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第55節
第44章 [vip] 今兒一早, 孫幼薇剛來過。 凡是她能想到的,都讓人帶了些過來,許是不放心, 又挨個指著絮絮叨叨說了一番,生怕沈桑犯了迷糊。 她身材嬌小,面容稚嫩,眉心一點不抹而赤,沈桑抬手輕輕覆在孫幼薇平坦的小腹上, 聽著小姑娘嬌柔嗓音, 唇角微微勾起,一一應下。 沈桑依稀記得, 昔日孫幼薇離開皇都,前去青山修身養性時, 自己也是百般不放心的叮囑。如今身份調換,算是體會到了當日自己是有多么的念叨。 送人離開東宮后, 白芷在收拾著行李, 沈桑坐在鏡前, 試著新買回來的發簪。 “皇嫂!” 沈桑動作一頓,轉身, 見謝晚晚邁著小步子跑來,梳起的兩個小揪揪一顛一顛, 一下子撲進他懷里,柔軟的小臉蛋蹭了蹭。 “今兒怎么過來了?!?/br> 沈桑捏捏她的小鼻子,從桌上瓷碟里拿了顆糖豆,塞進小姑娘嘴角。 “晚晚不能吃啦!”謝晚晚搖搖頭, 張開嘴, 讓沈??此难?。 謝晚清也走過來, 冷哼一聲,“讓她天天吃糖,昨晚哭著喊著,讓太醫瞧了半宿?!?/br> 謝晚晚鼓起腮幫子,狠狠抬腳踩在她哥哥腳上。 謝晚清小眉頭一擰,卻沒推開。 見兄妹倆互相拆臺,沈桑失笑,“行吧,那就先收起來,等晚晚想吃了,再過來讓白芷拿給你?!?/br> 小姑娘笑的甜美,連連點頭。 謝濯站在臨華殿內,視線落在一旁高高堆起大大小小的箱子上,容色淡然,眉角忍不住跳了兩下,眼底浮現一層無奈。 “太子妃,出門不必帶這么多,用不上?!?/br> 沈桑一愣,眼角微垂,低低“哦”了聲。 掩不住的失落之情。 這些已經是她挑挑揀揀,好不容易選出來的,只是些貼身衣物和其他的,怎的落在太子眼里,還算多。 雙胞胎兄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珠子滴溜溜轉。 謝晚晚小聲道:“皇嫂要是不帶,是不是就沒衣服穿啦?” “是嘞?!敝x晚清冷著小臉,點點頭,看向謝濯。 謝濯強忍住想要收回話的沖動,“太子妃,此行還有別的事情,若帶這般多,會引人注意?!?/br> 沈桑知曉這個道理,點點頭,其實不帶也沒什么的。 可這般神情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謝晚晚揪揪哥哥的衣服,“哥哥,是皇兄馬車不夠大嗎?” 謝晚清搖頭,“應該夠大,放得下。但皇兄是要去辦事的,會引起壞人注意?!?/br> 謝晚晚點點小腦袋,“皇嫂,皇兄是為了你好,不要生氣啦?!?/br> 沈桑眨眨眼,神情懵懂又無辜。 她沒生氣啊。 謝濯嘴角微抽,“等路上碰見合適的,孤會為太子妃置辦新衣裳?!?/br> 謝晚晚“哇”了一聲,“哥哥,你聽見了嗎?原來皇兄不讓皇嫂帶,是要給皇嫂買新衣裳!” 謝晚清揚起小下巴,“我早就猜到了?!?/br> “哥哥真厲害!” 謝濯聽著雙胞胎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抬手,屈指在謝晚清腦袋上敲了下,“功課寫完了?昨日教的招式練會了?” 謝晚清看著皇兄泛著冷色的神情,心里一悸,行禮后就往外走。走了幾步,見笨蛋meimei還站在原地,極為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將人帶出了臨華殿。 等雙胞胎兄妹離開后,沈桑起身,褪下謝濯身上穿的朝服,雙臂環住他腰身,抬眸笑道:“殿下回來的時間是越來越早了?!?/br> “嗯,”謝濯大手撫住太子妃腰肢,“近日朝中無事,孤將手上的事都交給太傅和其他官員,便早些回來了?!?/br> 起初沈桑投懷送抱時,謝濯還有些不適應,既窘迫又不知所措,如今熟能生巧,倒是抱的得心應手。 他低頭在太子妃發間聞了聞,略有遲疑,道:“孤記得,太子妃之前不是這個味道?!?/br> “有嗎?”沈桑眨眨眼,撩起一縷青絲放在鼻尖,“聽說憶江南出了新品,臣妾就讓人前去,托殿下面子,老板還多給了臣妾一瓶?!?/br> 她說著,就見謝濯盯著自己,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撫向臉龐,“殿下。臣妾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謝濯按住太子妃要去照鏡子的動作,“太子妃今日很好看?!?/br> 他尾音微低,聽著有些底氣不足。 沈桑卻知曉謝濯脾性,這人從來不說胡話,聞此心中一喜,推開太子,轉身坐到鏡前欣喜打量著。 “……”謝濯看著空落落雙手,抿了抿唇。 次日一早,一輛不顯眼的馬車駕出,穿過城門,在皇都郊外停下。 霍小公子和孫老將軍早已在此等候,見人到來,拱手道:“微臣見過殿下,見過太子妃?!?/br> 為了掩人耳目,原本應負責太子微服私訪的隊伍也已出發,比他們先行一步,同時也有小部分人先去平州附近打探消息。 于是除了他們幾人外,便只有幾名侍衛假扮的小廝同行。 陸一跳下馬車,安撫著馬兒,喂了些水。 