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我meimei要嫁人,我當然給她把把關了,再說了我都當爹了,怎么就不能插話?谷大志知道這老頭子欠他家的,半點兒不怕他。 谷族長氣的半死,谷老二,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是正當我谷金旺怕了你家,任由你們呼來喝去了不成? 谷老二當機立斷,一腳揣在谷大志的腿上,疼的他嗷嗷叫喚,他視而不見,誰給你膽子不敬族長,滾出去! 要是沒有我爺爺舍命救他,他才是那個短命鬼!還到咱家來擺族長威風、??!爹,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爹我錯! 谷老二一連踹了好幾腳,直把谷大志踹倒在地,打起滾來,谷二嫂連忙去護著,一家三口先亂成了一鍋粥。 谷族長拼命的壓下去火氣,夠了!今天這親事要是不想定,那就別定了,讓福山賠你們些錢了事! 那不成!谷大志一嗓子喊出來。 你給我滾!谷族長真的怒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杖狠狠的揮舞起來,落在谷大志身上,谷老二夫妻兩個都來不及反應。 老爺子身子骨尚且硬朗,平日里還跟著兒子、孫子們下地干活,谷大志又落了后手,一時竟然還反抗不得。 嗷!疼的叫聲都不一樣了,谷大志這次是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谷二嫂趕忙追出去,兒子,快讓娘看看,打壞沒有? 見他們娘倆都出去了,谷族長雙手放在手杖上,谷老二,今天你家到底還想不想定親,你給我一句話吧。 旺大伯,自然是要談的,大志被他娘慣壞了,大伯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谷老二勸著谷族長。 鄭福山只覺得可惜,谷族長還是老了,要是他絕對能將谷大志的四肢打斷,不過看到他挨一頓打,這心里也舒服不少。 福山啊,今天就讓我這個老頭子作為見證,你們兩家互換生辰八字,交換定禮,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 鄭福山轉了轉手腕,谷族長,谷二郎,咱們倆家既然要定親,有些事我得說在前頭,免得后面再扯出些閑話來。 我說的這些,若是你們谷家能接受,那這門親,我們就定,若是不能接受,那我家立馬去請個大夫來給你家姑娘治傷,直到治好為止,銀錢都由我家出。 谷族長趕在谷老二前面說,福山先說說看,能不能接受再說,但希望你家不是為了推脫而故意編造出這些。 這是當然,我姓鄭,鄭子盛的嫡長子,可做不出敗壞宗族名聲的事來。鄭福山看著谷老二的眼神,就差直說你就是那個敗壞宗族名聲的不肖子孫。 谷族長想必也知道,我家有門功夫,得自幼練起,十年二十年的才能有所成,這門功夫是童子功,小有所成之后才可圓房,以我家豐海的資質,大約得到十七八。鄭福山所說的,谷族長是信的,鄭家就是靠著這門功夫投軍之后屢屢得勝,肯定不能讓人家丟了家傳。 但拖到十七八歲,谷曉花可就徹底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他有些為難的看著谷老二,谷老二也皺起了眉。 當然了,作為彌補,定親之后,每個月給你家五十銅錢。若是你們不能接受,那咱們也可以按照村里的正常的年紀辦婚事,只是他倆不能同房,你家姑娘還得學著侍奉婆母。 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如果鄭家精明一些,一點錢財都不讓曉花摸到,那他們豈不是白白損失好幾兩銀子? 谷老二有些拿不定主意,鄭福山又拋下一段話,且我夫人讀過書,會識字算數,少一枚銅板她都算的出來,這樣的本事是要交給兒媳的,待我們夫妻倆百年之后她能學多少就是多少。 意思就是只要我們活著,你家女兒就別想摸到一枚銅錢。 谷老二知道他們兩家這不是結親事,而是結了門仇人,不再猶豫,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自然要傳承下去,便按福山說的辦吧,他們這親事先定下,成親的日子就等豐海十七再定。 正好我和她娘多留曉花兩年,讓她多享享做姑娘的日子。 說的似是疼愛孩子一樣,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錢而已,鄭福山眼里的譏諷都不加以掩飾,那就說好了,這是文書,和我兒的生辰八字,只要簽下這文書,我與你立刻交換八字。 你這是什么意思?