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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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旻看她一眼,目光輕垂,任由朱伽蓮情緒變換,他始終是那副淡定姿態。 “只是因為,孤現在并不是她想要的樣子,所以被她放棄。被放棄的人,又如何能將自己強塞過去?” 朱伽蓮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又退一步:“簡直荒謬……” “殿下就沒想過,這是她以退為進?是,她現在的確深陷輿論,可或許這里頭還含著什么別的籌劃!” 朱伽蓮懇切道:“殿下就不能信我一次嗎?沒有女子會在這種時候放手的!” 稷旻看著她,竟笑了一下。 他第一次切身明白,為何玉桑從未說過自己的貪心。 原來,真的會被人當做笑話。 身份之隔,他高高在上,以為凡事皆可迎難而解,他也有本事去解。 可在她的位置,卻是連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審視許久。 在所有人眼中,她執著不放才是常理,她也不可能放手。 可她真放了,又會被當做陰謀和笑話。 稷旻在這一刻甚至忍不住想,她憑什么不能放? 除了身份桎梏,他還有什么是她放不開的? 她就該放,氣死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然思緒回到朱伽蓮的話上,稷旻心緒沉寂,笑容苦澀:“若是這樣,那該多好?!?/br> 曾經,他恨她對自己的設計。 而今,他卻覺得,若她從未想過放手,不過是對他的另一番設計,那該多好。 …… “快放手!快放手!”玉桑急了,一巴掌拍在江薇手上。 江薇吃痛松手,天燈終于搖搖晃晃開始上升。 尚未入夜的黃昏,孤獨的燈盞融在昔陽里,一絲光亮都散不出。 不知哪里出了錯,升了一半又掉下來。 方燈失敗,玉桑鼓鼓腮幫,失望極了。 終歸是少女心性,玩性一起也會蠻不講理:“都叫你放手了,一定是你拽得太久了!” 江薇瞪大眼睛:“放起來都是你的功,放不起來都是我的錯咯!” 玉桑對行宮中那些言論不加理會,倒是從祖父那里得知圣人準備擺宴,這兩日夜里可以放河燈升天燈,她沒玩過,很有興趣。 河燈到還好,可天燈太難了,稍有不慎就會落下來,也不知哪里出了錯。 玉桑淡淡的瞥她一眼,探手:“你要這么說,我也沒辦法?!?/br> 江薇氣結,恨不得與她當場打一架。 兩枚少女正你來我往,冬芒疾步走了過來,屈膝向二人行禮。 “娘子,韓大人派人來請娘子走一趟?!?/br> 少女爭辯聲停下,玉桑側首:“韓唯?” 一聽這名字,江薇也收了嬉鬧樣子,不計前嫌湊過來:“怎么了?” 冬芒:“娘子忘了,您從山亭離開時,那些文書材料都留給了韓大人。那奴人說,原本大人準備差人給您送來,請您繼續整理,可好像是哪里有岔子,想請您過去看一看?!?/br> 玉桑:“出岔子?我?” 冬芒想了想,道:“奴婢幫娘子回絕吧,就說不方便,有問題傳話即可,您就別去了?!?/br> 玉桑眼珠一轉,望向江薇:“讓你打聽的事呢?” 江薇怔了怔,旋即一拍腦袋,食指虛點兩下:“有的有的!” 她四下環顧,拉著玉桑湊的更近:“我打聽到了,韓氏父子原來不和,就連到了這里,也有過爭執?!?/br> 玉桑眼神一動,摸摸下巴:“父子不和?” 冬芒則是比較謹慎:“薇娘子是哪里得來的消息?可靠嗎?莫不是韓氏父子虛晃一招?” 江薇不高興了:“就算你們不信我,也該信那王娘子對韓唯一片癡心吧?!?/br> “她做夢都想嫁給韓唯,恨不得撲到他身上將他渾身上下幾根毛都數不清,” “父子不和于朝廷命官來說是大事,她若能摻和一番起到和事作用,便離她的美夢更近一步,我還需要刻意打聽?隨便趴窗都能聽一耳朵?!?/br> 玉桑一聽,連忙哄她:“冬芒胡說的,jiejie辛苦了,怎會不信你?!?