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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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鳴鄭重的點了點頭。 孫二德交代了一下,忙領著賀鳴去找趙吼。 走到兩人所住的小院后, 孫二德悻悻的道:賀鳴兄弟, 你跟我嫂子那是舊相識了,一會兒你去叫門。 賀鳴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德兄弟, 你是趙將軍的左右手,你敲門更合適吧! 孫二德嘟囔著道:我是怕打擾了他們的好事,到時候......當時趙吼定不會說什么, 事后肯定會罰他去跑圈的。 等到了門口,兩人對視了一眼, 極為默契的同時舉了手敲門。 趙吼素來警覺,外頭一有動靜他就醒了。 懷中的人兒睡的正沉, 鬢邊的發濕濕的貼在臉頰上,唇微微有著腫脹,趙吼替他攏了攏被角,輕輕的下了床,開門后將人給推搡到了一旁的偏房里。 大晚上的有何要事? 他面露不悅,見到賀鳴后又詫異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賀鳴將路上所見告知了他, 趙吼面色凝重,半晌才道:周原朗這是要故技重施嗎?上一次他沒有防備才會中了這些人的jian計。 這一次就算想要前后夾攻,他也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周原朗大概還有多久能到涼州城? 賀鳴拱手道:雪天路滑,約莫兩日的功夫。 趙吼沉吟了片刻,孫二德,你立即召集一隊人馬,我連夜出城,偷襲漠北的軍隊。只要沒有形成合圍之勢,周原朗就別想得逞。 孫二德應了是,立馬就抽調人手去了。 程宴平睡的迷迷糊糊,手上摸了空,猛地就驚醒了,身旁的人早已不見了,外頭火把的光亮跳躍不定,有低低的人聲傳了進來。 他忙穿了衣服,便出去了。 此時的趙吼已經穿戴整齊,冰冷的鎧甲泛著寒光,愈發襯的他身形高大壯碩,他走了過去,是要打仗了嗎? 趙吼見他穿的單薄,忙道:外頭天冷,你快些回屋去。最快一日,最慢兩日我定回來。 程宴平哦了一聲。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孫二德召集的這一隊人馬,都是軍中的精英,單個挑出來那個個都能以一敵十,這一趟出去他們是要挫一挫漠北人的銳氣,若是能將他們一舉擊退那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等周原朗的軍隊一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也行。 只要兩邊不同時進攻,趙吼都有把握守住涼州城。 北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積雪,吹至半空又洋洋灑灑的落下,猶如落雪。 程宴平立在城墻之上,看著趙吼帶著這一隊人馬像是幽靈一般消失在無盡的夜色里。 ...... 二日的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這兩天里程宴平壓根就沒怎么睡,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白日里大半的時間都在城墻上,孫二德見他如此,生怕他凍病了,回頭趙吼回來要責罰他。連哄帶求的將人送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少了趙吼,程宴平總也待不住,末了還是去了廚房。 他想著趙吼說兩日回來定就會回來的,再不濟稍稍遲些也是有的,一想到趙吼要回來,他心里便高興,張羅著開始做飯。 前些日子趙吼說雪里起出來的大白菜味道最好,用上油渣一炒,簡直比龍rou還要好吃。 程宴平在廚娘們的幫助下,炒了一碟子油渣燒白菜。 燒好后又端回了房間里。 等了又等也沒聽到外頭有動靜,程宴平又開始了胡思亂想,末了實在待不住了,穿戴整齊后便要去城墻,這頭剛出了門,就見賀鳴面色沉重的疾步走了進來。 程宴平忙問道:可是他們回來了? 賀鳴搖了搖頭。 周原朗的人到了,已經將東城門團團圍住了。 程宴平心頭咯噔一下,趙吼是整個涼州城的主心骨,他不在若是周原朗的人發動進攻,只怕涼州城連一日都堅守不了。 他隨著賀鳴一起去了東城門。 站在城樓上往下看,一列列的士兵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竟然連雪色都蓋了過去。 北風勁烈,吹亂了男人的長發。 實在不行便投降吧! 孫二德梗著脖子道:干|他娘的,衛安軍寧可戰死也絕不投降。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也齊聲喊了起來,聲勢倒是頗為浩大。 二德兄弟,你覺得以咱們現在的兵力對上周原朗有幾成勝算? 