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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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桑前腳剛進來,黑狼后腳就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裹進來,放到了書案上。 玉桑一眼就猜出那是公文奏折。 果不其然,黑狼剝開包袱皮,里面就是一些奏本和文書。 玉桑心頭微動,這里面,會不會夾著太子從那尖細身上搜來的證據? 他那日不也說了嗎,和朝廷命官狼狽為jian,誰手里沒點東西握著? 可能是一封書信,也可能是一個物件兒。 現在想來,這竟像是他的一個提示。 等等。 若他那些話都算提示,如今公然把東西放到房里,豈不是直白的誘惑? 他始終是不信她的。 玉桑在心里發出一道了然的嘆息,悄悄瞄向太子,眼里飛出兩把無形的小刀子。 就知道你沒什么好心思! 黑狼放好東西后就出去了,臨窗閑讀的太子絲毫沒有起身干活兒的意識。 不得不說,今日天氣晴好,春風夾香。 斜榻擺放的位置,光線明亮卻不刺眼,是個很舒服的地方。又因這位置靠近床榻,書案卻在外間另一邊靠窗的位置,中間一道花梨木鏤空花隔斷,還有茶座邊上的矮屏遮擋,所以盲區相當的多。 玉桑眼珠輕轉,促狹一笑,很快敲定主意。 她找來一塊抹布,一邊假模假樣擦灰,一邊輕手輕腳靠近書案,余光留意著太子的一舉一動。 忽然,太子枕在腦袋下的手臂抽了出來—— 玉桑一個閃身躲進里間與外間隔斷的帷幔后,屏息凝神,豎耳傾聽。 那頭沒有起身的動靜,只有翻書的細微聲。 玉桑掂了掂手里的抹布,繼續鬼鬼祟祟向書案靠近。 離開隔斷后,越過茶座邊,“咳——”,里面響起男人一聲咳嗽。 玉桑連忙提著裙子蹲到茶座邊的矮屏后。 太子已經從斜榻上坐起來,他看著那扇矮屏,冷笑一下。 但凡她還記得上一世的事情,就能從他的言行中看出諸多破綻。 她相信江家,更懷疑他會借機整治江家,什么助他打探,都是騙人的屁話。 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借機在他這里找線索,想救江家罷了。 這樣拙劣的謊言和伎倆,他竟也會被騙的團團轉。 玉桑蹲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那邊有什么聲音傳過來。 她鼓鼓腮幫子,心道,你是粘在榻上了不成? 行啊,你不來,那我就去了??! 她也不站起來了,借矮屏對斜榻方向造成的盲區,直接蹲著往書案那邊靠近。 才蹲著走了三四步,一個人從她身邊路過,信步繞到書案后,提擺落座。 玉桑動作一滯,慢慢抬頭,男人的臉一寸寸出現在正前方的視野。 太子穩坐案后,好整以暇盯著她。 玉桑想,他走路竟然沒有聲音的呀。 就這樣,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蹲著,靜靜地對視了片刻。 太子伸手拿過最近的一份奏本,垂眼速度,淡聲道:“這是和誰捉迷藏呢?” 玉桑倒也不慌,暗暗忍笑,提起手里的抹布:“郎君說笑了,奴婢在擦地呢,這里原本有一塊臟污?!?/br> 太子哼笑:“哦,擦地呢?!?/br> 玉桑將抹布一丟,扯出帕子擦手:“不過已經擦完了?!边呎f邊走到書案邊,作勢要取墨條。 “干什么?”太子眼一抬,不無防備。 玉桑錯愕道:“桑桑只是想幫郎君研墨添茶……” 太子心中生出一股“果然如此”的寒意,冷聲道:“我處理公務不喜有人在旁,這里不用你?!?/br> 玉桑輕輕咬唇,像在苦思冥想,又道:“那奴婢送些點心……” 話還沒說完,就在太子隱含警告的眼神里中斷。 玉桑連忙疊手福身:“奴婢這就退下……” 看著她一步步退開,直至瞧不見人,太子方才放下公文,從一堆文書中翻出幾封書信。 