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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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鈞淺笑,“豈敢?!?/br> 鄒夫子手一攤:“那就是了?!?/br> 江鈞:“是了?” 鄒夫子:“是了啊,聰慧!” 陳夫子緊隨其后:“漂亮!” 都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聽這話齊刷刷望向他。 陳夫子臉一紅:“我說的是字!是字!” 他之后,劉夫子亦道:“江兄時隔多年才尋得孫兒,怕她在外沒有被好好教養也是正常,我等相識多年,沒必要因這個來欺你哄你。江兄這位孫兒,天賦悟性當真難得!” 江鈞斂眸,正欲開口,老仆人急忙忙跑了進來。 江鈞蹙眉:“何事慌張?” 老仆人抹了一把汗:“老爺,二姑娘已用完飯,不過她并未歇息,也未貪玩出門,而是在院中忙起來了?!?/br> 江鈞問:“她忙什么?” 老仆人:“二姑娘她……要綁秋千,搭葡萄架?!?/br> 江鈞挑挑眉,慢慢靠回座中。 好得很。 第66章 自己動手綁秋千,?旁人聽來都覺得江鈞那些是氣話。 哪有府里的姑娘自己做粗活兒的? 可玉桑衣裳一換,竟真的自己去拖木材,冬芒攔都攔不住。 “這些木材還沒打磨過,?姑娘當心木刺扎手?!倍⑷霾婚_她的手,?只能幫她一起。 可玉桑這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嬌嬌,縱然使盡吃奶的勁也只能走幾步歇一歇。 她原先的院子距離文瑯院有一段距離,走過一半時,?她又停下來歇息。 冬芒勸不過,只能向江慈投去求助的眼神——您勸勸她吧。 玉桑拖了一路,江慈就抱著手臂跟著看了一路。 她回給冬芒一個無奈的眼神——你看她像是勸得動的嗎? 理是這個理,可事兒不能這么做。 江慈走到玉桑身邊蹲下,試探道:“你這又是何必呢?!?/br> 玉桑捋勻了氣息,?叉腰盯著地上的木料:“我就要綁秋千,?就要葡萄架!” 冬芒正要開口,目光陡然一厲,望向一旁。 “姑娘?!彼龥_玉桑使了個眼神,?示意院墻的月亮門后。 玉桑扭頭看去,?自然什么都沒看到。 她瞇起眼,?對著那頭喊:“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偷偷摸摸做什么?” 江慈也扭頭看過去。 幾雙眼睛都盯著那頭,?躲在墻后的人藏不住了。 “誰偷偷摸摸了,這是我的家,我喜歡到哪里就到哪里!” 江薇大大方方走出來,非但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倒用玉桑之前說過的話來回她。 江慈眉毛一挑,緩緩站起來:“薇娘也來了,難不成是來幫桑桑的?” 江薇一見她,?囂張的氣焰便折半了。 誰都知道,二堂叔立功回來,眼下隔壁院誰不對他們一房客客氣氣。 且江慈是伯祖父疼愛的孫女,祖父尚且還要聽伯祖父的,她得罪江慈根本討不得好。 “阿慈jiejie?!苯甭月允諗?,借口道:“聽府奴說這邊有動靜,祖父最不喜歡被吵到,我便過來看看,既然沒事我就走了?!?/br> 她麻溜離開,江慈還想叫她,玉桑攔住了。 “她又沒做什么,jiejie何必同她計較?!庇裆4反犯觳?,作勢要繼續。 江慈才張口,她已吭哧吭哧拖著一段兒有自己小腿粗的木頭往院子里走。 其實江薇本性不算歹毒,頂多是任性小氣,使的手段這些年都沒變過,還是通風報信說壞話那一套。 江慈有心維護玉桑,但也只是口頭教訓,不會真把她怎么樣。 可玉桑則是實實在在沒放在心上,看江薇的眼神甚至帶著打趣的味道。 明明她還比江薇小幾個月,心胸氣度與行事作風就能這般寬闊穩健,讓她都佩服。 