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權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37節
曲析卻聽明白了:“您覺得命不值錢,是因為您在將那些人打下地獄后,會隨他們一起死去,對嗎?” 這一刻,徐夙的眼中露出偏執的仇恨。 沒錯。 因為哪怕在地獄里,他都不想讓他們好過。 曲析看著他漠然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您對自己太無情了?!?/br> 過往的那些事,好像都與這位有關,卻都不該是他的責任。 徐夙自嘲地彎了嘴角。 權臣,不就該無情嗎? 看著徐夙決絕的樣子,曲析忽地心中不忍。 為這位和小公主都感到不忍。 他第一次戳穿這個人:“您覺得公主這樣的人應當和一個對她寵愛有加的人平安和樂地在一起,對嗎?” 曲析依舊沒有得到徐夙的回應。 可是出門前,他還是對徐夙說道:“可您為何不曾想過,顛覆過去的所有,保護好這個珍貴的人呢?” 看著曲析消失的背影,徐夙喉結滾了滾,閉上了眼。 他這樣的人,配重新開始嗎? 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 - 要說這些年來,元瓊怎么都戒不掉的壞毛病,大概就是賴床了。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到了夜半才歸,她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一樣,怎么都睜不開。 即便餓得饑腸轆轆了,還是寧肯胃里空空如也直叫喚,也不愿意早點起來。 直到屋外飄進一股nongnong的食物香氣。 迷迷糊糊間,她以為是誰拿著飯菜經過了她的門口,卻沒想到這香味久久不散。那上菜的人就像在她屋門外住下了一樣。 終于在半炷香后,她像條蟲子一樣從床上挪起來,穿戴整齊后,打開了房門。 元瓊方一打開門,便看到了魏如晏,他正靠在二樓的木欄桿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樓下。 而在他的腳邊,用木盤放了大概也就……十幾來道菜吧,一字排開。 聽見了身后的開門的聲音,魏如晏轉過了頭。 “喲,我們趙小好人醒了?” 元瓊不知道為什么,一聽見他的聲音就頭疼,聽他這么叫自己頓覺頭更疼了。 她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一堆菜:“你帶著這些站在我房門口干什么?” “等你一起吃飯啊?!彼荒樌硭斎?。 “不用了,我下樓去……”元瓊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她扶著欄邊,隨意往下一眼,就看到了徐夙。 他一個人坐在那里,點了些菜。 但是又沒有動筷子。 樓下的人恰在此時抬頭,往她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元瓊想起昨夜的不算愉快的談話,握著欄桿的手緊了緊。 再看去,徐夙已經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向她走來。 魏如晏悠悠地轉回頭,再度向樓下看去。 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木欄桿,不用細想就能猜到這兩人昨夜的矛盾根本未解。 “和我一起吃不好嗎?”他雖是在和元瓊說話,笑眼卻仍然盯著樓下,“昨日不是說了要請你吃飯嗎?不必與我客氣?!?/br> 元瓊見徐夙始終沒有動作,就像是在等她做選擇一樣。 不過這個選擇也不是很難做。 她轉過頭:“你說的,我吃完你可別問我收錢?!?/br> 有了回應后,魏如晏風一般地回過身:“自然?!?/br> 說完,他拿起一個木盤就往她房里走。 得逞似的,走之前他還不忘朝徐夙擺了擺手。 元瓊喟然,對他這招人討厭的樣子哭笑不得。 當事人卻是完全不知道收斂,邊走邊回頭給了她一眼,“菜太多了我拿不了,趙小好人,幫忙拿進來吧?!?/br> 聲音悠悠揚揚,帶著炫耀的意味。 客棧人多,喧鬧得很,不過樓上的聲音倒是十分清晰地傳進了徐夙的耳中。 他看著一桌子未動的菜和腳邊的小東西,袖中指腹交疊,用力捻了捻。 …… 菜被擺了滿桌。 元瓊掃了一眼,實在是覺得這么些菜找四五個大老爺們吃一頓都不一定吃得完。 就她一個小女子,再帶上對面一個公子哥,怎么看怎么浪費。 魏如晏倒了杯酒:“怎么了?你昨日不是說都想嘗嘗嗎?我這就給你都點上了?!?/br> 元瓊啼笑皆非:“我就這么一說,您真不愧是魏國太子,真不知道該說你奢靡好還是大方好?!?/br> 酒壺落桌,發出清脆的聲響。 魏如晏挑了挑眉:“你認出我了?” 元瓊聳了聳肩:“你不也認出我了?” 不然他為何總纏著自己? 類似于他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最不差的就是姑娘的愛慕。 她天天對他每個好臉,正常的風流公子早就換個人了。 元瓊自顧自夾了一道自己愛吃的糯米蓮藕,一邊用筷子將它分為兩半,一邊低著頭說道:“我實在搞不明白,你一個魏國太子為什么老想著請我吃飯?” 魏如晏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著答道:“早就聽說趙國公主一言不發出走宮城,兩年未歸,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女子能這么有魄力?!?/br> 元瓊點了點頭。 顯得有些敷衍。 他繼續說道:“我之前和我的皇弟打賭?!?/br> 她很給面子的接道:“賭什么?” 魏如晏杯中酒盡,又倒了一杯。 倒完后他手稍頓,眼神示意元瓊要不要來一點。 元瓊搖了搖手,拒絕了。 喝酒誤事。 魏如晏不甚在意,將酒壺放回:“賭你多久會哭著回去找你的父皇?!?/br> 元瓊猛地被嗆了一下:“你這人是不是哪里有點問題?” “怎么,我說錯了嗎?”他一臉理所當然,“像你這樣從小被寵大的公主,出了宮城十有八九沒過幾天都要哭著回去,再要不就是餓死街頭的落魄結局?!?/br> 元瓊沒有和他討論這個,只是隨口問道:“那你現在看到我了,滿足好奇心了嗎?” “現在?”他托起下巴。 元瓊因他上揚的尾音而抬眼。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對你更加好奇了?!?/br> 魏如晏其實也是個俊朗的人。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樣子,許是因為他飲了酒,讓他一雙桃花眼也透著幾分似醉非醉。 又因為逆著光的關系,他臉上輪廓又柔和了幾分。 這話聽著很真。 換作任何一個女子,可能都會為此沉迷。 畢竟,好奇便是一切的開端,而誰又能抵抗得了一個溫柔動情的人所給的機會呢。 可元瓊只是破壞情調地扯下了面前的一個雞腿,配合著手上的動作揭穿了他:“我自覺沒這個本事,太子殿下應該是對我們徐正卿更感興趣吧。不過你找錯人了,我真的和他不熟?!?/br> 魏如晏愣了愣,眼里刻意擺出的情意收斂了幾分,轉而換上了探究。 來晉國前,他確實對徐夙這個人頗多好奇。 不過現在,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公主更有趣一點,甚至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元瓊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只不過她吃得正歡,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也沒空和他多說。 她和云雀游歷的上一個地方便是魏國,兩個人在那里住了小半年,自是對魏國的種種都了解了點。 當然,也包括魏國皇室每年都與晉國有私下販鹽的交易。 所以嚴格來說,魏國和晉國算是盟友的關系. 而晉國雖然一直未動,但卻是一直對曾經的手下敗將趙國虎視眈眈,若是未來趙晉兩國交戰,魏國自然是站在晉國這里,那么以防萬一便要越多了解趙國越好。 這次,就是個好機會。 可是堂堂魏國太子接近她一個離開趙國兩年的人有什么用,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他想通過她接近一個在趙國能呼風喚雨的大臣——正卿徐夙。 這也就是元瓊很不愿意和魏如晏多說話的另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