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轉正了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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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汐聽了大喜,“瑾汐代兄長多謝王爺?!?/br> “你別高興得太早??茨阈珠L都叫上了,人家認不認你還不一定?!?/br> “這倒也是?!痹樕蠜]了笑容。 在當下這個講究血統、宗族禮法的環境中,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基本上是不相認的。 更何況,按禮法,沈懷瑜的母親是沈家大夫人,與她娘在禮法上并無關系,甚至連聲娘親都不能叫。 她與沈懷瑜之間,實在是多有尷尬,對方不愿意認她,也無可厚非。 看到元瑾汐低落,齊宣微微有些后悔,好端端的,何必說這些,讓她沒來由的不高興。 可是,想到剛剛她那眉飛色舞,代沈懷瑜道謝的場景,他又心里微微不舒服。 不過就見了一面,她就替他又是憂心、又是高興,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自己卻成了外人。 冥冥中,他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似乎這沈懷瑜,會將元瑾汐從他身邊奪走。 即便他明知他們是兄妹,這種感覺仍然揮之不去。 作者有話說: 入夜,元瑾汐忽然反應過來,“舉賢不避親”? 哈? 元瑾汐:我和你有親? 齊宣:當然,必須有。 第51章 折磨 按齊宣原本的計劃, 只要逼問出上元燈節和船上那伙刺客的背后主使之人,他就會離開并州,去往江州。 畢竟他這次出來, 并不真的是游山玩水,還擔著一個欽差大臣的名頭。 但沒想到突然間冒出來的沈家和沈懷瑜,以及刺客的嘴硬,都大大延誤了他的計劃。 因為他發現,沈家的□□, 遠不止包庇黑然堂這么一件事。甚至就連那個黑然堂, 也不簡單。 再想到黑然堂只是沈懷瑜拋出來的棋子,他就更加期待要看到的東西了。 至于那個男扮女裝的刺客, 也是出乎意料的硬氣。 一連拷問了三天,硬是一言不發, 就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衛一,都有些佩服他的堅韌。 不過, 這可苦了前去向齊宣匯報的平越, 只見他一進屋, 就頭也不抬地抱拳道:“屬下有愧,刺客至今未能開口?!?/br> 平越長得非常普通, 普通到元瑾汐見了他好幾次,也沒能記住他的樣貌, 每一次都是從齊宣的語氣中來判斷,眼前人到底是誰。 不過,今天的平越倒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這個被衛一當作接班人、重點培養對象, 平時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人, 臉紅了。 雖然頭低著看不清表情, 但側臉上的紅韻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莫名地,她竟然覺得這人有那么一點可愛,不由情不自禁地揚了揚嘴角,笑了一下。 齊宣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你還有心情笑,就不怕那背后之人再派一波殺手來,要你的命?” 元瑾汐趕緊收斂表情,小心翼翼道:“這不是有王爺呢么。要不,王爺試試我的野路子?” “野路子?”齊宣這時才想起,還在船上時,她就說過,若是刺客嘴硬問不出來,她有辦法。 平越對此頗有微詞,雖然他的義父說齊宣是一個英明賢德的王爺,但是看到他對一個婢女如此縱容,心里還是有些不認同。 現在聽到這婢女竟然大言不慚說有拷問犯人的辦法,心里就更加不以為然。 “姑娘若是想說那些可能會讓人殞命的法子,就不必說了,王爺要活口,不然他又怎么能撐到現在?!?/br> 元瑾汐聽出平越話里的不屑,沒有動氣,而是微微一笑,“我的法子,不但不會讓他殞命,甚至不會動他一根毫毛,只需要一面鑼和三個問題?!?/br> “一面鑼?”齊宣看向元瑾汐。 “對,銅鑼,要清脆響亮,最好能把人的耳朵震得嗡嗡響的那種?!?/br> “怎么,要開戲不成?”齊宣笑道。 “差不多吧?!痹⑽⑹諗可裆?,“請王爺命人把這位刺客放到安靜、黑暗的地方去,等他睡著后,就拿一面鑼在他耳邊敲,敲醒后問三個問題,姓甚名誰,多大年齡,何方人士?!?/br> 平越皺起眉頭,如果說元瑾汐說的是什么嚇人的拷問方法或是刑具,他可能會嘲笑一下,但她卻說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法子,實在是讓人摸不到頭腦。 更何況,這三個問題,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好在,元瑾汐的停頓不長,沒讓他久等,就又開口道:“接下來,不管他回答不回答,都不必再問,放他去睡覺?!?/br> “等他睡著之后,就在他耳邊再次敲鑼,一直敲響為止,醒后就再問那三個問題。如此循環往復,一定會逼得他開口。最初他可能會為了睡覺,胡亂回答問題,但不必管答案如何,只要他答就行?!?/br> “問到他一定程度,他會說實話,只要一說實話……” “只要他開口,后面的事,我必能問出來?!逼皆浇舆^話頭,“只是,姑娘憑什么認為這樣的方式,能讓他開口?” 元瑾汐看向他,“這位大人可聽說過熬鷹?” 齊宣和平越瞬間明白,鷹是最高傲最難以馴服的動物,而熬鷹的關鍵,除了不讓鷹吃飽,就是不讓它鷹睡覺。 “姑娘竟然知道這個,倒是讓人意外?!逼皆皆尞惖乜戳艘谎墼?,心里生出一絲警惕。他是暗衛,職責就是保護齊宣的安全,就是要懷疑一切需要懷疑的事。 元瑾汐想到當年的事情,雙手在袍袖下微微攥緊,“雜耍班里的人,有時與畜生沒什么兩樣,甚至還不如?!?/br> 平越心里一凜,想到他見過、聽過的一些事情,雙手抱拳,“是在下魯莽了?!?/br> 齊宣卻是注意到了她緊繃的身體,便揮手讓平越照此方法行事,待到他離開后,一把拉過元瑾汐,沉聲問道:“有人這樣折磨過你?” “沒,”元瑾汐臉色有些微微發白,“但見過?!?/br> 齊宣剛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雜耍班里,遇到不聽話的動物,或是人時……都被這樣對待過。我那時還小,有些陪酒的事輪不到我?!?/br> 再往后,不用她說,齊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到是他沒能及時回去,讓她被人拐進那種地方,他的心里就一陣愧疚。 “若是日后遇到了,我定要為你出氣?!?/br> 元瑾汐搖搖頭,“那位班主已經瘋了?!?/br> “瘋了?” “是?!痹抗饪聪虼巴?,“當年,有一位富商看上了他的妻子,承諾一晚上給二十兩銀子,他便將人綁了,送了過去?!?/br> “這禽獸!” “他的妻子雖然很兇,但對我們這些孩子,還算不錯?;貋碇?,用了三個月時間暗中籌謀,在一處樹林安營扎寨時,用藥把班主和幾個打手全放翻了。然后他帶著那些剩余的人,把班主綁在樹上,以其之人道,還治其人之身?!?/br> “不到三天,班主就瘋了。我當時嚇得不行,便趁亂逃了出來??蓻]跑多遠,就被人伢子抓住,送到伢行,簽了賣身契?!?/br> 齊宣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果他當時脫險之后,能再強撐一下,立刻安排一個人去找小鎮紙,而不是一下子就昏迷好幾天,或許元瑾汐早就快樂地生活在他身邊,完全不用經歷這些聽起來都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 “對……”差一點,對不起三個字就脫口而出。 “對了,沈懷瑜走了幾天了,該回來了吧?”他只能強行轉移話題。 提到沈懷瑜,元瑾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嗯,他當時說的是五天之內必回。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他還說如果我騙他,定不饒我呢?!?/br> “他敢,”齊宣立刻一瞪眼睛,“他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就抄了他的沈家充公?!?/br> 元瑾汐聽出了齊宣話里的意思,噗嗤一笑,“那他要是認我,還對我好呢?” “那沈家只換位家主就行了?!?/br> 雖然不怎么喜歡那個還未見面的沈懷瑜,但他畢竟與元瑾汐有血緣關系,只要他肯認她,對她好,讓她開心,齊宣不介意換他執掌沈家。 甚至…… 算了,只要元瑾汐開心就好。 此時的沈懷瑜,正騎馬在官道上飛奔。 他算不得身體強壯的人,但眼下,對母親的思念、想知道她在離開沈家后,過得好不好的心情,卻不斷驅使著他快一點,再快一點。 甚至,在他的心里,隱隱地有那么一絲激動。 他雖然姓沈,雖然的的確確是父親的兒子,但他卻從未把他當作兒子。他的大哥,也從未把他當成弟弟。 這二十年間,他本已放棄了親情這種東西,如今卻意外地發現,他可能有一個meimei。 而且這個meimei,與他有同一個母親。 他的心里,隱隱地又升騰起一絲渴望,這個與流著一半相同的血的姑娘,會愿意叫他一聲哥哥么? “駕?!鄙驊谚び殖榇蛄艘淮务R背,終于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平陽城。 一路來到自己在城里的落腳處,剛一進門,就將前來開門的小廝墨煙嚇了一跳。 只見眼前人胡子拉茬,滿臉灰塵,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要不是他跟了他快十年,真要認不出來。 冷不丁的一看,比平時那副活死人的模樣還要嚇人。 “公子,你,你怎么這樣了?” 沈懷瑜將馬的韁繩扔給小廝,“打水,我要洗漱?!?/br> 隨后進屋往床上一靠,等著人端水進來。 但他已經連續跑了三天四夜,幾乎就沒怎么睡覺,此時一坐下來,完全抵擋不住困意。 待到墨煙端著熱水進來時,只見到靠在那里,輕輕打著鼾聲的沈懷瑜。 “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彼雷约夜有睦锏目喑?,但眼見他這樣糟蹋自己,還是心有不忍。 簡單潔面之后、褪了外衣,扒了靴子,沈懷瑜終于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雞叫第一遍,他心里猛地一驚,蹭地一下坐了起來。同時伸手入懷,好在懷里的兩樣東西還在。 再看四周,是自己的熟悉的景色,這才想起,自己昨天就已回來。 抽了抽鼻子,竟然聞到一絲粥香,再接下來,他就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餓。 “墨煙?” 剛叫一聲,墨煙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大碗粥、兩個饅頭,以及幾樣小菜。 “公子醒了?趕緊用膳吧,您昨天晚上就沒吃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