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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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裴珂有足夠的時間看向道路兩旁的街景和店鋪。 路人匆匆,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斥著忙碌,但他們身上卻滿帶生活的氣息,比之車內西裝革履的裴珂,更加生動鮮活。 面無表情的裴珂除去時不時眨眼外,就像是一尊精致的木偶,鮮少有波動。 等一下。 他看到什么。 車靠邊。 司機立馬照做。車窗外一輛共享單車倒在地上,推車的人正在撿拾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大大小小的包裹連帶著洗臉盆等日用品,看起來很難搬運,大概這也是車摔倒的原因。 裴珂等車停穩,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來到蹲在地上的人身前。 我沒事沒事地上的人低著頭以為有人要幫忙。 受傷了嗎?裴珂在他身前半跪下來,捧起他受傷的手,就見指骨腫起很高。 男生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見是裴珂眼中頓時閃過驚喜,繼而變為委屈,剛才強裝的堅強已經被破防。 我,沒事,就是擦傷。陳生抽=回手。 要搬家嗎?裴珂幫他拿起一個包裹。 對方沒有應話,似乎這個話題戳中了傷心事,一頓才回:哎呀不用你下手,我自己來就行。 我送你吧。裴珂站起身,自他伸手之時司機也趕忙下車來到旁邊幫忙。 委屈的淚花在陳生眼圈打轉,但他咬牙忍住,只重重地點了下頭,把單車扶起來推到路邊。 幾分鐘的功夫,陳生已經坐到裴珂身旁,他看著裴珂接過司機遞過來的濕巾,愧疚地低下頭,剛才那些東西因為掉落在地的原因沾上了不少灰。 沒等他說什么,裴珂就拉起他的衣袖,幫他擦了下滿是灰的手,進而也看清了掌中央的擦傷。 他一頓:就近去醫院。 司機發動汽車。 我真的沒有事,這點小傷別去醫院了,再讓你破費。陳生擠出個笑臉,我真的沒事。 怎么搬家?裴珂直指問題中心,沒錢付房租?手頭緊張最近就不要每個月給我打錢。 陳生搖了搖頭,咬住唇將事情娓娓道來。 裴珂聽著,眼中逐漸嚴肅起來。 原來陳生租房的那所公寓有租房貸,所有住客都要簽約,類同于如今的先消費后還貸,這種方式在年輕人中很盛行。 但這種中介的風險不言而喻,突然之間陳生的房東通知他,自己沒有收到中介交的租金,限他規定時間內馬上搬出,而貸款公司那邊已經放貸給中介,所以陳生身上依然背負著貸款。 等于既沒有房住,又要還莫須有的貸款。 我跟之前,陳生一頓,看了眼司機,想了想似乎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明嵐會所里的前同事還都有聯系,那些jiejie們做整容手術也是要簽貸款,然后慢慢還,所以感覺這樣cao作沒有什么問題,沒想到會這樣。 聲音越來越低,眼看著快要落淚,卻又努力擠出個笑容:倒也沒事,債多不壓身,這點錢跟你的債比九牛一毛。 像你這樣的人多嗎? 陳生搖頭:問了周圍人聽說過有一例,但不知道為什么會是我,我隔壁去得早比我早,住得好好的,現在想來還不如當初不換房,繼續住在舊區,就是上班麻煩些,本以為手頭寬松點換個住處,都怪我 裴珂捏了下他的手腕讓他不再自怨自艾。 放貸的公司是哪家,我可以找律師幫你訴訟。 陳生回憶了下:叫啟元財富,但原始合同租房中介要走了,起初出問題時他們說要做審查,我怕真的要搬出去就交上去重審,手頭只有復印件。 他看著裴珂的表情垂下頭:對不起,我后來問別人也才知道原始合同的重要性,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其實也不多就八千塊,我多打份兼職就還上了。 說著從懷里取出折疊的合同復印件。 裴珂接過來掃了一眼。 為什么出問題的單是陳生呢?對方這種不追究的性格,對法律空白的意識,幾乎能讓人一欺負一個準,而陳生無權無勢,這些信息在填寫貸款時肯定也會被收集走。 正想著車已經開進醫院,正是裴珂格外熟悉的地方。 先下車治傷。 陳生看了眼花園風格的醫院,喉間滾動一下,掩飾掉自己的局促,聽話地下車。 裴珂將人送去治療,剛出門口就看見個意想不到的人。 秦衍看到他也有些驚訝,眼神上下一打量仿佛在看他是否全須全尾。 