前頭,玉桑又停下來歇息了,江慈彎唇笑笑,讓碧桃去取手衣。 …… 前方就是文瑯院門,勝利近在眼前。 玉桑已多年不下力,現在忽然賣力氣,自是格外保護自己。 她手上套了三層手衣,穿的也是便于行動的窄袖,還特地戴了一副護腰。 一路過來,冬芒唯恐她受傷,可她穩著呢,除了累點,基本沒有大問題! 琢磨著一口氣搬進去,玉桑正要起身,忽見不遠處一株槐樹下站了個人。 是江鈞。 見玉??催^來,江鈞也無意遮掩,負著手走了過去,神色冷峻。 玉桑一點也不意外他會找來。 她用半日時間學完一日的東西,不止靠本事,也靠花言巧語哄。 規則掌握在這老頭手里,他若要翻盤,她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 玉桑心中思緒細密,面上卻笑得簡單明朗:“祖父是來看孫兒綁秋千架的嗎?” 江鈞沒理她,只看了一眼地上的木料。 上次她已折騰半晌,現在木材都是現成的,只需她捆好,打樁埋好便成。 可即便如此,對她來說也一樣是吃力的事。 “哄著夫子提早下課,就是為了玩物喪志?” 一聽這話,玉桑心里便不樂意了。 她不是沒有見過人世丑惡的天真少女。 在艷姝樓多年,也見過賣兒賣女的情形。 這世上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父母。 可江鈞顯然不是那種父母。相反,他心里其實在意的緊。 玉桑不理解的事,為何明明在意,還總用一句句傷人的話將親密變成疏離。 說他自作自受,細微之處又讓人心疼,愿他能改,結果是異想天開。 這是玉桑第一次親身體會到,父母子女之間,有她認知之外的第三種境況。 而這種境況,也是最不值,也最不該發生的。 玉桑拍拍手,揚起一張笑容明媚的臉:“祖父有所不知,父親還在時,會在每一處定居之地為母親綁一個秋千?!?/br> “原本桑桑不知這秋千有何深意,可讀過父親的手札游記,漸漸領悟了其中道理?!?/br> “打秋千最有趣之處,莫過于雙腳離地,身如飛升,眼中驟然躍入高處風景?!?/br> “為讓秋千上的人蕩的更高,有人會站在后頭推?!?/br> “可是,打秋千最危險的,便是身后那看似相助的一臂之力?!?/br> “只有坐上去的人自己知道,多大的力道是極限,多高的位置是封頂?!?/br> “有多少極限,就蕩到多高,而不是一次次接受著無法承受的外力,反而涉險?!?/br> 江鈞臉上非但沒有動容,反倒像是聽了個笑話。 “能把小孩玩意兒說的有板有眼,這一點,你倒是像那不孝子教出來的?!?/br> 他像是只為來嘲諷一句,丟下這句話便要走。 轉身一瞬,玉桑忽然揚聲道:“祖父從未認真看過父親東西吧?” 江鈞身影一頓,回過身看她,臉色已不好:“你說什么?” 玉桑腰桿挺直,下頜微揚,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正如祖父從未認真看待過父親的一切,凡有提及父親,總以貶低之詞概括。如今,你也不知孫兒心中所想,所以憑‘玩物喪志’一概而論?!?/br> “難道只論子女是否向父母盡孝,父母又是否對子女盡心,便不重要了嗎!” 即便被玉桑當眾頂撞也沒有動怒的江鈞,像是忽然被戳了痛點,怒氣陡升:“放肆!” 一老一小間的氣氛以rou眼可見的變化降至冰點。 這是江慈第一次親眼見到玉桑與叔祖父之間對峙。 她愣愣站在一旁,恍神間仿佛回到了益州的那個晚上。 韓唯闖宅滿府sao亂,她從燈火中走出來,也是這般神情堅定,帶著不可摧破的氣勢。 她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早有預謀。 每一句話,每一舉動,都只為達成最終的目的。 就像現在一樣。 那時,看明白玉桑的用意,江慈心中不止有被她理解的感動,還有一份縈繞心頭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