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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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的久了, 寒意還是侵蝕了上來, 云安感覺脊背一陣發涼。 她們面對篝火, 正面被烤的暖融融的,背面卻被寒氣入侵,一涼一熱在身體里交織,有些磨人。 林不羨和云安仿佛置身在光和暗的交界線上, 切身體會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滋味。 云安掃了一眼見三名車夫都背對著她們這邊,睡的很熟,心道:到底是經驗老道的車夫,明白把脊背沖著熱源的重要性,蜷縮著身體保存核心熱量。像她和林不羨這種烤火的姿勢,若真在這兒坐一夜, 非生病不可。 云安側過頭親了親林不羨的額頭,低聲道:我去去就來。說著往馬車車廂之后走去。 這間是玄一道長和瑞兒的車廂,正好能做一個遮擋物,云安盯著緊閉的車窗,打開空間快速從里面拿出自己的狐裘大氅,關閉空間。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人發現。 云安抱著大氅回到林不羨身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大氅合披在二人身上,并摟住了林不羨。 林不羨用僅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突然多了一樣東西,你就不怕別人懷疑么? 云安小聲答道:怕什么?咱們出發的時候也帶了兩口箱子,除了你和我誰也不知道箱子里具體都裝了什么,我就樂意帶一件大氅,他們管得著么? 可 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 大氅寬大柔軟又保暖,加上面前的篝火,讓云安和林不羨的體溫快速升高,處在了一個舒服的程度上。 云安調整抱著林不羨的那條手臂,試圖讓林不羨能更舒服地依在自己的懷里,柔聲道:睡會兒吧,一會兒我也睡。 林不羨無聲地笑了,她很喜歡云安不勸自己回去睡這一點,在云安的懷里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進入了夢鄉。 云安目睹了眼前篝火從旺到衰,再到只剩下暗火而不見明火的整個過程,天也快亮了。 車夫計算的柴火用量剛剛好,趁著車夫他們還沒醒,云安抽身出來用大氅裹著林不羨,將人橫抱著往馬車上送。 不愧是雪狐皮制成的大氅,根根分明的毛尖上掛著一些飽滿圓潤的露珠,隨著云安將林不羨抱起,露珠紛紛滴落,煞是好看。 大氅上不留一絲水氣,果然是上上佳品。 白翠心向來有早起的習慣,她是第一個醒來的,醒來之后發現林四小姐不見了,吃驚不小剛要下車去尋,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白翠心推開馬車車門,看到云安抱著裹在純白大氅中的林四小姐走了回來 林不羨的頭發披散著,如瀑般的黑絲與雪白的狐裘形成鮮明的對比,中間便是粉潤的臉頰,任誰都能看出來林四小姐睡了一夜好覺。 云安咧嘴一笑,踩著腳蹬上了馬車,將林不羨放在昨夜她睡的地方,然后豎起食指在唇邊,示意白大夫。 后者點了點頭,二人一同下了馬車,關上車門。 白翠心以為云安是讓自己安靜一些,別吵醒了林四小姐,殊不知竟還有另一層意思。 下車以后,云安對白翠心說道:她昨夜在外面陪我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白大夫先是微微一怔,品味過來以后,直直地看著眼前那笑的坦蕩的人,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來。 云安回到篝火旁,用木棍挑了挑篝火,上面的一層銀白色灰燼紛飛,又躥出小火苗,云安加了一些干柴到里面,攏了攏剩下的木炭堆成了一個小篝火,這是用來做早飯的。 云安依舊坐在柴火堆上,還是昨夜的位置,仿佛這一宿都沒怎么變換姿勢一般。 她看了看眼前的篝火,又將目光投向更遠的東方天際,看著露白的天空,心生感慨。 從前的云安一度將這個時空想象成一個高度沉浸式的游戲,三年為期,游戲一場。 