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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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三十他都嫌低,可像他這樣的,還沒有成年,個子矮、力氣小,又什么都不會,人家一天就只給十五。 一天十塊,一個月才三百,就只夠他交房租的錢,當然工地上是包吃包住,花不到什么錢。 可那宿舍他去看了,帳篷搭起來的房子,七八個人住一間,睡的是大通鋪。 還有那飯菜,一點油水也沒有,跟老家差不多。 要知道,自從來了玉水,他吃的飯菜一直都是老太太給他送,頓頓有葷腥,雞魚rou都不缺,這還讓他怎么吃工地上的飯,而且活可一點都不輕松,瞧著比下地都累。 工地不行,那就找別的活兒。 可是一個既沒有小學畢業也沒有成年的小孩,既怕活兒臟活兒累,又盼著高薪,別說是在玉水了,就是走遍華國,怕是也難找到工作。 找不著工作不要緊,吃東西有人送,至于房租,快交的時候問老太太要不就成了,這不就住旁邊,一天見三回。 除了房租、水電、物業,還得買衣服、買鞋,出門還得坐車,沒有不花錢的地方。 老太太在大孫子剛來的時候給了一千,手里就剩一千塊了,摳一點少一點。 因為自從學校老師談了話之后,家里買菜的活就歸賀海了,每天換著花樣買菜,講究什么營養均衡。 對買菜的人來說,買來的菜和上桌的飯菜差多少很容易看出來,一條魚的魚身子怎么可能還趕不上魚頭大,一只雞燉了以后只有一個雞腿,兩斤排骨上桌只有一盤,牛奶三天就清完一箱 賀海又不是眼瞎,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再一聯想老太太之前說賀虎進城打工的事兒,就知道少了的飯菜去哪里了。 行吧,這事兒怎么跟老太太吵,要真是跑去抓個現行,誰都丟人,更何況他也沒那閑功夫。 可賀海也不想當冤大頭,以前每個月他都給老太太零花錢,現在不打算給了,客廳放零花錢的那個抽屜,也不打算往里再放錢了,反正家里買什么東西都是他去,老太太不缺吃也不缺穿。 做飯干家務活也用不著老太太了,他請了個保姆,小半個月才選到合適的。 畢竟他一個單身的男人在家,跟五十歲往下的女性都要避嫌。年齡上卡著,還得能做一手好飯菜,有工作經驗,性格也要好,這不就難找了些。 好在,他出的薪資比市面上高一倍,還是找到了合適的人,阿姨就住家里頭,也免得老太太哪一天把外人帶進門。 就老大那一家人的心性,萬一在兒子高考那天使什么壞,他哭都來不及,所以提前有個防備比較好。 自從家里有了阿姨,老太太就徹底清閑下來了,可這樣一來,她再想給大孫子往外拿東西就不太方便了,也不敢再讓大孫子進門。 老.二說是為了給她減輕負擔才請的保姆,可她怎么覺得老.二是防著她呢,肯定是知道她私底下偷偷接濟虎子了。 第14章 犯人的兒子 沒了老太太一天三頓飯的接濟,自己又不會做飯,賀虎只能出去買著吃。 一邊花錢如流水,一邊也在抓緊找工作。 他進城是來打工的,可在玉水待了這兩個月才發現,打工沒前途,又苦又累還賺不到什么錢,還是得自己當老板,哪怕做份小生意呢,也比干苦力要強。 他倒是想學二叔的生意,收一群農民工,自己當頭兒,可一來他在玉水基本上不認識什么人,拉不起隊伍,二來,他沒這么多本錢,干不了大生意。 老太太手里的錢基本上都讓他摳來了,再榨不出什么油水,二叔留著心眼兒呢,現在根本不給老太太摸錢的機會。 他手里現在就六百塊錢,只能做個小本生意,還必須不能賠本,這要是賠了本兒,老太太手里可沒錢再補貼他了。 賀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得學二叔,不過不是學二叔現在,是學二叔以前。 二叔以前不是在鄉下收了魚,再跑到城里來賣嗎,他也行。 鄉下的雞鴨魚菜,好不好的一目了然,不會被人騙,拿到城里來再加價賣出去,就算有余剩的,那自己吃了也不虧。 賀虎兜里就六百塊錢,舍不得買自行車,那就只能來回坐公車,他在鄉下兩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走街串巷的收貨,一次還不能收多了,否則一個人帶不回去。 等把收來的貨帶回去,菜市場的好位置都被人家給占上了,他只能找個邊角,賣完了再去收,下午回來連個邊角的位置可能都沒了,還怎么往外賣。 蔬菜可以隔一夜再賣,但是他收來的雞鴨魚,死了不如活著值錢,可要是先帶回去養著,得跟小區的保安磨嘴皮子不說,那么好的房子都給弄臭了。 