程宴平偏頭看向了他。 孫二德默了默。 我們占有地利,姓周的想要拿下涼州城,他們也得脫層皮! 程宴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為大渝的子民,甚至城墻之下的很多人還是昔日的同袍,若真要打起來,死傷的都是自己人。 你也知道沒有勝算,對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之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孫二德低聲罵了一句。 程宴平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想想花花,想想許嫂子,想想婆婆,你可以大丈夫舍身忘已,那他們呢? 提及家人,孫二德沒說話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 大渝的規矩,不殺降兵。 程宴平的話音剛落,城下的人開始喊話了。 里面的人聽著,我等此次前來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捉拿一人,只要你們肯交出那人,我們即刻退兵。 孫二德撐大了眼睛,朝下望了去。 周原朗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竟然只為一個人? 他大聲喊道:何人? 程宴平! 孫二德當時就愣住了,抄起一旁的弓箭,拉弓,搭箭,放箭,一氣呵成。 不行! 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孫二德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就將人交出去了,畢竟用一個人就可以換來整個涼州城的安危??瑟毆毘萄缙讲恍?,他可是趙吼心尖尖上的人。 若是讓趙吼知道他們貪生怕死,將程宴平交出去了,他哪里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程宴平倒是神色如常,他對著孫二德笑了笑。 這筆買賣劃算的很,你為何這般生氣? 孫二德氣的眼底都紅了,嫂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我們兄弟就算全都戰死了,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 程宴平笑的格外的溫柔,他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一張張的臉,或是年輕,或是年長,鮮活而可愛。 你們愿意為我而死,我程宴平承了你們這份情,若是周原朗此來是為了攻城,那我愿意與你們共進退,同生死??伤@次前來是為了我,我同樣也愿意為你們而死。 孫二德還想說什么,卻被程宴平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了。 跟著他便下了城樓,賀鳴跟在他的身后,急聲勸道:你真的要出去? 程宴平抿著唇。 你既然奉了哥哥的命令前來保護我,現在我去了,你便替我保護趙吼吧。 賀鳴腳下步子一頓,恭敬的行了禮。 男人的身形纖瘦,被風卷起的衣袍,獵獵作響。 今時今日,整個涼州城的人都知道,那個叫程宴平的人為了滿城的百姓,甘愿赴死。 告訴趙吼,好好活著! 厚重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條縫隙。 程宴平緩步走了出去。 一個人獨自面對著外頭的千軍萬馬,氣勢卻絲毫不弱。 他走到周原朗的跟前站定,仰頭打量著馬背上的男人,你欠我男人一條命,你記著我會親自取你的性命,替他報仇的! 說完也不理周原朗錯愕的表情,轉身鉆進了一旁的馬車里。 孫二德和賀鳴站在城墻上,看著周原朗的大軍調轉了方向。 孫二德一拳捶在了墻壁上,罵了一句。 真他娘的憋屈! 賀鳴目送著程宴平的馬車走遠,直至消失在漫天的雪色里。 二德兄弟,眼下還不是傷心的時候,咱們得先把將軍找回來,再商量一下如何救出程小公子。 ...... 沒了周原朗的威脅,孫二德只留了一部分士兵在城中維持秩序,親自帶領了其余的軍隊殺了出去。 所有人心里頭都憋著一口氣。 這一趟氣勢如虹,直將漠北的軍隊打的落花流水。 最終在離涼州城幾十公里外的狼谷跟趙吼匯合了,此時的趙吼渾身是血,可眼睛卻亮著森寒的光,見了孫二德便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會來! 孫二德苦著一張臉,跪了下去。 將軍,你打我吧!我沒看好嫂子! 趙吼的腦袋里嗡的一聲,他一把沖了過去揪著孫二德的衣領將人生生的提了起來。 你他娘的說什么? 孫二德羞愧的都快哭了,一時都忘了要解釋。 好在賀鳴也跟著來了,他忙解釋道:趙將軍,你且稍安勿躁,眼下程小公子還沒有危險,周原朗此次前來目標明確,就是為了程小公子,想來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趙吼松了手,翻身上馬。 