谷老二臉都漲紅了。 鄭福山不為所動,白紙黑字,留下字據,以后也好少些糾纏,畢竟你兒子是個不入流的地痞混子,耍賴的事沒少做過吧? 福山,你這樣做不太合適吧?谷族長也不贊同他這個要求,這說出去像什么話? 如果谷二郎不敢簽字按手印,那我可不放心,萬一我錢也給了,到了十四五,他們硬逼著我家立馬成親呢? 你們想想吧,是每個月五十銅錢拿到五年后,還是一文錢沒有等著成親。放心,不管你家選哪一條,該給的彩禮都不會少的。 這還用選嗎?一個月五十文錢,兩年就是一兩多銀子。而另一條什么時候見到錢還不一定... 一百文,一個月一百文。谷老二眼睛都有些發亮了,看著和谷大志果然是親父子。 五十文,一個姑娘能有五十文做花銷,可不少了。鄭福山看著谷老二得寸進尺的模樣,坐的穩當,絲毫不氣。 九十文,得給她治傷買藥,九十文也不過是剛剛夠。 五十文,我家愿意找大夫來給你家姑娘治傷,該花多少錢我們都認。 八十... 不用與我扯皮,多一文都不可能,簽或不簽,選吧。鄭福山懶得和他糾纏,我數十下,若是你不簽,我便當你選了第一個,你女兒的八字拿出來吧。 十、九、八、七鄭福山均勻地數數。 谷老二臉上終于有了表情,他急忙喊道,我不識字,萬一你在上面寫了別的怎么辦? 谷族長可識字?鄭福山還真沒考慮這個問題,左右他不會故意騙谷老二簽字按手印。 我那大孫子識字,去叫他來吧。谷族長雙手搭在手杖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復之前打人時的精氣神,似乎是失望極了。 谷老二去叫谷大志跑腿,此時他正躺在床上哎呦的叫喚呢,聽見他爹的話,轉頭就叫他媳婦去跑腿。 谷大志的媳婦唯唯諾諾的,聽了他的話,不敢耽擱半點功夫,趕緊去叫人了。 等谷族長的大孫子來了,將文書念過,谷老二聽著沒有問題,讓谷族長的孫子替他寫了名,他在名字上按了手印。 文書一式兩份,兩家各自收好,又換了庚貼,交換了定禮,說來可笑,谷家準備的定禮是不知道從哪兒尋摸來的一根顏色都褪了的紅頭繩,說這是姑娘使用時間最長的心愛物件。 竟是連塊干凈的手帕都舍不得拿出來。鄭福山真是要被氣笑了,將頭繩裝進荷包里,扭頭便走,一句話都不肯和這家人多說。 谷族長嘆了口氣,也帶著孫子離開了。 這事兒鬧的,別說是答謝紅封,他就差沒被罵一句老不死的了,谷族長心里積了郁氣,一邊走一邊嘆氣,他孫子寬慰他,爺,別為了谷老二那樣的自私鬼生氣,當初也說好了,就幫他這一次,以后咱們再不來往。 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是不是做錯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老頭子我算是把鄭家得罪透了,唉... 爺孫倆慢慢的走回家,氣氛低迷。 北山,半山腰上,落座著一座精致典雅的庭院,院子正中放著一臺玉床,青衣白發的男子正和他心愛的白狐一起曬太陽,突然坐起來。 怎么會這樣? 他雙眼緊緊盯著天上,瞳孔似乎隱約發出金光,星軌變了... 緊接著,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星軌變了!你看啊,星軌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狐蹲坐在玉床上,發出獸吼,其中的喜悅之意,令方圓百里的飛禽走獸全都動了。 第20章 你真這么說?鄭慧慧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來。 嗯。鄭福山覺得自己這一句說的特別好,罵人罵到點上了。 哈哈哈,山哥說得對,那谷大志,就算當個地痞流氓,都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嘍嘍。鄭慧慧跟著笑罵。 鄭福山將他去谷老二家定親的全過程敘述一遍,...暫且這樣,五年的時間,總有他家倒霉的時候。 唉...我是不贊成你們兩家定親的,那谷老二一家子現在變得像是吸血的螞蟥似的,咬住了rou輕易不撒嘴的。鄭慧慧臉上的笑意又被憂愁覆蓋。 定了親,以后想退可就難了,說不準還要壞了豐海的名聲,又或者將谷家的長輩們都得罪了,谷家是絕對不會讓咱們退了谷家女孩的親事的。 朱氏靠在床頭,伸手握著她的,且安心吧,這事兒也不是沒法子解決,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暫且以豐海要練功夫拖著吧。 鄭慧慧看他們夫妻倆面上一點憂愁都沒有,看樣子是真的有法子,不過既然沒說,她也就不問了,轉而問起另一件事,山哥是真的練過什么童子功?厲害不? 