陪人來的。裴珂回了他的疑問,靠在墻上客氣地對這個恩人寒暄一句,秦總呢? 探視。秦衍腳步頓住,你 裴珂歪頭,在他印象中對方是個不會多管閑事極其冷漠的人。 我聽說陸氏有變動。 自己卸任交權這點風吹草動也能引發秦衍的關注,裴珂直覺對方還在調查自己:是有些變動,我自己要求的,離開這里也挺好。 秦衍明顯不信,看他的眼神也帶上否認態度:酒也沒少喝,沒看出你想離開這個圈子。 一眼就看穿他的謊言。 的確,在聚會上努力想融入的人,不太像能主動放棄權利的人。 你不希望看到這點嗎?這舉動陸予越有利,所以還追究原因做什么。裴珂沒準備解釋個中道理,口袋的手機振動,他取出關掉鬧鐘,該吃藥了。 說著從口袋中取出從秦衍那里拿到的藥盒搖了搖:以后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藥盒只剩下最后一格藥。 那別墅,他大概不會再去第三次了,秦衍也不會再有救他的機會。 這個話題終結,秦衍默認裴珂的說法沒再繼續,他看到裴珂手中的合同。 裴珂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上面:沒聽說過這家,怎么樣? 漲勢很好,有意向和長江金融尋求合并。 是嗎?那應該真不錯。 連秦衍都沒有看出它存在的風險,說明像陳生這種情況只能是個案,掀不起什么浪花。 但一家企業,能放任一兩次這種事件,已經意味著內部管理出現問題。 裴珂從記憶中翻找出關于長江金融的信息,這家后來曝雷出問題,當時事情鬧得很大,自己之所以對啟元財富沒印象是因為其后期會合并改名。 房間里陳生的傷口似乎處理完畢,醫生率先離開,他走到門口看到兩人瞬間忘卻其他,腳下定住,只有一雙眼睛眷戀地停留在裴珂臉上,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再聊。秦衍很會審時度勢。 好。裴珂等人走遠才不咸不淡地打了個招呼,方師哥。 轉而把視線投向一瘸一拐走出來的陳生,他挽著褲腿,膝蓋上一大片擦傷,摔倒時按在地上的手掌已經被包扎起來。 我沒事,雖然看著嚇人了點。圓圓眼睛的男生又恢復往日的樂觀,看見門口的方南認真地感謝,謝謝醫生! 方南剛想開口說的話被陳生打斷,只能把嘴閉上,垂下頭對感謝不作回應。 走吧,你先住我那里。裴珂雖然住在主宅,但陸家威并沒有虧待他,依舊給了一套高層公寓,也有額外的住處。 啊,這怎么合適,不了,我聯系了明嵐的朋友,能讓我在地下跟他們擠一擠。 方南打斷兩人的對話,眼神只盯著裴珂。 我那里有地方,不嫌棄的話,可以搬到我那里。 陳生看著醫生那副等待同意的模樣,再看看裴珂并沒有遇見熟人的親近,知道自己沒有發言權,決定保持沉默。 方便嗎?裴珂很客氣。 方南努力點了點頭,慢半拍抬高音量:方便! 于是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只不過看似只是生活中一件小插曲,卻也改變了許多人和事。 一周后,當裴珂最后一次離開公司,值夜班的方南碰到了這個點本該回家休息的副院長。 他被對方一路領到自己的會議室,之前與裴珂交談的富人子弟正在那兒等著他。 小方啊,一定要配合工作,我可是從你入院就很看好你,咱們醫院有秦家的投資,職位升降都是一句話的事。 領導千囑咐萬叮嚀地離開了,留方南皺緊眉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對于跟裴珂走得近的男人一概沒有好感,更認為富家子弟沒幾個好東西。 便不配合地偏頭看著一旁,給秦衍使臉色。 身材修長的男人雙手插在西褲兜,靠在辦公桌邊緣,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優雅。 方醫生,據我了解,你曾經是裴珂最親近的人,我有幾個簡單的問題要問你。 說出來的話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優越感,這也是導致方南有些仇富的原因,這些人,已經習慣了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你為什么不直接問他? 我想了解他進陸家之前的經歷,雖然文檔上有記載,但記錄是死的人是活的。特別是他兼職那段經歷,有沒有消失在你眼前過,或者受到過什么人的馬蚤擾? 大概是從語氣中讀出幾分對裴珂的關心,方南看向秦衍,自帶一種疑惑。 但他仍然不信。 秦衍見他如此,拿過身旁辦公桌上的文件夾:這里是他所有資料,我已經盡自己全能,我現在要跟你核對他有沒有一段時間受過傷害,你只需要回憶他行為不正常的時刻就好,包括十六歲之前。 