賀虎只能把老太太拉來給他看攤兒。 一個人根本就做不成生意,你看菜市場上都是一家子在那兒忙活,我自己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二叔往家里請了保姆,不用你做飯,也不用你打掃衛生,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到我這來幫幫忙。 賀奶奶最近確實有點閑,早上起來就吃飯,也見不著那爺倆,一個上班,一個上學,都起得比她早,保姆又忙著干活,跟她說不上幾句話。 電視機開一整天,以前覺得好看,可天天看也沒意思。 她就盼著每天傍晚的時候,小區廣場聚攏一大堆老頭老太太,大家伙一起聊聊家長里短。 都知道她小孫子是中考狀元,所以都喜歡跟她聊,聊聊她是怎么把小孫子帶大的,聊聊這孩子平時是怎么學習的。 老太太這日子過得挺清閑,有大把的時間能幫大孫子擺攤,她是干慣了活兒、吃慣了苦的,大孫子一提這事兒,她就應下了,不能給錢給吃的,她還不能出點力嗎。 為了趕早市搶好位置,老太太開始跟小孫子一個點起床,早上五點就起,五點十五就要吃早飯了,兩個人一起出門,賀知年去對面的學校,老太太則是跑去菜市場搶位置。 我出去溜達溜達,早起鍛煉,城里的老太太都這樣。賀奶奶這么跟小孫子解釋道。 夜臥早起,廣步于庭。 現在天氣暖和了,確實也該早起鍛煉,不過賀知年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奶奶也別走太遠,其實在小區里多走幾圈就行,里面車少,不像外面馬路上那么多車。 嗯嗯,奶奶知道了,你先去上學吧,我得趕緊走了。 要不是一雙小腳,她就跑著過去了,大孫子說菜市場的好位置難搶,也不知道她這個點過去還有沒有剩下的。 奶奶,你把價格都記下來。 奶,攤子收拾一下。 菜都在這兒了,趕緊擺上去。 雞鴨拉的屎,趕緊收拾了呀,臭烘烘的誰來。 收多少錢了,拿過來。 賣不出去的這些你就帶回去吧,就說是你買的,問二叔要錢,明天把錢帶給我。 跟你說了早起早起,怎么還是沒搶到路口那個位置,下回不能早點來??! 你就不能把中午飯帶過來吃,回去一趟得耽誤多少事兒。 你是不是又找錯錢了,我收購的時候都算好了,這些東西賣二十七塊三毛五,現在怎么就只有二十六塊五。 第15章 犯人的兒子 在家里看電視不好嗎,在小區里溜達溜達不好嗎,在床上多睡一會兒不好嗎? 凌晨三點半,鬧鐘已經響起來了,但賀奶奶躺在床上,既不愿意睜開眼睛,更不愿意起來。 她都一把年紀了,小孫子都要考大學了,兒子請了保姆讓她享清福,城里多少老太太都羨慕她,她怎么就這么想不開非要去吃苦受累呢。 大孫子動不動就罵她,她還不如家里的保姆呢,人家保姆又不挨罵,每個月還領工資,她呢,吃苦受罪換不來一個笑臉,她還把攢下來的錢都給了大孫子。 憑什么呀,她憑什么對那個小王八蛋這么好。 老太太罷工了,賀虎也沒法子,沒有老太太領著,他可不敢上二叔家的門,在樓下堵人,可老太太成心躲他,壓根兒不出來。 他哪有那么多時間跟老太太耗,一天不擺攤做生意,一天就沒錢拿,在樓下堵人的時候,還差點撞到二叔和賀知年。 沒了老太太,賀虎生意少了一大半,每個月賺的錢也就剛夠房租的。 好在,他這段時間也沒在外面白待,知道玉水不是所有的房租都一個價,花園小區是高價當中的高價,他在那里租房子住實在太虧了,更何況老太太這邊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了,再待下去也沒用。 賀虎從花園小區搬出去的時候,賀知書都不知道他這個便宜堂哥來過。 全市統考的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了,賀知年只拿了第二名。 除了語文,其他科目清一色的滿分,而滿分一百五十分的語文,賀知年只考了一百二十分,那三十分全是在作文上丟的。 這就很讓人頭疼了,整個高三語文組的老師們都看過了這篇作文,不能怪閱卷的老師扣這么多的分,賀知年的作文確實是寫偏了。 以愛為主題的作文,寫什么不好,父愛、母愛、親人的愛、師長的愛、同學的愛大把的題材可以選擇,可賀知年寫的是什么對力量永無止境的追逐? 哪怕是寫個永無止境的追求理想,闡述自己對理想的熱愛,也總好過寫什么力量吧,太抽象了,也太魔怔了。 知識就是力量,對于力量永無止境的追逐就是不斷學習、終身學習。賀知年如此跟自己的語文老師解釋道。 因為語文這一科的緣故,讓學校錯失一個全市第一,作為賀知年的語文老師,沒法不可惜,這會兒語氣里都滿是沉痛:你看,你要是在作文里寫對學習的熱愛,就不會丟那么多分了。