她冷眼看這世界,放浪形骸,無拘無束;過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身生活,那個時候云安從來不在乎別人的評價,她覺得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什么說什么,關自己什么事兒? 等到自己告別這空間,恩恩怨怨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就在剛剛,云安趁著天亮之前,外人還沒醒來的時候將林不羨送了回去,一件看似很普通的小事,大概也就云安還有那似懂非懂的白大夫明白,這其中的成長。 若說從前的云安是一位如脫韁野馬般,信奉自由至上的浪子,那今日的云安便是一位成熟穩重的當家人。 和林不羨在一起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安,也懂得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她再不是一個人,她的肩膀上有了重擔,里面裝著叫責任的東西。 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云安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這樣一個世道下,活成一個斗士并不能保護好自己愛的人,唯有心有堅守,外能順勢;才可以活的順意一些。 云安知道林不羨昨夜突然換了環境,大概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感受,很難入眠,即便睡在馬車里更舒適安全,云安也并沒有勸林不羨回去。 今日清晨,云安選擇將林不羨先一步抱回去,是因為云安預感:若是被外人看到她們家亦溪這樣度過一夜,暗地里還不知該如何編排她,什么一刻也離不開男人這種話,大概是張口就來的。 說起來或許有點殘酷,但這也是云安切身體會到的一點兒真相:這個時代的人是沒有浪漫的。 云安要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好亦溪和娘親。 這一覺,林不羨睡的很沉。 沒有人知道這幾天她幾乎都沒有睡好,自從那天晚上客棧的窗子被神秘男子砸了之后,王櫟和王林兩兄弟雖然去追了大半宿,卻空手而歸。 自從那夜以后,每個晚上林不羨都是徹夜難眠,她又不敢讓云安知道,哪怕是裝睡著一動不動。 林不羨并不想讓云安內疚,關于那個神秘男子,林不羨和云安默契地誰都沒有再提,但兩個人其實都明白:那個陌生男子是沖云安來的。 林不羨的大部分知覺和經驗,在得知云安并不屬于這個時空以后便失效了,就像林不羨曾一度斷定云安是罪臣之女逃出升天女扮男裝逃避追捕,一樣滑稽。 林不羨也很想保護云安,可她沒有辦法每每站在云安的立場去思考一些事情,林不羨總會被那未知的浩瀚所震撼,云安在宣紙上畫的那棵樹,那些條條段段,顛覆了林不羨二十多年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她能為云安做些什么呢,林不羨時常這樣問自己。 窗子被砸的幾天里,林不羨只能用默默守夜的方式來守護云安,她擔心,她害怕擔心那個砸窗的男子去而復返,害怕那人下次就不是用石頭砸窗那么簡單,而是破窗而入了。 然而這些林不羨都沒有讓云安知道,林不羨雖然不懂女子之間的風花雪月,卻也明白無論男女,愛一個人都不過是彼此付出,相濡以沫,相守一生。 對著篝火的這一夜,雖然剛開始有些冷,但還是讓林不羨體會到了久違的安心,三輛馬車里都是人,圍成一圈把云安護在最中間,那個想要對秉初不利的人應該不敢現身吧。 那些人是殘忍的,林不羨篤定。 一想到趙金之死,林不羨便不寒而栗。 她愛著云安,深沉又清楚,卻也不知還能再做些什么。 林不羨是被一陣米香給饞醒的,昨天晚上她幾乎沒吃什么東西,除了云安親手撕給她的那一小塊兔rou,還有幾根菜葉 這并不是林不羨第一次在野外用餐,但卻是第一次吃大鍋飯,穿過大漠很兇險,馬車的承重有限,每一樣東西都至關重要無法攜帶兩套鍋子,所有人都只能在一個鍋里吃飯。 云安也看出林不羨的抗拒,從自己分到的那塊烤兔rou的里層,撕下一塊沒有被任何人觸碰過的rou給了林不羨,然后又眼疾手快地給林不羨夾了一筷子野菜 即便云安護妻心切也做不了更多了,僧多湯少,人多rou少云安再想給林不羨夾點什么的時候,基本所有的菜都已經被人翻動過了。 對此云安也無能為力,畢竟三位車夫和王氏兄弟連雙筷子都沒有,掰了兩截樹枝充當筷子,看著他們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樣是真餓到了。 