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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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倦意正濃,睜不開眼,迷迷糊糊配合了一下。 少頃,一股舒適的沁涼感在身上蔓延開。 她翻了個身,睡得更香了。 沒多會兒,床鋪忽然變窄,她被擠得難受,胡亂踢了幾腳掃清障礙,終得護衛領土,伸展四肢。 就這樣,一覺醒來的玉桑險些嚇到原地去世。 她做夢都不敢夢見的男人正抱臂靠坐床尾,雙眼低垂,像在沉思,又像一夜未眠,心情陰郁。 她一醒他便察覺,抬眼望過來,四目相對,他眼波無瀾,她卻見暗潮涌動。 玉桑一個激靈,竟生出些許茫然,我是誰,我在哪? 她伸手揉眼,袖口滑下露出手臂上的點痕,記憶隨之涌進腦海。 對了,她被韓唯的人抓住,還被灌了毒藥。 后來她逃了出來,因受毒發折磨沒了力氣,接著就…… 房門被叩響,打斷了玉桑的思緒。 飛鷹動身去開門時,她才察覺房中并非只有她與太子兩人。 門開了,羅mama探頭進來,滿臉陪笑,手里還端著一碗藥。 “桑桑,你醒啦?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當心!” 玉桑聽得云里霧里,被羅mama扶起來。 藥碗遞到嘴邊,她下意識縮了一下,是記起被喂毒藥的事。 羅mama在她背上輕輕拍了一下:“躲什么,這是藥又不是毒,趕緊喝了?!?/br> 玉桑眼神輕抬,看了一眼坐在床尾的太子。 痛癢交加的針刺感已經消失,手臂上的疹子也不似之前那般紅腫可怖,隱有消退之相。 難不成太子已給她解了毒? 玉桑心中雀躍,壓根沒想過自己身上會不會留疤難堪,含著幾分熱切的感激望向床尾的男人,卻見他剛好移開目光,眼角都蓄滿心事。 不等玉桑琢磨這個眼神,羅mama一張笑臉已杵到面前。 她放下尚且燙手的湯藥,叨叨起來:“你這孩子,年紀不大膽子不小,外面的東西也敢亂碰,也不知是沾了哪處的臟污,竟發了一身疹子,沒能伺候好郎君不說,還勞他費心,往后去了郎君府上,定要記得今日的恩情,用心伺候……” 玉桑從小聽羅mama訓話到大,已經連成一套自動篩選重點的本事。 前面一段,她自己同步釋義——太子自不可能對羅mama交代帶她去干了什么,她俏生生的出去,亂糟糟的回來,還帶了一身再難侍候人的疹子,一定是要個說法。 原來殿下謊稱是她誤碰了外頭的臟東西發了一身疹子? 這樣一來,他請大夫或照料,在羅mama看來反而難得。 可聽到下半段時,少女的眼眸里溢出驚詫之色,猛地抬起盯住mama。 什么叫往后去了郎君府上?哪個郎君?哪里的府上? 自玉?;杳院?,事情都是太子的人同羅mama交代的。 眼下,羅mama一看玉桑的神情就知她未必知曉郎君之意,遂故作嗔態:“你是病傻了不成?你初次掛牌便遇上良人了,郎君已為你贖身,從今日起,你便是他的人了?!?/br> 玉桑自小性子倔不服管,羅mama怕她挑著這個節點發瘋,不等她回應,話里壓了幾分告誡的意思:“你初次掛牌叫價已高過所有人,本該好好伺候客人,沒想該做的事沒做,卻先惹了一身毛病,郎君非但沒有惱你,還擢人照料伺候,這等人品,百里挑一都難。桑桑,你可要記得郎君的好,日后用心伺候?!?/br> 羅mama這話不假。 來這里尋歡作樂的男人,哪個將妓子當正經人看? 換了別人,還未弄歡就先出了毛病,不找麻煩都是好的。 可、可實情并非如此??! 她到底盡不盡心,又為何弄成這樣,他心里沒點數嗎??? 玉桑臉上浮起幾絲不甘之色。 這與她想的不一樣! 仿佛是看透了她那點心思,太子負手而立,淡聲道:“勞這位mama先帶人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同玉桑姑娘說?!?/br> 羅mama客氣極了,出去時還不忘捏了捏玉桑的手——你好自為之! 飛鷹和黑狼也退出去,這次當真成他二人獨處了。 玉桑顧不上整理昨日的事,滿腦子都想著如何擺脫太子。 他說過,只要她去這一趟,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答應她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她現在就可以提! 