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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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桑眨巴眨巴眼,終于回神:“你又在說什么胡話?誰也不娶,當和尚去?” 稷旻彎唇:“也不錯,興許閑來無事,隨處哭一哭,還能遇上些個小嬌娘前來問候?!?/br> 玉桑:…… 看著稷旻調轉方向追上前去,玉桑心中略不安定。 他又要搞什么? …… 大隊伍回到行宮時,尚未入夜。 江薇和玉桑剛剛抵達,便被江鈞身邊的老奴提溜回去了。 一進門,玉桑便覺祖父神情不對。 果然,江鈞見她二人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自明日起,你們哪里也不要去,呆在我身邊。我會親自向娘娘解釋?!?/br>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江薇奇道:“祖父,發生什么事了?!?/br> 要讓她們聽話,也只能說實話,江鈞輕嘆一聲:“我聽到消息,行宮內似有可疑行跡,圣人已派人暗中嚴查,你們二人不要聲張,但今日起,也該格外小心?!?/br> 可疑行跡? 玉桑一顆心忽然提到嗓子眼兒。 難道是…… 同一時間,稷旻也沒能安生,才剛回行宮便被嘉德帝叫去跟前。 他并未想到,自己才離開一日,古剌人就在行宮外xiele蹤跡,還被稷陽察覺。 稷陽當即將此事上報,嘉德帝同樣沒有選擇聲張,而是讓稷陽暗中查探內外。 行宮內外守衛都是稷旻負責,待稷陽重復完情況,嘉德帝蹙眉望向稷旻:“這就是你辦的事!” 稷旻看了一眼稷陽,他立在一旁,神色淡然,仿佛只是說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稷旻心中薄怒與不安交織,亦生冷意。 稷陽,好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3?21:45:15~2021-06-24?23:55: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銘心?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韶婼?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2章 圣駕安危,?稷旻豈會輕視? 早在發現古剌人疑蹤時,他就已暗中部署,不可能叫他們來去自如。 本想在安置好天寶寺這頭后便上呈此事,?結果玉桑與那個自稱為蘭普的人扯上了關系。 若行宮內外有古剌人出沒的事傳開,必會嚴查。 萬一搜查期間,?玉桑與那男人的牽扯暴露,?各種無中生有的猜疑,?勢必讓江家迎來災難。 回來的路上,稷旻已決定先將蘭普找出來審問清楚。 可現在,蘭普還沒抓到,事情就被稷陽搶先一步上呈。 嘉德帝從不吝嗇對稷旻的夸贊,?反過來,?也不會遮掩他的錯處。 大夏與古剌多年來維持的表面和平眼看就要分崩離析,?而今古剌國內亂便是信號。 一旦新君上位,屆時主戰主和,都關乎本朝民生安定。 所以,?嘉德帝自然看重此事,?也容不得稷旻輕視此事。 換作昔日的稷旻,?早已將這番訓斥引以為恥,?且心生不安。 人無完人,但作為終將執掌一國的儲君,?似乎生來就不該犯錯,也最怕被認為不可托付。 嘉德帝知道稷旻心中驕傲,?所以他來時才特意譴退左右,?只留稷陽一人在。 訓斥歸訓斥,到底還是要給他留些尊嚴和威儀。 沒曾想,稷旻的反應完全超出了嘉德帝的想象。 他面色平靜的領了訓斥,?恭恭敬敬跪在那里,雙目微垂,叫人看不透他此刻情緒,又像老神在在,靜等發言。 嘉德帝微微瞇眼,沉聲道:“怎得,你是覺得自己不曾疏忽,心里頭不服氣?” 稷陽抬眼看向稷旻,似是想了想,轉而對嘉德帝道:“父皇,此事的確怪不得太子皇兄?!?/br> “皇兄太子近來掌漕運,僅是調配布置已格外繁瑣忙碌?!?/br> “況且,兒臣只是從幾個痕跡與古怪符號發現異常,繼而發現異族長相之人出沒才生疑,實則至今尚不敢完全斷定,再則,事發后兒臣巡檢行宮內外,只覺秩序有度,不曾生亂,又豈能斷言太子皇兄疏忽?” 痕跡?符號? 稷旻心頭一動,眼底冷意消散,悠悠然抬眼朝稷陽看去:“三皇弟不必替孤辯解,父皇所言極是,對便是對,錯便是錯,倘若真是兒臣疏忽,兒臣自當承擔后果,盡力彌補?!?/br> 稷陽保持姿勢不變,眼珠朝稷旻動了動。 嘉德帝更是聽出他話中端倪:“倘若?這么說,你果然是沒錯的?” 