀也很大,是神明大人的信眾,遠道而來的武內大河神官。 夏目貴志今天來的格外早,因為風谷玉門昨天邀請了他來幫忙主持儀式。 相較于沙梨小姐的靈力,夏目貴志的靈力無疑更加純凈,也更加貼近自然本真。 雖然這么說很不好,但沙梨小姐也好,神道廳的干事也好,他們的靈力與式神彼此聯結,受益于式神的同時,自身的靈力也會被影響,因此并不是貼近神明的純凈力量。 今天神社里多出了很多生面孔。 呱太、菱角、龜仙人、櫻井左衛門和櫻井右衛門都被風谷玉門以紙人點化,短暫的擁有了人類的身體,可以被人類看見。 變成人類之后,呱太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菱角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龜仙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左衛門和右衛門都是青年,這五個人和神無、雨女組成了神樂隊,負責神樂的彈奏,而神舞則由風谷玉門和神道廳的一些干事一起演繹。 時候快到的時候,神社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風谷玉門親自去山下接引上來,是人類模樣的三筱、丙和一些其他妖怪。 時間一到,神樂就先起了。 風吹過神社的風鈴,風鈴聲混著太鼓、三味線、笛子、箏等樂器聲。呱太敲著太鼓,鼓聲隆隆作響,仿佛春雷一般。 太鼓拉開了神樂的序幕,也拉開了祭祀的序幕,櫻井神的祭典由此開始了。 伴隨著神樂,風谷玉門穿著代表著神明的淺藍色服飾,在面上覆著井中櫻徽記的麻紙,以神明的形象示人。 風谷玉門拿著神樂鈴隨著神樂緩緩起舞,用神舞來展示神明的恩澤,用神舞來歌頌神明的故事。 鼓聲或急或緩,笛聲或短或長,箏聲清脆,三味線清幽。而伴隨著樂曲聲,風谷玉門輕輕敲擊著神樂鈴,動作或如迅雷猛烈,或如明月舒展,或如清風飄逸,或如磐石堅定。 這是風谷玉門獻給神明的樂章,是風谷玉門獻給神明的舞蹈。 祭祀的場景極其肅穆,風谷玉門的扮演著神明的角色,在神樂聲中便仿佛真正的神明降世,來觀禮的不論是普通人還是妖怪,全都被風谷玉門全心全意的展現攝去了心神,沉浸在他的神舞與神樂當中。 連觀眾都無法抽身,更不提祭祀的對象神明大人了。 在神樂聲響起的一瞬間,神明便不由自主地離開了水井,以不可見的神明狀態降臨在祭祀當中。 沒有人能看見神明大人,除了風谷玉門。在他跳起神舞的時候,神明大人便幾乎與他融為一體,他幾乎便成了神明的人間化身。 只不過這化身比神明都強,因此神明只能被動感受,無法去干擾祭祀的進程。 神明感受到了什么? 是什么呢? 神明不知不覺就落淚了。因為在這祭祀當中,是盛滿的,溢出的的相信與愛。 神明與人類的聯結從此而始,一往而深。 很快神舞進入了第二章 ,講述的是干旱降臨,信眾祈求神明,神明同旱魔搏斗的故事。 神道廳的群演上場,有的表演信眾,有的表演旱魔。 那是櫻井神降臨的時候,八原大旱,只有一口櫻井受人供奉,源源不斷從地下汲取水氣,化為井中之水養活當時的人。 旱魔無時無刻不再sao然、攻擊著神明,正如那時候的干旱,櫻井神從降臨開始,面對的便是絕境。河流斷絕,水脈枯竭,櫻井神施展神力從地下深處獲取水氣,引導大地深處的水源上涌,滿足人類的需求。 那個時候,櫻井神是被所有人愛著的。 可惜愛不能永恒,隨著干旱過去,櫻井神便被逐漸遺忘,再后來自來水通往千家萬戶,就再也沒幾個人記得這口井的神明了。 神明最終打敗了旱魔,將水源從無窮兇險的地下取出,救活了信眾。 故事便進入終章。 在終章里,神明漸漸被遺忘,卻依舊在給予信眾祝福,依舊守護著自己的信眾。 或許被遺忘是一種必然,但終究有人記得的,終究有人會傳承下去。不論是櫻井神,還是櫻井神社。 神舞結束,風谷玉門退場。 夏目貴志作為主持人開始念禱詞,像神明說明神社的傳承事宜。原先的神官風谷長文即將卸任,新任神官風谷玉門將接替爺爺的位置,接管櫻井神社。 神明大人隱身在祭祀當中,聞言卻怔怔無言。 原來這么多天,風谷玉門不是不關注他,而是非常在意,非常關注他。 神明大人看向場外的風谷玉門,他已經換下神舞時的服飾,穿上了神官的狩衣,重新回到了祭祀當中。 察覺到神明大人的目光,風谷玉門笑著輕輕向神明大人彎了彎腰。 