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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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桑的身份無從考證,?倒是恰好契合稷旻編纂的這個說法。 從稷旻的態度里得知了這一點后,玉桑氣的整夜睡不著。 稷旻一躺下,?她便巴巴的躲到里面,如何都不肯讓他碰。 萬籟俱靜的夜里,?回想此前發生的事情,?稷旻難得的問了問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分了。 看到她攜包逃跑時,?他氣的腦子都懵了。 想把她從城樓上扔下去,?就像之前設想的一樣,?看清她是什么人,?然后親手了結她。 雖然最后還是沒把她扔下去,?但對她來說已足夠驚嚇。 去見蓉娘是他一手安排,?做回江玉桑,同樣不曾知會她。 他口口聲聲要她全心全意,?卻總是做讓她難過憤恨想要遠離自己之事。 思及此,?稷旻又笑了。 事到如今,饒是他知曉過去未來,也說不出他們終將會走到哪一步。 但凡她沒有親近之意,他做什么,在她眼里都討不得好。 既然如此,?不如放開了手去做。 不能讓她全心全意的愛,全心全意的恨也一樣。 至少是真感情。 忽的,身旁的人又動了一下。 她不高興,自是睡不著的。 稷旻左臂抬起枕在腦后,于暗色中低聲開口:“若沒有將你抓回來,你想去哪里?!?/br> 玉桑反應一瞬才意識到,他就是在問自己。 她心里冷哼一聲,鬼才理你。 然后閉眼假寐。 稷旻也不惱,緩緩道:“我好好問你時,你就好好回,別逼我折騰你?!?/br> 玉桑睜開眼。 這時候,但凡有骨氣的人,就該硬氣回懟——你折騰唄!沒在怕的! 可轉念一想,這不是賤得慌么。 還上趕著求人弄自己的? 她咬了咬牙,保持著側臥的姿勢,硬邦邦道:“沒有你的地方?!?/br> 其實,玉桑是有打算的。 上一世,她的便宜老父親是個喜愛游山玩水之人。 做戲做全套,在江府三年,閑暇之余,江慈會拿他的親筆游記給她讀。 后被困宮中,輾轉于太子和jiejie之間,她恨不得自己一眨眼就能遠離皇宮。 曾幾何時,她一想到便宜父親早夭的女兒,便怒其不爭。 這姑娘父母雙全,還有機會隨父游歷,竟這般不懂珍惜。 還因自己早夭,讓父母雙雙悲痛過度繼而離世。 若她真是那位便宜父親的女兒就好了。 她不需要照顧,自己就能好好長大,如此一來,她就能跟著父親到處走了。 在玉桑簡單的認知里,一顆火熱的出走之心從未停止跳動。 所以,回答稷旻的這句話,純粹是不想好好說,故意氣他。 她不是聽不出稷旻說話時轉撿有刺的來說,還借她的話來攻擊她。 既然是這樣,那就相互傷害呀! 帶刺的話誰不會說? 然而,稷旻并未被她激怒,反倒輕笑起來。 玉桑被他笑得心里發毛,忍不住轉過身來:“你好吵!” 稷旻收了笑,微微側首。 他忽然覺得,是因為自己一次次對她出手,才叫她的態度逐漸轉變。 最后,成了此刻破罐破摔的放肆。 她看不慣他,而他干不掉她。 可他心里并無被沖撞的憤怒,反倒覺得有趣。 通常情況下,兩個人一旦鬧僵,再面對面時會十分尷尬。 可到了她這里,顯然不是這樣。 哪怕局面鬧得再僵,她能在面對面時讓氛圍松動。 稷旻就曾被她這種態度迷惑過。 以為這是改變心意的示好,其實,示好是為保護自己,改變心意絕不可能。 如今看明白這一點,與她也有了一種全然不同的相處方式。 黑暗中,稷旻毫不掩飾的嘲笑她。 “我同你打個賭吧,若我并未抓到你,真讓你跑了,若干年后,你定會后悔莫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求著我把你帶回來?!?