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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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建觀星樓初衷令人動容,又是譽王殿下舍棄一切榮華富貴唯一所求,竟有百姓自發幫忙,連年節都堅持不斷,這座觀星樓,順利在上元節前落成。 說來也怪,觀星樓建好這一日,京城才迎來這個冬日的第一場雪。 馬車徐徐駛進街巷,停在江宅門口。 飛狼跳下車撐傘,車門打開,稷旻裹著厚重的披風走下來。 “王爺小心?!?/br> 稷旻拂去肩頭落雪,登門拜訪。 數月過去,江鈞的一場病也終于好了,稷旻今日登門,是為探望,也是為取些東西。 玉桑死在云州的事,對江家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消息傳回京城時,江鈞當場昏厥,府中大亂。 然而,江府一直未曾發喪,和當年處置江古林一樣。 可不同的事,江鈞不為江古林發喪,是因他存住氣,不認他這個兒子。 如今不為玉桑發喪,是不信她死了。 今日,稷旻剛到,卻聽到孫氏在說發喪的事。 談及玉桑,她仍會紅眼,哽咽道:“已經過了這么久,總不能讓這孩子成孤魂野鬼啊?!?/br> 稷旻什么都沒說,坐了一會兒,冬芒捧了個包袱出來給他。 稷旻謝過,帶著那包東西離開。 孫氏吩咐江薇送譽王出門,稷旻走到門口時,忽然問:“發喪的事,江太傅知道嗎?” 江薇抿唇,點點頭。 稷旻垂眼:“他沒說什么?” 江薇眼立馬紅了,轉開目光,吸吸鼻子,哽咽回應—— 江鈞到底接受了此事。 只不過,他常常一個人低聲呢喃,說什么,老天賜的孩子,到底還是被老天收回去了…… 說到這,她已忍不住落淚,啞聲道:“她這樣的人,明明每次都逢兇化吉,怎么會……” 稷旻緊了緊面前的包袱,不發一言蹬車離開。 …… 上元節這日,照慣例會有燈會,而臨近南城的觀星樓,無疑成為最熱鬧的地方。 有人說,譽王殿下要登樓祭祀王妃。 酉時中時,天色已暗,稷旻捧著從江府帶出來的包袱去了觀星樓。 觀星樓附近已經有了許多提著燈的游人。 抬頭看去,連寒冬暗夜都被天燈照亮。 江慈提著一盞燈籠穿梭在人群間,遠遠地便瞧見了那座觀星樓。 觀星樓并不華麗,樓如其名,當真只是為了觀星。 稷旻在看臺坐下,手中的包袱輕輕擱在腿上。 當日,他把玉桑從艷姝樓帶走時,她曾收拾了一個自己的小包袱。 即便他為他添置過許多新東西,但那時她總想著跑,便覺得只有這些是她自己的東西。 這個小包袱里都是些舊衣裳,曾經,這里還藏了一個金鐲子。 在她把金鐲子還給贈物人后,這里面藏得東西,也從鐲子變成了兩冊賬本和一只錦盒。 玉桑有兩個賬本,這事冬芒一直都知道。 可她捂得嚴實,像什么秘密似的,寶貝得很,冬芒便也不問。 世人只知觀星樓用作觀星,卻不知這里頭擺了許多招魂陣。 要招魂,就得放置這人的私物,稷旻將此事告知江府,孫氏便讓冬芒收拾。 冬芒選來選去,選了這個。 稷旻忽然有些好奇,手指輕輕撫摸著起毛的賬本,緩緩翻開。 第一本是快要寫滿的,賬冊的署名是江玉桑,上面全都是她進江家以來的進項。 進項做多的一日,是她及笄禮那回。 第二本,卻只記了一筆,賬冊的署名是,玉桑。 稷旻一怔,飛快拿過那只盒子打開,猛地僵住。 那是一支玉簪,雕工精細,質地上乘,簪頭形狀,是一枚桑葉。 稷旻微微顫抖的拿起玉簪,慢慢埋下臉去,空無一人的摘星樓,響起男人嗚嗚低沉的哭聲。 忽然,不知哪里傳來一陣鐘聲,一聲一聲,如敲在心頭。 稷旻收聲抬手,入眼所見,是漫天星火。 燈火璀璨,于眼前匯成一道光,伴著鐘聲鳴鳴,封閉記憶的門倏地打開—— 那是韓唯曾描述過的世間。 卻于他說的不盡相同。 那年,他二十有五,正是血氣方剛好強爭勝的年紀,奉命查一件與朝廷命官有關的命案。 誰想查案途中遭遇暗算,身受重傷滾落山下。 再醒來時,他已被山中水流沖到一片石子灘,渾身上下的劇痛讓他動彈不得。 這是,一支小樹枝探過來,在他身上戳了一下。 他忍著痛苦看去,不由怔住。 恍惚的視線里,背靠萬丈日光的少女身著翠裙,待她寸寸靠近,那張宛若天仙的臉也變得清晰。 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是天仙下凡,來引他升天。 然后,天仙又戳他一下:“你還沒死啊?!?/br> 這語氣,竟很遺憾? 他已力竭,嘶聲道:“救我……” 仙女盯了他一瞬,起身就走:“救不了哦?!?/br> 看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他生生愣住。 這哪里是仙女,分明是羅剎! 明知今日一切非她所為,可人在絕境中,心思也丑惡起來。 他想,自己若死在這里,都是她害的! 然而,隨著天色漸完,他渾身發涼,那羅剎又回來了。 帶了一床褥子,還提了食物,連金瘡藥都有。 他殘存的意識讓他發出一聲冷笑:“不是不救我?怕我變作厲鬼回來找你?” 她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你這人真奇怪,又不是我害你這樣,你變作厲鬼也不該來找我啊?!?/br> 稷旻:“你見死不救,如同害人!” 羅剎少女眨巴眨巴眼,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少頃,她真誠的開口:“老實說,如果我是你,這時候一定不會蠢到盡說些不好聽的話?!?/br> 他眼一動,無聲的看著她。 她大概以為自己提示的不到位,又道:“我們萍水相逢,我救你是情,不救也肯定有苦衷,至少在理,但你要求生,還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活該被弄死呢!!” 長這么大,他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瞇了瞇眼,問:“你想聽什么?” 她偏偏頭:“我美嗎?” “丑如夜叉!” “……告辭?!?/br> 她飛快收攏物件兒,起身離開。 可走了兩步,又狠狠跺腳,結果踩在凸起的石頭上,生生扭了腳。 她痛呼一聲,懊惱急了,卻還是一瘸一拐的走回來。 “你這人嘴壞心毒,也難怪會遇上這種事。我丑話說在前頭,我真的不能收留你?!?/br> “我家大人雖不在,可有人守在這里,我若把你帶回去,他明日可能就來把你丟出去,那時你更慘?!?/br> “你家大人?他可是在朝為官?” 她想了想,點頭:“大概吧?!?/br> “官居幾品?” “你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br> “好奇什么?” “好奇他多大的官威,敢把我扔出去?!?/br> 下一刻,額上貼了一只溫軟噴香的手。 她一手貼他,一手貼自己,嘀咕道:“燒糊涂了嗎?” 他失笑,心中戾氣早已淡去,且亦被她提醒了一回。 此次暗傷他的人來歷不明,若是她家大人是同黨,他就是羊入虎口自動送死。 無論如何,先誆她救命,安全的把傷養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