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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婁將軍并不這么覺得,他說這小子怎么最近乖乖的不給他鬧幺蛾子,老老實實待著莊子里,原來全府上下都瞞著他一個人,這臭小子好大的膽,敢私自帶人前往戰場,要是一個不慎!婁將軍想想就覺得后怕。 他今天不好好打他一頓,枉為人父! 否則還不知道這家伙還能給他鬧出什么樣的動靜! 王授五年,朝廷下發的正式文書下來,年方十五的婁越以一干受嘉獎的將士一舉成為整個南夏最年輕的中郎將。 同年,南夏遭遇從未有過的大暴雨,無數地方受水患所苦,洪水淹沒無數鎮子村莊,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各地無力賑災,紛紛向朝廷遞奏折,請朝廷賑災。 太后派中書令為欽差大臣,領其余善水患大臣一同前往各地治水賑災,宮內有一道士柏,聽聞此事,向太后毛遂自薦,因其相貌不凡,很得太后寵幸,于是也被派去,協同欽差一起。 道士柏領太后懿旨,身份超凡脫俗,并不受欽差管轄,其余大臣都以他為佞臣,言行之間頗有微詞。 然則道士柏并不以為意,到災情所在之地,天空暴雨不止,眼看水面越漲越高,賑災的各位官員正在想辦法盡力疏散被困在洪水里的災民,可是因暴雨,最善水之人也不敢在這般的天氣救人,就在僵持之際。 道士柏站出來,言他可讓雨停。 幾位大臣又驚又疑,不敢信他,但又無計可施,于是還是尚書王拍案,讓他一試何妨。 當日,道士柏立陣壇于河邊,施法當日,雨漸小,三日后,雨停,太陽出。 一戰成名。 道士柏后又顯各式神通,點石成兵,折紙化船,救無數百姓,被百姓尊為招陽道長——意思他能把太陽招來…… 因為他的能力,原本還對他有些許微詞的幾位大臣,都一改原來的看法,反而對他很是尊崇,言語之間也不再冷硬,變得極為熱情。 消息傳到宮廷內——王太后大喜,當即要把他立為國師。 因為他的功績,朝中大臣竟然沒有任何反對,任命就通過了,于是道士柏成為昭陽國師,有國師府,享一品大臣俸祿,但地位卻是超脫于外,不受中央管轄。 甚至能跟太后平起平坐那種,見太后都不需要拜禮。 自成為國師后,昭陽國師也并沒有閑著,在他的影響下,南夏推行了不少有利于百姓的實惠政策,而隨著政策真正惠及到百姓后,他在民間的聲望也一日好過一日。 坊間甚至流傳知昭陽不知皇帝的流言。 又三年過去。 自圭柏柏送婁家一家往東那日起,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年。 這八年,婁越在邊境已經成了京城都知曉他名聲的天才將軍,而圭柏柏也成功從最差開局——由被獻進的男寵成為如今南夏說一不二的昭陽國師。 當時獻他于太后的賢王自知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在圭柏柏獲封國師不久,他就帶了無數禮品來告罪來了。 賢王也知曉,以圭柏柏的本事,如果不是這些年被困在宮廷,早早就闖下赫赫名聲了——他不僅沒對人有恩,反而還害了人,現在人靠自己的能力奔出頭了,他也不是傻的,當即過來磕頭告罪了。 圭柏柏知道賢王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單純的蠢罷了,赫連氏這條血脈,也就赫連簫稍微正常一點,但是赫連簫太好說話,他這個攝政王當得就像個和事佬。 算了,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圭柏柏并沒有太難為賢王,他甚至沒有跟賢王說什么話,如今今非昔比,他也無需把賢王放在眼里——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無論是提高農田的生產力,還是工具的改進,甚至當前教育的改革等等……都比拿捏一個愚蠢的王爺要重要許多。 宮中的王太后只關心她能不能舒舒服服的坐在她的位置上,指望不上,赫連方就是個腦子被漿住了的棒槌,有他沒他無所謂。 圭柏柏如今化被動為主動,他自然不希望其他人再給他整些幺蛾子——但是想要顛覆皇權并不是一日之功,他能以一世外之人的身份,掌握如今的權勢,已經是他三年來,沒有絲毫懈怠,做到極致的成果了。 這是一個緩慢的,需要很多耐心的過程,他盡量做得更小心些,這樣對下面造成的傷害也更小一些,他想盡量做到一個平穩的過度。 這天, 圭柏柏熄了燈,結束了一天的事務,準備進行歇息,就在這時,屋外的小童步履匆匆的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國師安寢了嗎?” 圭柏柏剛剛把屋里的人趕出去,散開頭發躺下,他聽到聲音坐起來,一邊揉著太陽xue,有些懶散的倚靠著,問道:“什么事?進來吧……” 穿著道袍的小童走了進來,他是洪災里與家人走散的幼童,不知姓名,只有個小名叫做石頭,圭柏柏身邊許多小童,都有著這種身份,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神仙壓在上頭,也沒有修真者的欺凌,但是天災人禍并不少。 好在圭柏柏有一個國師府,收了許多無家可歸,無依無靠的人,有幼童,有女人,也有男人,有身患殘疾的人也有老人。 本來是一個仙氣飄飄的國師府,最后被他經營的像個難民營,好在大家都比較自得其樂,因為都有各自的不幸之處,反倒對當下的一切都極為珍惜。 --