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言楚笑了,只是笑意很涼:說的倒挺冠冕堂皇的,我差點就要信了。不過老爺子還植物人著,他能不能醒來還是未知數 他已經醒了!言秦打斷他。 言楚: 他心中咯噔一跳!終于站直了身子,抿唇看著言秦,言秦解釋:我也是剛接到消息,他剛醒,雖然神智不清明不能說話,但已經睜開眼睛,知道看人了。 言楚打斷他:說說你的條件。 那負天堂游戲闖關成功后,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必須再闖下一關。我離下次最后的期限還有六天,你和我組隊闖,怎么樣? 言楚: 他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對方。 言秦輕吸一口氣,難得推銷自己:你剛才也看到我的名次了,和我組隊你并不會吃虧。 言楚看了他片刻:我如果不答應呢? 言秦沉聲道:那我暫時不能讓你見老爺子。 言楚半晌沒說話,言秦也不急。他已經掌握了對方的軟肋,言楚不答應也得答應,他以后只能和他組隊。 兩人對峙片刻。 言楚終于有了反應,他輕笑了一聲,輕飄飄丟下一句:那就不見好了。轉身就走。 言秦:?。?! 眼看言楚就要走出屋門,言秦怒道:言楚,你就不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怕,反正他也沒把我再當他兒子。言楚聲線冷淡,仿佛已經什么也不在乎,大步去了。 言秦在背后看著他,眸光幽暗復雜。 言楚真的變了,再不是當初那種隨意激幾句就炸的性子,他變得冷漠冷靜,挺直的脊背如一柄光華內蘊的刀,雖然不再那么鋒芒畢露,但更讓人不敢小覷。 言秦握了握手指,他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將這柄刀徹底據為己有 讓他眼里心里只有他,再看不到別人。 手機響了幾聲,飛鳥發過來好幾條微信。 飛鳥:禽獸,你在嗎?在嗎? 言秦:在 飛鳥:話說你還記得你弟弟剛闖出來的那個界面嗎?我發現我居然忘了好多!連里面的boss都記不起來了!你說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失憶了? 言秦:不奇怪,我也記不得了。 飛鳥:怎么會發生這種事?不合常理嘛! 言秦:這游戲中的事有幾個是符合常理的? 這倒是! 飛鳥又和他聊了兩句閑話,到最后提醒言秦別忘記進下一個界面的日子,他們原本就約好了五天后再進去。 言秦垂眸片刻后,又發出一句話:這次我要多帶一個人進去。 飛鳥明顯有些興奮:禽獸,你又找到合適的新隊友啦?好??!這界面最高組隊人限是四個人,我們還可以再組兩個大佬,那樣勝算會更大些。是誰??? 言秦:言楚。 飛鳥:?。?!不是,禽獸,咱這是去搏命,不是去扶貧!不能帶個累贅。 言秦:他不是累贅。還有,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見。你如果不同意,就另找人組隊吧。 飛鳥: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又小心翼翼發過來一句話:那言楚同意了嗎? 言秦:我會讓他同意的,這就不勞你關心了。 飛鳥到最后咬牙切齒發過來一句語音:好吧,你是大佬你說了算。 ****** 言楚找了家網吧,要了個vip單間,上網輸入特殊的網址,用自己的身份證登錄,就顯示出自己的后臺。 他看到了自己的資料。 ID:楚楚不可憐 真名:言楚 武力值:60 智慧值:80 特殊能力:透幻天眼,可看破一切虛幻之術,可看到怨氣霉氣。 法器:女貞的漁網 闖關積分:十二分 玩家排名:九十名 玩家得到六十積分可獲得愿望成真獎勵,努力喲。 言楚: 這么看起來玩這款游戲的人不多吧?他只得了可憐的十二分,居然就沖進前一百了!說不定玩這款游戲的總共也不過千。 六十分才會愿望成真,這么算起來,他最少還得闖五關吧? 他抿了抿薄唇,他其實生性喜歡冒險,跑酷,跳傘,甚至滑翔翼也玩過。如不是兒時淹到過,險些淹死留下陰影,他深潛也能學到手。 這一年多飽受社會的毒打,讓他為了生存而蠅營狗茍,幾乎快忘了冒險帶來的快樂。 而這死亡游戲倒是滿足他喜歡冒險的愿望了,所以他對未來要闖的五關并不感到有多恐懼,甚至還有些小期待。 他從言秦那里知道了不少關于這游戲的設定,但還遠遠不夠。所以他想自己再查查資料,做做攻略。 玩家后臺只能電腦端進入,言楚還是第一次來這里面,一時也有些摸不著門,找半天也沒找到玩家論壇,自然也沒任何攻略。 