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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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店鋪東家領著老板娘,后面跟著店鋪伙計,試圖攔截身邊每一個路過的人進店看看 云安牽著馬隨著人群往里走,馬兒的籠頭突然被人從另一邊扯住了,只見一位年過不惑的男子探頭過來,臉上掬著笑,說道:這位爺,到店里看看吧?長櫓,短櫓,漁網、賠本價格 不用了,謝謝。云安淡淡道。 欸欸欸,這位爺,別急著走啊,本店還有祖傳秘制的魚油,六十年的老工藝了,只需往手上涂上薄薄的一層,即便是雙手整日泡在水里也不會生瘡,紅腫。一看您就是做大生意的人,我們店里還有很多您移步去瞧瞧? 抱歉,我家里并未養漁船,用不上這個。 那也不要緊啊,買一些去給尊夫人用嘛,用上這個保證冬天不生凍瘡,囤一點兒吧,今后可能再也沒有了 尊夫人三個字刺痛了云安的心臟,她沉默地看著那人,心中不再煩躁眼前這個男子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政局之下的可憐人,一道寥寥數語的圣旨可能就此斷送他們家祖傳的鋪子,而他這個年紀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 云安無聲一嘆,對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認知更深一層,她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男子: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么多人你把我攔住也是緣分,祝你合家團圓。 男子有些懵下意識地接過銀票,松了手,云安便拉著馬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男子看了看手中的銀票,突然瞪圓了困倦的雙眼,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仔細一看上面還是那幾個字:壹仟兩。 男子頭看了看領著小兒子站在鋪子門口滿面愁容的妻子,眼底一熱,將銀票貼身收好急匆匆去,拉著妻子進了鋪子,囑咐妻子快點關門。 女人雖不明就里,但還是照做了。 直到店鋪從里面上栓鎖死,男人才從懷里掏出銀票,看著上面的面額憶著那位牽馬人的話,忍不住濕了眼眶。 顫抖著聲音說道:恩人吶!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感謝大家的閱讀,么么噠。感謝在20210709 20:41:46~20210710 23:1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球球 2個;小楊同學、Emmm、yatee、莫奈涼一、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微風不燥清風徐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warera 60瓶;dcbcoke 55瓶;紅酒煨大蝦、老翁 30瓶;木moo~ 25瓶;天狼守約 20瓶;莫奈涼一 11瓶;passionor、朱一禾、js、長生、源源云中君、CBD翠花、43090594、山本無憂、22578036、羊羊大 10瓶;七三i 8瓶;毛線絨 6瓶;破雪、愛星河的清夢 5瓶;風流倜儻女少俠 2瓶;二毛五的結婚證、40918462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87、淟州無糧 隊伍徐徐前進, 周圍越來越擁擠了 潮濕,擁擠,悶熱,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味道, 腳下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 也是那種黏膩膩的感覺,今日碼頭上的人員吞吐量明顯超過了極限, 使得置身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不適。 有的人沉默地苦挨著, 有的人則直接罵出了聲音, 還有孩子毫不遮掩的清亮哭聲以及婦人的啜泣聲。 