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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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一直想和林不羨提出分房睡的事情,之所以遲遲沒有開口,是顧慮到二人新婚燕爾,現在就分房會讓林不羨的父母擔心。 可畢竟自己的性取向是同性,睡相也不好,人家可是清清白白又什么都不懂的大姑娘,這讓云安很有罪惡感。 看到屏風上掛的破衣服,云安想起了正事兒,趿著鞋來到屏風前,翻找了一番,從里懷的兜里摸到了粉底。 林不羨適時睜開眼睛,問道:你在做什么? 云安轉頭,笑得燦爛:早上好,你醒啦? 嗯。 云安坐到林不羨身旁,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說道:好東西,專門給你準備的。 這是何物? 這叫易容粉,嗯,對易容粉,你把袖子擼起來,我給你變個戲法。 不是這條,是有守宮砂的那條。 林不羨依言掀起右臂,露出臂彎下一寸的守宮砂,云安打開粉底先用小拇指沾了一點抹在了林不羨的胳膊上,笑瞇瞇地說道:不錯不錯,我就知道這個色號肯定適合你,還好我倆的膚色比較接近,我涂上這個偏白一些,用來給你做遮擋正好。 不等林不羨發問,云安已經將粉底涂到了林不羨的守宮砂上,幾秒種后守宮砂消失了。 林不羨發出一聲驚呼:你是如何做到的? 云安將粉底遞給林不羨,說道:這就是易容粉的神奇了,遮瑕效果不錯吧?這款易容粉是防水的,你平時洗澡的時候也無大礙,每天晚上補一補就行了,如果你想徹底擦掉它,就用棉布沾上酒一抹就掉。你放心我還有很多,足夠你用到我離開。 謝謝。 林不羨看了看手上的盒子,如美玉般光滑,卻比玉石輕盈,而且這盒子的質地她從來沒有見過,玄黑底色,外表透出一層華光。 放眼整個燕國,除了宮廷御用之物,連林四小姐都沒見過的東西很少。 林不羨平靜地看著云安,漆黑的眼膜中不帶一絲情緒,心中卻充滿了探尋。 先是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又是一件做工精巧,材質連自己也說不出的盒子,眼前的這個人真是只是個乞丐嗎? 如果是,那她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如果不是那就太可怕了,這意味著從她們臨街相逢的那次起,到當劍,到入贅林府,再到昨日的大鬧一場,全都是她事先部下的局。 林不羨注視著云安的眼睛,只見她在看自己手上的那個盒子,滿眼糾結。 你在想什么?林不羨問,同時也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云安。 云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等你用完,或者等我離開的時候,你可不可以把這個盒子還給我?云安想:這個時代不應該出現塑料制品,萬一引起蝴蝶效應怎么辦? 好。 謝謝!之前的糾結一掃而空,云安的目光澄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對了,除了守宮砂,你娘會檢查落紅不? 林不羨點了點頭。 云安嘆了一聲,問道:白紗布準備了吧? 林不羨從自己那側的枕頭邊拿過一個匣子,打開,里面放著一塊白絹布。 云安從書案上拿過裁紙用的小刀,坐回到床上。 一手拿著刀,張開另一只手,先是將刀尖抵在指尖,想了想又抵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林不羨明白了云安的意圖,心中劃過一絲愧疚,握住了云安的手腕,輕聲道:我來吧。云安很怕疼,林不羨知道。 不行,你身上平白多了傷,萬一被發現了怎么解釋?我昨天正好打架了,破點皮兒也正常。 云安咬了咬牙,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不過傷口不深,只溢出了一絲血,云安丟下小刀拿起白紗布,對林不羨說:快幫我擠呀! 林不羨用雙手擠壓著云安的傷口,聽到云安倒氣的聲音,林不羨的貝齒劃過下唇,手上的力道松了。 別停,這點兒哪夠啊,再擠! 林不羨抬眼,看到云安也在咬著自己的嘴唇,小巧的鼻尖上已經滲出了汗珠,可她的眼神很認真,盯著自己傷口,似乎在衡量著手臂上出的血是否夠了。 林四小姐的心顫了一下,眼前這人的所有表現,全都超過了自己的預料。 說到底,她所做的這些,無非是在保名節和讓自己的父母放心之間擇了一個雙全之法,其實,她本不用做這些的。 血,終于夠了,白絹布上有了落紅云安眼中的堅定也瞬間散盡,捧著自己的胳膊,一臉委屈。 這次是林四小姐下了床,拿過昨夜用剩下的金瘡藥瓶子回到床上,坐到云安身邊,用金瘡藥封住了云安的傷口,輕聲道: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感謝大家的閱讀。