/br> 又睨冬芒一眼,冬芒連忙賠不是。 江薇分得清輕重,又道:“不過韓家人事復雜,你多想一重,多些顧慮也是對的,盡信不如不信,還不如小心?!?/br> 玉桑誠懇的點點頭:“桑桑記下了?!?/br> 江薇則問:“那你還去找韓唯嗎?今日才傳了你的話?!?/br> 玉桑聞言,下頜微揚:“去,為何不去?” 冬芒和江薇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玉桑輕哼:“幾句話就能禁我足,往后若抓我什么短處,豈不是能要我命?” “他們越說,我越要自在,氣死他們!” 說著,玉桑理了理衣裳,出門見人去了。 冬芒連忙屈膝拜別江薇,跟上去。 江薇站在原地看著玉桑離去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又若有所思。 …… 玉桑嘴上說得痛快,但其實并非不假思索。 正如江薇所說,今日她才因山亭一事“聲名大噪”一回,韓唯也囊括其中,但凡不想惹麻煩的人,這時候就該獨善其身,避一避嫌。 可韓唯倒好,派人來找她,要她親自過去。 這不是避嫌,這是挑釁。 玉桑毫不懷疑,若流言里編排的主要對象是韓唯,他不止要和她見面,說不定還會拉著她游園談天,行盡親密之舉。 韓唯這人,看似正派嚴謹,實則一身反骨,叛逆得很。 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跟親爹不和。 不止如此,思及韓唯連日來種種言行,聯和稷旻扶持寒門的做派,加上韓唯父子不和的事,玉桑心里對韓唯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這一世,她只剩這一件事放不下。 但愿每個人都能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得到圓滿。 那些不該有的仇恨宿怨,理當有一個解決與了斷。 或許,在解開一切時,活在宿世桑桑,稷旻,乃至阿慈jiejie,也都得圓滿。 …… 入住行宮時,韓唯單獨從工部官員的居所搬了出來。 這所寢殿幽靜雅致,走進來時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冬芒眼睛尖,給玉桑一個眼神提示。 玉??慈?,就見韓唯在寢殿外置軟座書案,邊上一方茶席正煮香茗。 天色將暗未暗,置于座旁的多臂燈座燭光點點,倒也明亮。 韓唯端坐座中,手中提筆疾書,書案旁就放著玉桑整理過的文書。 玉桑言出必行,特別仔細小心,那些文書別說弄臟弄破,就連褶痕都沒有。 韓唯這么惜書,必定都翻檢過了,玉桑有信心,他應當是滿意的。 玉桑走過去時,韓唯已看向她,見她神情自若,不慌不忙,他嘴角揚了一下。 玉桑在韓唯面前站定,屈膝作拜:“不知桑桑哪里出了錯,讓大人這么急著傳喚指點?” 這話,聽著謙遜,可細細咂摸,未嘗察覺不出里頭的不服。 更像在說——我怎么可能有錯! 韓唯斂去笑意,抬臂揚袖,落臂搭膝:“你覺得呢?” 玉桑蹙眉:“什么?” 韓唯好耐心道:“你覺得,你哪里出錯了?” 玉桑心道,你是不是在找茬? 可人都問了,她不答也不好。 玉桑下頜微揚,定定道:“我覺得我沒出錯?!?/br> 這可不是自負,她自己不知自己是在幫誰做事嗎? 韓唯不是祖父,有錯還能維護她。 所以她格外小心,檢查過好幾遍,書冊褶痕都不敢壓一個就是最好的證明。 韓唯聞言,目光深邃的打量著玉桑。 玉桑被盯著,心想,世事真奇妙。 放在前世,又或是最初相遇,被他這樣盯著,玉桑必定心虛。 可現在,她竟有種往事如煙的淡然從容,心也不虛了,穩得很。 ——看什么看,沒錯就是沒錯!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韓唯輕嗤淺笑:“不錯,江娘子手跡無一錯漏,無可挑剔?!?/br> 玉桑眉頭擰得更緊,還真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