云安始終沉默著, 只是牽馬的方式已經由適才拉著韁繩改為扯著籠頭, 她的手指隱隱泛白,但她依舊緊緊地拉著亦如她現下的狀態, 已無法失去更多。 穿過碼頭前面的市場后,陷入了一段昏暗,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又倏地一下燃起了光亮, 人群本能地向前擠卻又發現已是寸步難行了,而痛苦就像那平靜湖面投下石塊后產生的漣漪般, 一層一層地蕩漾開來,每一個試圖向前擠的人, 都給這份共同的痛苦增加了些許分量。 云安也被擠到了,很痛她右手拉著馬兒的籠頭,左手抓著右肩護著前胸, 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按著云安貼到了前面人的脊背上,汗臭味刺入鼻腔而那股壓力卻沒有停止,直到將云安胸腔里的空氣都快擠干了, 才毫無征兆地反彈開來。 隨著一聲嘶鳴,手中的籠頭還是脫手了云安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被勒出了血痕,指尖微微顫抖著。 馬兒就在云安的不遠處,近在咫尺卻又無能為力 好在這是一匹性子溫順又受過訓練的老馬,縱然被人流擠的連連嘶鳴也沒有抬腿蹬人,云安的心口猶自抽痛,她咬緊后槽牙奮力往馬兒那邊傾身而去,幾次努力引來只多不少的謾罵,終于抓住了韁繩 云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寬廣平坦的港前廣場上,搭起了幾個臺子,臺子上立著數個木架子,架子上放著火盆,火苗呼呼地往上竄。 臺子下面,精壯的家丁和裝卸工手挽著手組成人墻,隔絕了人流。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這不是各大漁船兒的老板嗎?如一呼百應般得到了認同,除了云安在場大部分人至少認識臺上站著的那些人中的一兩位,通過身邊人的議論云安了解到:臺上站著的那些人都是淟州碼頭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淟州港口停著的所有能出海一天以上的大船,都是這些人的。 臺上的這些人要么是老板,要么就是擁有話語權的掌柜的,最不濟也是船老大,足見淟州碼頭眼下的處境多么令人擔憂。 諸位老板,圣旨是真的嗎? 我們可怎么辦吶! 全家老小都指望著碼頭,我們可怎么辦???! 人群猶如炸開的油鍋,質疑聲不絕于耳,最后是臺上的那些男子喊破了喉嚨才勉強控制住了場面。 其中一位男子扯著脖子喊道:諸位安靜一下,我知道大家都很擔心,那就更應該聽我們說話了,是不是? 男子繼續道:圣旨是真的不過!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都亂糟糟地擠在這兒也不是辦法諸位請看說著各個臺上紛紛抬出了一個告示板,紅紙上面寫著斗大的黑字。 諸位請諸位找到各自的東家,或者在哪艘船底下為誰辦事,這紅紙上寫了地點和時辰,咱們都移步到相應的地點再議大事!在咱們榮記海行做事的兄弟們,申時一刻到舊港去集合 眾人聽明白了,紛紛去尋找自己的東家不過還有人喊道:打零工出力氣的散戶怎么辦? 那榮記海行的人倒也盡職盡責,回應道:打零工的兄弟們先到商會去報到,商會會長會代表大家到衙門去求個說法的!找到各自東家的兄弟們記下地點和時辰就抓緊散了吧,免得天亮以后衙門說咱們聚眾鬧事,皇命難違兄弟們不要糊涂! 這下隊伍徹底動起來了,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港口前的廣場上絕大多數的人都離開了,留下地上的一片狼藉。 港口前的一根旗桿上拴著云安的馬,維克船長和云安并肩站在甲板上,自從失去了一條腿,維克船長很少到甲板上來,他一只手托著煙斗一只手抓著護欄,對云安說道:相先生請您務必幫幫我。 船長先生,我很早之前就給你寫過信了,你怎么還沒準備好? 維克船長發出一聲嘆息,答道: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船上的商品在相先生的幫助下都被賣掉了可是我們按照原計劃派人去城里采購食物的時候,發現買不到了原本供給我們的那幾位老板說他們的糧食被人高價收走了,沒有了。 云安也叫不準是不是自己的暗樁在淟州買了糧食,便不動聲色,平靜地說道:維克船長希望我怎么幫你? 相先生,貴國國王給我們下了最后的通牒,十日內我們必須離開我們需要糧食我知道你的船上囤積了大量的糧食,請相先生將糧食勻出一部分來給我不會太多,能夠支撐我們返航就行,我可以用黃金支付。 