如果神明大人心中不安的話,那么希望我的祭祀,能夠安撫神明大人。 風谷玉門沒有說話,但神明大人分明感覺到了他的意思。 笨蛋。神明大人抬頭看向天空,夏日的陽光溫暖和濃烈,將一切陰霾都驅散。 真是一個好天氣。 在神明的注視下,穿著狩衣的風谷長文將代表櫻井神社的徽記與印章都遞給風谷玉門,代表著櫻井神社從此進入新的時代。 夏目貴志看著穿著狩衣的風谷玉門,心中滿是激動,也滿是溫暖與感動。 下一項是新晉神官帶領眾人參拜神明。 于手水舍凈手,而后在拜殿以二二一的禮節參拜和許愿。 參拜結束之后,風谷玉門站在拜殿中,目光與神明接觸,他輕輕彎腰鞠躬。 神明大人,從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神官了,請多指教。 神明大人回以一禮,今后請多多指教,風谷君。 就是此時,一道潔白的契約在風谷玉門和櫻井神之間生成,契約消失,風谷玉門張開手,手心中便出現了井中櫻的徽記。 而神明大人臉上的麻紙忽然飛起,消散在空氣,露出神明猝不及防的臉。 神明藍色的深藍的雙眸如同清澈的泉水一樣,眉眼之間都是溫柔。 風谷玉門愣了一瞬間,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顆璀璨的鉆石,或者是正在融化的春雪,又或者是盛開的櫻花。 總之,是很美麗的風景。 由于祭祀是經過風谷玉門精心籌備的,最后的結果也很讓他滿意。 如果只是單純的樂曲和舞蹈,風谷玉門的作品只能算是中庸,比起真正的大師來說要差的太多,他畢竟不是此道高手。 但如果將這樣的樂曲和舞蹈獻給神明,使之成為神樂與神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風谷玉門在這方面可是真正的大家,神樂和神舞的奧秘就是豐沛的情感和能與靈魂交匯的共鳴。 風谷玉門親自演繹,不要說是櫻井神,哪怕是傳說中的位格更高的神明,也不能不說一聲好。 而有幸見識到風谷玉門祭祀的觀禮者、參與到祭祀之中的敬神者都有著不同的收獲。所有人都得到了神明了祝福,而參與到祭祀當中的,比如夏目貴志、沙梨小姐、石川干事等人都在神樂與神舞中得到了凈化和祝福。 夏目貴志尚沒有什么反應,但神道廳的干事們卻感覺到靈力變得更加純凈,連他們的式神都有了變得更強的征兆。 沙梨小姐看風谷玉門的眼神幾乎都要變得崇敬起來,神道廳舉行的儀式多了去了,卻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發生。 參拜完神明之后,所有人都感覺好像身心都獲得了凈化。 上野良子、中田海和高橋啟介作為與風谷玉門走的最近的朋友,卻從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風谷玉門,僅僅是看著,便覺得發著光。 上野良子和中田海只是感慨祭典的魅力之處,看完讓人仿佛受到了凈化。而高橋啟介則感受得更加深,這不是好像受到了凈化,而是真的受到了凈化。 高橋啟介之前與食人鬼打過照面,若不是風谷玉門及時趕到,恐怕他就要死在食人鬼口中了。盡管那時候因為恐懼而使眼鏡掉落,看什么都是高斯模糊,但那邪惡的身影還是給高橋啟介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逃出地下車庫之后,高橋啟介勉強摸回了家,在家里大病了一場,請假了三天沒來學校,人都差點燒傻了。 風谷玉門邀請同學們前來參加慶典,也未嘗沒有為高橋啟介解除恐懼的打算。 高橋啟介始終無法忘記那天的事情,每一個噩夢,都會有怪物出來襲擊他。他原本以為自己要帶著這個噩夢勉強活下去,但現在,這個噩夢卻仿佛消失了一樣。 充滿他心靈的不再是吃人的惡魔,而是慈悲的神明。 高橋啟介感覺整個人都獲得了新生,因此參拜的時候也格外虔誠。 風谷玉門拿著紙扇站在庭院中與眾人寒暄,神道廳的各位先告辭了,然后就是喬裝來的妖怪也前來告辭。 風谷玉門一一感謝,并許諾日后會拜訪回禮。 見到風谷玉門身邊出現空檔,高橋啟介就走到風谷玉門面前,他欲言又止,有一肚子話要說,卻不知道從哪里開口。 風谷玉門知道他經歷的夢魘,因此就先笑著安慰道:一切不幸都會過去,高橋同學現在看起來就已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