你查這些做什么?方南警惕,裴珂不會想被人調查。 如果他本人也在尋求心理幫助呢? 他怎么了?! 人一旦有弱點就能被突破,秦衍見他著急反而不再說話,單手捏著文件夾的書脊,手指挑開夾頁仔細看著:他到底如何,還得跟你對一下時間線,我無意探求其他隱私,只關注時間問題,等問過你,才能下最終定義,到時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樸實的醫生與狡猾的商人對上,似乎不用懷疑結局。 而另一邊,下班的裴珂在停車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著跑到自己腳下的狗,冷峻的面容有所松動。 你還記得我。 他臂彎搭著外套,半蹲下身撫摸著這只狗的頭顱,似乎被摸得舒服,及膝高的狗一下仰倒在地上,四腳朝天吐著舌頭看裴珂。 是明嵐他碰到的那只,如今已經成年,長得肌rou發達,皮毛光亮,看來養得極好。 既然它在這里,那它的主人 裴珂撓狗肚的動作未停,看向停車場前方,果不其然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遠遠地站著也不向前走。 既然都到了這里,打定主意要見他,卻又站得那樣遠非得等自己走過去。 裴珂對寧丞遠這種別扭的性格心中搖頭。 他在狗腦袋上拍了拍,收手站起身體,車停留在前邊,相遇在所難免。 曾經的流浪狗歡快地搖著尾巴跟在他褲腿旁,四腳蹦跶起來向自己主人身旁跑,好不開心。 有什么事嗎?裴珂語氣疏離。 換發型的原因,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比去年要成熟許多,這模樣的寧丞遠讓裴珂想起重生前。 眼下未來未來,他垂下目光,不再與這個糾纏兩世的男人對視。 你要走。寧丞遠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中,一只手還握著狗韁繩。 他的語氣很確定:我之前來的時候,提你的名字前臺糾正了我,說你已經卸任了,我查到你今晚的航班。 裴珂沒否認:是的,回來的時間也不確定。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被對方擁抱住。 裴珂微微仰頭,看著男人肩膀后上方,他想,寧丞遠大概也以為他是被流放的,好像所有人都會下意識這樣想。 雖然是被迫做出這樣的選擇,但裴珂安慰自己換一種環境也不錯,至少離陸家能遠一些,換得片刻的安靜。 感覺被擁抱的時間太久,裴珂掙扎了下,去扯寧丞遠的肩膀,將人拉離自己。 不合適。他后退一步保持距離,有事直說。 沒什么,走前送你,之前你講過讓我答應你一件事。男人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依舊保持初識時懶得理人的語氣。 但裴珂能感覺出剛才那個擁抱很緊。 噢,是那件事。裴珂想起自己當初押得寶,時過境遷,如今他已經放棄這塊朽木。 他不想再給對方掐自己脖頸的機會。 你想好了可以隨時告訴我。 我想好了,裴珂不想給他留什么等待的念想,也不想再聯系他,以后如果,有人要針對我,希望你不要與他站在一起。 寧丞遠保持了沉默,等裴珂講完要從他身旁走過,這才握住他的胳膊。 就這點? 就這點。 以前是什么?當時你提這個要求時,心中想的是什么。 裴珂沒瞞他。 希望你在我一無所有時救我條命,別讓我落到別人手中。裴珂將他的手掰開。 以前是乞求被保護,如今只退讓到寧丞遠不要針對他。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會與你對立?因為陸予越?寧丞遠眉頭皺得很緊,仿佛一時間也想到了裴珂跟自己小弟的矛盾。 為什么這個時間點你會出現在這里?裴珂看著他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因為我們之前發生關系,你對我很滿意,但后來因為陰差陽錯這種關系沒能繼續,但你又在想做這種事。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浮現出見到寧丞遠的第一個微笑,帶著譏諷。 總不能是你愛上了我。 氣氛陷入尷尬。 裴珂收起笑:如果哪一天,我輸給陸予越,不再是陸家長子,沒有任何身份,只能任他處置,他想把我送給誰就送給誰,這樣的我,你不心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