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后一餐大鍋飯，我們班沒有去吃，集體到校內一個飯店為郭建高餞行。 郭建高堅持要喝白酒，兄弟們也沒拒絕。56度的老白干端上來，每人滿滿的一杯，望著晶瑩透亮的酒杯，聞著令人發暈的酒氣，我心中發驚，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 “來！讓我們感謝郭班長這一個月來對我們的幫助?！焙w站起來，舉起酒杯。 “咣！”一杯下肚，頓感一團火從咽喉燒到胃里，辛辣的味道直沖鼻腔，我不停地咳嗽。 “小伙子，還嫩著呢，需要多鍛煉?！惫ǜ咝χ奈业募??！拔腋兄x這一個月來兄弟們對我的支持，你們是我幾年軍訓以來遇到的最好的學生?！彼麆忧榈卣f著，我們剛有點感動，“各方面都是最好的，包括……”他故意拉長聲音，嘴角露出壞笑。 “噢！”我們鬼笑著，一飲而盡。 …… …… 包廂里烏煙瘴氣，幾杯酒下肚后，兄弟們都有點眼花耳熱。尤其是胡俊杰，滿臉通紅，一直到脖根，整個一猴子屁股，沒想到，他的皮膚對酒精如此敏感。 “班長，聽說明年你就要轉業了！”胡飛打著酒嗝問道。 郭建高醉眼朦朧（因為每個人都敬他，他喝得最多），望著我們，緩緩點頭。 “回家了……終于回家了，找個普通工作，娶個黃臉婆，生活就是這么簡單，不是嗎？”他趴在桌上，舉著空酒杯，喃喃說著，一臉茫然。 我們不知該說什么，只默默的看著他，看著我們表情，他強自振作。 “我真羨慕你們，可以上大學，你們將來都比我有出息?！彼嬲\地說著，望著一張張尚顯稚氣的臉：“不過你們還年輕，沒必要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學習中，外面的世界很大，應該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br> 我們都靜靜的聽著。 郭建高又喝了一杯，臉上表情好似在哭?！安灰笪?，一生苦戀一個人，到頭來什么都沒有?！?/br> 他流露出的真情令我浮想聯翩：看來他也曾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那又曾是怎樣的開始，怎樣的結束呢。 “只要喜歡，就要勇敢去追，不管成功與否，別讓自己留下遺憾?！彼嵵仄涫碌恼f著，“千萬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惫ǜ吲ゎ^，看著我，目光顯得意味深長的。這句話是對我一個人說的嗎？我若有所思。 酒足飯飽，起身去洗手間。 “??！” “??！是你們！”在過道上與翁亞男相遇。 “你們怎么在這？” “我們給班長餞行?！?/br> “我們也是?！?/br> …… 結果，兩個班二十多個人，坐在一起。 “如霜，我們倆喝一杯?！焙〗鼙揪湍懘?，此刻更是酒壯人膽。 “我喝飲料，你喝白酒?！痹S如霜冷冷的說。 “這不行，應該是男女平等?！焙〗芫有呢蠝y。 “是男人嗎？”許如霜一句話就點中胡俊杰的軟xue，胡俊杰一氣之下，先干為凈。 “好！”眾人鼓掌，胡俊杰吃個啞巴虧，一臉不甘心。 “下面讓雨桐和周曉宇碰一杯?！惫澎`精怪的王玲玲眼珠一轉，出了個鬼主意。 “支持！” “我們支持！”眾人起哄，這里的同學大多知道我與肖雨桐的關系，想看我倆的笑話。 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肖雨桐俏臉一抹嫣紅，美艷不可方物。 也許是酒的力量，也許是郭班長的一番話，我沒有推辭。 “你還是喝飲料吧！”我好心的勸道。 她沒說話，只是舉著酒杯，緊盯著我，那霧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有盈盈淚光。 我突然有一股沖動，想將她緊緊抱住，安撫她的憂傷。 就在這時，“不行！這樣太簡單了，你倆來個交杯酒，怎么樣？”王玲玲促挾的說著。 “嗡！”我腦中一聲巨響，酒杯墜地，水花四濺。 在遙遠的地方，在相似的環境，曾有人也這樣說過…… 我木然呆立，心卻飛向遠方。 肖雨桐癡望著我，晶瑩的淚花緩緩落下…… …… 走出飯店，已是夜幕低垂。 我們五班手扶著手，踉蹌前行。 “周曉宇！” 回首，翁亞男在向我揮手。 “什么事？”我感覺有些不妙。 “雨桐有話對你說?！?/br> 我有些猶豫。 “快去吧，傻小子?！惫嚅L推我一把。 “真是個幸福的家伙?！毙值軅兞w慕的說著，一邊發出曖mei的笑聲。 懷著矛盾的心情，我走了過去。 “周曉宇！