孫老將軍因為要趕回邊關,順道與他們一路同行,幾人簡單說了幾句后,開始趕路。 馬車一路往西,在官道上平穩的行駛著。 傍晚時分,外面忽然下起小雨,淅淅瀝瀝落在馬車頂,猶如碎珠落地。馬兒顛簸一天,沈桑身在閨中十六載,不免有些疲憊,晚間喝了點水后倚靠著馬車壁睡過去。 見此,謝濯手搭在沈桑肩上,攬著人靠在懷里,抬手理了理沈桑碎發,吩咐趕車的陸一放慢速度,盡量走平緩的路。 另一輛馬車內,霍小公子趴在車窗上,簾子高高卷起掛在上方,他伸出手,帶著涼意的雨絲滴在手心,積成水洼,忽而翻過手背,又翻回來,樂此不疲的玩著。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衣衫,頭戴玉冠,清冽干凈,白凈臉頰上掛著笑意,一雙桃花眸泛著瀲滟,正是無憂無慮的少年模樣。 霍家世代為將,霍皇后乃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家中父親和兩位哥哥皆在朝中身兼要職,鎮守邊關,霍小公子長這么大還不知煩憂為何物,過一天是一天,連二哥都說了,就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他腦袋上。 孫老將軍打坐養息完畢,睜開眼就看到這副場景,渾濁眼底神色不明,透著些許沉重復雜。 “霍家小子?!?/br> 霍小公子聽見老將軍開口,收回手,乖巧開口:“老將軍有何事?” 他這般不鬧不瘋,安安靜靜的溫潤公子模樣,與平日在皇都簡直是兩個樣子。 孫老將軍看著他,忽然嘆口氣,再抬眼時,郁結在眼底的一股沉重之氣已經消散,“過了今年,你就滿二十歲,你家中可曾有人替你……替你說過親?” “我?”霍小公子指指自己,一臉無辜,“父親和兄長都不在皇都,誰會替我說親。再說了,我還沒玩夠,不成親,不成親?!?/br> 他腦袋搖的飛快,一臉拒絕。 孫老將軍欲言又止,“這樣也好,若等你以后想要成家,我再同你說別的?!?/br> 霍小公子哦了一聲,繼續進行剛才未盡興的玩耍,顯然對成親一事渾不在意。 次日過了夜,小雨也停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雨后泥土混合的清新味道。 不過是才坐了幾日馬車,沈桑卻覺渾身酸痛,仿佛隨時都會散了架。若不是方才在馬車上時,太子手放在她腰間,動作輕柔的揉捏了好一會兒,只怕這會兒連站都站不穩。 謝濯走過來,問道:“太子妃,冷嗎?” “臣妾不冷,”沈桑搖搖頭,略一思忖,道,“殿下,若是再走遠些,到了縣城,怕是就不能像這般再稱呼了?!?/br> 謝濯點頭,“孤知曉?!?/br> 只是因為一直沒有想好該如何稱呼太子妃,故一直避而不提,眼下也只是隨口繞過這個話題。 幾位侍衛正在休息,謝濯掃視一眼,道:“太子妃可學過騎馬?” “臣妾不曾?!?/br> 她養在閨中十六載,每日見的學的都是閨秀禮儀,茶花棋道,不用說騎馬了,連見到的馬兒都能屈指可數。 正疑惑著謝濯為何這般問她,下一秒謝濯卻握著她的手腕,拉著走到一匹馬兒前面,對她道:“今日索性無事,孤且教太子妃學學如何騎馬?!?/br> 沈桑心下訝然。 又聽謝濯道:“這些都是些普通馬駒,馴服過后溫順可人,若是太子妃喜歡,等回了皇都,孤再讓人給挑一匹上好的馬兒送來?!?/br> 沈桑略有遲疑,咬了咬下唇,“殿下,臣妾真的對騎馬一竅不通?!?/br> “無妨?!?/br> 謝濯卻不順在意,繼而攥著她的手抬起,放在馬兒碩大的腦袋上。 恰時馬兒打了個響鼻,頗有些不耐煩的揚起頭顱,鼻孔朝天,一副誰都不愿搭理的樣子。 沈桑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后退,卻被謝濯環住腰肢,往身側帶了帶,“別怕,有孤在?!?/br> 見他對自己示意,沈桑再次抬起手,在馬兒腦袋上摸了摸,柔順的毛滑過手心,一股說不上的感覺。連著又順了幾次,馬兒也不再躁動,反而主動的往手心蹭了蹭。 沈桑眼眸一彎,“殿下,她碰臣妾了?!?/br> 謝濯讓侍衛先下去,接過馬繩攥在手心,牽著馬兒往前走了走。 眼下他們走在官道,道路寬敞,又四下無人,就算馬兒受驚失控也傷不到人。 沈??粗叽蟮鸟R兒,又低頭看了眼身上穿著的羅裙,有些無助期盼的看向謝濯。 謝濯失笑,攥著沈桑腰肢,踩著馬鐙上去,讓她穩穩坐在自己身前,接著把韁繩往沈桑手里一塞,告訴她該如何握住,如何用力。 兩人坐的貼近,沈桑后背緊貼著謝濯胸膛,見人有些坐不穩當,謝濯抱著人又往后坐了坐,手在她雙腿上一點。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際,沈桑耳朵癢癢的,歪頭貼著肩膀蹭了蹭。謝濯動作微頓,低頭看著太子妃臉頰緋紅,仿若天邊落幕時燃起的火燒云,再往下是太子妃嬌嫩飽滿的櫻唇,沾著淺淺齒痕。 他喉間滾動幾下,強忍著不再去看太子妃。 沈桑見他沒了動作,疑惑道:“殿下?” “嗯,”謝濯抬手,指腹似有意無意的抿過太子妃雪白的肌膚,“臉上有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