喜歡的話點個收藏吧! 云安:擠呀!這點哪夠???別回頭讓伯母覺得我很短?。╞ushi) 感謝在20200726 21:14:30~20200727 06:0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麋途半生。、*安順裕祾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35764400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猗interj 5個;DLBCL_ 2個;嗯哼、魚鯹草、百里、km、Deeplove、棧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LBCL_ 47瓶;Suki 20瓶;獨語、儒清.、wood123、我是丑八怪、離城未安 10瓶;小淘氣 8瓶;鈲鈲、二姐、27657693、22578036、45907459、金智秀的JENSOO、22462308 5瓶;HIMARO、Eggy、42194972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9、別樣守護 晨昏定省, 林府的家規之一,但林不羨實在不想讓云安頂著受傷的臉去給父母請安,便獨帶著裝了落紅的匣子去了。 林母沒有看到云安還關切地問了兩句, 林不羨只推脫說:她今日不舒服,女兒自作主張讓她在房里歇了,還望父親和母親原諒。 林威聽聞, 冷哼了一聲,對云安的印象更差了。 林母看到自家女兒拿過來的錦盒, 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笑意更深, 在旁勸道:過門的女婿半個兒,咱們府里人少,日常的規矩不用太教條,一會兒, 吩咐廚房給安兒做頓藥膳端過去。 女兒代云安謝過母親。 云安這個孩子我很喜歡, 你要和他好生相處。 是。 林不羨轉而有對林威說道:父親,女兒有兩件事要向您稟報。 你們都下去吧。林威對下人吩咐道。 是。 待下人全部離開,林夫人也起身往內堂去, 臨走前對林不羨說道:娘在內堂等你, 等你和你父親說完進來找娘。 是,母親。 前廳只剩下林氏父女二人, 林不羨平靜地說道:通廣當鋪的掌柜董大桑,女兒想把他安置了。 董掌柜?我記得他不過才五十有六? 是, 安置他并非年紀,是他管理當鋪不力,做出了違背行規的事情,按照林府的規矩, 念在他為林府效力了三十年,便按照告老還鄉的例來處置,不做責罰。 如此甚好,記得要以仁德服眾的同時,時刻堅守底線,該使出雷厲手腕時決不能姑息,若是碰到為難事,盡管推脫到為父的身上,你以女子身份掌管家業已屬不易,旁支,底下的,外頭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但凡被他們找到錯處,鉆了空子,總是場麻煩。不過林老爺話風一轉,繼續說道:眼下也算苦盡甘來了,過幾年你和那小子有了后,你這當家主母的位置就算是坐穩了,旁支的人再掀不出什么風浪。 林不羨表情如常,輕聲回道:父親教訓的是,女兒謹遵教誨。 嗯。還有一件事,是什么? 回父親,昨日女兒命人向從堂伯父府上遞了拜帖,約定在后天登門拜訪。女兒想帶云安同往,父親以為如何? 林威皺了皺眉,回道:好好的往那邊去做什么?是不是董大桑的事情與那邊有關? 林不羨點了點頭,林威嘆了一聲,說道:畢竟是同宗,情分還是要顧及一些的,不過你怎么想起帶上云安? 將云安的長劍進獻給寧王的那位,名叫:林不彧,是個地地道道的浪蕩公子,性情乖張,出言輕佻,不知是不是和林不羨的八字不合,每每見面林不彧都會對林不羨各種出言不遜,這些事兒林威是不知道的,林不羨也也不打算說,可是林不羨很抵觸去見林不彧,有個人陪在身邊總是好的。 三從兄將一件云安的典當物討要走了,這件東西是云安的傳家寶物,當初云安為了應急只當了一兩銀子,女兒此行便是為此,思來想去該帶上云安。 兩日后,在林府秘制藥膏的滋養下,云安眼眶和嘴角的淤青基本消失,若不湊近了看是看不出來的,吃過早飯林不羨帶著云安登上了出府的馬車。 云安拍了拍放在車廂內的禮盒,問道:咱們這是要走親,還是訪友? 假寐中的林不羨緩緩地睜開眼睛,說道:去給你尋一個交代。 什么交代? 三日前,公堂之上,我不是答應過你,要給你一個交代么? 哦你是說我的那把劍?不是被你們的伙計調包了么?還沒尋回? 調包之事不假,事情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林府自上三代白手起家,傳到我手上,已有百年光景,除我之外,每一代家主之位都由嫡長子繼承,其他子嗣在成年,成親之后,雖然不會立刻單立門戶,但多少都會得到一些鋪子或者鋪子的股份?,F如今,林府雖產業眾多,旁支也不少,許多鋪子里都有些旁支的干股,通廣當鋪就是。