稷旻正色道:“事關古剌,便是頂天大事,追究對錯毫無意義,應對才是根本,但父皇提及,兒臣少不得想多問一句,不知三皇弟方才提及的‘痕跡’與符號,可是指散于行宮之外林叢中的雜亂腳印以及——” 稷旻伸手,從容的在自己掌心畫了一個符號:“隱蔽處出現的這個樣式的符號?” 他邊說邊比劃,嘉德帝和稷陽的眼神齊齊變了。 稷陽喉頭輕滾一下,沒有急著回應,嘉德帝先問:“你知道?” 稷旻:“不敢欺瞞父皇,兒臣的確早已悉知?!?/br> 嘉德帝蹙眉:“你既知道,為何不報?” 稷旻應對自如:“行宮內外皆有兵衛把守,兵衛訓練有素,行徑痕跡整齊劃一,不該顯凌亂腳印,加之那古怪符號近似古剌文,有此猜測再正常不過。然則,皇弟所見的腳印與符號,或許是兒臣所為?!?/br> 此話一出,稷陽明顯怔愣一瞬:“什、什么?” 嘉德帝則似在思索這話,抬手輕撫胡須,眉頭逐漸松開。 稷旻沒急著說下去,而是看了稷陽一眼。 稷陽似有所悟,眼神幾動,主動道:“太子皇兄若有不便旁人聽見的話要告知父皇,兒臣便先行告退?!?/br> “三皇弟此言差矣?!别F淺淺含笑:“你我皆是父皇之子,是手足親兄弟,有什么話是不能當著你的面說的?!?/br> 嘉德帝:“那你說說看,為何說老三看見的,是你留下的痕跡?” 稷旻:“其實,兒臣起先只是發現了可疑痕跡,但正如迷宮行路,少不得探路留痕,但若有人將行徑痕跡打亂,迷宮中人,便如無頭蒼蠅亂了方寸?!?/br> “兒臣雖不知這些人為何出沒行宮之外,還留下古怪記號,唯恐不會被沿途巡視的衛兵察覺,但若依樣畫葫蘆,給他真假參半攪和一番,或許能讓對方露出馬腳?!?/br> 稷旻望向稷陽,笑了一下:“兒臣部署完后,思及母后白日前往天寶寺,護衛恐有疏漏,這才趕往寺中,沒想一回來,這些人的行蹤來歷已被確定?!?/br> “三皇弟思慮敏捷,觀察入微,難怪能將試驗田的事辦的這樣好,只不過……” 稷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簾亦垂。 嘉德帝倒是接了話:“只不過什么?” 稷旻:“只不過三皇弟在處理試驗田時,蓄足耐心不急不躁,在此事上卻有些著急了?!?/br> 稷陽這才出聲:“若真有jian細混入,便是憂關父皇母后安危的大事,豈能當做無事發生?!?/br> 稷旻:“適才你不是說,縱然外頭出現蛛絲馬跡,行宮中卻井然有序,不受影響?” 稷陽呼吸一滯,轉而看向嘉德帝:“父皇,兒臣……” “三皇弟莫要誤會,孤并無半點質疑責怪的意思?!别F打斷稷陽,也看向嘉德帝:“只是如今事態超出預估,重新部署,得花些功夫了?!?/br> 嘉德帝早已忘了自己前一刻還在責備太子,神色肅然:“預估?你待如何?” 又見稷旻還跪著,忙道:“起來說話?!?/br> 稷旻也不客氣,輕提衣擺站起身來,往前近了兩步:“關于修漕之必要,兒臣先時已向仔細分析道明,漕運一成,凡遇戰事,糧草補給將不再是難題,水路四通八達,官兵鎮守送押,軍力軍心得穩,便是致勝一大因素?!?/br> “古剌動向詭譎,亦有蠢蠢欲動之象,這些父皇看在眼里,必是心有衡量,才會將今日之事看的如此重大。但兒臣以為,此戰在所難免,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br> “原本,兒臣想靜觀其變,捉他把柄,但凡是企圖暗傷夏君的陰謀大計,便師出有名?!?/br> “如今他們行跡敗露,恐會越發小心,兒臣以為,不如快刀斬亂麻,即刻搜捕,定罪發兵?!?/br> 稷旻語氣沉冷,斬釘截鐵,飛鷹和黑狼就守在殿門口,耳力又好,聽得心驚膽戰。 一國發兵,豈是兒戲? 古往今來,倒是有不少一心侵略暴力好戰的君主會想命主將用些五花八門的發兵理由。 但太子在對外一事上,從來都是折中姿態,跟著嘉德帝的意思走。 今日怎會一反常態,態度堅定的主戰? 稷陽終于顯出幾分震驚之色,忙道:“父皇,大夏與古剌和平相處多年,無論這太平是真是假,至少百姓無憂,若貿然發兵,苦的還是邊境百姓,若戰事再有變,后果不堪設想!” 稷旻頷首冷眸:“但凡古剌野心不死,這變遲早要來,大夏國力富強,又有漕運加持,何懼古剌?” 稷陽:“父皇……” “夠了?!?/br> 嘉德帝深深地看了稷旻一眼,話卻是對著稷陽說的:“老三,你先回去,朕有話同太子說?!?/br> 稷陽深吸一口氣,看了稷旻一眼,沉聲告退。 殿中只剩稷旻與嘉德帝父子二人。 嘉德帝坐姿松了松,斜倚龍座,哼笑一聲:“不錯,病了一場,性子穩了,話也敢說了?!?/br> 稷旻面不改色,立在那靜靜聽著。 嘉德帝望向殿中一座吐著青煙的瑞獸爐,轉著指間的玉扳指,短暫沉默后,低聲道:“這些事,可不是你一拍腦袋想到就能做的。當日你如何書面闡述治漕之必要,今日這事,你就怎么寫上一份,個中利弊,朕要看個詳盡,三日時間,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