林不羨睜開眼睛,看到云安正蹲在車廂門口,面前的泥爐上座著白大夫煎藥用的小瓦罐,不過此時里面飄出的卻是米香。 醒啦?真有口福粥剛熬好,快起來嘗嘗。 云安又攪動了幾下,撒了一把野菜,滴了幾滴香油進去,蓋上蓋子用廣袖墊著把瓦罐端離了火源,放到了車廂內的小桌上。 翻身又拿來了一只調羹,笑道:小懶蟲,快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么么噠。 235、吐納心法 林不羨看著云安, 心底升起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情感。 仿佛宿在棉花里,沐浴在和風之中,林不羨竟撒嬌道:你扶我~。對一向冷靜克制的林四小姐來說, 如此已是極限。 她是決計說出去你抱我亦或者你喂我這種, 令人羞恥的話來的, 就算是看似普通的你扶我, 林不羨也只能在單獨面對云安的時候,才能坦然得以撒嬌的口吻說出口。 云安自然樂意之至,她繞過小桌半抱著把林不羨把人扶了起來,說道:你先吃, 被褥我等下卷起來放到那輛馬車里就行了, 吃完了我再給你梳頭。 那你呢?林不羨問。 我和他們吃過了, 早上做的燴飯我跟著吃了一碗。我問過白大夫了, 她說這瓦罐是到了雍州以后買的, 一直用來給你煎補藥用, 那些補藥和食材燉在一起就是藥膳, 用這瓦罐給你用來燉粥并無不妥, 我今兒早上趁著他們做飯的功夫,在裝食材的幾個竹筐里翻了翻,竟然找到了干瑤柱,還有魚干, 干香菇,一整根風干火腿和好幾條臘rou,土豆地瓜,這頓飯你先對付一口,等晚上我研究一下,用這個瓦罐給你做煲仔飯吃。 能看出來林不羨是真的餓了, 在云安說話的這會兒她已經吃了兩口粥,不過也僅僅是兩口,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才問道:煲仔飯是什么? 是我們那邊的美食之一,方法和他們早上做的燴飯其實也差不多,步驟上稍有不同,味道就不一樣了。 林不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發出一聲低呼。 怎么了?是不是燙到了? 林不羨搖了搖頭,低聲問云安:你有沒有給玄一道長盛一碗送去? 玄一道長早上和我們一起吃了燴飯 林不羨的美目中劃過一絲愧疚,嘆道:玄一道長是長輩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久之后還是你的師父,她老人家都和大伙一起吃燴飯,我又怎么能單獨躲在這馬車里吃小灶呢?這于理不合。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更是會牽連你名聲受損的。 云安拿起調羹重新遞給林不羨,寬慰道:這事兒玄一道長是知道的,早上他們說叫你吃飯,白大夫說你不太適應昨夜的大風聲,很晚才睡。我就說讓你多休息一會兒,等醒了給你煮碗粥就行了,你不挑食。再說這叫什么小灶呢?不過是一把大米,半瓢水,幾根菜葉,幾滴香油罷了。這也叫小灶?都快成病號飯了,燴飯里頭還有rou呢! 林不羨這才稍稍放了心,但還是說道:此次不同以往,還有王府的三位車夫在。等你到了北海拜了師,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四海,你在這一路上的一言一行都至關重要,就算玄一道長不在乎這些虛禮,但尊師重道歷來都是最重要的品質,我不想讓你落下一個貪戀女色目無尊長的罵名,昨晚我的確有些不習慣,不過我會慢慢適應的,大灶上的飯你都能吃得,我也可以。 聽完林不羨的話,云安無奈又心疼,她眼睜睜地看著昨夜林不羨和眾人一起吃飯時那不適的模樣,一頓晚飯總共就吃了一小塊rou,幾根菜葉子,就在剛剛云安第一次見林不羨狼吞虎咽的模樣! 參照一下林不羨從前過的生活,現在的她能做到不抱怨,沒意見,還為他人著想,已經算是非常識大體了! 云安不想因為這件事和林不羨發生意見分歧,她必須想到一個折中的法子,沉默半晌,說道:我看今天早上玄一道長吃飯的時候好像也不是太對胃口,王府那幾個車夫整日趕車,風吹日曬還干重活兒,可能是出的汗比較多,所以做菜的時候口很重,我老家是北方的吃起來還好,玄一道長明顯覺得咸了,要不這樣從今天晚上這餐開始,我就用這個小瓦罐給你和玄一道長單開小灶,要是單獨給玄一道長開小灶她老人家肯定不同意,你們兩個做個伴,說不定她就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