氣氛一下子松快下來,朱氏難得俏皮的眨眨眼,功夫自然是要練的,至于是不是童子功...只要不成親不就是了? 鄭慧慧一下明白了,這要是真拖個五年,谷曉花可就真是個老姑娘了,你們這招高! 也是沒辦法,誰讓她非要自己撞上來。朱氏語氣溫柔,其中卻夾帶著寒涼之意。 鄭慧慧安了心,轉頭說了她家小六,我家那老六,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迷上前些日子豐海帶回來的辣果,非要自己種。 他才幾歲,就能自己種果子了?朱氏覺得新奇,別人家的小孩都是滿大街的瘋跑去,這來寶卻不一樣,小小年紀總想往地里鉆,非要幫家里種糧食,結果連大麥、小麥都分不清。 現在是又換了花樣,不種糧食改種果子了? 鄭慧慧一拍大腿,哪兒啊,他會啥呀會,這不是種不出來了,不高興啦,蹲在墻角,說什么面壁思過的,你說這么點的小崽子,咋啥都知道? 朱氏作勢要打她,好啊,你倒是來我這炫耀來了,來寶自小就聰明,還用你說? 鄭慧慧連連擺手,嫂子這話說的我都臉紅,哪來的炫耀之意,你家豐海不是更加聰明,而且性子也沉穩,以后肯定是個做大事的人。 做不做大事的,只要他平安健康,就比什么都強了。 鄭氏一族,滿門忠烈,嫡支子嗣全都死在戰場上,惟有鄭福山因被困上京而留下一命,她那公爹,武功蓋世,文韜武略無一不精,一輩子征戰邊疆,瞎了一只眼,斷了一條腿,這才回了上京榮養。 鄭福山接替他爹去守邊疆,一守就是五年,新帝卻覺鄭家功高蓋主,登基不到一個月,便把她夫君從邊疆叫了回來,封了一個沒有實權的官職,然而就是這樣,新帝還不放心,縱容文臣構陷她公爹,想要將他們鄭家僅余的這點血脈趕盡殺絕。 要不是她公爹在獄中寫下血書,以死證清白,又有武官們集體上諫,要求還她家一個公道,他們夫妻倆能不能活著離開上京也未可知,所以什么功成名就、青史留名,還不如好好的活完這一生。 活人不管死后事,朱氏看的愈發清楚。 鄭豐海聽說了谷來寶想要辣椒,特意跟他爹又去了一次當初摘到辣椒的地方,他們這里沒人吃這個東西,不過聽說南方的某些地區常年吃辣椒,若是有機會,可以去南方看看。 谷來寶收到辣椒時,激動的直接撲到鄭豐海身上,啊啊啊,豐海哥,你也太棒了吧! 鄭豐海被他撞的后退了一步,臉上卻帶起了笑,來寶果然還是適合活潑一點。 來安看著弟弟抱著別人親親熱熱的,心里忍不住冒出一股子酸勁兒,來寶兒,就你豐海哥人好,你親哥不好,不棒? 來寶抱著鄭豐海,對他大哥就是一個左哼哼,大哥悄悄看我笑話,一點都不好,哼! 我那不是看你自己挺上勁兒的,不想打斷你嗎?你這孩子還記上仇了,我對你好的時候你咋不記著呢?谷來安半點不心虛,小來寶也沒叫他幫忙呀,怎么能怪他呢。 谷來寶又是一個右哼哼,哼。╭(╯^╰)╮就不記得,就不記得,還是豐海哥好,幫我找種子,略略略... 鄭豐??粗值軅z幼稚的擠眉弄眼,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 谷來寶這次知道憑他自己的本事,是絕對不可能把辣椒種出來的,那么,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找外援呀! 娘!娘!我又有種子啦~谷來寶示意鄭豐海放下他,邁著小短腿去找他娘求助了。 鄭慧慧正在縫小孩用的肚兜,料子是她去布莊里買的純棉布,又下水洗過,沸水煮過,然后反復揉搓至布松懈,變得無比柔軟,這樣的布給孩子穿才放心。 至于別人家孩子穿剩下的,那肯定是沒有的,即使自己家孩子不穿了,兩件小的拆拆縫縫,就可以湊一件大的。他們這兒是不會輕易把自家孩子的衣服送給別人的,說是對孩子的運勢不好。 嗯,來寶兒放那兒吧,過會兒娘去種了。 我不,我不,娘教我!谷來寶挺起小胸脯,我要自己種,娘,你教教我,我能學會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不會的就學著做,不可以依賴爹娘,那樣就長不大,會變成谷大志那樣的臭流氓的。 鄭慧慧擰不過他,又嫌棄他這張嘴太能叭叭,收好針線,找了一個空盆和一個空碗,來安,去把這盆里裝點土,別太滿。 谷來安拎著盆去后院鏟土,鄭豐海去給他幫忙。 鄭慧慧在碗里倒上半碗水,來寶把種子放進水里,清水泡,大概一兩個時辰。 谷來寶蹲在一邊看著碗,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娘。 來安抱著裝了土的盆回來,鄭豐海則拿著鏟掀,娘,你看看,夠不? 夠了,來寶你看看,這是新挖來的土,還都是濕的,得先曬曬太陽才能用,不然不好出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