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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我竟不知你有哪點是對的,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你喜歡婁越,那么八年前,婁越因為什么去邊境?” 赫連方再次陷入那造成他如今一切的回憶當中,哪怕已經過去了八年,但是當時的憤怒,難堪,仍舊仿佛發生在昨天,他幾乎克制不住自己:“因為那個老婦!是她!她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攔著婁越上進,她根本就不愛婁越,她只是把婁越當做自己的所有物!如果不是她,婁越根本不會離開朕八年!八年!你知道這八年,朕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嗎?” 他扭頭朝婁越看過去:“婁越,你也是認同朕的是不是!當初你在朕身邊多開心??!那個老婦卻非要阻礙你跟朕在一起!她難道不該死嗎?” 圭柏柏第一次這么想要打人。 他還伸手攔了攔婁越,一副你先別動,讓我先來的架勢,轉頭朝向赫連方:“你口口聲聲的老婦是婁越的親奶奶!就因為她想要自己的孫子陪在身邊,她在你嘴里就成了萬劫不復,死不足惜之人——赫連方,是誰給你的臉,讓你這么認為?” 婁越根本就懶得對赫連方動手,他剛剛那一巴掌也不過是給圭柏柏看的,赫連方只覺得圭柏柏可怕無比,但是他并不知道,真正不想留他性命的是眼前笑著望著圭柏柏的婁越。 他等圭柏柏質問完,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問我???我不認同啊,我怎么會覺得我奶奶該死?你在搞笑嗎?” 赫連方:“……”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婁越,臉上有些脆弱道:“婁越,你是不是因為那老婦逼你了,所以你才不敢說實話,朕知道,是朕沒用,讓你受委屈了?!?/br> 婁越:“不委屈啊?!?/br> 他不顧赫連方滿臉受傷的表情,惡劣的進行補刀:“哦,待在你身邊倒是挺委屈的,還好我奶心疼我,哪怕你是皇帝,也無所畏懼。我跟你說,我在邊境待得可爽了,你知道我最不解的一件事是什么嗎?我最不解的是我是怎么倒了八輩子霉,竟然會碰到你這樣自以為是,自私狠毒的人!” 赫連方猛地后退,一邊搖頭,一邊否認:“不是的,你是在騙我!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他朝著婁越大吼道:“你這樣說,那我這些年到底是為什么!你讓我活得好像一個笑話!我為了你,不惜反抗母后,甚至被母后圈禁在宮里,什么都不能做!如果不是你!我至于混成如今的模樣嗎?我是南夏的皇帝!朕是皇帝!卻為了你這么個……不知好歹的賤人,硬生生的把手里的權利放送了……” 婁越的眸子一冷,捏著茶杯把玩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接著就見到圭柏柏站出來。 “別做夢了,你就是個廢物,不要把你的無能怪罪到別人身上好不好?”圭柏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也許不該跟這個傻逼繼續廢話下去,簡直是浪費感情,就沒見過這么不可理喻。 他并不是一個濫殺之人,哪怕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迷途知返。 但是赫連方,他從底子都徹底爛透了。 “說得好像,你當初不犯蠢,就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似的,你要真有那腦子,當初就不會犯蠢了好不好?!惫绨匕馗溃骸耙蚬P系搞錯了,你之所以變成你如今這個樣子,完全就是因為你,又蠢又惡毒,你得謝謝婁越,讓你提前被人發現你就是塊爛泥,扶不上墻的爛泥,早早不在你身上放希望,否則以你這腦子,現在南夏說不定已經不在了,還不知要牽連多少無辜的人因你受累?!?/br> 上一世婁越被這狗皇帝逼死的時候,連十八歲都沒有。 那個替他擋刀死在流兵刀下的元寶,忘記了前塵,失了容貌和武藝,也不過才多茍活了兩年而已。 赫連方氣得直哆嗦,他看向圭柏柏,剛想要張口罵,發熱的腦子突然憶起手指被人硬生生掰斷的疼痛,這讓他稍微冷卻了一下,再次把矛頭對準婁越:“……我是夠蠢,我蠢到竟然會喜歡你這樣一個人!” “別了吧,誰被你喜歡,那才是倒了八輩子霉呢,婁越不過是被你看上眼,你就要殺人全家,我是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還在這里有臉反過來指責別人為什么不喜歡你?!?/br> 圭柏柏搖了搖頭,他先前一直不能理解這個赫連方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一邊口口聲聲的深愛,一邊又恨不得讓人死而后快。 現在看來,什么愛,不要侮辱這個字眼了。 他眼里根本就只有他自己。 全世界都應該圍著他轉,哪個人讓他不順心了,那個人就應該去死。 你自己去死吧,辣雞。 第六十八章 跟這種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圭柏柏對婁越道:“隨你處置吧?!?/br> 赫連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智商,從這句話當中察覺到了某種不妙來,他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婁越。 “婁越,你不會殺我的對不對?” 婁越朝他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赫連方看著這個笑容,迷迷糊糊的想,這好像是婁越第一次對他笑。 也是最后一次對他笑。 * 王太后一直在等待著圭柏柏給他的消息。 銀月一直在旁邊勸她,讓她稍安勿躁,讓她相信國師。 但是她還是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