他又找直播間,他聽言秦的意思,凡是闖過的界面玩家都可以去看相關界面直播間的,但他找半天也沒找到。 他凝眉,言秦不是說,他只要闖過那個界面,相關界面的直播間會自動顯示在后臺,他只要點一下就能進去看嗎?他怎么找不到? 他明明闖過一關的,但他的后臺直播間區域一片空白,啥也沒有。 他在網吧里忙了接近兩小時,發現他能看到的東西很有限,也就玩家排名那里有點用。在那里他能清楚看到玩家名次不時變動。 有忽然消失的,也有名次再次落后的,當然也有名次又向前的。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前五,那五人名次一直沒變過。 前五的ID顏色和普通玩家是不同的,五位都是亮金色,還帶著一圈光環。光環的亮度和名次順序有關,第一最亮,第五最弱。 其他的名字根據名次的不同表現出不同的顏色,相同點是都不帶光環。 他掃了一遍,看到了代表言秦的琴魔,趴在第五名上,在整個榜單上熠熠生輝。 他再看看自己的名字,灰撲撲的,可憐巴巴地蹲在第九十二位。雙方對比不是一般的鮮明。 言楚暗握了握拳,眼中閃過銳利,早晚有一天他要超過那個人,將他徹底踩在腳下! 他在這網吧里待了小半天,直到饑腸轆轆肚子提出抗議,他才下了賬號出來。 他看了看手機里的賬戶余額,只有可憐的三百多元,他預備先去吃一頓飽飯,再找個小酒店住下,好好盤算一下后面的路。 剛剛出了網吧,一輛酷炫邁巴赫就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現出言秦的俊臉,他也不啰嗦,直接亮出目的:阿楚,我帶你去見爸爸。 言楚后退一步,冷冷挑了挑眉:這次你又有什么條件? 沒有條件。言秦聲音冷靜:爸爸醒了,想要見你。 言楚心中咚地一跳! 老爺子植物人了一年也沒點反應,現在言楚剛完成一個界面,老爺子就醒過來了??磥砟怯螒螂m然變態,倒是管用的。 言楚沒再啰嗦,打開車門就上了車,坐在后座,閉上了眼。 邁巴赫一路風馳電掣,向某著名療養院開去。 阿楚,還認得這輛車嗎?言秦一邊開車一邊和他聊天。 言楚沒說話,他自然記得這車,這車本來就是他的! 他喜歡玩車,這車是當年老爺子送他的生日禮物。 這車性能好,又酷炫,適合那時候他的口味。 那時候的言秦還沒撕下偽善的外衣,還像親哥哥似的疼寵他。 言楚記得當年拿到這車的當天就興沖沖地載著言秦在外環跑了一圈,各種走秀似的炫車技。 下車后言秦夸他車技好,讓他分外開心。摟著言秦的脖子大方承諾,以后言秦急用車和他說一聲就好,他可以當他幾次專職司機,包君滿意那種。 后來他被踢出國,愛車自然也全留在家里。 等回國后家里早已變了天,所有他的東西都不再屬于他。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簡直就像個天真的傻子。如果能穿越回去,言楚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醒那個時候的自己,別再這么傻這么天真。 一向話不多的言秦難得多話,這一路說了不少,言楚則閉了眼睛仰靠在椅上養神,一言不發。 到最后言秦的眸光黯了下來,終于閉嘴不再唱獨角戲。 言楚終于見到了言老爺子。 言老爺子確實醒了,但并不怎么認人,喚他的時候也不會給多少反應。 他更像是半暈半醒,嘴里念念有詞的,言楚仔細聽了半晌,才聽出他在呢喃自己的名字。 小楚。 小楚 他像是在思念自己的兒子,但言楚就站在他的病床前,他卻不認識,看也不看一眼。 言秦把他送來后就識趣地出去了。病房里只有這父子倆。 說實話,言楚已經將近三年沒見過父親了。在國內時父子倆相處也很不好,幾乎是針尖對麥芒,言老爺子嫌他沒出息,是繡花枕頭。 他嫌老爺子嘮叨,偏心,逆反心爆棚,想法設法和老爺子對著干。 父子二人互看不對眼,最常見的相處方式就是大吵一架,然后以一方摔門而去告終。 現在父子倆終于見面,卻是這種狀態下。 言楚微抿著薄唇,他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身體挺直的如同一桿標槍,仿佛還帶著當年的桀驁不馴,但微紅的眼睛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他在老爺子床前守了差不多半小時,就走了出來,找到主治醫生,和他聊了聊。 主治醫生直到現在還覺得老爺子能醒來是醫學奇跡,他說了一堆專業的話,言楚只聽明白了一件事。 老爺子以后是否能徹底恢復還有待觀察,畢竟他能醒來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主治醫生建議家屬要常陪著病人聊聊天,說說話,這樣說不定病人能恢復過來。 