我堂伯父一脈占了通廣當鋪的兩成股,他老人家最疼愛的幺嫡子,名叫林不彧,就是我的三堂兄,平日里最愛廣交高朋,連寧王殿下都和他有幾分交情。你的那把劍就是被我的堂兄要走的,或許之中還有隱情不過,就算董大桑再大的膽子,若是沒人給他撐腰,他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云安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隨口說道:家族產業多少都會出現這個問題,外戚干政。 林不羨本想解釋事情原委,順便和云安介紹一下林府的事,聽到云安的話,林不羨思索了一番,云安的措辭雖然有些不當,卻切中肯綮,一語便道破了自己接管林府一年多以后,才想明白的道理。 驚愕的同時,林不羨的心中涌出了nongnong的興趣,轉而問道:那若是你掌管了一個家族,要如何處置此類問題? 這個問題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并不難,就算不是學金融的,總也在電視劇中找到過答案,云安不過稍稍思索了須臾,回道:解決的辦法有很多啊,要我說嘛要將這個問題劃分成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分家之初,作為宗家一定要劃出一部分核心產業,就比如你們的錢莊,米莊,鹽鐵,反正就是這些核心產業,與民生息息相關的,最不容易破產倒閉的暴利產業,這些產業的股份一定要明確,牢牢地握在宗家手里,不給任何人分。其他的什么酒樓,茶肆,布莊,書齋,這些可以分給他們。這樣就從源頭上杜絕了你說的后續問題,哪怕是出了岔子,宗家大不了直接割舍了出問題的鋪子,核心產業握在手里就不會傷筋動骨。第二個階段,就是股份已經分了,出現了你剛才說的這種情況了,那么就不能太顧及情分,聽說過親兄弟明算賬嗎?我要是這個階段的宗家,我會制定一套非常詳細的規則,并且擬定一個嗯,契約之類的東西,規定好權責,明確寫出分家只能分紅,不能干涉產業的管理和經營,到衙門去找知府大人作證,請分家的家主簽字畫押。這樣可以杜絕很多問題,不過也不是一勞永逸了,那就是第三階段了,叫股份回收制度。 雖然云安無法向林不羨透露自己是時空旅行者,但鑒于林不羨是這個時空唯一知道自己女性身份的人,又是名義夫妻,林不羨對自己還不錯,云安在說這些的時候并沒有顧慮太多,說到這里,云安擔心林不羨無法理解,還問道:我說的,你能聽懂嗎? 林不羨點了點頭,美目流轉,散發著瑩瑩光彩。 林不羨做夢也沒想到,這樣一席高屋建瓴的話,能從云安的口中說出,云安說的直擊林不羨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擔憂,外戚干涉產業經營并引發了一些麻煩,是林不羨接管家業一年多以后逐漸發現的,可是又過去了一年多,林不羨一直沒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也就這個問題詢問過自己的父親,可自己的父親對此也是一籌莫展,股份是祖宗分出去的,旁支的身體里也就躺著林府的血液,事情總不能做的太絕。 林威只是教導林不羨要大肚能容,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樹立起威信才不會被侵犯。 林不羨也一直都是這么做的,嚴于律己,盡職盡責,可卻收效甚微。 有一段時間林不羨甚至將這一切歸結于自己女子的身份上,她想:若自己是男子,旁支大概不敢這樣肆無忌憚吧? 直到今時今日,林不羨聽到了云安的話,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覺中林不羨坐直了身體,用極為認真的目光看著云安,等待她說下去。 云安隱約覺得自己將現代商業思想灌輸給林不羨有些不妥,但她亦讀出了林不羨眼中的期待,便不由得安慰自己:思想是不會留下具體痕跡的,應該沒事兒吧? 云安繼續說道:所謂的股份回收制度呢,就是在股份分出的一定年限后,把血緣關系相對較遠的那些股東召集起來,開一個股東宴會,趁著氣氛好的時候把這個問題提出來,然后許以一定的銀錢,一次性或者逐年將這些股東手里的股份給買回來,重新歸到宗家的門下。我覺得只要錢到位,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林不羨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消化著云安帶給她的一切。 云安對林不羨笑了笑,便繼續低頭擺弄手里的小玩意兒了,一點為人師的驕傲都沒有。 林不羨目不轉睛地看著云安,這人適才的一番話和她以后表現出的平常,都不像不,是絕對不會是一個乞丐應該具備的東西,單單是這份見識,就已遠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