駕! 他揮著馬鞭,朝著涼州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緣定三生,白首為約。 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冷風撲面而來,趙吼的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合婚庚帖上的誓言。 就算是死,他也要同程宴平死在一處! 第53章 燕京。 如鉛石般的烏云堆積在天邊, 狂風肆虐,吹起的嗚嗚風聲似是人的哭聲一般,如棉絮般的雪花自天空落下, 被北風卷著在半空中飛舞著。 北方可真冷啊, 整日里都在下雪, 已經連著好些日子沒見到日頭了。 報! 前方急報, 叛軍已經打來了,不出三日便能殺到燕京了! 尖銳而慌亂的聲音打破了宮殿的寂靜,在空蕩蕩的皇宮里激起了延綿不絕的回音。 這是元光帝趙郁來到燕京后的行宮, 雖也裝修過,可到底是倉促了些, 沒有金陵皇宮的氣派和奢靡, 趙郁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轉身朝著里間走去。 自丟下金陵城逃走那一日開始, 他的心里就知道敗局已定。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好容易奪來的皇位又被他人奪去,不甘心他曾經唯一的摯友也背叛了他嫁給了一個鄉野村夫。 若早知道如此, 當初他就不該放了他出京。 若早知道,他該娶了他的。 可是...... 他注定是要登基為帝的, 大渝數百年來從未有過立男人為后為妃的,兩廂對比之下, 他還是選擇了帝位。 屋子里燒了地龍,也放了足量的炭盆。 可趙郁還是覺得冷,他還是覺得金陵城的冬日更好些。 身旁服侍的老太監面有難色的躬著身子走了進來,帶著哭腔道:陛下,您已經五日未見朝臣們了,眼下叛軍就要打來了, 朝臣們都在外頭候著要覲見陛下,好一同商量對敵之策。 今年是他登基的第五年。 趙郁整個人躺坐在龍椅里,忽的就覺得格外的疲憊,往日里上朝他總是腰背挺的筆直,坐姿端正,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如今不需要了,他愛怎么坐就怎么坐。 讓他們都散了吧! 老太監:陛下,這...... 趙郁揮了揮手,你也走吧! 少傾,殿外人頭攢頭,腳步聲雜亂,哭聲和喝聲混成了一團,這樣的混亂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歸于了平靜。 不對,不是平靜,而是死寂。 偌大的宮殿里只瞬息間便只有他一個活人了。 他起身緩步走到了外面,大雪紛紛揚揚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他赤著足一步一步走到了城門樓上,他等的人還沒來,他得去迎著。 即便失去了天下又如何,只要程宴平還在,一切就都值得。 他終究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 剛進了城中,周原朗就發現了不對勁。 原本還算熱鬧的街道,現下空無一人,地上殘留著的腳印即將被大雪掩蓋,整個燕京城宛若成了一座死城。他心下一顫,輕夾馬腹朝著行宮而去。 宮門大敞著,到處都是一片凌亂。 一抬頭就看到了立在城門樓上的趙郁,他穿著明黃的龍袍,在寒風中猶如一只即將飛向天空的鳥兒。 周原朗翻身下馬,跪下行禮道:微臣周原朗參見陛下。微臣不辱使命,將人給帶回來了。 趙郁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馬車上。 自上次分別,已經快有一年的時間了。他忽的就有些緊張了,理了理衣裳,順了順鬢邊的散亂的發,然后急急的下了城樓,走到了馬車前。 仲清,你來啦! 仲清是他的字,已經許久沒有人叫過了,程宴平掀開了車簾,下了馬車。 站在眼前的趙郁目光里有些討好的意味,雖穿著龍袍,可卻絲毫不見帝王威嚴,他有些拘謹,幾次想要伸手去拉程宴平,可每每手伸出去還未碰到他就又縮了回去。 仲清,我知你怕冷,快進屋,咱們回屋說話。屋子里燒了地龍,可暖和了。 還有梅花,我讓他們一早就備下了。 還有糖漬的蜜餞和糕點,我知你喜歡吃甜的。 趙郁絮絮的說著,想要伸手拉著程宴平的時候,卻被程宴平躲了過去。 一旁的周原朗察覺出了不對勁,往日里的元光帝是威嚴赫赫的,可現在的趙郁卻像是個討好大人的孩子一般。 他瞇起了眼睛,還想問些什么。 趙郁卻一個眼神掃了過來,眼神冰冷如刀,一如從前。 你下去領賞吧! 說完便引著程宴平進了殿中。 養心殿,跟金陵城的名字一樣,連里頭的擺設也是一樣的。 殿中擺了許多的梅花,香味在暖氣中愈發的濃郁起來,甚至都有些沖鼻。 程宴平微微皺眉,趙郁,你找我來到底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