這次你要是再讓雨桐傷心，看我怎么收拾你！”翁亞男揮動拳頭威脅我。 她，靜靜的站在路邊，昏黃的燈光下，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夜風中，單薄的她楚楚可憐。 我輕輕來到她身邊，面對她幽怨的目光，默默的站著。 “你為什么老躲著我？”她開口了。 “我…我…軍校不準談戀愛?！彼彼膯栐?，出乎我的意料，我期期艾艾的找了個理由。 “我不怕！”她大聲說著，此話一出，纖細高佻的身軀仿佛注入無窮力量，動人的眼睛愈發明亮。 她的勇氣令我汗顏。難道我一定要象個罪犯在她面前？該來的還是要來。我長嘆一聲：“我有女朋友了?！?/br> 她并沒有吃驚，眨眨眼，輕聲問：“高中同學？” 我直視著她，低聲說：“對！” 她垂下頭，沉默了。我望著她光滑迷人的細頸，黑中透白，想起那晚她所說的話，心中一蕩，不自覺地向她靠近。 “周曉宇，我喜歡你！”她抬起頭，滿面嬌羞，目光帶著衰求。 “第一次見你時，你穿著便裝，是那樣特別，就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天林班長在樓下斥責你，你淚流滿面的樣子，揪動我的心。后來，看你指揮全隊唱歌，瀟灑自如的協作，讓我好喜歡?？吹侥愦虺鰸M環，我也為你高興。從那天起，每次看你訓練的身影，我就感到快樂。急行軍時，你牽著我，我好激動，當時就在想，要是一輩子這樣跑下去，該有多好?！毙び晖┢揭曋胺?，思緒仿佛又回到軍訓歲月，傾敘著每個快樂時刻，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可是，不知為何，這以后，你故意躲著我，讓我好傷心。有時，我也告訴自己，既然你不喜歡我，又何必去纏著你，可每次一看到你的身影，禁不住又去想你。我就是這么不爭氣，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毙び晖I流滿面，她憂傷的望著我，等待著我的答復。 我靜靜的聽著，心中翻江倒海般大起波瀾。我沒想到，她愛我，愛得這么癡，這么深。難道我不喜歡她嗎？如果是，為何每一次見她，都讓我心痛。我欺騙自己，卻讓兩個人心傷。我真是他媽的混蛋，班長說得對，只是喜歡，就要勇敢去追，不要留下遺憾。 凝視她的目光，我心如刀絞。她梨花帶淚的玉靨，讓我心碎。我真是他媽的混蛋，班長說得對，只是喜歡，就要勇敢去追，不要留下遺憾。 我再也顧不得什么，猛地將她摟入懷中。 “傻丫頭，傻丫頭……”我喃喃的說著，不斷加勁緊緊地摟著她，仿佛這樣才能彌補我對她造成的傷害。 ############### 肖雨桐沒有掙扎，反而溫柔地將頭倚在周曉宇肩膀上，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一月的相思此刻得到回報，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令我心醉。 ############### 如蘭般的芳香讓我迷醉，而緊貼著我的曼妙嬌軀，更讓我血脈憤張，熊熊的火從心底燒起來。 “雨桐，雨桐！……”我溫柔的輕呼著。 “嗯！”她蛾首微抬，桃腮通紅，小嘴微張，似乎在期待什么。我猛低下頭，吻住她的櫻唇。 “雨桐！”我凝視著她的秋水明眸，深情地說道：“我—愛—他！” 雨桐芳心蕩漾，癡癡的望著我，再次將嬌軀投入我的懷中。 “你們倆個，哪個隊的？”一聲怒吼傳來，驚醒了互相偎依的我倆。 “糟糕！糾察!”我暗道不好，一邊輕撫著雨桐的玉手，安慰她，一邊回頭望去。 “哈…哈…哈…”五、六班的同學站在后面，捧腹大笑。 “??！”雨桐驚呼，急想甩開我的手。 這時的我反而鎮定下來，緊抓住不放，笑著向兄弟們打招呼。 “你們怎么還沒回去？” “這里有免費的愛情電影上映，怎么能夠錯過?！惫ǜ咝χf。 “真夠刺激?！焙〗艿墓纷煲幌蛲虏怀鱿笱?。 “好感人的情節！”王玲玲夸張地作感動狀。 “男，女主角均應該授予學院最高獎?！焙w此時也來插一扛。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雨桐一臉羞紅，我緊握她的手，仍能感到她急促跳動的心。 “誰說不收費，每人十塊，現在交上來?！蔽议_始反擊。 “太沒良心了吧，你們在這快活，我們可是在前面為你們把風，阻截那些糾察?！焙〗芴_，嚷道。 “原來如此?！蓖鎺θ莸男值芙忝脗?，我心中一陣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