不等玉桑開口,身邊床鋪微微壓陷,是太子坐了過來。 他探身端過溫熱的藥,捏著瓷白小勺隨意攪了攪,轉而遞給她。 是讓她自己喝,并沒有要喂她的意思。 玉桑盯著眼前濃黑的藥,小小聲開口:“我、我中毒了?!?/br> 她說的謹慎,像在確認,又像在強調。 太子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輕輕“嗯”了一聲。 玉桑小心試探:“這是解藥嗎?” 又是一聲敷衍的“嗯”。 玉桑心中大石落定,都不用人催促,雙手捧著藥碗一口悶了。 太子眼神更沉,像是在審視一個讀不懂的難題。 昨日經歷那么多,她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原以為她英勇赴死成了習慣,是不怕的,可解藥在前,她欣喜又積極。 分明也是貪生怕死的。 昔日的江良娣,嬌俏單純,不諳世事,他話重一些她都會惴惴不安的紅了眼圈。 他身為太子,心有抱負,她善解人意,與他同心同德。 這些,都是假的啊。 太子眼底劃過幾絲自嘲與譏諷,是對過去的自己,也是對昨夜的自己。 解藥下肚,玉桑渾身上下都踏實了,她準備同太子談一談關于承諾的事。 上等房將外間嘈雜隔去,只剩少女底氣不足的軟聲:“玉桑辦事不利,但也是九死一生,官爺一言九鼎,許諾不可作廢?!?/br> 太子看著她,沒有答話。 這種類似默許的態度,給了玉桑極大地勇氣,她暗暗吸一口氣,道:“官爺不騙奴家吧?” 太子終于確定,她完全沒有劫后余生的心悸懼怕。 他露出古怪的微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官給出的承諾自然算數……” 玉桑正要松一口氣,就聽他接著道:“……你喝下去的不就是?” 她怔住,不解的望向他:“我喝下去的……不是解藥嗎?” 太子臉上的微笑漸深:“這解藥,不就是你求來的嗎?” 玉桑如遭五雷轟頂,半晌吐不出字來:“我……你……” 太子見她艱難,體貼的幫她縷清:“昨夜你毒性發作,痛苦難耐,我將你救下后,你便捏著此前的承諾向我討了解藥……” 玉桑瞠目結舌,這意思是,她將承諾拿來討了解藥? 太子還沒說完:“……得了解藥,你又嚶嚶哭求,道自己容貌損毀再難營生,求我贖了你,哪怕在我身邊做個低賤的灑掃婢女也心甘情愿?!?/br> 這絕不可能! 玉桑正欲反駁,抬眼卻撞上太子意味深長的眼神。 好似知道她一定會反駁,又做足了準備來反駁她的反駁。 電光火石間,玉桑意識到了他話中的問題所在,一顆心忽然隆隆躁亂。 她喉頭輕滾,心里明明有個聲音在阻止,卻依然問出口:“官爺……是怎么找到我的?” 太子眸色沉凝片刻,復又清明,云淡風輕的扯謊:“忘了?你被抓去后,沿途留下了玉佩刻紋,我沿著線索,在城郊一處荒院找到你,設法將你救了出來?!?/br> 玉桑指尖輕顫,想要找點什么抓在手里,可迎著他的目光,她動都不敢動。 他在撒謊。 她說不清在那種痛苦難耐下,是以何種心情做出選擇。 但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做的是什么決定。 若一定要令故事圓滿,他大可謊稱,她出事時他便已察覺,一路跟過去救出她。 可他偏偏選了一個但凡她清醒就知道他在撒謊的說法。 她根本不曾留下任何訊息,他怎么可能憑這個找到她? 他這番臉不紅心不跳的謊話,像是篤定她不敢反駁……更像在試探她。 太子溫和道:“怎么,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若搭救她的原因是假的,那前面的事,會不會也是假的? 她已在船上見過韓唯面貌,若真是韓唯抓了她,再遮掩也沒意思。 可從頭到尾,韓唯根本沒有出面審過她。 再者,韓唯知道她的身份,若她是被韓唯抓了又跑了,他定會找來。即便有太子坐鎮于此,羅mama也會擔心她在外面招惹了麻煩影響到艷姝樓。 她的態度絕不會像剛才那樣,只有純粹的歡喜。 所以,韓唯沒有找來,抓她的人,不是韓唯,也不會是曹広。 玉桑的心寸寸涼透,面上卻漾出笑來:“怎么會。昨日毒發時,奴家生不如死,神志不清,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多謝官爺……救命之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