/br> 玉桑沒說話。 一只柔軟的手伸了過來,摸上稷旻的眼睛。 稷旻險些被她戳瞎,飛快抓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玉桑冷漠道:“哦,我以為你睡著了,在說夢話?!?/br> 稷旻輕嗤,松開她:“怎么,不信?” 玉桑蜷回角落,不答。 還真是不信。 反正睡不著,稷旻索性與她開擺—— “細想一下,你生來就在艷姝樓做活兒,日子或許有些苦,可比起真正顛沛流離之人,到底多了份安穩?!?/br> “而后進江家,再進宮,錦衣玉食,日子好的更不必說?!?/br> “就當你此次順利出逃,然后呢?” “你的戶籍文書在我手上,你便成了個黑戶?!?/br> “且不談你要如何躲過我手頭勢力的追捕,單說你想賺錢,都沒人敢聘你,最后,也只能往那些見不燈光的地方去營生?!?/br> 稷旻這個情景模擬的非常逼真,玉桑腦子里已經勾勒出自己抱著小包袱流離失所,走進一家家鋪子,又被一家家掌柜揮手趕出來的慘態。 稷旻還在繼續:“就當你遇上了好心人,留你做工掙錢,可你敢保證,這好心人不存私心?” “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娘子,身為黑戶便是最好拿捏之處?!?/br> “可以給傻兒子當媳婦,也可以給老掉牙的員外做妾侍分家產……” 玉桑喉頭一滾,不覺吞咽幾下,抱緊自己的小被子。 稷旻越描越過分:“傻兒子連行房都不會,公公婆婆處處維護她,便將你當做出氣筒;老員外倒是精通此道,奈何力不從心,你還得同許多手段厲害的姨娘們掙他耕耘一畝三分地的力氣?!?/br> 他悠悠嘆道:“以為遠離了皇宮,結果是進了另一個狼窩,盼著沒有盼頭的盼頭,可憐吶?!?/br> 玉桑聽不下去了,轟的一下坐起來,氣急敗壞—— “我不說話,你便沒完沒了了是不是!不知所謂胡言亂語!” “你怎就知道是這樣,你侍奉過小傻子還是盼望過老員外???” 玉桑指著他:“虧你還自稱九五至尊天之驕子,哪朝君王似你這般想事情,簡直……” 她尋思一番,近乎破聲:“骯臟!” 房中沒有點燈,稷旻卻可輕易想象出她此刻是怎樣一副情態,嘴角無聲上揚。 他抽出手撐身坐起,好整以暇偏頭看她:“喔——對,江良娣豈是坐以待斃之人?你可以撲上去咬死小傻子和老員外,連夜卷產潛逃啊?!?/br> “這一輪逃出來,多少有了些經驗,畢竟背了人命,不會輕易再被騙?!?/br> “結果,遇上的歹人見騙不了你,就直接開始來硬的?!?/br> “你一無身份,二無落腳處,隨便一家黑心客棧,荒野破廟,放倒了你就扛走?!?/br> 稷旻湊近了些,輕輕嗅她身上的香氣:“但凡劫匪思路正常,你便會被賣去勾欄瓦舍。這可不巧了么,又干回了老本行?!?/br> “沒想,老鴇驗身后不是處子,不值錢了。劫匪深感受騙,大怒之下索性先欺辱你,再把你賣掉,還搶走了你咬死小傻子或老員外搶走的錢財……” 玉桑忍無可忍,猛撲上來,“我先咬死你!” 這一次,稷旻沒讓她胡來,一個格擋,翻身一壓,輕易將她制服。 玉桑像一條被大石頭壓住的魚,怎么翻彈都無濟于事。 稷旻從她下頜往上一推,迫她閉口,繼而兩指一捏,封了她的唇,傾首逼近。 “活過兩輩子,也就名頭唬人?!?/br> “掰算掰斷,你壓根連雙十都沒活出頭,就想學你那便宜父親?我看是你在說夢話?!?/br> 隨著稷旻最后一句話出口,玉桑眉頭一松,忽然平靜下來。 稷旻感覺到她的平復,輕笑一聲,翻身躺下,手臂重新枕回頭下。 他閉上眼,低聲道:“自己好好想想吧?!?/br> 玉桑保持著被他壓著時的姿勢躺了許久。 上頭的怒火漸漸褪去后,她最先意識到,稷旻在說服她接受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