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第35節
沈桑唇角露出笑意,提裙上了閣樓。 次日,沈桑醒來時便問婢女太子去了何處。 婢女道:“奴婢今日未見過殿下?!?/br> 接連又問了幾個都是如此。 沈桑訝然,正想著此事,見陸一迎面走來,未等她開口詢問,不想陸一見了她扭頭就走。 “站住?!?/br> 沈桑走過去,皺眉道:“陸侍衛跑了作甚?” 陸一忽的閉上眼,雙手舉過頭頂,嘴里念念有詞道:“太子妃莫要為難屬下,殿下吩咐過,今兒所有人都不能讓太子妃知曉殿下在閑云亭?!?/br> 沈桑:“……” 沈桑姣好面容露出無奈,轉身,先去了這處的小廚房。 小廚房干凈整潔,樣樣俱全,沈桑吩咐婢女取來牛乳,做了一碟精致的奶香小饅頭。 是以謝濯看到沈桑出現,香甜的奶香味撲面而來時,含在嘴里的涼茶一口噴出去,濕了半篇古書。 沈桑嚇了一跳,慌忙遞上手帕。 幸虧今日批的不是奏折,這要是某位大臣捧著太子殿下吐了茶水的奏折,不知是何感想。 “孤沒事?!?/br> 謝濯推開她遞過來的繡帕,起身咳嗽著,臉面漲的通紅。 他看向那一碟,道:“太子妃拿這個來作甚?” “殿下,有什么不對嗎?”沈桑道,“一會兒晚晚會來,之前臣妾答應過晚晚,說要做給她吃的?!?/br> 謝濯“哦”了一聲,別開目光。 其實他想說,幼時最愛吃的,也是這種奶香小饅頭。 阿圓,圓滾滾的奶香小饅頭。 作者有話說: 寶們,在外租房一定要注意安全?。。。?! 剛才有人敲門,一直在敲門,還通過樓道敲玻璃,差點兒把我魂給嚇沒了qaq 第29章 [vip] 謝濯不用問, 也知道是誰告訴了沈桑他在何處。 是以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后,也就沒再提這事。 謝濯坐的端正,身姿挺直, 眉目深邃,星眸朗淡,捻著書角翻過一頁。 等了片刻,白芷提裙來到涼亭,福身行過禮后道:“太子妃, 晚晚小公主正在摘花, 就先不過來了?!?/br> “這……” 沈桑面上閃過為難,輕輕點頭, 讓白芷先退下。 她想了一會兒,抬眸, 指尖就著白瓷盤輕輕往前一推,推到了謝濯手邊。 “殿下, 晚晚不來了, 這物什……您看看可要嘗一些?!?/br> 謝濯視線從書中移開, 落在她身上。 沈桑今日著了身云紋茜裙,烏發挽成凌云髻, 嵌金花鈿點綴,斜插銀絲累絲珠釵, 面若芙蕖,嬌艷明媚。 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謝濯眉心微跳,緩緩移開視線,道:“讓人給晚晚送過去便是?!?/br> “殿下可是不相信臣妾的手藝, ”沈桑輕蹙秀眉, 惋惜開口, “也是,既然殿下不吃,白芷你先端下去吧?!?/br> “站住?!?/br> 白芷手剛伸出,還未碰到白瓷碟,一只手先她一步,捏著邊往里挪了挪。 “你先退下?!?/br> 白芷看了眼沈桑,欠身退下。 謝濯道:“太子妃身為東宮主母,非日日沾水煮米,也應擅幾道甜點吃食哄太后歡心。孤且先為太后嘗嘗?!?/br> 說著,拿起一塊精致的奶香饅頭,咬了口。 沈桑:“……” 說的可真好聽,感情那日在書房讓你吃的rou餃都是喂了狗。 奶香味香甜十足,吃一口尚可,吃多了許是覺得甜膩,謝濯喝了口涼茶,沒再碰。 “之前母妃也經常做給孤吃,”謝濯忽然道,“母妃手藝不如太子妃好,甜的難以下咽,可孤為了討她歡心,還是會吃些許?!?/br> 太子的母妃,那豈不是宮中的淑妃娘娘? 沈桑輕垂眼簾,指尖兒輕輕撥弄著團扇繡飾。 謝濯視線落在涼亭外,看著沿在石階上休憩的男男女女,道:“孤幼時性格沉悶內向,不似其他皇子會討父皇歡心,也不會像其他公主般躲在母妃懷里撒嬌。母妃剛生產完忙于固寵,無暇顧及宮中幼子,又或是為了讓母后放松警惕,將孤過繼到母后名下養育?!?/br> 他頓了頓,道:“太子妃,你可知孤還有個胞弟?!?/br> 沈桑點點頭,“是如今在漳州的漳王殿下?!?