云安曲了曲食指,指甲劃過木質紋理,發出細微聲響。 我可以為船長提供幫助,甚至可以把足夠你返航的糧食贈給你不過作為交換,我也希望維克船長幫我辦件事。 相先生請說。 我想請維克船長把我的那艘船開出去,停在一個從港口往外望,看不到的安全地方,然后把海鳥號也停在那里保護我的船。 可以,但我要停多久呢? 云安豎起一根手指,答道:一個月,只耽誤船長一個月的功夫,等這邊的事態平息一些,確保我的船沒人發現,你就可以離開了。 成交! 云安下了船,港口前面的廣場上已經空蕩蕩的了,她解開韁繩牽著馬兒離開了碼頭,另一邊維克船長也帶著水手們上了云安的那艘船,從船艙里搬糧食到海鳥號上。 一輛寬敞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上,掀起塵土飛揚,一名精壯的車夫坐在車轅上cao控著拉車的馬兒飛奔,馬車的一左一右跟著同樣精壯的男子,人人身穿短打,背著行囊,馬鞍上掛著兵器看起來像是在護衛著這輛馬車,足有八人之多。 突然,車廂內傳出一聲嘹亮的嬰兒的啼哭聲,隨后是一聲老婦人念誦佛號的聲音 車廂內妞妞跪在地上,扒著馬車里的座位,正在哄襁褓中的嬰兒 此時車廂內只有五名女眷,正是被綁走的林夫人,林不羨,妞妞和妮妮姐妹倆以及忠心護主的由儀 妮妮之前睡著,林不羨便將她的襁褓安置在了車座上可還不到一個時辰妮妮就醒了,妞妞聽到meimei哭一個箭步竄過去,跪在車座前低聲哄meimei道:妮妮別哭,讓娘親睡一會兒吧~,妮妮最乖了。 林夫人看到依偎在由儀身上的自家女兒,聽到哭聲不得不坐直了身體,滿臉的疲憊的樣子,便捻動手中的佛珠,連連誦念佛號。 由儀說道:小姐,你靠著軟墊休息一會兒吧,這幾天馬不停蹄地趕路您都沒怎么休息過,奴婢去哄小小姐。 妮妮應該是餓了我來吧。由儀便忙不迭地取了擋布,林不羨抱起妮妮坐到車廂角落,由儀和妞妞一左一右抻開擋布為林不羨遮擋。 如林不羨這種大戶人家出身的千金是不必親自奶孩子的,妮妮還沒出生之前林夫人就為她物色好了奶娘,不過奶娘沒能同來,哺乳的重任自然要回歸到林不羨的身上,只是她自從妮妮出生后只喂過孩子下生的第一口奶到現在身體里幾乎沒什么奶水了,這幾日妮妮一直處在一個吃不飽的狀態下,覺都睡不踏實。 林不羨看著懷中的女兒,悄悄濕了眼眶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背對著所有人的這一會兒,林不羨才敢露出脆弱。 一轉眼她已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 責任的重量在林不羨的心底越發清晰只是看著這襁褓中的孩子林不羨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痛心。 這么小的孩子就被卷入到這樣一場生死未卜的風波里,每天吃不飽,睡不好,整日顛簸還要被迫承受嚴酷的生存條件 不過幾日便瘦了一大圈,看著妮妮喘著粗氣努力吸吮求生的模樣,林不羨便心酸不已。 林不羨從未養過孩子但從自家娘親的話語和眼神中,林不羨能感覺出:妮妮現在還能活著就是一個奇跡了。 或許是寧寧給的那個膠囊里蘊含著自己解釋不了的力量吧?不然自家母親何必終日念誦佛號呢? 林不羨忍不住碰了碰妮妮的小臉兒,低聲道:別怕,你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淟州。 夜色深沉,海鳥號和云安的船一前一后駛離了海港,碼頭上一片蕭索,其余番邦的船時有水手進出,從他們焦急的表情上來看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眼下,幾乎所有的番邦船都面臨著一個問題:買不到返航所需的食物! 往年這個時節糧食正是最便宜的時候,新一年的糧食馬上就下來了,各大糧倉,糧莊都會將陳糧拿出來售賣,糧價是全年最便宜的時候。 經過多年的探索,這些番邦船摸準規律,每一年返航的糧食都是在燕國現買的,如此也方便騰出空間多攜帶些商品,做到利益最大化。 可今年他們不僅面臨著隨時被驅逐的境遇,同時還驚恐地發現他們買不到糧食了! 淟州城內所有糧莊,哪怕是合作了多年的那種都沒有糧食了,買不到面,就連大米都買不到了! 所有的番邦船長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有些大賺了一筆的番邦船長當機立斷,購買了許多活羊活豬和數十缸醬菜用以替代口糧,雖然多花了些金幣,但有了這些rou類儲備沿途再打打魚,就足夠支撐他們返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