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那行吧,開門見山。 姚濯放下酒杯,單手撐住下巴一笑:介紹一下,小西也是桃花妖,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侶。 岳沉舟目瞪口呆地張大了嘴,過了半天,嫌棄之情達到巔峰:姚濯,你都多少年的老妖怪了!還玩養成呢?做個人吧! 此時此刻,顧桃西已經完全分不出心思去糾正 伴侶 的說法,因為他被某個既定敏感詞匯狠狠震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姚濯,連嘴唇都顫抖起來:桃什么?你你你你你 你居然也管我叫桃花妖?! 姚濯: 該死,口誤。 顧桃西只覺得一股火氣從妖丹直竄天靈蓋:姚濯!你也是桃妖!別人就算了!你怎么能這么說! 岳沉舟完全懵了:桃花妖怎么了?你不是桃花妖? 我不是! 顧桃西被氣了個倒仰,憤然指著姚濯,這個老東西是!他全身上下都是爛桃花! 姚濯嘆了口氣,扶了扶額頭,無奈道:小西,人類一向習慣把我們樹妖叫做花妖,沒有惡意,你要習慣。 顧桃西敵意不減:習慣個鬼??!你們脆桃果然都是滿腦子生植泣的叛徒! 第22章 意亂情迷桃 作者有話說: 外面的夜色漸漸濃了,酒吧的氛圍越來越好。 許多人一開始還把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到顧桃西和姚濯身上,看多了之后,也逐漸失去了最初的興趣,開始自己找起了樂子。 窗前的幾個女孩長得美艷無比,紅唇紅衣,滿是風情,酒過幾循,不知說起了什么傷心事,竟然從眼睛里流出血來; 隔壁的卡座里是幾個社畜打扮的年輕人,一直在吐槽工作上的不順心,面前堆滿了各種堅果,酒勁上頭,竟然雙手捧著,像松鼠一樣往嘴巴里塞; 高腳桌上的兩個女孩就更奇葩了,她們只點了檸檬水,面前攤著一堆考卷,邊抓狂邊跟喬八吐槽:怎么辦怎么辦,聽說今年的天師考試又加了難度,競爭激烈!三年了!我考三年了!次次都上不了岸!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成為天師嗚嗚嗚 喬八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安慰道:左溪,你能力明明是輔助系,考天師太吃虧了。 女孩趴在桌上生無可戀:可我也不適合當結界師啊。喬鵲都能考上,我也一定可以的。 喬八神情微妙:什么叫喬鵲都能考上!我家鵲鵲可是 A 大學霸! 顧桃西一直沒有說話,一個人坐在一邊,離姚濯遠遠的。 姚濯的一雙桃花眼噙了笑意,看向顧桃西:帶你出來是希望你放松的。小西,一直以來,你給自己的壓力都太大了。 誰要跟你放松, 顧桃西不服氣地喃喃,還不如回去看猴子直播。 猴子?哪只猴子? 姚濯動作一頓,表情微妙,你喜歡猴子? 你管哪只猴子。 顧桃西底氣不足,越說越小聲,反正 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你。 姚濯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笑意淡了些,單手拿起酒杯,晃動里面的冰塊和琥珀色液體。 顧桃西用視線描繪他的側臉,深邃的眼窩落下恰到好處的陰影,顯得眉眼憂郁而深情,看著你的時候,仿佛能感受到一種能把人溺斃的深情。 他躲開了他的目光。 姚濯笑了笑,低頭喝了口酒,才慢條斯理地說:小西,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當做顧家的人,但咱們以人類的身份生活,卻永遠不是人類。 顧桃西直勾勾地看向地面,沒有說話。 我們妖類有妖類自己的生存法則。我們比人類擁有更長的壽命,能體驗更多的生活方式。你需要多交一些朋友,而不是跟我,或者跟自己較勁。我們草木妖生來看重族系,我希望你能更信任,也更依賴我一些。 顧桃西搖了搖頭,難得的不再跟他發脾氣,只是在周圍看了一圈,最后小聲地說:這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唯一跟我有關的,只有那個四合院。 那把四合院買下之后呢?你想做什么?繼續演戲嗎? 顧桃西抱著水杯,茫然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始終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有靈,我不記得了。 