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甭犝f了這件事而前來幫忙的雷神抱臂說道, “我熟悉宇宙里這些土匪的作風。他們絕對不友善——見到完好無損的超人也并非主要目的?！彼麑τ谧约旱艿芨愠鰜淼穆闊┬膽牙⒕?，主動請纓，“如果你們能再等兩天, 我可以回去阿斯加德問問有沒有人能聯系上綠燈軍團?！?/br>
    “他們在全宇宙范圍內管理秩序、維護和平, 就是人數太少宇宙太大，有時候來不及反應?！?/br>
    好吧, 其實是大部分時間都來不及反應。

    “但軍團里說不定能夠有人見過那個小姑娘?！?/br>
    系統：“別擔心, 我防火墻升級了，而且相信你自己?！?/br>
    有它打包票, 不管是蝙蝠俠還是超人都很淡定。

    蝙蝠俠之前的科普只是為了顯得客觀中立才講出來的。

    “用這臺機器?！背艘诲N定音, “速戰速決?！?/br>
    雷神欲言又止。

    然后他走上前用一種看著即將犧牲的戰士的目光, 鄭重地說道：“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兄弟?！?/br>
    ……倒也不至于。

    “我不會有事?！背嗽噲D說服人們把同情的眼神收回去，“而且不是我非得冒險。問題在于我們可以等，但是誰知道愛麗絲能等多久？”

    “……”

    超人的努力失敗了。

    現在大家的表情看上去正準備瞻仰圣人。

    “你們……算了?！彼迤鹉?，“準備好的時候叫我?！?/br>
    在科學家搗鼓那堆管子，試圖把數據連接線黏在超人的頭上時，后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緊接著新聞報道的聲音突兀在實驗室中響起：

    “本報十二時訊！”說話的記者瞳孔放大，整個人因為興奮而戰栗，面孔都激動得有些扭曲，“就在剛才大都會有個六歲大的男孩從屋頂跳了下來，幸運的是目前沒有生命危險。然而值得注意得是，他身上穿著超人的制服！‘耶和華??！求你憐憫我，因為我在急難當中！’可是超人現在在什么地方？他為什么沒有出現？超人——沒能——救下那個孩子！”

    他聲嘶力竭的吼聲讓手機音響都發出滋滋的電流音。

    “我知道你們大部分人都厭惡萊克斯·盧瑟的說法，可是這還不足以讓你們看清我們在信任什么人？或者他還不是人，我們究竟在信仰什么東西？光明神嗎？亦或是來自宇宙的邪神？”

    “他將會帶給我們什么？”

    “我們的年歲荒廢！我們的力量衰??！年紀輕輕的孩童只耽溺在不切實際的妄想當中！”

    “那個怪物擁有漫長的生命，他在將我們所有人拖死在慢性自殺里面，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周圍吧！如果你不想看著自己的孩子因他而死——”

    “夠了?！币浑p手按下暫停鍵，讓房間驟然變得肅靜，“實驗室里禁止玩手機?！?/br>
    “……”

    “這世上總會有這種人的，是不是？”

    “他只是在恐懼。一部分人愛戴你，而另一部分害怕你對他們的愛、也害怕自己會同樣愛你?！?/br>
    “至于有些時候，你幫助他們，他們會死。你不幫助他們，他們也會死?！?/br>
    “我們走在一條螺旋的道路上，錯誤與正確交替著重復，直到時間停擺，不再向前?！?/br>
    之前不小心把聲音外放的年輕人看上去快要落淚了。

    “我不是故意的?！彼哉Z地說，“我只是有中午看新聞的習慣，這個軟件是自動播放的，我沒反應過來，我只是……”

    他說不出話來，淚水終于順著他飽含生命力的面頰落到金屬制成的地面上，形成兩顆深色的水洼。

    “對不起，超人?！彼煅手f，“人類、我們不都是這樣的?！?/br>
    “我知道?！背苏f。

    “我們只是懼怕未知?！迸赃叺奶毓ね蝗婚_口，而他身邊的上司居然沒阻止。

    “我知道?！边@次超人說話的時候又特別放緩了語氣，所有人都能從中感受到那種安慰的、積極的力量，“時間還很長，我們來得及慢慢互相了解——但要等我從宇宙里回來再說?！?/br>
    于是沒人再說話了，負責連接儀器的人握著管子的手在顫抖。

    系統問道：“這就是智慧生物？”

    超人回答：“這就是?！?/br>
    他走上那個束縛臺躺了下去：“我準備好了?！?/br>
    **

    “人活在世上，呼吸空氣、眺望青空、欣賞山水和太陽，這是種多么巨大的幸福？但我們仍不快樂，因為人生短暫，而對時間流逝的體會卻麻木而后知后覺?！?/br>
    露易絲在某個華燈初上的夜晚、點著臺燈用鋼筆寫下這段文字。

    “七月初，我的朋友吉米和我爭論過人們對超級英雄的態度。我們在某些問題上各執一詞，但基本對將來的發展滿懷希望，并且不愿在復雜的、人性相關的話題中談論太深，因此觀點的碰撞也顯得友善和敷衍?！?/br>
    “三個星期前，我的一位同事在撰稿時突然問我們：這兩天你們誰看見了超人？”

    “所有人都回答說‘不’。有人覺得他可能是暫時躲起來，有人說也許超人也需要休息，他們熱烈地發表自己的意見，十分鐘后又開始各做各的事。超人的話題像一陣風從我們之間吹過，沒有留下半點痕跡。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人傾訴，可是想到那天傍晚我最后一次和超人面對面交談時他信任的眼神，又覺得自己什么都講不出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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