寫作文光自己心里明白不行,你得讓閱卷的老師也看明白,是不是? 是。賀知年老老實實地道,錯失第一,他自己心里也很不舒服,作文扣這么多分兒是他沒想到的,我打算接下來每天寫兩篇作文,好好練練各種題目,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劍修不能被同一個招式打趴下兩次,也不能在同一個題目上拉分。 距離高考不到兩個月了,作文確實是不能有重大失誤的地方,這里面分數太多了,語文老師把賀知年叫過來,也有給他布置作業的打算,既然學生主動提了,那更好。 我給你出題,班空到我這來拿題目,寫完了就拿給我看看,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你基礎不錯,文學積累多,以前作文都挺好的,這回只是個失誤,咱們下次避免這樣的失誤就行了。 一路跳級上來的學生,基礎卻比班上的哪個同學都扎實,課外書看得也挺多,在作文上引經據典,有些典故他都是查了書才知道。 校領導們都盼著這一屆高考能出個省狀元呢,這一次成績下來,他作為賀知年的語文老師,已經被七八個領導喊去談過話了。 作者有話說: 第16章 犯人的兒子 一個多月的時間,賀知年練習了上百個作文題目,雖然偶有偏差,但概率不大。 可哪怕是百里挑一的概率,也讓老師們心驚rou跳,高考前一天,還暗自祈禱:作文題目千萬要是賀知年練過的,一定不能寫跑題。 高考第一場就是語文,等試卷發下來,在考場監考的幾個語文老師都松了口氣嘗試為題寫一篇記敘文。 不容易跑題,練過類似的,可算不是他們最怕的看圖寫文,賀知年同學的思維邏輯跟大多數人不太一樣,就怕從圖上悟出什么新道理。 繞是如此,高考全部結束之后,賀知年還是被老師留下,要求把語文作文在辦公室里默一遍。 默一遍就默一遍,賀知年當然還記得自己那篇作文是怎么寫的,他第一次嘗試自己做木工活,是跟著他這一世的父親學的,那還是在下洼村的時候。 看完了賀知年的高考作文,整個高三組的老師以及得到消息的校領導們,不光是松了口氣,還開始掰著手指頭盼望成績下來。 賀知年沒有辜負這些老師們的期望,離滿分就僅差一分,盡管具體的名次還沒下來,但是這分數,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高考恢復以來,咱們省還沒有出現過比這分數更高的,賀爸爸就放心吧,省狀元是沒跑了,估計這兩天消息就下來了,您等我們電話。 知道成績那天,賀海在樓前放了一掛大鞭炮,人家結婚送喜糖,他是兒子高考送喜糖,送鄰居、送員工、送朋友,差點沒忍住跑去送前妻。 省狀元的消息傳來,賀海直接包下了整個酒樓,大擺宴席,把能請的老師都請過來了,不光高中的,還有阿年初中和小學的老師。 不光在玉水擺了一場,還回下洼村擺了一場流水席,十里八鄉誰來吃都行。 賀知年作為省狀元,不光接受采訪上了報紙,還上了玉水的晚間新聞,聲勢比以往的省狀元要大得多,畢竟他的情況特殊,年紀小,再加上差點兒滿分,可不就更有值得報道的點。 動靜太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好像都知道了。 在村里擺流水席這天,還有外村不認識的人專程帶孩子過來沾喜氣,認識的人那就更得來了,不光賀知年的姥姥家過來湊熱鬧,就連他那個消失了八年的便宜媽王若也來了。 圍觀的人挺尷尬,熱鬧的場子都冷下來了,可幾位當事人卻都挺自然的。 王若是自己過來的,沒帶再婚的丈夫和孩子,她是在電視上看到的消息,一樣的名字,一樣的年紀,賀海也在那段采訪當中出鏡了,讓她百分百確定,省狀元就是她的孩子。 沒死啊。 她不光來了,還包了五百塊錢的紅包。 阿年還記得mama嗎?都是大孩子了,想不想mama?王若伸手想摸一摸兒子腦袋,但是被躲過去了,原本含在眼里的眼淚啪的一下落下來。 這都什么毛病,動不動就掉眼淚,奶奶是這樣,便宜母親也是這樣,要哭也該是被拋棄的人哭,拋棄人的人哭什么。 賀知年往后退了兩步:不記得了,您哪位? 噗!好幾個年輕人笑出了聲。 知情的人很熱情地跟外來人科普:小狀元五歲的時候,他媽就卷錢跑了,現在才露面,能認得她嗎? 這么狠心?這是知道孩子出息了,回來沾光的吧? 可不是嘛,要不然怎么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王若都聽見了,她來之前就知道大伙肯定這么想她,但別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