草木妖有靈,講求的是天地機緣,一定會有一個人,或是一個巧合,讓他們生出心,從而有靈,經過漫長的歲月,終于化成人形。 大部分草木妖從有靈之日開始就有了執念,有了清晰的想要做的事情。 而顧桃西卻沒有。 姚濯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放下手里的酒杯,玻璃在桌面上磕出了輕輕的聲音。 你知道我出生在哪兒嗎? 知道。 說到這個,顧桃西心里有淡淡的不爽,你本體長在江家的后山寶地,被江家家主點化成靈。 江家,如今的玄門世家之首,在玄術圈里的話語權極高,家族里出了大量優秀的天師、結界師、風水師,深深扎根在各種機要部門里。江家旁系從商從政的也多,人類的新聞聯播里也常常出現他們的身影。 江家家主的獨子叫江鷺池,年輕有為,修為了得,如今在異管委里已經很能說得上話,被寄予厚望,是實打實的次世代實權人物。 據說跟姚濯的交情很不錯。 放眼整個草木妖類的圈子,都找不到姚濯運氣這么好的樹。 我化形已經數百年。 姚濯架起一條腿,許是在這種場合更隨意一些,舉手投足間,大妖的氣場顯露無疑,從事過很多職業,花匠、戰士、教師、商人 最近十幾年,是演員。 顧桃西想起出現在屏幕里的他,一顰一笑都帶著致命魅力,仿佛這些角色生來就是為他誕生的一樣。 所以你才能演得這么好嗎?就連眼盲的逃犯也可以演得那么像。 姚濯動作頓了頓,隨后,發出了一聲輕笑,玩味地看著顧桃西:逃犯 小西,那可是十年前撲街了的小眾電影。 顧桃西啞然,隨即惱羞成怒:我才沒有特意去看你的電影!都是公司給我報的演技班上放的片段! 行行行。 姚濯聳了聳肩,我只是想說,小西,你還只是個孩子。想做什么,喜歡什么,你都可以慢慢去找,只要有我在,你盡可以隨心所欲,肆意人生。 顧桃西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后慢慢,慢慢地捂住了臉。 又來了 又來了 只要在他身邊,與他對視,丹田里那顆不斷旋轉著的妖丹就會逐漸發熱,變燙,這股熱度會一點一點的燒進自己的心里,然后流入四肢百骸。 再接著,他就沒法控制自己了。 為什么? 顧桃西發出沙啞的聲音,你說你愛我??墒悄氵@樣的妖,為什么會愛上我呢?僅僅因為我是桃嗎? 姚濯沒有回答,他坐到了顧桃西的身邊,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不起小西,是我不好。這些我都理應在一開始就告訴你。 顧桃西不自在地挪了挪,臉逐漸紅了。 姚濯低下頭,溫柔的吻緩緩落在他的側臉和耳畔。 顧桃西躲避了幾次,側過臉來看他,眼睛逐漸濡濕,他執著地追逐著姚濯的視線,目光黏在那雙桃花眼上:你之前說要追求我的,不會 再這樣了,那現在呢? 姚濯親了親他的眼睛,露出了一絲微笑: 因為你在勾引我,小西。 從剛才開始,你一直在釋放妖氣勾引我。 你在對我使用迷情術。 第23章 人間極樂桃 作者有話說:【放開小西,他只有三歲??!】 信女愿為長佩出生入死!求審核大佬手下留情! 顧桃西之前就是把腦袋想禿了都不可能預料到,自己就是跟著姚濯去了趟酒吧,為什么又會昏了頭,不僅在人這么多的地方跟他忘情深吻,還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坐進他的副駕,由他帶著自己,開到這個山頂,停在這片樹叢里,來曬月亮。 顧桃西被放在車前蓋上,雙腿被迫打開,夾住眼前人勁瘦的腰。姚濯的手掌撐在他的身后,與他深深親吻。 彼此的氣息火熱黏灼,唇齒相纏,樹影婆娑,遮住了來時的小路,只有月光安靜地掉落,像在溫柔注視著這對愛侶。 前方是個懸崖,往前幾步,就能把 A 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顧桃西覺得自己像靈魂出竅,還分成了兩個,一個已經完全沉淪在了姚濯帶來的快感里,另一個還在提醒著他,清醒一點,顧桃西,你現在不在花期! 他偏過頭,再次躲過姚濯的親吻,閉上眼睛不去看他,連睫毛都在顫抖。 然而姚濯并不愿意放過他。 他把顧桃西抱得更緊了些,輕柔地撫摸懷中人的后頸,唇齒輕輕咬著顧桃西的耳垂,聲音性感到不可思議:小西,乖孩子。 顧桃西的身體顫了一下,月光下,眼前的場景仿佛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發生了奇妙的重疊,有節奏感的心跳 砰砰砰,自時空中傳來,最終溶進了今晚的月光中,逐漸與他現在的脈搏合二為一。 顧桃西癡癡地看著姚濯,看他盛滿情欲與溫柔的眼睛那里正醞釀著一片深情。 