那日在茶室抓住的人,只是幫曹広給益州官員傳話的跑腿。 曹広勾結朝廷命官發展壯大,手里自然握了點東西,可這個跑腿的,心思也不純。 許是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一旦暴露便是死路一條,總得拽點東西來作護身符。 黑狼選的幾封信,雖未透露具體身份,但足以證明益州河霸確有朝中官員暗中收受賄賂,為之保駕護航。 太子閱覽完這些信件,抬眼看了看,并未見到玉桑的影子。 他仔細將信封裝進去,再三確定了折疊的痕跡和封存的方式,將信封夾回文書之中。 “藏好”書信,太子撿了關于滇南軍糧案后續的文書來看。 云州那邊,李非儒已經打點的差不多,但京城那邊,他都交給了稷栩。 稷栩排行老五,亦是皇后所出,與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讓他頗為欣慰的是,一向優柔寡斷的胞弟,在這件事上沒有令他失望。 想到上一世的稷栩,原本的欣慰又轉為更復雜的情緒,太子輕嘆一聲,提筆批注。 他做事時是真專注,很少會分心,可等他處理完一半文書小憩歇眼時,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房中似乎安靜過頭了。 她被趕走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靜。 這不大符合她的動機。 太子垂眸沉思片刻,放下文書起身,越過外間茶座,一路往里間去,腳步止于隔斷邊—— 臨窗的斜榻上,她朝向房內,趴在上頭睡著了。 薄薄的毯子滑到腰間,被枕歪的發髻滑稽的杵在頭頂,隨意搭著的手虛握成拳,仿佛在夢里同誰戰斗。 太子幾乎是下意識放輕了自己的氣息,無聲無息的走過去。 外頭艷陽明媚,她枕春光熟睡。 走過去幾步路的距離里,太子腦中放空,竟什么都沒想。 沒有仇恨怨懟,沒有憤怒悔恨,就連他自己一直捉摸不透的那點執念都淡了。 其實,玉桑猜到太子又在搞花心思試探她,豈會真的傻乎乎去翻文書? 可見著他活像粘在斜榻上一動不動享受春光閑讀,她就很氣。 東西是她張羅人搬進來的,這好位置也是她選的。 結果第一晚就被他弄臟不說,現在還被他霸占,簡直豈有此理! 反正被他盯著,是翻不到什么線索的,玉桑索性逗逗他,故意鬼鬼祟祟。 果不其然,他真起來了,見她巴巴著想在旁時候,又把她趕走。 走就走! 她如愿以償爬上斜榻,四仰八叉躺下,心道,終于輪到我了! 白日艷陽高懸,江府又栽種諸多花卉,風都是又暖又香的。 玉桑躺了會兒,很快就來了瞌睡,安然睡起回籠覺——直到榻上忽然多擠進一個人。 玉桑被太子擠上榻的動作驚醒,微微抬首,滿臉茫然。 然后,她被熟練地卷進一個泛著熟悉氣息的懷抱里。 身體困倦無力,連意識都模糊,將往昔與今朝混淆。 玉桑捏著拳頭抵住男人的胸膛,閉著眼,像以前一樣軟聲抱怨:“太擠啦……” 他將她抱得更緊,聲音亦挾了倦意,低喃道:“把我騙起來,你倒是睡得很香……” 哦豁,被發現了。 玉桑意識轉向,又回到現在。 可她太困了,眼都睜不開,索性往里側拱了拱——那我讓你一點好啦。 太子眼神柔軟,再度擁她入懷,心里有個聲音,像在對誰解釋,又像在勸道—— 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撐著的這副血rou之軀,已經疲憊了太久。 縱然有天大的仇恨,也等睡醒再說。 太子眼皮倦垂之時,嘴角輕輕揚起,安寧亦滿足。 這一刻,只想同她共枕春光,相擁而眠。 …… 這么多年來,太子夜里尚且不能入眠,更別提白日小睡。 這是比一統江山更難的事。 他在一片安寧靜好中睡去,卻在充滿血腥殺戮的噩夢中醒來。 太子驚坐而起,輕呼出聲,飛鷹和黑狼當即入內詢問情況。 他伸手摸了一把臉,側首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