言楚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出來。 言秦居然還在外面等著,看到他出來迎了過來:阿楚,一起走走吧。他向療養院后花園方向示意了一下??囱猿埔芙^,他又加了一句:聊一下爸爸的事。 言楚略頓了一下,沒吭聲,不過轉身向那個方向走去。 言秦看他冷淡的背影,眸光又黯了一黯,但隨即也走了過去。 下午的陽光正好,曬的人身上暖洋洋的。這小花園里景致不錯,假山,游廊,盆栽,點綴的錯落有致。 有兩個女子推著病患mama親屬在小花園里曬太陽,病患mama瞧上去神志不清,眼神呆滯,還時不時啊啊兩聲。兩個女兒倒是很有耐心,不時和mama說著話,場面倒也溫馨。 阿楚,回來吧。你也看到爸爸的情況了,他其實蠻惦記你的。你回來多陪陪他,說說話,說不定他能早日恢復。言秦先開了口。 言楚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讓言秦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阿楚,一旦踏入那個游戲就沒了回頭路,一個月必須進一次。而進去就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你也不方便再去找其他工作,倒不如回來。以你現在的資歷和本事,我可以安排你進言氏公司任策劃高管 言楚驀然站住,雙手插兜,側頭問:你扯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和你組隊? 言秦深吸一口氣:你和我組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在游戲里我會罩著你! 言楚笑了,只是這笑容里有明晃晃的諷刺:你罩著我? 言秦被他這樣的笑容刺到,微微皺了皺眉:阿楚,你是不是以為我會在游戲中算計你? 不是以為,而是一定會! 言楚冷笑一聲:你別白費心機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的。轉身就走。 剛走了幾步,身后言秦再次開口:這樣吧,阿楚,你只要同意和我組隊,我就把言氏公司還給你。 言楚壓根沒回頭。 言秦這大餅畫的沒技術含量,他一旦和他組隊,言秦絕對會在游戲中暗算他,讓他再出不來。人都沒了還要什么公司?當他傻逼嗎? 阿楚,我知道你不信,那這樣,我還可以另寫一份公證文書,你如果和我組隊,在游戲中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自動辭去言氏總裁職務,將我所有名下財產無償捐獻出去。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這樣確實有些誠意了,不過,他為什么要這么不惜一切代價和自己組隊? 言楚總覺這個人另有算計,雖然一時還想不透這個算計到底是什么,但言楚暫時不想和他有糾纏。 他現在實力不夠,還遠遠不是這人對手,暫避是最安全的。 想明白了這些,言楚也就不會動心,向外走的步子停也沒停。 言秦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硬骨頭,一時也愣了愣,略頓了一頓后,冷冷拋出了最后的殺手锏:言楚,你現在手里就有二百七十元家底,以我現在的實力,我有的是法子逼你答應,你信不信? 言楚腳下停住了。 片刻后回身,冷冷看著言秦:你調查我了? 言秦不說話。 言楚眼中現出怒色:你卑鄙! 言秦語調淡淡的:這就卑鄙了?言楚,我縱橫商場這么多年,比這更卑鄙一千倍的事我都干過。 言楚心頭發冷,他知道言秦說的是真的。 言秦手里握著的王牌太多,而言楚自己手里的籌碼又太少。硬碰硬的話,他沒好果子吃。 兩個人對峙片刻,言楚睫毛一垂,淡淡說了一句:你讓我考慮考慮,三天后給你答案。 言秦暗松了一口氣,點頭:好,我等你消息。 走過來,一手按上了言楚肩膀:你瞧你現在混得這不人不鬼的熊樣,走,我先帶你去吃飯,再去買幾身行頭,你想住哪兒?不想回家的話,我在城北還有一套別墅,打理的不錯,你拎包就能入住 言楚嫌惡地拍掉他的手,后退一步:言秦,我說了,三天后給你答案!在這之前,你少在我面前晃!掉頭就走。 言秦倒沒再追上去,他知道不能逼對方太緊,免得對方逆反心爆棚,不顧一切和他唱對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