姚濯親了親他的唇角,笑了,胸口的輕微震動隔著皮膚傳到了顧桃西的手上。 別哭。這是做人最快樂的事,只有我才能教你。 【此處省略攻終于吃到了】 一陣熟悉的音樂聲傳來,是顧桃西的手機響了。 他在極致的快感中回過了神,側過頭,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了先前被自己扔在副駕座位上的手機。 屏幕亮著,是唐月打來的電話。 【此處省略受想接電話但攻不讓他接,抱著人往懸崖邊走過去了】 已經臨近午夜,正是 A 市夜生活最豐富的時候,在這個山頂,恰巧能看到燈火霓虹如一片璀璨的星河,從顧桃西的眼前,匯向了遠方。 你看。 姚濯從后方輕輕咬著顧桃西的后頸,氣息噴在耳側,換來一陣陣的戰栗,這世上熙熙攘攘,多少人類與非人類。只有我們兩個 我們是彼此最親密的人。你是為我而生的。 【此處省略幾個動作】 小西,你拒絕不了我,我也是。我們注定要在一起。 顧桃西顫抖著落下淚來。 顧桃西裹著條毛毯坐在副駕駛上,把頭靠在玻璃上,一副 心情不好誰都不理 的樣子。 他回撥了好幾次,唐月始終不接聽,不由又急又氣,把手機扔了回去。 手機 啪 的一聲砸在車座上,又向下掉在了腳邊的軟墊上。 唐月打了他八個未接來電,但他卻在荒郊野外的山頂,跟姚濯廝混。 顧桃西閉上眼睛,懊悔地抱頭嘆氣。 姚濯邊開車邊用藍牙耳機接電話,簡短地 嗯 了幾聲,看起來心情很好。 看看你這一臉yin蕩的樣子??! 顧桃西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姚濯笑出了聲:寶貝 你給我閉嘴! 顧桃西像一只瞬間炸成球的河豚,不許這樣叫我! 他的身后還在隱隱作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剛才是怎么這樣那樣,又是哭又是喘,甚至還鬼迷心竅,用手用嘴碰了那什么。 啊啊啊啊??! 惡心死了??!這桃花已經爛掉了!不能要了! 這是最后一次!沒有下次!今天的事情不許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 否則我一定會揪掉你的老桃花! 這時候的男人都格外好說話,就連某只老妖怪也不例外。 好,你說了算。 姚濯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饜足的笑容,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出來的時候被拍到了。不是什么大事,唐月急著找你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艸! 顧桃西心里一驚。 什么叫不是大事!簡直天都要塌了好嗎?! 他還沒說話,掉在腳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顧桃西齜牙咧嘴地彎腰撿起手機,舉到耳邊: 喂?唐姐? 對面沉默了半晌,才有了聲音。 小西?你終于接電話了?你現在人在哪兒? 顧桃西吞了吞口水,壓力巨大:額,我在 我在外面。 你還在外面?跟姚濯在一起? 嗯 嗯。 顧桃西頭皮發麻,吞吞吐吐。 對面唐月的聲音聽不出怒意,卻因為格外冷靜反而帶來一種暴風雨前的效果:你晚上八點被人拍到跟姚濯單獨出門,現在已經過了 12 點,還沒打算回去?顧桃西,你記不記得公司是不允許你夜不歸宿的。 顧桃西縮了縮脖子,含含糊糊的支吾了一句:我現在 快到了。 唐月沒有被他糊弄,繼續冷聲道:好,就算你忘了這點,那我問你,之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證的?我有沒有告訴你不可以再自作主張?姚濯對外宣稱你們倆是親戚,為什么我這里是最后得到消息的?顧桃西,你靠自己拿下了這個資源,我不是不為你高興,但以你的身價,就這么一部劇,還不值你這樣送上門給人一玩再玩! 這話說得極重,而且歪打誤撞,一下子戳到了顧桃西的心里。 他幾乎瞬間鼻子一酸,立刻流下了難堪的眼淚。 唐月的聲音不小,透過手機的傳聲筒擴散出來,聽得清晰。 姚濯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迅速打了雙跳,靠邊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門口。 手機給我,我來說。 他從顧桃西手里抽走手機,果斷按下了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