/br> 亦是大宛最年輕的王爺。 年僅五歲,就被昌安帝封王,賜漳州為封地。 “孤比胞弟年長兩歲,胞弟性格與孤完全相反。幼子年幼乖巧討喜,長子疏離冷漠養于他人名下,在母妃心里孰近孰遠,孤一直都很明白。只是那年,父皇得了場大病,幾位皇兄暗中謀劃奪嫡,胞弟替孤無意中喝了毒酒,險些喪了性命?!?/br> 沈桑聽的心中一驚,“那豈不是……” 謝濯點頭,“嗯,母妃一直都對孤懷恨在心。若不是孤,幼子不會誤食毒茶,身子落了病根,更不會在懵懂無知的年紀遠離皇都?!?/br> “可這錯并非錯在殿下身上,而是錯在當初局勢?!鄙蛏P闹袕碗s。 謝濯淺淡的朗眸微微挑起,十分詫異的看著她,“若孤說,那杯茶是孤親手喂給胞弟的,太子妃也信錯不在孤?” 沈桑抬眸,朱唇輕啟,緩緩吐出幾個字,“臣妾相信殿下?!?/br> 謝濯怔愣片刻。 半晌,他起身,低沉好聽的笑聲響起。 “太子妃……” 謝濯道:“是了,孤那時并不知道那杯茶被人下了毒?!?/br> 沈桑唇角淺淺彎起。 謝濯合起古書,走了兩步停住,道:“山上風大,太子妃欣賞完還是早些回去歇息,若感染風寒可莫要再怪孤。明日我們就回東宮?!?/br> 說罷不等沈?;貞?,踱步離開。 涼亭下幾名壯漢小廝正圍成一圈,虎視眈眈的看著眼前清俊少年。 站在對面的粉衣少女抽出腰間別的鞭子,手腕翻動,“啪”地一下打在地上,發出咻的一聲。 “只要你乖乖聽話,伺候本小姐舒心,三月期限到后,你隨時離開?!?/br> 被圍起的少年正是元熹,他皺起眉,雙手緊握放在身側,抿著嘴沒開口。 他不能給主子惹麻煩。 粉衣少女擰眉,纏著鞭子一圈一圈繞到手腕,囂張跋扈道: “沈家現已落寞,家中無權無勢,早已不是昔日世家。就算你的主子是太子妃又如何,嫁入東宮足月,卻連沈家大門未踏入半步,分明是已棄卒保車。太子妃連整個沈府都能舍棄,你以為,她能為了一個奴才得罪我爹不成?” 元熹冷著聲音開口,“讓開?!?/br> 話音尚落,太子謝濯從涼亭下來,眼底深邃凝住著眾人,“太子妃得罪不起,孤可得罪的起?” “太子殿下!”粉衣少女有些慌了陣腳,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怎么、怎么會這么巧讓太子撞見了?! 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 謝濯道:“孤且記得禮部尚書為人師表,剛正不阿,家風甚嚴。家父掌管“禮”字,應最是知曉孤平日里厭惡什么?!?/br> 粉衣少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是臣女錯了……求殿下寬宏大量……” 謝濯擺手,“孤明日會召禮部尚書覲見,退下?!?/br> 粉衣少女的面色漸變的慘白,其余小廝見狀,連忙將人扶下去。 元熹平日與謝濯見面不多,心中也甚是復雜,可這會兒還是抱拳道謝:“奴謝殿下解圍?!?/br> 謝濯視線落在元熹臉上,神情凝重,微作沉思,繼而道:“莫要覺得尚且有幾分姿色,就背著你家主子在外與其他女子隨意搭話。孤會與太子妃詳說此事?!?/br> 元熹:“……” 元熹愣在原地,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直到陸一經過,拍了他一下,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 心底五味雜陳,頭一次不知道該擺出何表情。 …… 事后太子殿下并沒有跟太子妃談起此事。 謝濯深知那小侍衛臉皮薄,又好面子,不會先發制人的跑到太子妃面前告狀,他也更加不會主動提及其他男子。 況且,此小侍衛心悅太子妃許久,難免太子妃會念及舊情,事后過分追問。 并非上策。 翌日,一行人整裝待發,簡單收拾過物什,浩浩蕩蕩下了山。 沈桑站在山腳,捻著團扇,輕輕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